“蕭真人,這里有兩扇門,請問蕭真人要走哪邊?”
服部介措似乎認定了蕭凡,微笑著問道,眼中目光卻是冷冰冰的。
蕭凡并不生氣,往右邊的朱漆大門看了一眼,也微笑說道:“我打算走左邊這扇門。”
“好,那我們也走左邊。”
服部介措也不去詢問容天祖師的意見,徑直做了決定。容天祖師一直雙手抱胸,默不作聲,似乎唯服部介措馬首是瞻。
蕭凡笑了笑,望著左邊的朱漆大門,說道:“這扇大門上附帶著一些禁制之力,服部宗主是前輩高人,就請宗主一展神威如何?”
仔細打量過后,蕭凡就已經看得出來,右邊朱漆大門的禁制之力,已經被人破壞掉了,應該有人搶先一步。既然這樣,他自然選擇走左邊的大門。跟在別人后邊,能撈到什么好處?
服部介措冷冷一笑,說道:“蕭真人不必客氣,有關你的一切,容天道友都和我詳細聊過。道友年紀輕輕,造詣高深,而且心狠手辣,老夫佩服得很。”
無極門諸女頓時都望了過去,苑芊芊和陳陽更是滿臉不忿之色。
心狠手辣這樣的評語,居然加諸于蕭凡身上,簡直是豈有此理。不過想想這評語是由容天祖師做出來的,倒也能夠理解。相為敵手,又能有什么好的評價?
“既然這樣,那在下就獻丑了。”
蕭凡也不在謙虛,緩步來到朱漆大門前,左手捏訣,嘴里念念有詞,右手五指如輪,一道道法訣打出,虛空中凝結出一個三尺左右的乳白色混沌圖案,一閃就出現在朱漆大門之前。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異常的朱漆大門,忽然變得金光燦燦,一頭猛獸虛影浮現而出,猛地向混沌圖迎了上來。
看到這頭猛獸虛影,辛琳秀氣的雙眸猛地一瞇縫,瞥了一旁的容天祖師一眼。
這猛獸虛影,辛琳熟悉得很。除了顏色不同外,和容天祖師與蕭凡斗法之時,凝結出來的猛獸形狀,有著七八分相似,雖然細微處略有不同,然則畢竟只是虛影,不可能百分之百一模一樣。難道這陵墓和容天祖師有什么特別的聯系?
朱漆大門上浮現而出的猛獸虛影,轉眼之間,就和乳白色混沌圖纏斗在一起,絲毫也不落下風。
蕭凡一聲冷哼,右手再虛空一抓,一只乳白色大手凝結而出,凌空抓了下去,頓時將猛獸虛影抓了個正著,五指往中間一合,猛獸虛影哀鳴一聲,化為點點金光,潰散于無形。
蕭凡右手再一揚,一股勁力發出,“吱呀”一聲,朱漆大門便緩緩打開來。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蕭凡施法,破解禁制之力,唯獨辛琳眼睛的余光,一直落在容天祖師的臉上。當猛獸虛影在蕭凡凝聚出的五行大手之下潰散之時,辛琳分明看到,容天祖師的眼里,閃過一抹厲色。
見蕭凡這般舉重若輕地破解了禁制,服部介措也有點意想不到。這朱漆大門的禁制固然簡單,但如果由他來破解的話,要想如此輕易得手,那就只能用霸道異常的霹靂手段,才能一擊而開,萬萬做不到這樣風淡云輕般的優雅。臉色微微一凝,嘴里卻笑著說道:“蕭真人,沒想到無極門還精通陣法禁制之道。”
陳陽冷笑著在一旁插口說道:“無極門還有很多神妙之法,你不知道罷了。”
“是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領教一下這些神妙法門。”
服部介措望了她一眼,目光益發的冰冷,身為元嬰中期的高人,盡管眼下只有金丹后期巔峰的修為,卻也絕不是一個小小的筑基期女修可以無禮頂撞的。
這句話明明白白地顯示出,這東島人起了殺心。
論到真正的修真界江湖經驗,陳陽那是絲毫都沒有的,自也不會在意服部介措的心情。再說這東島人一上來就認定蕭凡是他的敵人,自己得不得罪他,都無關緊要。只要一有機會,他絕對不介意將無極門的幾個人統統抹殺。當然,蕭真人亦不是省油的燈,這東島人心中隱藏的殺機,他如何看不出來?只怕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罷了。
對待敵人,蕭凡可從未手軟過。
當下蕭凡也不去理會服部介措的殺意,毫不客氣地領著諸女,率先推開朱漆大門,走了進去。
朱漆大門之后,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同樣的金碧輝煌。唯一刺眼的是,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尊石像。這些石像每一尊都差不多,都是高約丈許,身披甲胄,手中持著長戈,雕工精致,栩栩如生。這些石像如果放在其他地方,每一尊都是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但放在這金碧輝煌的長廊之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眾人想來,這樣金光燦燦的大殿之中,應該放置一些同樣金光燦燦的金屬塑像才更加搭調。如今卻安置一些青灰色的石像,實在和整座大殿的富麗堂皇不般配。
蕭凡耳邊忽然響起了宣明真君的傳音:“蕭小友,這些石像有些古怪……”
“哦?前輩有何發現?”
蕭凡心中一驚。
“具體有何發現,倒是說不上,就是一種感覺,覺得不大對勁。”
宣明真君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疑惑之意,似乎也有點拿不準。畢竟這種所謂不對勁的感覺,實在太過模糊,若有若無。
蕭凡說道:“既然如此,前輩何不出手一試?”
“好!”
宣明真君一點頭,猛地頓住了腳步,手中金光燦燦,雷鞭浮現而出。
他忽然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家不約而同地往旁邊飛掠而出,轉眼就到了十余丈外,警惕萬分地看著他。
服部介措和容天祖師走在最后,見狀也停住了腳步,服部介措雙手抱胸,冷笑一聲,說道:“怎么,宣明道友這就要翻臉嗎?”
宣明真君哈哈一笑,說道:“服部宗主真是小心謹慎得很啊,老道沒別的意思,就覺得這些石像可能有古怪,想要試一試。服部宗主覺得有什么不妥么?”
“這些石像有古怪?嘿嘿,宣明道友是不是搞錯了?”
服部介措一副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
“是不是搞錯,試試就知道了,老道也希望是我疑神疑鬼,在這種地方,小心無大錯。”
宣明真君手一揚,雷鞭沖天而起,鞭身上金色電弧閃閃生輝,頃刻間就凝聚成一道粗如兒臂的電弧,轟然一聲,猛擊而下,正中石像的頭頂。
電弧狂閃,石像自頭頂開始,寸寸碎裂開來,高逾丈許的石像,轉眼間就化為一堆碎石,滾落在地,卻也沒什么異常發生。
一直不怎么開口的容天祖師,冷笑一聲,說道:“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語氣之中,透著明顯的不屑之意,對這位昔日的元嬰修士,也并不如何敬重。
宣明真君臉色一紅,狠狠瞪了容天祖師一眼。容天祖師年歲雖老,在他眼里,卻是扎扎實實的后生晚輩,只是眼下,此人不知用了何種秘術,竟然有金丹后期的可怖修為,又和服部介措聯手,一時半會,宣明真君也不好和他撕破臉皮。
服部介措笑道:“宣明道友要是害怕,那就由我們在前邊探路好了。”
說著,哈哈一笑,腳下遁光忽然加快,轉眼就到了一眾人等的最前邊,容天祖師也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經過那堆碎石之時,多看了一眼。
宣明真君臉色隨即恢復如常,一聲不吭,跟了上去。
活了數百年,就算他的脾氣再暴躁,也早已養成了唾面自干的涵養,哪里真的會和初出茅廬的小后生一樣,被人稍稍一激,便即暴跳如雷。
那樣的脾性,要是能夠在步步危機的修真界活得長久,才真是怪事了。
沒多久,一行人來到一排廂房之前。
一路行來,大伙算是對黃金大殿的內部,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這黃金大殿外觀宏偉,巨大無比,實則就是一個封閉的大院子。大殿之后,也有各種建筑布局,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大殿之中,也有靈氣流轉,不過靈氣不是十分的濃郁,和外界差不多。
想來同處在中土界,雖然是一個須彌空間,靈氣的濃度也一樣受到外界的影響,需要慢慢才能恢復過來。
眼前這一排房子,在大殿之中只能算作廂房,但若擱在外邊,每一間都足夠稱為“宮殿”了。
“這里是煉器堂……”
服部介措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吃驚的神色,有些詫異地說道,隨手推開中間廂房的房門,迎面就看到一個大大的爐鼎,立在房子的中央。當然,地火早已熄滅,爐鼎一片冰冷。而爐鼎旁邊的案桌之上,則擺放著一堆堆的煉器材料。
廂房兩邊,豎立著一個個的黃金架子,架子上也擺放著整整齊齊的煉器材料。另外還有一些式樣奇特的器皿,上邊寶光流轉,竟然是已經煉制完成的法寶法器以及一些半成品。
看上去,果然是某個門派煉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