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么多的好東西……”
跟隨大伙一起進來的某位筑基期修士,大張著嘴,如同夢靨似的,走到一排架子前,伸手就去拿其中一件令牌樣的寶物。
“唰——”
寒芒一閃,一道刀光快捷無倫地向著這名修士飛斬而來。這名修士只顧著盯住寶物,哪里來得及反應?眼見得就要被刀光斬為兩段。
“手下留情!”
一聲驚呼,斜刺里另一道寒光飛出,在千鈞一發之際,擊中了刀芒,同時一股大力從旁涌來,頓時將那名筑基期修士包裹其中,一把拉了回去。
出手相救的,正是這名筑基期修士的師門長輩,一名有著金丹中期修為的清瘦男子,身穿藍色道袍。清瘦男子將筑基修士拉到自己身邊,隨即向服部介措抱拳一拱,賠笑說道:“請服部前輩見諒,小徒不懂事,我一定重重責罰他。”
服部介措冰冷的眼神在他師徒三人臉上一掃,冷冷說道:“管好你的徒弟,下不為例。”
在大廳的時候,這名清瘦男子自我介紹,道號“松泉”,當年也是一個小宗門的長老,修為并不太高,卻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居然也將自己封印起來,躲過了千年前的那一劫。倒是蘇醒得比較早,經過數十年的時間,慢慢恢復到了當年金丹中期的修為,還收了兩個徒弟,也都筑基成功。此番聽到卡瑪祖巫陵墓出世,立即帶著兩名徒弟趕過來碰運氣,原以為末法之世,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已經足以傲視天下了。
誰知到了這邊才發現大謬不然,不要說金丹期的修士不在少數,甚至金丹后期巔峰的修為都出現了,并且還是服部介措這樣的元嬰中期修士。
松泉道人心里清楚得很,普通的金丹后期修士和元嬰中期修士慢慢恢復到這個境界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至少爭斗經驗和神念之力,就不是普通金丹后期修士可比。松泉道人雖然也有金丹中期的修為,自不敢和服部介措平輩論交,口口聲聲稱之為前輩,十分恭謹。
剛才自己的徒弟沒眼界,見到這許多好東西,頓時就忍不住想要動手,自然立即犯了忌諱。服部介措這樣的老怪物,怎么能容忍這種情形發生在自己眼皮子下邊?
這里法寶法器,半成品寶物以及各種煉器材料,委實不少,每個人都能分到一份,然而如何分配,卻不是他松泉道人可以說了算的。
無論到了哪里,總是拳頭大的話事。
“看來我們以前的認知有誤,這里肯定不是卡瑪祖巫的陵墓。應該是某個門派的修煉之地……”
教訓過松泉道人不懂事的徒弟之后,服部介措便扭頭四顧,緩緩說道。
宣明真君雙眉一蹙,說道:“可是我們在大廳那里看到的文字,卻分明說這里是某位大能者的安息之地,卻又作何解釋?”
服部介措頓時也沉吟起來,不好回答。
容天祖師冷冷說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這里既可以是大能者的安息之地,也可以是某個門派的修煉之地。后輩徒子徒孫為祖師爺守墓,太正常了。”
服部介措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容天道友說得有理,事實可能就是這么回事。”
“那這里的人呢?去了哪里?”
陳陽忍不住問道。
這個疑問,在場的每個人都有。
這煉器堂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爐鼎旁邊的案幾上都擺滿了煉器的材料,很明顯是正在煉制某件法寶,尚未煉制完成,煉制者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可想而知,一定是發生了極其要緊的大事,以至于連這里的諸多寶物法器都來不及收走。一般來說,只有在生死關頭,人們才會這樣驚慌失措。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
宣明真君哈哈一笑,說道:“小丫頭,我才不管當年發生了什么事。這里的好東西確實不少,你看看,光是這一堆鐵精,就價值數百上千靈石了。還有這烏石,也是煉制土屬性法寶的上等材料。再看看這架子上的法寶法器,雖然多數是普通法寶,上品法寶也有那么幾件。至于你們筑基期晚輩使用的法器,這里更是很多,其中不乏頂階的法器。嘿嘿,別的不說,一定要折算成靈石的話,單這一間煉器室內的東西,就價值上百萬的靈石。看來,當初這些家伙還真的是財大氣粗得很呢。”
服部介措點點頭,說道:“宣明道友說得不錯,這里確實還有幾樣東西,值得一看。”
以他元嬰中期修士的眼界,加上一宗之主的身份,不要說普通法寶,就算是一般的上品法寶,都不會放在眼里了。不過眼下服部介措卻自有金丹后期的修為,上品法寶,那就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了。
至于松泉道人這樣出身小宗門的金丹修士,早已看著那幾件上品法寶垂饞欲滴。通常修為到了金丹期,就可以驅使法寶,金丹期修士也都會煉制自己的本命法寶。但一般的金丹修士,能煉制都只是普通法寶。威力遠在其上的上品法寶,通常只有出身大宗大派的金丹修士,才會擁有。像松泉道人所在的小門派,當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那么一件上品法寶,立即就被整個宗門奉若至寶,規定只有修為最高的長老和宗主才有資格使用這間法寶。
松泉道人能夠在千年前那場大劫之中存活下來,正是借助了那件上品法寶的威力。松泉道人用秘法強行激發那件上品法寶的本源之力,將自己封印起來。千年過去,待得他蘇醒過來的時候,那件上品法寶也早已耗盡本源,毀于一旦了。
一些威力極大的上品法寶,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趨之若鶩的。
畢竟在修真界,元嬰修士雖然稀少,極品法寶的數量卻更為稀少。普通的元嬰期修士,很多都得不到極品法寶護身,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方設法去獲取大威力的上品法寶,或者提升自己本命法寶的威力,希望通過嬰火數百年的淬煉,將本命法寶提升到極品法寶的境界。
宣明真君使用的雷鞭,就是這樣一件強行提升到與極品法寶威力接近的上品法寶。倒不是說堂堂茅山派的元嬰修士,連一件極品法寶都弄不到。關鍵這雷鞭是當初宣明真君剛剛踏足金丹中期境界之后,師門賞賜給他的上品法寶。對于一位金丹中期修士而言,擁有一件上品法寶,已經是很闊氣很拉風的事了。
如果不是因為宣明真君是罕見的火雷二屬性靈根,這件雷鞭還不一定會賞賜給他。
宣明真君大喜之下,當即將這條雷鞭祭煉成了本命法寶,一直以本命真元培育,這么多年過去,雷鞭在威力上已經接近極品法寶,但要想達到極品法寶的境界,那至少還需要用嬰火培育一兩百年。
“服部道友,容天道友,我們也不要講什么客氣,把這些東西分了吧。”
宣明真君直截了當地說道。
服部介措一笑,說道:“分當然要分,不過怎么分法,還是要講究一下吧?”
宣明真君眼神一掄,說道:“很簡單,我們這里有六撥人,就按照六份平分如何?”
除了松泉道人,還有兩位金丹初期修士,帶著三名筑基期修士,那兩名金丹初期修士,一男一女,是夫妻倆,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在一干強人面前,都謹守規矩,只附于驥尾,很少開口說話。如今宣明真君將他們也算作一撥,平等對待,頓時讓兩人喜出望外。
松泉道人更是意想不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心里頭暗暗感嘆,茅山派不愧是正道大宗,宣明真君果然大氣磅礴,一點也不小家子氣。
服部介措冷笑一聲,說道:“宣明道友,你還真會慷他人之慨。你想拉攏這幾位道友和你站在一起么?你可別忘了,這次來的人,你們茅山派和無極門人數最多。”
如此平分,最吃虧的可是你們。
說著,眼神冷冷地一掃,松泉道人和一男一女的夫妻修士,都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寒,不敢和他對視。
宣明真君仰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服部宗主,這就是我們正道宗門和你們妖刀宗的區別了。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既然大家安全到了這里,見到了這些東西,不管人多人少,大家平分是最好的。當然,如果服部宗主堅持要按人頭來平分,那老道也不反對。”
宣明真君這樣堅持,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正道宗門的行事風格和魔道宗門不同,二來也確實是想要拉攏松泉道人和夫妻修士。要是能夠徹底將服部介措和容天祖師二人孤立起來,他們這邊自然是實力大增,接下來的行動之中,就有了更多的自主權。
而且光是一個煉器堂就有這么多好東西,這黃金大殿寬廣得很,肯定還有其他寶藏等著搜尋。眼下多分一點給松泉道人他們,讓他們都偏向自己這一方,牢牢掌握自主權,也不算太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