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臨時洞府內,陳陽緊緊依偎在蕭凡身邊,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地盯著不遠處一名皮膚土黃色的大漢看個不了。
這大漢身高約莫六尺左右,渾身骨骼粗大,肌肉虬結,只是神情木然,雙眼呆滯。
“這土魔偶看上去好像真人啊……比卡瑪祖巫陵墓里見到的那些石魔偶,要精巧得多了……”
陳陽嘖嘖贊嘆不已。
蕭凡笑了笑,說道:“這是金丹后期巔峰的魔偶,他們的大長堊老一直精心培育了二十幾年,當然和普通的魔偶不同。不過只要仔細一些,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不是活人。”
“那當然了,它畢竟只是一個魔偶……不過,我怎么看不出來,這東西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相當于金丹后期巔峰修士。”
陳陽笑著說道,眼里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想要上前撫摸一下那具土魔偶。
蕭凡微笑說道:“這也是魔偶共同的特點,和機關傀儡獸不同,魔偶沒有那種凌人的氣勢。不激發它的時候,就如同一具雕塑,氣息半點都不外露。”
“這么說,這東西要是用來偷襲的話,很犀利了?”
“那要看什么情況了,對付一般人當然沒問題,但要是對付那些神念之力特別強大的對手,恐怕就難以湊效了。畢竟這東西只要一激發,立即就會爆發出凌厲的氣勢來,絲毫也不下于金丹后期巔峰修士的靈力波動。雖然激發的時間很短,也足夠對手做出反應了。”
陳陽興奮地說道:“那你激發它給我看看……”
蕭凡手里把玩著一面小小的暗紅色令牌,與容天祖師在卡瑪祖巫陵墓之中用來驅使那些石魔偶的令牌十分相似,只是要小得多,也沒有散發出法寶的懾人之威。容天祖師那面令牌,可是被誤認為上品法寶。如今蕭凡拿在手里的這面令牌,最多只有上品法器的靈力波動。
終歸這面小令牌,是專門用來驅使眼前這具土魔偶的。只對這一具魔偶有用,驅使不了其他魔偶。而那面大令牌,卻能驅使數十具魔偶對敵。
蕭凡神念一動,一縷法訣無聲無息地打入到手里暗紅色小令牌之中,頓時一股刺鼻的腥氣彌漫開來,木呆呆的土魔偶猛地睜大了眼睛,渾身爆發出一股驚天的氣勢。陳陽雖然早有準備,也被這股氣勢壓得臉色大變,豐盈的嬌軀一閃,就躲到了蕭凡身后。
蕭凡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
這幾天,眼見他已經掌握了巫靈術的基礎法訣,殷姓老者便即開始專注于教導他掌握土魔偶的操控之法。操控魔偶和操控機關傀儡獸有著很大的區別。機關傀儡獸是完完全全的死物,無論是誰,都能輕松掌控。哪怕是一名練氣期的低階修仙者,都可以毫不費力地操控一頭相當于金丹修士的傀儡。
魔偶不一樣。
因為魔偶是有“靈魂”的。這也是魔偶煉制最血腥的一個環節。就是將修士的精魂,活生生地剝去靈識,將情感,記憶等等部分,從修士的精魂之中抽走。也就是抽掉三魂中的覺魂和七魄中的天沖魄與靈慧魄,只剩下二魂五魄。然后將這殘余的魂魄,煉入到魔偶體內。魔偶有了一定的知覺,比同階的機關傀儡獸更加強大,可以執行一些相對更加復雜的任務。又和機關傀儡獸一樣,無懼無畏,任何危險之地都敢去闖。
蕭凡手中這面令牌之中,則煉入了該修士的精血,與魔偶體內的精魂一脈相連,透過令牌,就能控制魔偶服從主人的命令了。
所以,巫術門派煉制的魔偶,又被稱為失魂魔人或者五魄魔人。
每煉制一名魔偶,就至少要殺害一名修士,甚至是殺害好幾名修士。因為在處理修士精魂的過程之中,抽取覺魂和天沖魄靈慧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敗。魂力損傷太多的精魂,就不堪使用了。
煉制魔偶的等級越高,需要的修士等價也越高。
比如眼前這具金丹后期巔峰水準的土魔偶,殷姓老者便毫不忌諱地告訴蕭凡,使用了一名金丹初期修士的精魂。告訴蕭凡這個秘密的時候,殷姓老者一雙眼睛很不懷好意地在蕭凡身上瞄來瞄去,自然是在想著,要是用蕭凡的精魂來煉制魔偶的話,威力肯定更加巨大,說不定能煉出一名元嬰期威力的魔偶。
饒是蕭凡膽氣甚豪,也被殷姓老者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
這巫靈谷的老鬼,明顯就是在恐嚇他,讓他乖乖聽話,不要生出任何抗拒之心。
眼前這具土魔偶用了一名金丹初期修士的精魂來煉制,操控它的主人,等階也不能低于金丹初期,主人的等階越高,操控起來就越是得心應手。
時間緊迫,殷姓老者特許這具土魔偶在今后一段時間內,與蕭凡生活在一起,以便加強兩者之間的默契,讓蕭凡在參加賭賽的時候,能夠自如地操控土魔偶。
當下蕭凡命令土魔偶做出各種動作,土魔偶俱皆一絲不茍地照做。陳陽看得煞是有趣,咯咯嬌笑不已。
見了這丫頭如此沒心沒肺的模樣,蕭凡苦笑著搖搖頭,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滿眼都是愛憐的神情。
夜深時分,蕭凡讓陳陽去休息,自己獨自留在練功室內,眼望著木呆呆站在一旁的土魔偶,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舉手一揮,幾面陣盤飛射而出,就在練功室內布置出一個小型的禁制。
這個禁制與普通隔絕神念查探的禁制不同,威力很強,練功室內的一切,都被完全隔絕,再厲害的查探手段,都不可能無聲無息地侵入進來。
禁制布置完成,蕭凡手腕一翻,手掌之中多出來一面暗紅色令牌,正是他從容天祖師手里奪取的那面令牌,當時被服部介措劈了一刀,導致令牌受損,有幾個符文變得模糊不清。
當時蕭凡也不是很在意,隨手收了起來,誰料一到梭摩界,又會遇到巫靈門派的人,無巧不巧的,還得到一具土魔偶的臨時操控權。
這面令牌一浮現,蕭凡立即感到,站在一旁的土魔偶體內的二魂五魄,都略略牽動了一下。毫無疑問,這面令牌的威力,遠在殷姓老者交給他的小令牌之上。
蕭凡心中一動,立即開始仔細鉆研起令牌上的符文來。經過這些日子的認真學xi,對于令牌上銘刻的古戎文,他早已十分熟悉,閱讀理解毫無困難了。
蕭凡在練功室內一直待到次日凌晨,才收起令牌,帶著土魔偶離開自己的洞府,前往殷姓老者所居的洞府。
時光飛逝。
很快,蕭凡和陳陽在巫靈谷總壇待了一個半月,離厲獸荒原賭賽開始的時間,只有半個月了。
這一日,巫靈谷總壇,大長堊老洞府。
一間布滿各種禁制的小洞府之內,殷姓老者居中盤膝而坐,蕭凡坐在他的一側,那具高大的土魔偶,安安靜靜地站在蕭凡身后。
殷姓老者撫摸著光滑的下巴,眼里露出滿意的神情,說道:“不錯不錯,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能和魔偶之間達成這樣的默契程度,看來你很用功。”
蕭凡笑了笑,說道:“事關性命,在下可不敢大意。”
“你知道就好……”
殷姓老者點點頭,手中光芒一閃,浮現出一個翠綠的物件。
蕭凡的雙眼頓時瞇縫了起來。
這翠綠的物件剛一出現,立即便引起了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連他體內的“乾坤鼎”都有了強烈的反應,僅次于卡瑪祖巫陵墓石殿之中的那一次,甚至比在默茲堡血海空間通道遺址處的反應還要強烈幾分。
難不成這又是一件罕見的空間寶物?
這個翠綠的物件,看上去像是一小節竹子,蒼翠欲滴,不過周邊卻參差不齊,頗為殘破,似乎并不完整。蕭凡神念之力自然而然地往前一探,頓時就被那節“竹子”吸了進去。蕭凡大吃一驚,急忙切斷了和那縷神念的聯系,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殷姓老者望了他一眼,雙目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嘲諷之色,笑著說道:“怎么樣,吃虧了吧?我跟你說,這件寶物可是非同小可,當初我才得到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被它嚇了一大跳。”
“能夠自主吸收修士神念之力的寶物,還真是不多見。前輩,這是件什么寶物?”
蕭凡臉上駭然之色一閃即逝,隨即問道。
殷姓老者卻沉吟起來,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件什么寶物。當初得到它的時候,十分巧合,據我的推測,這應該是某件至寶的殘余的一小部分……”
“殘余的一小部分?”
蕭凡再次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置信。
果真如此的話,這件至寶也未免太逆天了,單單殘余的一小部分,就有這樣的空間神通,能引動“乾坤鼎”都起那么劇烈的反應。
“嗯,應該還是極小的一部分。這個事,就不用去刨根究底了。修真界的逆天寶物多的是,空間類至寶雖然比較罕見,也并非完全沒有。有了這件殘寶,我就能煉制出一個特殊的儲物戒指,把土魔偶收進去。到時候,你進了厲獸荒原,肯定會讓其他人大吃一驚的,嘿嘿……”
殷姓老者臉上又露出得意至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