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宗寧宗主微笑著迎上前去。
黑魔教帶隊的黑袍少年和中年男子,同時向宮裝女子抱拳拱手,客氣非常。
寧宗主微笑說道:“查長堊老,明長堊老,兩位一路辛苦,怎么,黑教主此番不親自坐鎮賭賽么?”
被稱為查長堊老的黑袍少年連忙抱拳說道:“真是很抱歉,黑師兄剛好有些事走不開。師兄讓我等向寧宗主致意,有寧宗主親自主持這場賭賽,足以震懾宵小之輩了。賭賽結束之日,黑師兄會親自趕過來的。”
寧宗主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承蒙黑教主謬贊,如果其他道友也沒有什么意見的話,那妾身就勉為其難了。”
“呵呵,寧宗主不必客氣,你與黑教主是我們岳西國九大宗門數一數二的高手,有你們二位中的一位親自主持這場賭賽,誰敢不服?”
“是啊是啊,寧宗主就不用客氣了,我們早點開始吧……”
其他的元嬰老怪,便都紛紛表明了態度。
其實由誰來主持這場賭賽,關系都不大。這樣古老傳承下來的賭賽,規則早已非常成熟,并且得到了九大宗門所有元嬰老怪的一致公認,就算是黑魔王和寧宗主都不可能破壞這些規則的。
眼下這廣堊場上集中了岳西國九大宗門幾乎所有最強的修士,不要說岳西國內,縱算是整個岳西地區,敢于到這里來搗亂的人,都不會太多的。
敢來,也討不了好去。
寧宗主的目光越過查長堊老和明長堊老,落在其后的黑白雙煞身上,雙眼微微一瞇,說道:“查長堊老,此番貴教派來參加賭賽的,就是黑白兩位師侄么?”
顯然連寧宗主都有些意想不到。
黑袍少年咧嘴一笑,說道:“寧宗主慧眼如炬,正是。”
寧宗主的雙眉輕輕一挑,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淡然說道:“看來黑教主對這一次的賭賽是勢在必得,本錢下得很足啊。”
“是啊,查長堊老,你們把黑白雙煞派來參加賭賽,這不大公平吧?”
坐在左首第三個位置的一名鴆面老者,沉著臉,很不悅地說道。
此人已是元嬰初期的巔峰境界,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在現場的元嬰修士之中,是僅次于寧宗主的高手。
立即又有幾名元嬰老怪隨聲附和。
雖然黑魔教是魔道九宗之中實力最強的宗門,教主黑魔王號稱岳西國第一修士,但賭賽事關重大,牽涉到太多的利益,這些元嬰老怪也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黑袍少年怪眼一翻,不徐不疾地說道:“諸位,賭賽的規則我們大家都清楚,只要是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都可以參加。黑白兩位師侄,難道不是金丹期修為么?”
“嘿嘿,誰不知道你們黑魔教合體大堊法的厲害?他二人又是這么多年來,你們黑魔教最有希望進階元嬰的金丹修士。若是他二人合體的話,就算境界還是金丹期,神通之大,恐怕元嬰期修士也要避讓三分吧?這樣一來,還有其他人的活路么?”
鴆面老者毫不客氣地說道。
黑袍少年冷笑著說道:“只要不壞規矩就好。至于其他人,那就各憑運氣吧。厲獸荒原那么大,傳送進去的地點又是不確定的,只要運氣不是太差,應該不是那么容易碰上。僅僅只有三個月時間,就算兩位師侄再厲害,也不可能將里面的標的物都取走,大伙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鴆面老者臉色更加難看,說道:“厲獸荒原危機重重,變異妖獸層出不窮,雖然黑白雙煞確實很厲害,但誰都不敢說百分之百的把握,真要是出個什么意外,只怕貴教會后悔莫及。”
“這一點,就不需要郎宗主操心了。”
黑袍少年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難看。
緊隨在他身后的那名白皙異常的美艷女子,嬌笑著說道:“多謝郎前輩關心,我們進去之后,一定會多加小心的。雖然說厲獸荒原很危險,卻也有著不少的機遇。富貴險中求,古來如此!”
鴆面老者冷哼一聲,說道:“倒是老夫多管閑事了,那我就等著兩位凱旋而歸的大好消息。”
美艷女子嫣然一笑。
和她并肩而立的丑陋男子,自始至終,臉色冰寒,沒有說過一個字一句話。
“蕭道友,等進了厲獸荒原之后,要盡量避開黑白雙煞。”
那邊廂還在劍拔弩張,蕭凡的耳邊已經響起了殷姓老者的傳音之聲。
“嗯。”
蕭凡輕輕點了點頭。
這黑白雙煞,連元嬰期老怪都不敢小覷了,他自然會格外謹慎小心。
當下黑袍少年與中年男子昂然在左首第一第二個位置落座,除了主席位置左首空著的那張太師椅,其他所有座位上都已經有人。這么多元嬰老怪齊聚一堂,頓時令得這處廣堊場上騰起一股沖天的煞氣。
天臺宗的寧宗主,徐徐坐下,任由左邊的太師椅空著。
那是黑魔王的座位,他雖然沒來,其他人卻也誰都不敢僭越。
“好,各宗各派的道友都到齊了,黑教主有事不能前來,查長堊老明長堊老趕到這里,也是一樣。這場賭賽,下面就可以正式開始了。請諸位把這一次的賭注都交上來吧。”
黑袍少年隨即一揚手,一個儲物鐲滴溜溜地飛向宮裝女子,與其同時,其他元嬰老怪也紛紛拋出自己的儲物鐲。寧宗主也不客氣,舉手一招,將空中的儲物鐲都收了起來。一一以神念掃視過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很好,各宗門的賭注都下齊了,暫時交由我們天臺宗保管。”
站著的金丹修士,望著整整齊齊擺放在寧宗主手邊的九個儲物鐲,一個個露出了火熱的神情。
這些賭注,不要說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就算對于在座的元嬰期老怪,也一樣有著極大的誘惑力。每次賭賽賭注之巨,甚至要超過一個中等宗門全部的積蓄了。
檢視過儲物鐲,寧宗主高聲說道:“諸位道友,有關厲獸荒原賭賽的規矩,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共有二十一位道友會經由傳送陣進入封印之內。傳送的地點,沒有一定之規。傳送到何處,要看各人的運氣如何。我這里有一份單子,是此番賭賽的標的物,大家都好好熟悉一下……”
說著,寧宗主袍袖一揚,一片片竹簡飛射而出,在座的每位元嬰老怪,人手一片。
殷姓老者拿起那片竹簡,貼在自己的額頭之上,神識浸入,很快便陰晴不定起來,似乎有些意外。稍頃,將竹簡遞給了身后的蕭凡。
蕭凡將竹簡貼在了額頭上。
有關賭賽的標的物,殷姓老者早就和他聊過的,多數是一些外間罕見的靈花靈草,妖獸內丹,材料和精血,還有幾種特殊的可以培育馴化的妖獸幼崽和獸卵,也在標的物的目錄之中。
按照以往的規則,每個參加賭賽的修士,都會隨身佩戴一塊令牌,作為開啟荒原里面傳送陣的信物。這塊令牌有特殊的檢驗功能,眼下是無效的,不能作為傳送的信物。必須收集到一定數量的標的物,再用令牌感應這些標的物的氣息,確認無誤,令牌才會被激發,能夠被傳送陣認可。
標的物也是分等級的。最高等的標的物,只要收集到其中一樣,就足以激發令牌。而次一等的標的物,則需要好幾樣,才可以激發令牌;最次的標的物,需要十幾種乃至數十種匯齊才能激發令牌。
如此設定的原因,自然是為了防止一些參加賭賽的修士作弊,不去收集標的物,而是直奔傳送陣,等著三個月后,傳送陣開啟的時候,直接離開。雖然那樣一來,就算到了外邊,也一定會激怒那些元嬰老怪,當眾滅殺,但也不是說一點逃命的機會都沒有的。
最少,會有人抱著這樣的幻想。
如此的話,那些千辛萬苦抓了他們去參加賭賽的元嬰老怪,就要血本無歸了。縱算將臨陣脫逃者當場滅殺,也還是虧大了。
竹簡上記錄的標的物,足足有一百多種。其中一等標的物,只有不到十種,包含著三種妖獸的內丹,一種妖獸的幼崽和獸卵,以及幾種靈花靈果。這些靈花靈果,無一例外都有極其強悍的妖獸守護。二等標的物,則有三十多種。剩下的一百余種,都是三等標的物。
縱算是最次的三等標的物,也是八級妖獸的內丹和材料。如果全部是八級妖獸內丹,則至少需要五十顆以上,才能完全激發令牌。
不要說八級妖獸本身也極其兇悍,在區區三個月時間內,以一人之力要滅少這么多妖獸,再無恙趕到傳送陣那邊,幾乎是不可能的。
妖獸不會蠢到一動不動,束手待斃。真要是五十頭八級妖獸集中在了一起,恐怕包括黑白雙煞在內,都只能落荒而逃,跑得越遠越好,誰還敢去打它們的主意?
片刻之后,蕭凡便將竹簡放了下來,神情平靜。
這些標的物,和殷姓老者給他看過的上次賭賽的標的物,大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