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品閣里靜悄悄的,瞧這個布置,完全是一間極其雅致的茶室,一名身穿絲繡團‘花’錦袍的五十歲左右男子,面團團的,坐在太師椅里喝茶,一名年幼的童子垂手伺立在旁,沉靜安謐,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
和想象中的‘交’易場所完全不同。
見嬌美‘女’子走進來,富家翁男子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慢慢將茶杯放回桌面,垂下眼瞼,自顧自想自家的心事,對進‘門’的這幾位,完全無視。
胡成三人一進‘門’就停住腳步,遠遠站在那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實在那錦袍老者身上的氣息太強,連胡成也看不透他的具體修為到底如何,反正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否則的話,不會讓他感到壓力如此沉重。甚至連那垂手站立的十四五歲童子,都有筑基后期的可怕修為。
胡成區區一個筑基初期修士,哪里敢‘亂’說‘亂’動了?
蕭凡的眉棱骨輕輕掀動了一下。
這名錦袍老者,赫然有金丹后期的修為,并且已經接近金丹后期的圓滿境界,雖然看上去面團團似富家翁,但蕭凡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蠻荒氣息,似乎身上攜帶著某種遠古蠻荒血脈的靈蟲。
甚至連靈獸環內那幾只剛剛進化到二階的鐵背刀螂都有些蠢蠢‘欲’動。
‘藥’店的一位掌柜,居然有著金丹后期的修為,百雄堂的勢大可見一斑。
嬌美‘女’子蓮步姍姍,裊裊娜娜地走到錦袍老者身邊,斂衽一禮,嬌聲說道:“弟子拜見何師伯!”
錦袍老者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依舊眼皮都不抬一下。
“啟稟何師伯,這位蕭道友,剛剛繳納了靈石。領取了貴賓牌,想要向本店求購一些‘藥’材。這是他列出來的清單,請師伯過目!”
嬌美‘女’子恭恭敬敬地說道,雙手將竹簡奉了上去。
這番話一出口,垂手‘侍’立的幼童雙眉一揚,眼中‘精’光電閃,向蕭凡望了過去,帶著詫異的神情。
那名錦袍老者卻仍然不抬眼皮,只是深處兩個手指。夾住那片竹簡,取了回來,隨隨便便地在額頭上貼了一下,嘴角一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終于慢慢抬起頭來,望了蕭凡一眼,緩緩說道:“這位貴賓,很是不巧,你要的這些靈‘藥’。妖獸內丹和‘精’血,本店現在絕大部分都缺貨。”
語氣不徐不疾,并不因為蕭凡修為低下便充大拿捏。倒是規矩得很。
蕭凡笑了笑,抱拳一拱,說道:“掌柜說的是絕大部分缺貨。”
錦袍老者略有些詫異一瞥他,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本店目前還有一小瓶九靈膏,是一位元嬰期前輩寄存在本店,委托我們代找買家的。道友如果需要的話,老夫可以讓人拿來給你看看。”
蕭凡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說道:“有九靈膏?那太好了。”
九靈膏確實也是他列在名單上的極品靈‘藥’之一。和其他靈‘藥’不同,九靈膏是成品‘藥’。以九種不同的靈物‘精’煉而成。在蕭凡這份單子之中,雖然還算不上最珍貴。卻也已經極其稀有。有了九靈膏,如果再能湊齊兩到三味靈‘藥’,加上蕭凡靈‘藥’園中自有的‘藥’材,就能煉制出保命的靈丹,為黃棠吊住一口氣,再設法‘弄’到元嬰級妖獸的內丹和‘精’血,為黃棠續命。
“道友且慢歡喜,這九靈膏可未必那么好‘交’易……”
錦袍老者淡淡一笑,擺了擺手。
“是!”
‘侍’立的幼童輕輕一躬,轉身去了里間,不一會,雙手捧著一個晶瑩潔白的‘玉’瓶,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將這‘玉’瓶打碎掉了。
“請貴賓驗貨吧。”
錦袍老者并未去接那個‘玉’瓶,直接向蕭凡那邊一揮手,淡然說道。
“是。”
童子答應一聲,雙手將‘玉’瓶遞給蕭凡。
“多謝。”
蕭凡也不客氣,接過‘玉’瓶,隨手一拂,‘玉’瓶上那兩道看上去極其復雜的符箓便應手而落。
錦袍老者雙眼驀地收縮了一下,眼里透出一抹震驚之‘色’。
這‘玉’瓶之上貼著的兩道符箓,一道是尚品閣的封條,另一道則是那位元嬰期前輩親手貼上去的,啟封之法,那位前輩只告訴了他一個人。他讓童子直接將‘玉’瓶‘交’給蕭凡驗貨,原本就存了要看蕭凡笑話的心思。實在這名筑基期的小輩太鎮定了些,似乎自己堂堂的金丹后期修士,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威壓。這讓錦袍老者暗暗不悅。
修真界是有規矩的,上下尊卑,等級森嚴。
區區一名筑基期修士,妄想要與金丹后期修士平起平坐,那就是僭越。
誰知蕭凡一抬手,兩道符箓便隨手揭了去。
別的不說,在符箓之道上,絕對是大師級的水準。筑基期修士之中,這樣‘精’通符箓之道的,實在是非常罕見了。
但令錦袍老者震驚的,遠不止此。
蕭凡打開‘玉’瓶之后,只是往里瞧了瞧,又湊到鼻端聞了一下,便即重新蓋上瓶塞,微笑說道:“不錯,確實是九靈膏,雖然所用靈‘藥’有四種的火候不是太足,卻也已經可用了。”
錦袍老者猛地睜大眼睛,冷電般的目光在蕭凡身上來回掃視,絲毫也不隱瞞自己的震驚之意。
區區的筑基期修士,敢于親自檢驗九靈膏,已經讓他很驚訝了,本還有些將信將疑,怕蕭凡不懂裝懂,故意做作。反正這九靈膏是百雄堂的尚品閣拿出來的,真偽絕對毋庸置疑。百雄堂的尚品閣絕不可能用假貨來騙人,自砸招牌。
哪知道蕭凡隨口就說出了這九靈膏的缺陷。
當初那位元嬰期前輩將九靈膏寄存在尚品閣代售之時,就已經明說了九靈膏的這個缺陷。說是原料難求,只好用火候略有欠缺的四種靈‘藥’摻入其中來煉制了,也正因為這樣,那位元嬰期前輩才肯拿這瓶九靈膏來出售,否則的話,如此珍稀的靈‘藥’,肯定是留著自用了。
做到這一切,蕭凡不過是看了一看,聞了一聞而已。
錦袍老者自認,自己盡管浸‘淫’醫道百余年,也絕沒有這樣的能耐。
難道此人真是醫學上不世出的天才?
雖然只有筑基期修為,醫道天賦卻舉世無雙?
這種情形固然極其稀少,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出現的。
不過錦袍老者身為尚品閣掌柜,自然是見過大世面經歷過大風‘浪’的人,很快便將震驚之‘色’壓了下去,緩緩說道:“蕭道友慧眼如炬,何某佩服。這九靈膏確實略有缺陷,但依舊不失為極品靈‘藥’。蕭道友意下如何?覺得這九靈膏是你所需之物么?”
蕭凡一拱手,說道:“這九靈膏確實是在下所需之物,請掌柜開個價吧,需要多少靈石?”
“靈石?”
錦袍老者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略帶三分不屑。
“蕭道友覺得,那位元嬰期前輩,會缺靈石嗎?類似的極品靈‘藥’,歷來都是以物易物比較多,真用靈石來‘交’易的,反倒是極少數。那位前輩說得明白,這九靈膏不賣靈石,必須以物易物。”
“哦?既然如此,請問那位前輩需要用什么東西來‘交’換呢?”
蕭凡不動聲‘色’地問道。
見了蕭凡這般鎮定自若的樣子,錦袍老者覺得心中有一股氣又不大順了,淡淡一笑,說道:“看來蕭道友是成竹在‘胸’啊……那位前輩要換的東西也不多,只有三樣。第一樣,赤炎草一株,‘藥’效八百年以上;第二樣,白首烏一株,‘藥’效兩千年以上;第三樣,草‘精’一枚,‘藥’效也是兩千年以上。這三樣‘藥’材,你隨便拿一樣出來,就能換走這瓶九靈膏。”
“什么……”
錦袍老者話未說完,那邊廂就響起了驚呼之聲,胡成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夢幻般的神‘色’。
無論是八百年以上的赤炎草,還是兩千年以上的白首烏或者草‘精’,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靈‘藥’,價值之大,絕對不在九靈膏之下,只在其上。通常有這種靈‘藥’的人,又怎會拿出來‘交’換九靈膏?
錦袍老者捋著胡須,靜靜注視著蕭凡,臉上神‘色’不咸不淡的。
“前輩,真的不能用靈石‘交’易嗎?”
蕭凡沉‘吟’著問道。
錦袍老者嘴角一扯,算是給了蕭凡答復,嘴角的不屑之意,極其明顯。
靈石?
我給你靈石,你給我買一瓶九靈膏回來試試!
蕭凡想了想,說道:“在下手頭,確實有一株白首烏,就是‘藥’效……”
“‘藥’效絕對不能少于兩千年,否則免談!”
不待蕭凡說完,錦袍老者已經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轉圜余地。
蕭凡搖搖頭,說道:“掌柜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手頭這株白首烏,‘藥’效遠遠超過兩千年,足有四千年以上!用來‘交’換一瓶九靈膏,可是有點吃虧了。”
“什么?四千年的白首烏?”
這一回,不但胡成等人在驚叫,連錦袍老者自己也忍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滿臉絕不相信的神情。
在場的都懂得醫術‘藥’理,兩千年的白首烏是何等珍貴,就不用多說了,大家都知道。現如今,蕭凡卻輕聲說他有一株四千年的白首烏,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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