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當真不識好歹,都已經成了亡命之徒,還是這么兇橫霸道,難道我夫婦怕了你不成?”
高大男子還則罷了,奇裝女子勃然大怒,喝道。
“不怕更好。”
應靈澤是真的沒時間和他們在這瞎掰,誰知道那幫陰魂不散的追兵什么時候會趕上來?這兩個月,他幾乎一刻不停在逃亡的路上,躲避靈官門那些瘋狂靈修的追捕。誰知非但沒有甩掉他們,反倒被越纏越緊了。
所幸這具土魔偶當初融進了那顆極品靈石,靈力充沛,足以支撐這兩個月的逃亡與戰斗,否則的話,還真是要束手就擒了。
被追得太緊,他幾乎連重新煉化靈石補充靈力的時間都沒有。
眼前這兩名靈修,不過一名中期修士一名初期修士,應靈澤壓根就不愿意和他們廢話,早點解決了他們,急急飛越普吉海峽,向雷靈島那邊進發才是正途。他能感應到蕭凡和歐陽明月的印記就在雷靈島那邊,只要三人匯合,自然就多了幾分自保之力。
“接招吧!”
一陣靈光閃耀,應靈澤手中握住了兩枚碩大的土黃色巨錘,身子一晃,化為一道土黃色旋風,就向奇裝女子猛擊而去。
擱在以前,神算子是真的不適應這樣的打法,實在也太“低端”了,有失他堂堂元嬰后期大修士的臉面。然則與土魔偶合體的這段時間,應靈澤倒是慢慢覺出這種打法的好處來。
土魔偶最大的優勢就是力大無窮,同時自身再生能力驚人。很難被尋常方法徹底擊毀。
有了這兩大優勢,近身搏殺。硬打硬砸,反倒成了最佳的戰斗模式。
許多同階修士。就是被土魔偶這種看似野蠻,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絲毫后手的笨拙招式打敗的。往往幾個回合下來,便抵擋不住,只能落荒而逃。
這兩名靈修一看就不是那種擅長近身搏殺的煉體修士。
“哼!”
奇裝女子毫不驚慌,甚至連看都不看應靈澤一眼,似乎對他這樣的招術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冷哼一聲,自顧自袍袖一抖,只見一群黑影浮現而出。還沒等人看清楚是何種物事,就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高大男子身子一晃,就攔在妻子身前,一拍腰間,一個懸掛著的小巧皮袋便飛揚而起,高大男子抓在手里,往下一倒,頓時“嘩嘩”的流水聲大作,一股白花花的水浪。從皮袋中傾瀉而出,轉眼就化為滔滔巨浪,向著土魔偶席卷而去。
這個皮袋看上去極其古樸,甚至是敝舊不堪。毫不起眼,誰知卻是一件罕見的水屬性異寶,透出極其強大的靈壓。竟似不在尋常的極品法寶之下。
五行生克,戊土克葵水。
然而這滔滔巨浪席卷而去。瞬間就將土魔偶所化的黃色旋風淹沒其中,令得極其敏捷的土魔偶動作一下子變得遲緩無比。
高大男子一見水屬性法寶攻擊有效。頓時大喜,嘴里念念有詞,手中一道道法訣打出,只見滔滔大浪之中,浮現出一具具身高丈許,面目模糊不清的水人,手持透亮的刀槍劍戟,紛紛向土魔偶攻殺而去。
這些水人身上透出一股股的巫靈邪氣,赫然是一具具水魔偶,雖然等階不高,只有金丹初中期境界,卻都是由一件法寶演化而來,這邊很了不得了。
土魔偶厚實的身軀被洪水一浸,頓時就變成了稀泥,淋淋漓漓的,好不黏糊。
如果是普通的洪水,土魔偶自然毫不畏懼,但這件水屬性法寶,卻是高大男子專門祭出來對付土魔偶的殺手锏之一,豈能和尋常洪水相提并論。
十數具水魔偶手持刀槍劍戟殺來,土魔偶竟毫無抗拒之力,頃刻間就被斬成了一團團的稀泥巴,溶解在滔滔洪水之中。
眼見土魔偶被斬碎,高大男子卻絲毫沒有輕松之意,臉色反倒變得益發凝重,嘴里念念有詞,手上法訣連連打出,滔滔洪水頓時紛紛往腳下的大地鉆了進去。
片刻之后,土魔偶高大的身形從十余丈外顯露出來,身上依舊淋淋漓漓的,水漬未干。
土遁術乃是土魔偶最拿手的絕招之一,高大男子早就防備到這一招,給他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很好,我倒沒想到,你們竟然早有準備……”
土魔偶臉上紅色的目光往這邊一掃,冷冷說道。
高大男子哈哈一笑,說道:“應道友雖然法力高深,我夫婦卻是靈官門的靈修,別的不敢說,對魔偶可謂精通得很。應道友既然附體在魔偶之上,想要從我夫婦手底走脫,怕是有些為難了。”
咱這一輩子,沒別的,就研究個魔偶了。
“哼哼,憑著一件小小的水屬性寶物,就以為有必勝的把握么?”
應靈澤冷笑一聲。
“道友不要說嘴,能贏得了我們再說……”
高大男子嘿嘿冷笑,手上絲毫不停,法訣連環打出,只見四周忽然從地底沖出一道道粗大的水柱,以土魔偶為中心,漸漸形成了一個由巨大噴泉組成的圓圈,直徑二十余丈,將土魔偶完全包圍其中。
這邊打得熱鬧,奇裝女子卻始終正眼都不瞧上一眼,只是雙目微閉,嘴里念念有詞,手中握著一個黑黃色的破舊銅鈴,發出“叮鈴鈴”的響聲,聽在耳中,頗為怪異。
緊接著,那一道道粗大的水柱,化為一具具水魔偶,張弓搭箭,齊刷刷地瞄準了土魔偶。
“放!”
高大男子嘴里一聲輕喝。
水魔偶手一松,數十道粗大的水箭,向圍在中央的土魔偶激射而去。
“雕蟲小技,也敢獻丑……”
應靈澤一聲冷哼,土魔偶雙眼中紅光一閃,就要施展絕技,忽然之間,卻只覺得頭腦一暈,竟然神魂搖動,渾身靈力凝聚不起來,招術剛剛施展到一半,就自動散去。
數十道水箭射來,頓時在土魔偶身上射出了數十個窟窿,轉眼化為一灘稀泥,萎頓在地。
“快,鎮壓他的神魂!”
高大男子臉色益發嚴峻,雙手連動,渾身法力盡出,洪水大陣往中間一點點壓縮而去。
當此之時,似乎他已經占盡上風,打得土魔偶全無招架之功,然而他心中有數,僅僅憑著一件法寶,斷然不可能真正壓制得住這樣高階的土魔偶,眼下只是暫時禁錮了它的行動罷了。
真正的殺手锏,還是他壓箱底的十八具陰魔偶。
聽到丈夫催促,奇裝女子猛地一咬舌尖,“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即化為一團鮮艷的血霧,彌漫在虛空之中,頃刻間就被她手中黑黃色的破舊銅鈴吸收得干干凈凈。那破舊銅鈴頓時光華大放,“叮鈴鈴”的鈴聲益發清脆,充滿著邪惡氣息。
與此同時,十八個小銅鈴也在洪水大陣的外圍浮現而出,正是先前黑衣女子放出去的那一堆黑色物事,卻是十八個黑黃色的小銅鈴,同時發出“叮鈴鈴”的脆響,與奇裝女子手中的銅鈴相互呼應。
堅硬的地面,黃土碎石翻涌,一具具漆黑如墨的人形魔偶,從地表之下破土而出。
這些人形魔偶個子嬌小,翹臀,竟然像極了赤身的妙齡少女,只是面容模糊扭曲,顯得極其猙獰可怖。十八具漆黑的少女魔偶,雙手抱胸,嘴里發出痛苦至極的慘叫之聲,與頭頂銅鈴的鈴聲相互呼應,邪魅無比。
剛剛被水魔偶射成一灘稀泥的土魔偶,卻又漸漸向一處匯聚,漸漸凝聚成形。
奇裝女子見狀,眼中厲色一閃,小嘴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化為血霧,被破舊銅鈴吸收得干干凈凈,那銅鈴表面益發血蒙蒙的,血腥氣撲鼻,鈴聲卻更加急迫。
一連噴出兩口鮮血,奇裝女子原本紅潤的雙頰變成了慘白色,光潔的額頭之上,汗水澹澹而下。
顯見得這樣不惜真元催動法寶,令她元氣大損。
但要拿下一具元嬰中期魔偶,不下點血本,斷然不行。
剛剛凝聚成形的土魔偶在十八具陰魔偶的攻擊之下,再次變得搖搖欲墜。
高大男子見狀,立馬催動手中法寶,數十具水魔偶重新張弓搭箭,準備再一次出手。
他相信,只要再為妻子爭取一點時間,在陰魔偶的猛攻之下,占據土魔偶的那道元神,必定支持不住。等滅殺了此人的元神之后,土魔偶便唾手可得了。
“嘿嘿,很好,老子倒是沒想到,你們這兩個小輩,還有這樣的妖邪手段……”
便在此時,搖搖欲墜的土魔偶嘴里發出咬牙切齒的笑聲,冷森森的,聽得人心中發毛。
“不過,憑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想打敗我應靈澤,那是白日做夢!”
“不好,他要拼命……師妹……”
高大男子臉色立變,高聲喝道。
奇裝女子一咬牙,臉上忽然浮現出兩抹極不正常的紅暈,嘴一張,第三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是在拼命了!
便在此時,一股霸道絕倫的恐怖氣息,驟然自土魔偶體內爆發而出,瞬間就突破了元嬰中期的桎梏,直沖后期大修士的境界。
“這是怎么回事……”
高大男子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駭然欲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