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白國濤駕駛著那輛東海市委負責接待的專車,進入了一個高檔的小區。
將車停在一個漆黑隱蔽的角落后,白國濤面色陰沉地走下車,走到樓洞口,摁響了頂樓東側住戶的門鈴,然后待房子主人拿起話筒后,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道:“開門。”
“好。”
聽筒之中傳出一個稍顯不安的聲音,旋即樓洞門打開,白國濤推門而入,穿過大堂,走到電梯間,乘坐電梯上頂樓。
“叮咚——”
約莫一分鐘后,伴隨著一聲脆響,電梯門打開,白國濤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外的蘇琴,皺眉道:“進去說。”
話音落下,白國濤不等蘇琴回話,便與蘇琴擦肩而過,徑直走向房間。
看到白國濤皺眉的舉動,察覺到白國濤語氣中的陰沉,蘇琴臉上的不安更濃,卻沒敢說什么,而是像跟屁蟲一樣,緊緊跟在白國濤身后。
“砰——”
房門關上,白國濤停下腳步,轉過身,不悅地看著蘇琴:“誰讓你在電梯門外等我的?”
“我……”
蘇琴無言以對,因為白國濤特殊的身份,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和白國濤的關系,一直以來,她與白國濤私下見面都會小心翼翼。
“蘇琴,這些年,我一直讓你跟著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知分寸,懂進退,可是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見蘇琴不說話,白國濤又厲聲問道。
晚上,他與妻子王紅洽談過后,因為心情煩躁睡不著,獨自一人呆在套房的書房里。接到了蘇琴的短信——蘇琴想與他見面。
他很干脆地回復了短信,從今往后將和蘇琴徹底斷絕關系。
原本,他以為回復了短信之后。蘇琴會識趣地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卻未曾想到蘇琴一如反常地直接給他打電話。
他把電話掛了。蘇琴又接著打。
一來二去,白國濤意識到蘇琴不死心,于是決定與蘇琴見一面,等妻子王紅睡著后,獨自來到了蘇琴家里。
“我知道,小洛入獄,琉璃有無法推卸的責任……”蘇琴一臉自責地說著。她很清楚,白洛入獄這件事情對白國濤意味著什么。
仿佛為了印證蘇琴的猜測一般,不等她把后面的話說完,白國濤便冷冷地打斷:“閉嘴!”
蘇琴嚇得渾身一抖。沒敢接著往下說。
“我不想再談這件事情了,我來告訴你,是希望你不要玩火!”
白國濤的語氣低沉得可怕,那感覺眼前的蘇琴不是跟了他多年的情人,而是夜總會的小姐。不帶任何感情。
“譚氏私房菜的事情發生后,我找過琉璃,準備讓他去給小洛道歉,并打算將她的身世告訴她,結果……”
“我讓你閉嘴!”白國濤再次制止蘇琴的訴說。語氣更加低沉。
“我……我不想離開你。”
淚水情不自禁地從蘇琴的眼眶涌出,她眼淚汪汪地看著白國濤,像是在祈求。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白國濤面無表情道:“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別怪我無情!”
“呃……”
或許沒有想到白國濤會如此絕情,蘇琴驚得愣在了原地,任由淚水滑落臉龐。
白國濤見狀,不再廢話,直接走向門口。
蘇琴努了努嘴,最終沒敢出聲挽留白國濤,而是眼睜睜地看著白國濤拉開房門,大步離開,留下一個無情的背影。
“為什么會成這樣?”
當房門再次關上后,蘇琴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問著自己。
因為蘇琉璃。
下一刻,蘇琴的心中涌現出答案。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蘇琉璃與關琳的沖突引發了之后的一切,就算白洛被葉帆送進監獄,白國濤也不會遷怒于她。
“如果讓琉璃去找國濤認錯,國濤也許會原諒我們母女二人吧?”
想到這一點,蘇琴心中一動,涌現出一個念頭。
念頭涌現,蘇琴像是瘋了一般,飛快地從地上爬起,快步沖到茶幾前,一把拿起手機,顫抖著撥打蘇琉璃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很快,語音小姐動聽的聲音響起,但落入蘇琴耳中,卻像是這世間最難聽的聲音,讓她表情一僵。
稍后,她不甘心,又連續撥打了幾遍蘇琉璃的電話,結果每一次都無法打通。
“啪——”
眼看電話無法打通,蘇琴氣急之下,一下將手機摔得粉碎,然后決定明早去東海大學找蘇琉璃。
與此同時。
市委大院一棟別墅里。
剛剛進入冥想修煉的趙猛,被一陣“滴滴”的聲音驚醒。
“怎么了?”
趙猛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手表狀的通訊器,接通問道。
“報告主任,四十分鐘前,白國濤獨自一人離開太陽神大酒店,前往蘇琴的家中,呆了不到五分鐘便又驅車返回酒店。”一名炎黃組織東海辦事處的成員匯報道。
“我知道了。”
趙猛聞言,目光閃爍,身為炎黃組織東海辦事處的負責人,他在炎黃組織內部身份、地位不低,擁有s級信息查看權,可以查看除了ss、sss級外的所有信息,對白國濤的信息了如指掌,包括蘇琴是白國濤情人一事。
“主任,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那名炎黃組織東海辦事處成員又道。
“什么?”
“根據可靠消息,武當派慕容谷帶著他兒子慕容圣于兩個小時前來到了東海,目前在武當武館里。”
“唰!”
再次聽到屬下的匯報,趙猛的臉色不禁一變!
監控、管理華夏武學界各大門派、武學世家、江湖勢力,這是炎黃組織的職責之一。
因為這一點,炎黃組織的資料庫里幾乎囊括了所有華夏武學界人員的資料。
慕容谷、慕容圣父子兩人自然也不例外。
身為炎黃組織東海辦事處的負責人,趙猛不但知道屬下口中的慕容谷是武當派的,而且還知道慕容谷是武當派的大長老。武學修為深不可測,據說是華夏武學界未來幾年里最有希望突破罡氣境的武者之一!
而慕容谷的兒子慕容圣是武當派的武學天才之一,是武當派年輕弟子的領軍人物。同樣還是明年華夏武學界青榜大賽前五的熱門熱選!
除此之外,趙猛還知道慕容谷二十多年前名列青榜第一。被葉文昊擊敗取而代之后,這些年一直不問江湖事,在武當山閉關修煉,親自傳授他兒子武學。
如今,慕容谷帶著兒子慕容圣突然下山,來到東海,這讓趙猛覺得有些非同尋常。
“三人一組。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控他們父子二人,看看他們到底要干什么。”
沉默半晌,趙猛皺眉做出決定,“另外。明天下午十八點之前,將他們父子二人抵達東海的時間及第一天的行蹤以書面方式向我進行匯報,我要給總部匯報。”
“是,主任!”那名炎黃組織東海辦事處成員第一時間領命。
“慕容谷二十多年未曾走出武當山,此次下山難道是為了洗刷二十多年前那一戰的恥辱?”
結束通話。趙猛若有所思地想著,“可是,如果他想洗刷恥辱的話,應該去江南找葉文昊,而不是來東海啊?”
“難道是想通過葉家后生引出葉文昊?”
想著想著。趙猛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葉帆的身影,再一聯想慕容谷是帶著他那個武學天才兒子慕容圣一起下山的,當下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就當趙猛做出這樣的預判的同時,位于東海虹口區的武當武館里。
武館館主一臉殷勤笑容地站在慕容谷、慕容圣父子二人身前,道:“大長老,您和師弟來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派車去接你們。”
“練武之人,坐什么車?”
慕容谷皺眉,訓斥道:“張千,怪不得你入世之后武學修為止步不前,原來是被世俗的燈紅酒綠晃花了眼,亂了武道之心。”
“噗通——”
愕然聽到慕容谷的訓斥,張千嚇得臉色一變,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滿臉驚恐不安道:“張千知錯。”
身為東海武當武館館主的他,在東海乃至整個世俗之中身份地位顯赫,但在武當派中,只是一名普通的內門弟子而已,不要說跟慕容谷這個大長老比,就和同身為內門弟子的武學天才慕容圣比,都只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罷了,以你的資質,在武學之路上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世俗反倒是更適合你,你在世俗為門派宣傳、賺錢,同時尋找資質好的苗子,也算是為門派做貢獻了。”慕容谷淡淡道。
“呼”
眼看慕容谷怒意消散,張千松了口氣。
“我讓你準備的資料準備好了么?”慕容谷又問。
“回大長老,準備好了。”
張千先是恭敬地回了一句,然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文件夾,道:“這是我收集的葉帆的資料。”
“把資料給圣兒。”
慕容谷做出指示,然后對慕容圣道:“圣兒,你好好看看。”
“爸,這沒什么可看的吧?”慕容圣沒有接葉帆的資料。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好好看看資料,好對那小子的實力、性格和做事風格有個清晰地了解,確保生死戰萬無一失。”
或許是早已習慣了自己兒子的自負,慕容谷倒也沒有發火,而是苦口婆心道:“再者,這也可以讓你養成好習慣,每次跟人交手前,先摸清對方底細。尤其是明年的青榜大賽!”
“好吧。”
慕容圣聞言,沒敢再反駁,但只是隨意地翻閱著資料,像是在走馬觀花。
稍后,就當慕容谷對慕容圣的態度不滿的時候,慕容圣瞳孔陡然放大,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兩眼放光地盯著資料里蘇琉璃的照片!
“小師弟認識她?”
察覺到慕容圣的異常,張千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
慕容圣聞言,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后一愣:難道她和葉文昊的私生子關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