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璐說道:“當然是好人啦!”
李華梅一口便答應了,或許這讓麗璐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一生氣,便將剛才心里想的那些話全都說了出來。易安在一旁聽得氣憤不已,幸虧他脾氣好,才沒拔出劍來,若是詹姆和行久也在場,難保麗璐不受傷。費南德也是驚訝地聽著麗璐的叫罵,他倒是挺佩服這個沒什么墨水的丫頭有這么高的罵人功夫,不過更讓他佩服的是李提督還能若無其是地聽下去。
那人笑著說:“麗璐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我是易安,你還記得嗎?”
李華梅看著眼前緊張起來的兩人,又說道:“好吧!你認為普雷依拉和我是惡人,那么庫恩又是怎么樣的人呢?”
這里遇到的情況跟第一次到盧安達的情形十分相似,城里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麗璐一行人。照理說這里的外國人有很多,為什么偏偏注意上麗璐一行人呢?麗璐等人剛在城里走了兩步,就被當地人圍了起來,似乎不怎么歡迎他們的到來。接著,停泊在港口的阿倫海姆號也受到了攻擊,一些碼頭的小伙子企圖登上船。船上的水手正在收帆,看到這種情形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去阻止登船的人。麗璐等人也立刻回到船上,一面同碼頭的人交涉,一面讓水手準備開船。當阿倫海姆號表現出離開的跡象時,碼頭的人停止了他們的行動,一個個站得遠遠地看著,似乎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趕走麗璐等人。在費南德的指揮下,阿倫海姆號又出發了。
趕上來的費南德接過了話頭說道:“卡米爾留在東南亞了。不過,李提督應該只想請麗璐吧!”
當眾人在思考文萊奇怪的情形以及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阿倫海姆號的前方出現了一艘船,船上掛的旗幟上有一枚金幣的圖案。當初普雷依拉在從葡萄牙到東南亞的路上,在非洲遇上了暴風雨而迷失方向,在印度洋中飄蕩了兩個月。為了激勵水手,普雷依拉在船頭掛上有金幣圖案的旗幟,并許諾把自己的全部財產賞給能到達東南亞的水手。普雷依拉下令船一直向東行駛,水手們也努力地為金幣賣命,最后總算是平安地到達了香料群島。當普雷依拉要兌現自己的承諾分發財產時,水手們因敬佩他的人格,放棄了財富而且自愿留下繼續為他效力。從此,金幣圖案的旗幟便成為普雷依拉商業協會的標志。
麗璐和她的阿倫海姆號在五月中旬到達了文萊,從雅加達到文萊的距離并不算很長,路上也難得地沒遇到普雷依拉的艦隊,但是航行的速度卻快不起來,比預定時間晚了幾天才到。這恐怕都是因為卡米爾不在船上的緣故,水手們也是有氣無力的。結果讓李華梅的計策有了充分的時間去發揮作用。
東南亞的兩大勢力都開始了行動。他們的目的都是要把對方徹底消滅。究竟哪一方才能成功呢?戰略的焦點集中到了文萊,集中到了麗璐※8226;阿歌特身上。
麗璐說道:“我才不要聽你的話呢!肯定都是騙人的!壞人從來都不說自己是壞人的!”
麗璐的任務是在文萊散播謠言,說普雷依拉賣假貨也好,說他拿不到霸者之證不配支配這片海域也好,或者說他要降低工人的工錢也好,總之就是要讓文萊的人不再相信普雷依拉。直接導致的結果就將是人們不讓普雷依拉的船在此停k和經商,他的工廠也停工,甚至被破壞。發生這樣嚴重的事一定會讓普雷依拉親自前來解決,趁他進入城市后,麗璐就可以攻擊他的艦隊,就算不能全部擊沉,也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害。在庫恩原本的計劃中,是想等麗璐和普雷依拉打個兩敗俱傷之后再出現,從而將兩者同時消滅,不過庫恩還需要麗璐去對付李華梅,決定先留下她的性命。對此一無所知的麗璐一到文萊就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費南德向李華梅行了個禮說道:“李提督!這位是阿倫海姆號的船長!麗璐※8226;阿歌特!她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您說,不知您是否愿意聽?”轉眼間費南德便把麗璐給供了出去。
麗璐說道:“我們可是有萬全的計策!只要……”
李華梅說道:“你是聽誰說的?我可從來沒聽到過有人這么說他!”
李華梅說道:“他是最了解庫恩的人,所以問他就能知道一切事情。就算我現在跟你說庫恩做過那些壞事,你也不會相信,那么就去問一個能讓相信的人吧!”
扎圖吉塔說道:“是!我會去好好安排。麗璐曾經說想要在這兒住一輩子!我就讓她在海底呆上一輩子好了!”
麗璐張口便說:“沒錯……”然后便呆住了。李提督似乎知道自己和扎圖吉塔見過面的事,那么她是不是還知道其他的事呢?想到這里,麗璐不敢再隨便說話了。
費南德向李華梅道了謝,然后追著麗璐跑向了碼頭。
易安笑著說:“當時我曾邀請麗璐小姐和你的伙伴一起來明朝,沒想到你真的來了。不過怎么沒看到你的那位伙伴呢?”
“李提督!”麗璐大聲叫了起來。那人聽到麗璐的叫聲,停下來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走下了船。麗璐也連忙跑下船,追到碼頭上,卻已不見那人的蹤影。麗璐不理會同伴們的叫聲,繼續向前尋找。
等麗璐終于說夠了,火也發完了,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已經完全被毀了,李華梅才開口說道:“這些都是你從扎圖吉塔那兒聽來的吧!”
麗璐說道:“那是你不想聽到吧!”
麗璐一看到那旗幟,立刻就想到文萊的事一定跟普雷依拉有關。她命令阿倫海姆號追上那艘船,那船忽又折向北方航行,麗璐也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兩艘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連續向北行駛了十天,但是麗璐的船始終追不上前方的船,兩者之間似乎一直保持著相同的距離,這無疑讓麗璐覺得惱火。水手們已經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因為普雷依拉的船根本沒有在吉阿丁停k的意思,而是繼續北上,眼看著那里就是明朝的海域了。但是麗璐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除了要追上對方之外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而費南德看起來也不打算阻止。水手們不禁想念起卡米爾來,如果有他在,一定能說服麗璐的鹵莽行為。
途經吉阿丁的時候,聽說了達維易※8226;弗拉芬的艦隊在吉阿丁至馬尼拉之間的海域被擊潰的事情。達維易※8226;弗拉芬是庫恩手下海戰技術排名第一的大將,結果他所有的船只都被捕獲,被排成一串押去了麻六甲。
結果,李華梅沒找到,反而被一個穿著白披風的年輕人擋住了路。麗璐認出了眼前這張俊美的臉,不過一時卻想不起他的名字來。
但是卡米爾的離去對麗璐來說可不是一件高興的事。卡米爾自從走后就沒有半點消息,雅加達完全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麗璐一下子消沉下來,連話都不太愿意說了,整天沒精打采的,雅加達的風景再不能引起她的興趣。雖然塞維每天變著花樣逗她開心,還做了許多好吃的東西,但結果也只是讓埃米利奧變得更胖了,對麗璐卻沒一點幫助。
麗璐和李華梅一見面,那些在麗璐肚子里不知繞了幾圈的罵詞卻一下子說不出口了。眼前的女子看上去高貴又優雅,冷峻又美麗,讓麗璐不由自主地覺得在她面前大聲說話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她悄悄拉了拉費南德的衣袖,想讓費南德出面。
李華梅說道:“不想聽到的人是你!麗璐※8226;阿歌特小姐!你什么都還沒搞清楚就劃分了敵友,這可是一件危險的事!”
易安微微一笑,說道:“那當然歡迎還來不及呢!”說著便向前走去,費南德拖著不情不愿的麗璐跟在后面。麗璐一路上仍是滿口牢騷,直到到了李提督府,看見門口的石獅子和屋檐上的飛龍,被那種威嚴嚇到,才不敢再出聲。
李華梅說道:“如果不是她親手發現的答案,她一定不會接受!在雅加達的時候小心庫恩!”
李華梅接著說道:“看來庫恩不止想對付普雷依拉,連我都想除掉!不過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費南德又問道:“您知道卡米爾的下落嗎?”
麗璐說道:“庫恩的兒子?是兒子的話當然會幫父親。為什么還要我去問?”
“麗璐!快閉嘴!”費南德及時攔住了麗璐。費南德在聽到傳聞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現在終于見識到了李提督可怕的一面。李華梅早就掌握住了麗璐的脾氣,只一句話就能讓麗璐說出她想要的情報來。麗璐也意識到自己差點就泄了底,連忙捂住嘴。
李華梅說道:“既然你相信庫恩不相信我,那么你可以去聽聽另一個人的意見。他叫做馬利奴斯,是庫恩的兒子,以前住在雅加達。”
說著兩個男人大笑起來。庫恩早在扎圖吉塔邀請麗璐之后的報告時就知道了卡米爾的存在,就算十幾年沒見,自己的兒子總還是認得出的。正因為如此,他才避免與麗璐等人親自見面。卡米爾能自動消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否則庫恩說不定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放過。
易安說道:“這位是費南德※8226;迪阿斯先生吧。你說得沒錯,李提督只不過想請麗璐小姐去喝個茶。”
看到李華梅如此充滿信心的樣子,麗璐也不由得開始動搖了。雖然她仍然認為李華梅不是什么好人,卻又覺得她的話不像在說謊。如果李華梅真的如扎圖吉塔所說的是個兇狠、殘暴的人,那應該早就把麗璐殺了而不是跟她拐彎抹角地說話。麗璐突然想起了卡米爾說過的話:“麗璐!不要冤枉好人!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決定也不遲啊!”麗璐不禁想到,如果這時有卡米爾在身邊的話,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結果麗璐接受了李華梅的建議,決定先回雅加達去找庫恩的兒子。臨走時,費南德支開了麗璐,對李華梅說道:“現在的雅加達想必已經變得非常危險了吧!您還要讓麗璐去嗎?”
在這種情況下,費南德還要被迫聽扎圖吉塔講述攻打普雷依拉的計劃以及關于李提督的壞話。麗璐心情不好,正想找人發泄,便將普雷依拉和李華梅罵了個半死。不過,費南德對扎圖吉塔產生懷疑恐怕也是從這時開始的。
麗璐聽到名字立刻想起了當時在卡利亥利的事情,當然也記起了眼前這個人是李提督的手下的事。麗璐是藏不住話的人,想到什么嘴巴就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她大罵起李提督的狡猾,居然冒充普雷依拉把自己騙到這里來!
十天之后,麗璐和庫恩的艦隊各自出發了。
李華梅說道:“我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在一個很可k的人身邊。”
麗璐一聽又大叫起來,費南德把她拉到身后說道:“你不介意我也一塊兒去吧!”
船又向北走了幾天,終于看到了一個港口。普雷依拉的船駛進了港口,麗璐也命令船進港。然而,等阿倫海姆號接近碼頭時才發現,這里根本就不是東南亞的港口,一隊穿著古怪的士兵站在碼頭上,普雷依拉船上的旗幟已經不見,換上了另一面麗璐看不懂的旗,旗是紅色的,上面有一個黑色的“李”字。麗璐不認識中國字,不過她卻認出了站在那船的甲板上的人,那黑色的衣服和紅色的披風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麗璐一時語塞,說道:“卡米爾他……”
麗璐氣不過,又說道:“庫恩先生馬上就能消滅掉普雷依拉了!然后接下來就是你!不趕走你們這些惡人,這里就永遠沒法好好做生意!”
連帶地,費南德成了第二受害人。平時船上的工作都由卡米爾負責,費南德只是偶爾幫幫忙,事實上他只要別把船員都灌醉就已經很好了。但是現在卡米爾失蹤,作為船長的麗璐又k不住,安杰洛也沒法管理全船,所有的工作都丟到了他一個人身上。費南德一面埋怨卡米爾,一面用極大的耐心去解決一件又一件煩瑣的小事。自然,喝酒的時間少了很多。
阿倫海姆號一進澳門港,船長和臨時負責人就不見了蹤影,船員們不知該做什么才好,之得維持原樣等著。直到一個多小時后,兩人才重新出現,下令即刻駛回雅加達。船員們被弄得暈頭轉向,但也不得不照辦,在補充了必需品之后,阿倫海姆號又沿原路返回了。
李華梅說道:“庫恩要消滅普雷依拉?他一定不知道普雷依拉艦隊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