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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無頭案

  王力說:“強子你上,你不是整天咋咋呼呼說砍過多少人么。”

  張自強說:“力哥,你不是兵王么,殺人都不帶眨眼的,你上吧。”

  兩人互相推諉,倒是不敢把皮球踢給劉小飛,畢竟那是他們的老板,反倒是劉小飛按捺不住了,丹增旺堆和徐嬌嬌在一起的丑態讓他忘記了恐懼,抓起鋼珠槍大踏步上前,朝著活佛的后腦勺扣動了扳機。

  這是一支二氧化碳動力的俄羅斯造654k氣槍,鋼制的槍身沉甸甸的,酷似真家伙,據說威力也很強大,打死小動物不成問題,至于打人,倒是沒試過。

  砰的一聲槍響,細小的4.5mm鉛彈嵌在了活佛后頸肥厚的槽頭肉里,連血都沒見,劉小飛嚇慌了,急忙后退,生怕丹增旺堆暴起傷人。

  皮糙肉厚的仁波切動也不動,繼續鼾聲如雷,估計是安眠藥起效果了。

  少主都親自動手了,底下人再不拿點實際行動出來就說不過去了,兩人爭先恐后,一個拿菜刀,一個拿斧頭,奔著酣睡的仁波切就過去了,嘁哩喀喳一通招呼,把袈裟砍的亂七八糟,身上也見了血,但沒有一處是致命傷。

  丹增旺堆終于醒了,一雙環眼猛然睜開,嚇得王力節節后退,顫聲道:“醒了醒了!”

  張自強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奮力劈下斧頭,斧刃深入活佛的腦殼,那人卻一抖手將張自強甩到幾米開外,然后站了起來,丹增旺堆身材魁梧,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站起來就是一座山,雖然劉小飛也有一米八的個頭,但在他面前就像一棵豆芽菜。

  丹增旺堆面色猙獰,臉上血糊里拉,怪叫一聲就沖三人撲了過來,劉小飛拔出鋼珠槍連連射擊,鉛彈打在活佛胸前,就跟給他撓癢癢一樣毫無知覺。

  這貨是個妖怪!三人心驚膽寒,卻又被殘酷的現實逼迫的小宇宙爆發,暫時忘卻了生死,不顧一切的撲上去,用手上的家伙死命招呼,丹增旺堆垂死掙扎,一個餓虎撲食將劉小飛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纏斗著,桌子也翻了,椅子也倒了,菜肴水果撒了一地,就只聽見急促的呼吸聲和銳器入體的噗噗聲,那是劉小飛在用匕首猛捅活佛的大肚皮。

  王力撿了一把廓爾喀彎刀,猛砍丹增旺堆的脖子,砍的皮開肉綻,鮮血橫流,活佛終于不動了,兩人搬開他的軀體,將浴血的劉小飛救了出來。

  “死透了么?”劉小飛氣喘吁吁地問道。

  “不知道。”王力的腿也軟了,嘴唇在顫抖。

  張自強拿起鋼絲鋸,騎在丹增旺堆身上,繞過他的脖子用力勒了一會,說:“這回應該死透了。”

  “妥妥的。”王力松了口氣,從地上撿了半包煙,點了三支,遞給兩位兄弟。

  劉小飛手上全是血,接了煙狠狠抽了兩口,定了定心神,說:“接下來怎么處理?”

  忽然他看到王力表情怪異,順著目光看過去,丹增旺堆竟然動了,慢慢爬了起來,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全是血,僧袍都被浸透了,他喃喃道:“崽子,想殺我……”

  三人動也不敢動,就這樣呆呆看著殺不死的活佛。

  丹增旺堆就這樣兇狠的盯著他們,一言不發,時間仿佛凝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小飛發現活佛的瞳孔似乎發散了,意識到這人大概是真死了。

  他想站起來,可是腿已經麻了,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小心翼翼走過去,推一把,丹增旺堆歪倒在地。

  “媽的,這回真死了。”劉小飛狠狠一腳踢過去,活佛紋絲不動。

  按照原計劃,三人要將丹增旺堆的尸體搬到浴缸里處理,可是尸體太重他們搬不動,只好在房間里切割,先用斧頭把手指剁下,再把腦袋割,割腦袋的時候廢了老鼻子勁了,兩把刀都割鈍了。

  劉小飛戴上橡膠手套,親自將丹增旺堆胯下那一大坨東西割了下來,用保鮮袋裝起來。

  “少主,你要泡酒?”王力問道。

  “喂狗。”劉小飛陰著臉說。

  丹增旺堆消失了,連他停在碼頭上的摩托車也一起消失了,徐嬌嬌打他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去蘊山別墅尋找,人去樓不空,家里財物都在,不像是出去云游的樣子。

  徐嬌嬌沒敢報警,只讓王海私下里尋找,王海動用了警方的關系,查到丹增旺堆最后出現在江心島附近,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徐主席,后者呆坐半晌,不置一詞。

  三日后,一具無頭尸體在淮江下游被船民發現,報告警方,刑警將尸體打撈上來勘察,初步判定是他殺。

  市局法醫鑒證中心的警官們趕到了現場,宋欣欣檢查了尸體,發現這具男尸被破壞的很嚴重,頭顱不見了,十根手指也都被砍下,生殖器也被割下,這是一起極其殘忍的謀殺案,刑偵支隊接手案件,首先是查找死者的身份,尸體身上沒有衣服,更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痕跡,結合這幾天的失蹤人口信息來看,也沒有任何線索。

  刑警們經驗豐富,判斷這是黑社會仇殺,而且還帶有情殺的因素,這樣就縮小了范圍,可是經線人們多方打探,近江混社會的大哥里面,沒有人失蹤,也沒聽說有誰做了事跑路的。

  由于案件性質極其惡劣,警方成立專案組進行偵破,在全市范圍內張貼了布告懸賞五萬元人民幣征集線索,不過根據老刑警估計,這案子八成是無頭懸案,破不了的。

  王海路子野,在市局有不少朋友,他帶了一張布告給徐嬌嬌,徐主席看了之后長嘆一聲,把自己關在屋里哭了很久,第二天就恢復了常態,并且叮囑王海嚴守機密。

  以王海的智商,不難猜出丹增旺堆是劉小飛干掉的,這事兒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鬧到大老板知道,自己的小命也堪憂。

  案件似乎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束之高閣了,那么多的重案大案,誰也不會在乎一具無頭尸體的歸屬,可就在辦案民警已經打算放棄的時候,一個匿名電話打到了刑警隊,聲稱知道無頭尸體的身份。

  打電話的人告訴警方一個微信號碼,讓他們自己去查,然后就掛了電話。

  刑警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加了“慕容婉兒”的微信,在她的圈子里看到很多照片,有曬孩子的,更多的是曬包、表、化妝品、機場酒店北海道雪景澳洲牧場什么的,其中有幾張是一周前發的,是慕容婉兒和一個喇嘛的合影,照片上女孩嘟著嘴,一手四十五度舉著手機拍照,一手比出剪刀手,喇嘛身披紅色袈裟,寶相莊嚴,一臉橫肉。

  附帶文字是:今天好開心,活佛給我的lv包包加持了。

  警方立刻展開調查,首先找到了這位網名為慕容婉兒,實際姓名為葉婉兒的女子,葉婉兒是前近江大亨李隨風的兒媳婦,老公叫李抗,曾多次被公安機關法辦,至今還在獄中服刑,葉婉兒育有一女,交給父母照看,自己長期在外面鬼混,社交圈子相當復雜。

  刑警找到葉婉兒的時候,她非常慌張,試圖逃跑,被控制后叫囂著要給阿力打電話,口出狂言說怎么抓的我,怎么給老娘放回來。

  “我們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況。”刑警這樣說。

  葉婉兒恢復了平靜,裝作沒事人一樣:“啥事問吧。”

  “這個人是誰?”刑警拿出照片,正是葉婉兒發到圈子里的那張。

  “不認識,一個活佛吧,朋友的酒局上見的。”葉婉兒大大咧咧道,似乎滿不在乎。

  “什么時間,還有誰?”老刑警能看出葉婉兒確實不知道內情。

  “我喝多了,不記得了。”葉婉兒也是混過社會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很有數。

  “你不配合,我們就只能請你回去調查了。”刑警從葉婉兒的lv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白色的粉末,“這是什么你很清楚吧,拉你去戒毒所關上半年,你就老實了。”

  “還有林格格一起,是力哥喊我們去陪酒的,那個佛爺叫什么我真的不記得了。”葉婉兒倒也知道厲害,立刻就招供了。

  “力哥是誰?”刑警感覺大魚快釣到了。

  “王力,市委警衛處的。”葉婉兒道。

  有了這個線索,案子偵破起來就快多了,刑警傳訊王力,對方卻避而不見,因為王力身份特殊,刑偵支隊也不方便直接上門傳訊,只好內部協調,同時通過其他手段獲知了照片中活佛的身份,此人名叫丹增旺堆,去年才從北京來到近江,一直混跡于上流社會。

  警方繼續深挖,這才知道丹增旺堆的真實身份,其實他不是藏族人,而是遼寧省鐵嶺市鄉下的一名農民,名叫趙鐵柱,今年三十八歲,初中文化,唱過二人轉,在劉老根大舞臺當過小品演員,后來不知怎么地就搖身一變成了活佛,當然身份是假的,根本沒有經過縣級以上人民政府的認可。

  案子陷入僵局,因為高層有人打了招呼,到此為止。

  (啟蒙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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