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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北京二

  葉延冰自然聽了關于自己的種種傳言。除了龍謙沒有“接見”自己之外,沒有一樣靠譜的。他并不在意龍謙不見自己,那幾天龍謙很忙,他知道。所以甚至沒有去西郊總統府,而是按照規矩去國防部報到后便住進了東城岳父家中,除了去總參,他哪兒也沒去。他在北京沒有房子,倒是在濟南和南京置了自己的宅子,換來的教訓就是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完全沒必要求田問舍,因為崗位變換太頻繁啦。

  高級將領們的住宅有兩種解決渠道,第一當然是自購,就像他一樣,花錢在所在城市買房子。南京那套距離東南軍區司令部很近的帶有花園的洋樓他一眼就看中了,陳嫻也喜歡的了不得。于是花光了他的積蓄還從岳父手里借了一錢從一個法國人手里買了下來,如今他的父母還住在那里。

  這種做法有傻,更多的同行是用第二種辦法解決住宅問題的,即租用軍隊的自建房。建國以后,軍隊在修建大批永久性營房的同時,也為中高級將領們建了不少房屋,大部分是和北京新城一樣的五層或六層帶有獨立衛生間的樓房,按照軍規可以家屬隨軍的軍官即可獲得入住資格,當然要交租金。但比起買房就劃算多了,而且水電都方便。也有一些大機關建造了不多的獨立別墅供少將軍銜以上的高級將領使用,國防部和總參就是這樣做的,南方軍區、北方軍區和西南軍區也這樣搞過。用的當然是軍隊的經費。審批機關是聯勤總部的營房總局。當初他任中央軍區和東南軍區司令官時,沒有同意建高級別墅,理由當然是經費問題,部隊還租占民房,高級將領們就去搞別墅住不合適。作為龍謙的至親,他必須在各方面多加注意。后來,大約是在191年間,聯勤總部下發了禁止修建獨立別墅的文件,對中高級軍官的住房做了更加細致的規定,算是規范了這件事情。他聽宋晉國為此挨了批。光是檢討就寫了四次才過關。而總統在國防部例會上表揚過未修建獨立別墅的軍區。批評了那三個軍區,話的很嚴厲。

  葉延冰這次回國有些灰溜溜的感覺。雖然他清楚龍謙撤銷他遠征軍的軍職更多地是出于外交的需要,但不是每個人都清楚其中的貓膩,北方軍區司令官程二虎中將就非要在沈陽為他設宴接風。還通知了駐軍部隊師級以上軍官出席。理由是當面聆聽葉司令講解歐戰的特。以備部隊改進訓練。程二虎私下很為老上司打抱不平,打了勝仗卻被免職,這叫什么事嘛。葉延冰當然沒有給北方軍區駐沈部隊講什么戰術特。他又無法跟程二虎解詳情,只在沈陽吃了頓飯,當晚便登上了回京的火車。

  回到北京后的葉延冰更是深居簡出。國防部為他舉行的接風宴會也沒去,只是應司徒均的要求去了趟總參,向總參報告了遠征軍自他離任前的情況。緊接著波東戰役就打響了,葉延冰每天都乘坐司徒均派來的專車去總參作戰部了解戰況,隨著前線的每一個消息而為之焦慮憂心。司徒均對于熊勛中將關于桑河戰役的建議持肯定態度,認為那是絕對正確的應對,集中第集團軍的五個軍向南掃蕩,定可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但王明遠和石大壽沒有那樣做,最后的結果雖然救出了第9師,自身的損失也很大,戰役的結果雖然擊退了德軍,但很難是勝利,不能與羅馬尼亞相比。后者是無可爭議的勝利,前者就很難是了……葉延冰仍記掛著陳豪中校,用總參的電臺詢問了前線,薛曉才回復這個人沒有回來,估計是犧牲了,他那個分隊全部失蹤了,沒有一個人返回。

  這個消息令葉延冰很難過。人就是這樣,一個熟悉的、與其有關系的人死亡或失蹤帶來的情緒和那些不知道姓名的人是不一樣的,作為一個軍事將領,葉延冰見慣了死亡,一場戰役下來總要面對那些冰冷的傷亡數字,也清楚每個數字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鮮活的家庭,但做為軍事指揮官,卻很少去考慮這些,關注的是實力的損耗,戰損的比較。但陳豪卻是叫他姐夫的人,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很爭氣,無論是德州戰役還是山東戰役,都很爭氣。因為自己一道命令將其葬送了……

  這些情緒卻無法對總參謀長和總參作戰部的軍官們述。

  司徒均依舊是他的風格,評戰局毫不留情,但也承認,坐在作戰部評戰局是一回事,到前線指揮戰局是另一回事了。司徒均對他,你最大的功勞是打消了之前的擔心,自羅馬尼亞之后,最高層就不太擔心了,因為只要把握好機會,我們完全可以打敗德國人。要我看,你最大的收獲是發現了幾員戰將,特別是熊勛,這家伙真的有戰略眼光。吳佩孚也不錯,敢打硬仗,看來還是總統有眼光……

  總統連任典禮葉延冰沒有去。雖然他收到了封國柱送來的請柬,但最終沒有去。這段時間他基本不見軍隊方面的人,交談最多的是岳父陳超,作為警政部長,總統就職前是極為忙碌的,就職后就輕松些了,有時間就國際國內局勢跟女婿做無所顧忌的交流,葉延冰對于政局不太關心,倒是關心岳父退休后的生活,建議岳父不要回沂南老家了,就住在北京,家人也好常見面。如果想念兒子,可以設法將陳志調京,北京不是籌建汽車廠嗎?肯定要從濟南抽調骨干,也不埋沒陳志的專業。岳父的這套院子不,三進格局,大大有幾十間房子,別陳志一家了,便是再來幾家也住得下。

  葉延冰完全贊同岳父退休的打算。警政部長這把椅子不好坐呢,首先要求精力旺盛,全國的警察和秘密警察統歸警政部管轄,每天突發事件不知有多少,真不是一個年逾六旬的人干的。但葉延冰對岳父全退的打算又不贊成,覺得還是到一個清閑的機構過渡下比較好。一個忙慣的突然歇下來真不是滋味呢。

  這是葉延冰自己的感覺。在軍區司令任上自然很忙,尤其在俄國的日子里更是緊張萬分,回到北京反而覺得不習慣。

  陳超自然不會對女婿隱瞞,,“你姐夫已經同意了我卸任的要求了。等新一屆政府正式組建。我就可以歇息啦。只是繼任部長不好選……”

  “江云年富力強,不行嗎?”

  “你姐夫認為公開和秘密的警察力量歸在一起有問題。他一直有壓制國安總局的念頭,盡管江云真的干得不賴。你看,老田升了中將。但江云的軍銜仍是少將。我跟他了兩回。他愣是不表態。或許他會將警察和情治機關分開。但又顧慮機構重疊,最近總因為編制問題發脾氣,連方聲遠都挨過訓。他讓梁啟超的中央研究院搞了份資料。統計了歷朝歷代百姓供養人員的比例,西漢是最好的,九千人供養一個吃皇糧的,現在呢?只有一千多人,不到一千五百。從建國到現在,光是中樞各部,人員增加了!為此他大發脾氣,把政務院批的一塌糊涂。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機構增設是必然的事,歷朝歷代都是如此,他能例外?蔡孑民幾次要求將文教部拆分為文化部和教育部,總算頭了。工業部要拆分為幾個部,比如化工部,重工業部和輕工業部,不分不行,對了,還有一個電子部也在籌建中。周學熙的副手多到了個,連我都認不全了。他總是要求精干機關,可是工業的攤子太大啦,一個部根本管不過來,特別是根據波士頓協議的美國援助源源抵達后,新開工的廠子多至上百個,都是大型工廠,涉及十幾個行業,凡是討論工業問題,都要求一把手匯報,周學熙叫苦連天,私下跟我了好幾次,連辭職的念頭都有了……”

  “軍隊也一樣。司政后機關在膨脹,特別是政治部,以前就那么幾個人,現在倒好,各軍區都成立了自己的劇團,林林總總,復雜的很。一些機構成立,連司令官都不清楚……”

  “警政部也是如此,沒有辦法。光是一個戶籍問題就累死個人,江云一直要搞出一份全國人口的詳細資料來,必要性就不消了,警政部非常需要。這個計劃從建國就在搞,投入巨大,現在總算搞出了身份證,但遺漏的多了,先不邊遠山區,就是這首善之區,首都警察廳也管不住流動人口,隱患很大,身份證解決不了全部問題,去年夏天破了一個案子,抓了幾個人,查獲了一批來自國外的武器,連迫擊炮和毒氣彈都有,所謀者大啊……”

  “竟有此事?我一沒聽……”葉延冰吃了一嚇,“案子破了?不會是軍隊所為吧?”

  “不是軍隊。應當是日本人,都是死士,江云想盡辦法也沒有問出結果,都被秘密處死了。這方面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秘密戰線的驚心動魄之處不在你們歐戰戰場之下!可惜了,不然穩穩的一個元帥跑不了你的。”陳超想起女婿被撤職之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岳父大人,司令跟你起過我嗎?”

  “自然起過。你打贏了羅馬尼亞,他很高興,破例要了酒,還逼著嫻喝了幾杯。盡管你是他帶出來的將軍,畢竟有了親戚關系,算是給他爭了光!沒有羅馬尼亞的勝利,國內反戰派的嘴巴就閉不上。不過,這回你得替他背黑鍋了,那段時間英法俄外交使團密集訪華,都是為了遠征軍的事。美國人也發了話,奶奶的,”陳超難得罵了句粗話,“他也作難,只能將你調回。他跟我,擔心明遠過于持重,明遠打仗的靈氣不如你。”

  葉延冰沒想到龍謙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岳父,他有沒有起過我的差事?”

  “你愿意做什么?”

  “還能干什么?政府機構調整新建跟我沒有一關系,只能是帶兵了。如果讓我選,我愿意到西北或者西南軍區干。”

  “為何這樣想?”陳超大為詫異,全國七大軍區,條件最差的就是西北和西南,“你不可怨恨你姐夫!如果有誰知道他的苦衷,我肯定是其中之一!如果他絕對信任誰,你肯定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

  “岳父想哪里了?我豈能不理解他的苦衷?但我性格不喜熱鬧,尤其心煩官場應酬。濟南、南京都是熱鬧所在,幾乎每天都有中樞大員過去,出于禮貌都要拜會。我也不能不理人家。好像顯得我盛氣凌人,我又沒司徒均的本事,所以還在找一個僻靜所在,專心練練兵吧。”

  “原來是這樣……”陳超沉吟道。“他真沒跟我提起過你的差事。不過。應當很快就安排你了。原先讀史書覺得所謂帝王心術很神秘。現在感覺到不值一提,不過是平衡而已。龍謙以軍隊發跡,在他心目中軍隊的分量始終第一。你也算軍方重鎮了。不處理好你的事會引起一些麻煩。成功的帝王從來都是抓兩頭略中間,大事不必提了,反而是別人眼里不在意的事,在他看來卻是了不得的大事。見微知著就是這個意思,總要將問題消滅在萌芽狀態。軍隊在國外打仗,為了外國人的情緒處分功臣會寒了軍隊的心。所以他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差事的,這我堅信。”

  翁婿倆深談的第二天,葉延冰接到總統辦公廳主任古林的電話,請他出席元旦日廣場祭奠儀式,總統請他一定出席。葉延冰不能不照辦。他知道這是龍謙讓他在公眾場合亮相,然后就會安排他的工作了。他盤算了各種可能,軍中上將以上就那么幾位,所以他的選擇很有限。祭奠儀式后,龍謙果然拋開別人和他聊了一氣,話題不過是一般性的寒暄,這是故意的,葉延冰清楚,龍謙這樣做就是給別人看的,最后,龍謙要他跟自己一起走,“反正你閑著,到我那里吧,一些事我要跟你談談。你嫂子準備了火鍋,陳先生、嫻跟孩子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

  葉延冰楞了下,按照稱呼,他應該叫陳淑為姐,但龍謙卻用了嫂子的稱呼。

  一家人吃了頓團圓飯,龍興華向姨夫提了好多歐戰的問題,葉延冰發現興華對于軍事的了解很深,不像一個剛進中學的孩子。不涉及秘密的,他全部做了回答,龍謙并未打斷他們的談話,一直笑瞇瞇地聽著他們的交談。飯后,龍謙和葉延冰到書房談話。

  “關于你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聽你的安排。”

  “在家里就不要用這種口氣了吧?我知道你想帶兵,但這次我另有打算。延冰,歐戰不會拖很久了,美國人肯定要參戰了。西歐局勢將發生根本的變化,隨著美軍擴張和進駐西歐,德國人撐不過兩年了。這一仗耗盡了歐洲的元氣,英國首相換人了,喬治.勞合這位管軍備的家伙終于登上了首相的寶座,霞飛那個莽撞的、從不知士兵苦衷和失敗為何物的家伙也下臺了,代之以一個姓韋尼勒的家伙。月初準備在羅馬開一個會,商討協約國總體戰略問題,給我的邀請也發來了,但我不去了,準備讓方聲遠和司徒均去。這個會議無疑將在西線有所動作,不會有多少新意。之所以不去羅馬,是因為俄國會發生一些事情,那個修道士的被刺是一個信號,來自情報部門的消息越來越多了……我們要做好應對的準備,否則我將幾十萬子弟兵派到俄國干什么?總之,協約國的勝利已看到了曙光。戰爭結束后,世界無疑會進入一個休養生息的時期,那些強國的衰落將會使世界相對太平一段時間了,著對于我們很重要,必須抓住這段時間。戰爭結束后,國防軍不是擴張,而是要縮編,把軍費中的人頭費壓下來,把錢用在經濟建設上,在下一次大戰來臨時我們要脫胎換骨,要唱主角。”

  葉延冰靜靜地聽著,心想,這和我有什么關系?但龍謙所的俄國會發生一些事情令他感到吃驚。難道他局勢真的要向他預測的方向發展?

  “司令,如果是那樣。我請求你派我到東北去。”

  龍謙揮了下手,“你見過坦克嗎?”

  “聽過,但沒有見過。”葉延冰頓了一下,“總參下發的冊子都發到了各團,并且組織了幾期反坦克培訓班,但沒有遇見那玩意。”

  “英國人的發明,在索姆河上第一次使用,給了德國人極大的震撼。以德國人的本事,應該很快就造出來了。你們在東線沒有遇見也正常,德國人沒有那么快。飛機呢?飛機情況如何?”

  “配角而已。至少我在羅馬尼亞沒有遇到大麻煩。當時程建國的空軍尚未抵達戰場。所以也談不到支援。”

  “坦克和飛機是下一場大戰的主角,這你不要懷疑了。它們將取代大炮和機關槍。在下一場大戰中,如果你身體許可再上戰場,我敢保證你盤自己和敵人的軍事力量時。首先是數坦克和飛機。”龍謙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著葉延冰。“你坐!但不是所有的軍事家都能看清這一!意識到的,就會在下一場大戰中占據優勢。延冰,你跟德國人交過手了。有什么感受?”

  “沒什么了不起。我們可以打敗他。”葉延冰站起身,立正答道。

  “不!你太自大了。德國人可以保持兩線作戰不落下風,我們只能組織一支五十萬人的遠征軍。總參和聯勤總部測算過了,如果將這個規模翻一番,后勤將陷于崩潰!這個差距是國力決定的,沒有速成的辦法,只能咬牙追趕。技術決定戰術,戰術影響戰略,現在我們就要著手建立技術上的優勢了……”

  “坦克和飛機嗎?”

  “是的。還有更多的東西。現在我們有三個飛機廠,還有幾個航空研究所了,可以研制并制造自己的戰機,連民航飛機也有了,但力量很薄弱。在基礎材料和尖端技術上跟人家的差距甚大,商鳳春和連樹鵬還不服氣,最后承認不行。這也是我們不得不將幾十萬子弟兵派到歐洲換取援助的理由。坦克我們沒有,但有了兩個拖拉機廠,裝備和技術都是美國人的,一個在洛陽,已經投產了,去年的產量是15臺,全部給了黑龍江農墾師。另一個建在了太原,正在緊張建設中,太原廠的設計產量超過了洛陽,我還準備建第三個,準備放在重慶,目的是照顧西南方向。拖拉機廠的建設是為坦克廠做準備的,我們現在就要著手研究它!并且要研制出最先進的坦克!因此帶來的是無線電技術的普及和升級,飛機需要,坦克也需要。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你想不到的軍事技術要上馬研制,為此,我決定成立國防科技委員會專門抓尖端武器的研制。該委員會平行于國防部、總參和聯勤總部,直屬我領導,用二十年的時間,為國防軍武器的升級換代奠定基礎。你來干這個委員會!”

  龍謙講這番話期間,葉延冰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工作方向了,“司令,我行嗎?”

  “不行我干嘛跟你這么多?不要遺憾自己不能帶兵了,等戰爭結束,國防軍面臨裁員和轉型,我只準備保留101個基干師,其余全部裁掉,只保留個空架子,保留優秀的軍官和士官就可以了。陸軍的規模要控制在40萬之內,你帶什么兵?二十年內,或許我們跟日本或者其他國家有沖突,但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了,我有這個信心。要上的是海軍和空軍,而且重是新武器新戰略新戰術的研究,像戰列艦那樣燒錢的大家伙我是不造的,時俊一直夢想著打造一支壓倒日本的戰列艦隊,那是錯誤的想法。在我看來,誰造戰列艦誰就是傻瓜,反正我是不當那個冤大頭。你去搞海軍和空軍有些晚了,二十年后你多少歲?”

  “我比你一歲。”

  “是的,你是屬老鼠的。應該可以吧,想一想你指揮幾千輛坦克的情景吧。”龍謙笑了笑,“國防科技是個戰略問題,我是要親自過問的。組建這個機構的工作我全權交給你。你的委員會的職責是什么,你不妨先看一些材料。那些材料在連樹鵬處。他會轉給你的。最近有什么打算?”

  “如果可以,我想回去看看父母。”

  “應該的,替我問二老好。我給你放半個月假。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散散心吧。等你回來,就沒得空閑了。”

  “我去無錫可以嗎?”

  “為什么去無錫?”龍謙的目光鋒利起來。

  “是這樣的,有一個很好的軍官,你認識的,就是嫻家長工陳三的兒子陳豪,在我的集團軍作戰處當處長,因為一次偵察任務,我親手毀掉了他。估計是犧牲了,心里很過意不去。他妻兒在無錫,另外……”

  “陳豪?16旅的?我認識他。”龍謙頭。

  “司令,你太心狠了……陳先生跟我起過許姐的事……”

  “我的事你不要管!”龍謙板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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