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一條散發著黑色霧霾的通道逐漸形成,且不斷加固。那通道很大,很寬,足以容納數艘戰船一起并排而行。
通道建成,一個個生靈上前,不朽下,每個境界都有,由低到高,依次沒入通道內,進行實驗。
這是在測試另一界的大天地的排斥情況、壓制力量,以及所能容納的境界。
兩界初通,這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是異域的生靈到了九天,也會被削弱,當然,九天一方的生靈若是到了異域,同樣會被壓制。
只有當兩界真正連通,大規則相互交接時,這種壓制才會消失。
沒過太久,一群生靈返回,所帶回來的信息并沒有出乎不朽的預料。通道的堅固程度和排斥力,早已被推算過,不朽過不去,但其他境界可以。
只不過,所能深入的區域有限,只能在大赤天邊疆區域保持無恙。
天歌騎著一匹石獸,持著五色仙金戰戟,身上黑霧繚繞,和一批批生靈進入通道內,對尚有存活的生靈展開清洗。
事實上,這種事用不到他親自出手,但他主動要求,高層倒也沒拒絕。
通道的另一邊是一片廢墟,曾經以仙骨鑄成的雄關早已倒塌,至今這里仍殘留著極其恐怖的可怕氣機,那是煉仙壺轟破雄關后所至。
剛一踏出通道,天歌就忍不住皺眉,這里黑霧沖天,洶涌澎湃,撕裂蒼穹,依稀可見,黑霧中影影綽綽,面孔無數。
它們張牙舞爪,不斷哀嚎,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吼叫,那是雄關以及雄關周圍的城池中慘死的億萬生生靈,將這里化成了人間地獄。
天歌坐在石獸上,在這片大地上緩緩前行,周圍一座又一座城池毀滅,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石磚瓦礫,以及一具具破碎不堪的尸體,其中還包含有很多凡人,但都死于非命。
罪惡、殘暴、兇戾,到處都是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讓人觸目驚心。
曾經的神秘的古地,以山脈、巨谷、平原等拼湊在一起,形成大赤天的邊疆,浩瀚無邊。
一顆又一顆星辰懸空,伴著混沌氣,浩大無比,而如今,大部分星辰都被拍落了下來,墜在浩瀚無垠的大地上,往日的寧靜與祥和一去不復返,只有回蕩的陰風仍在呼嘯,訴說著它的過往。
戰爭就是這般殘酷,站在九天一方的角度,異域是劊子手,是屠夫,但對于異域的生靈來說,強者無敵。
天歌走了,返回了異域,有些事不是他所能改變的。
大營中,他所在的區域為魔魂軍團,是一支由魔魂裂親自率領的軍團,魔魂族為主,依附魔魂族的大族為輔。
這是頂級種族的通病,他們的血脈之力驚世,但人數太少,就像魔魂族,撐死了就那么百十號人,出動的人員只有少數,剩下的填充都是其他大族成員。
“怎么樣,我界的老牌不朽很強大吧!”魔魂裂喝了一口酒,美滋滋開口。
“我界大人們自然是無敵的。”天歌平靜道,但他的眼神卻極度不滿,因為這老家伙喝的是仙王酒,曾經屬于他。
“別這樣看我,咱們魔魂族曾為這個世界犧牲了很大,我們老祖死去,一位兄弟同樣留在了那一界,光鮮的背后往往伴隨著悲涼,這一紀元,我不求你橫掃一世敵,只要活下來延續我族血脈既可。”魔魂裂沉聲道。
天歌:“……”
這話讓他怎么接,我是個臥底啊,你對我這么好又是幾個意思,你老祖和那位不朽都是死于我手。
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對魔魂族下手?
事實上,他也有些欽佩自己,做臥底,做成了一族傳人,做成了一位領軍人,在年輕一代中威望無兩。
他估摸著,要是再做下去,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等戰爭結束,你就和月魔族的那女娃完婚吧,到時候我族的不死魂樹將交到你手中……”
天歌:“……”
此際,九天一方的高層,也得到了消失,大赤天被攻破,太過突然,也太過不可思議,讓許多人猶如身在夢中,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真龍的號角響遍九天十地,古老的旗幟重新升起,一艘艘戰船,一個個種族,在一群老人的帶領下,直奔邊疆。
有的人,血是熱的,全族共出,誓死一戰,有的人,血是冷的,無動于衷,似沒有聽到號角的召喚,依舊把酒言歡。
戰爭,不管是否相信,但它確實來了,這是等待了大半紀元的戰爭,在這紀元黃昏,開式開啟。
天神學院的一艘戰船上,人員密密麻麻,都是年輕面孔。
有沉重,有興奮,有擔憂,也有輕視。
“大赤天的雄關為仙骨所鑄,萬劫不壞,堅固不朽,怎么會破開,一定是莫須有的消息。”
“根據前賢推算,離另一界入侵,少說還有數千年,不知道那些大人們這么興師動眾干嘛!”有人抱怨道。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你可以說他們年輕,也可以說他們不知道戰爭的殘酷,但不可否認的是,有些人只管自己安逸,邊疆對于他們只是個傳說,就算被打破,也會有守衛軍,也會有高層頂上。
但,他們的話語,只迎來一道道冷漠的注視,恨其不爭,怒其無骨,莫不如是。
邊關到了,然而,讓人驚悚的是,原本雄偉壯觀的雄關早已化為廢墟,一座座城池同樣難逃厄運。
大地,赤血千萬里,到處都是尸骨與干涸的黑血,遍地哀嚎的亡魂,是那殘酷的證明,讓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在心中發涼。
這一幕幕,實在太過于有沖擊力,讓所到者,靈魂發瘆,身體發僵,一個個無比呆滯。
大赤天確實破了,這也代表著一場美夢破碎,所有戰船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壓抑,以及燃燒中的沖天怒火。
世代繁衍生息的大赤天邊疆,高手如云,生靈少說數十億,可卻都死去了,被殘忍殺害,沒有一個生靈活下來,萬里疆域化為死地,這是何等的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