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等這邊忙完了,還是要回去看看,雖然有點菜,但他要是被人弄死了,我這老臉往哪放?”
世界樹枝條不斷搖動,顯然很贊同他的觀點,確實菜!
天歌望著那枚果子,良久后,才開始盤坐在樹下,靜心體悟這片特殊的空間。
但,在無盡時空中,一片狼藉的大陸中,尸骨無數,血色染天,一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天地之間,他衣衫染血,睿智的眸子中帶著一縷難以隱藏的疲憊。
哪怕是他,經歷了那么多場大戰,也有些承受不住。但他不能倒下,更不能露出任何弱點。
“大帝……小主還沒有歸來嗎?”一條大黑狗來到高大人影身后,咧著嘴問道。
“談何容易,時間不可逆,他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整片古史,除了個別人,又有誰還能記住他。”無始輕語。
他身為準仙帝,可逆流而上,但若敢妄圖改變古史,自身只能隕落,準仙帝亦無法承受那種大因果反噬。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唯有那其一可不受影響,不受束縛。同時,這也代表了萬事皆有一線可能。
“別人記不住,那說明小主太強大了,根本一些他曾經留下的痕跡,他早就超越了您……”說到最后,黑皇的語氣越來越弱,仿佛是在小聲辯駁,但又太慫。
它不敢太大聲,但凡知道的都清楚,眼前這位不止一次想要教導侄子,可對方成長的太快了,就連三位天帝都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這也導致,這位經常望著時間長河嘆息。
有如此侄子,即是幸運,也是悲哀。
曾幾何時,這位一直走在時代的前沿,為身后的眾生遮風擋雨,守護了不知多少歲月,可到頭來,他的侄子一躍而上,橫掃前方諸敵,跳出了時間長河,跑的無影無蹤。
“要不……嘗試召喚小主?或許他能感應的到!”黑皇試探性問道。
“我早已見過他了……”無始低語。
曾經,他感覺到一種特殊的悸動,有強者隔著時空想要對他下手,結果顯而易見,那只是一條小蟲子,被他隨手拍死,但也就是那個時刻,他才知曉,自己的侄子并沒有死亡。
無始搖頭,踏著步伐,一步一消失,很快沒入了這片天際盡頭。
但黑皇并沒有動彈,它望著天穹,目露追憶。
遙想當年,在那輝煌的時代,它是何等的快活,任誰見了都要賣它一個面子,就是葉凡,它都敢咬上幾口,不僅是因為它背后站著那位天帝,更重要的是,它曾有一位寵它的小主!
“小主……你現在在何方……黑皇想您了……大帝也想您了……雖然他嘴上不說……”
黑皇嘆息,但下一刻,它望了已經消息的高大身影,鬼使神差的取出了一塊塊神料,同時,它亦開始在大地上一一刻畫了起來。
那是一片片復雜的古陣,所用材林極為特殊,同時,它還取出了一些裝有晶瑩血液的小瓶,且小心翼翼的把它們倒在了祭壇上。
那是天歌的血,是初生時的血,為西皇所留,一直被無始保管,后來落到了它手里。
這些年來,很多方式它都試過,可惜一直無法召喚成功,但有這些初生血,只要天歌還活著,不管他在何方,一定可以感知道。
“無敵的小主……若您還在世間,請您遵從初生血的指引,魂兮歸來……”
血色的大地上,尸骨成片,血漬彌漫,一只大黑狗趴在一座以神秘材料刻成的祭臺前,嘮嘮叨叨,像是得了失心瘋,詭異無比。
祭壇不大,很是樸素無華,若不是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號,誰都不信它會有什么作用。
但,就在下一刻,祭壇輕輕一震,其上的晶瑩血液化成了縷縷黑煙升起,這黑煙很很古怪,像是魔霧,但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黑色的外表中,竟然還充斥著點點金光。
黑皇發懵,它望著周圍,不知何時起,周身已被無數詭異的霧霾籠罩,一道道神秘的低吟與淺唱不斷在周圍響起,哪怕它已成為一尊仙王,聽了后亦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不祥再現!”這是黑皇的第一感覺,但最初的那縷黑煙仍在上升,它突破了天穹,透過大宇宙的界壁,消失的無影無蹤,似進入了未知處。
“桀桀桀……”
一聲聲魔音入耳,在它的腦海中響成一片,同時,它的周圍,亦有一只只手臂伸出,向它抓去,似要把它拖進魔霧中。
這情形太過詭異,黑皇想叫,想要掙扎,但那一切都是那般無力,它喊不出口,亦無法動彈,只能被動的被一只只手抓住,目睹自己緩緩的拖進黑暗中。
這一刻,它突然后悔了,它想起了無始曾說過的話,這個時空早已被黑暗籠罩,在那種大勢下,非準仙帝難逆,哪怕是仙王,想要涉足時間長河,都會引來黑暗。
“小主……狗子要完了,您在哪里!”黑皇在心中狂吼,它生來經常作死,但從未像今天這般,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
死它怕嗎?顯然是不怕的,但若是被黑暗污染,化身另一個生靈,它死都不會甘心。
不知是初生血的作用,還是黑皇的祈禱起了作用,另一片時空中,天歌的心神有些恍惚,難以入定。
這對于一位仙帝而言,幾乎不可能,除非是與他有牽扯的重要之人出了問題。
“會是誰?難道他終于被圍毆垂死了?伏尸殘鐘?”
天歌皺眉,他一直沒有管無始,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而是他始終在等,等無始被圍毆的一天,到時候他再降臨,順便調侃幾句,怕是能把對方氣的原地滿血復活。
“身為本皇的大伯,還有無上大造化等著你,你若是死了,我也會苦惱的。”
天歌嘆息,但他沒有猶豫,遵循著內心的指引,一只大手探出,穿過內天地,攪動時間長河,從上游迅速向下延伸,越過無盡古史,直奔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