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這種‘視帝’‘視后’都能被cāo縱，成為一線還遠遠不夠……”
“關導說得對，只有自己的公司才是最終目標。而這次……”
他目光一閃，之所以沒有答應對方，并不是因為有多么憤慨對方的作法，對于經過十數年洗禮的他來說，對方做的不是黑色，不是白色，而是灰色。
一個很難說對或錯的區域。
只能說成王敗寇，成天的崛起，就是建立在華誼的大出血之上，老總為了公司精心謀劃，或許對于他或者華誼是不幸，但是對于這批已經下定決心出走成天的人，則是完全的利好消息。
他沒有答應趙星瑜，是因為他意識到，如果楚總真的走了，那么誰會來接華夏的班？
現在的華夏，大貓小貓三兩只，他毫無疑問是華夏的一哥，整個華夏可以說全部支出都是他在賺。
而華夏的資源，其實并不多，說是影視制作公司，其實是變相的經紀公司，說白了，只有人，沒有器材！
而最重要的人脈，如果楚總真的一走，那么這個資源也沒有了。別說大成本，就連中成本說不定試鏡請求遞過去就被人甩垃圾筐了。
這樣算下來，華夏的真正資產，可謂少之又少，他有希望吃下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不禁怦然心動。
但僅僅是這樣，他還不敢這樣想。
人脈，對他沖擊不算無可挽回，一旦藝人最終成為老總，他自身就是人脈，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打算做影視制作公司，那樣成本太大，他要做影視投資公司！
這才是最對他的路子。
“就算投資央視電視劇，都是穩賺不賠！”當趙星瑜說出楚總會走的時候，他就動心了，和關錦朋談話種下的種子，迅速地在心中生根發芽“這才是我最大的依仗！自演，自投！沒有抽成，只繳企業的稅！”
“不過，這樣一來，初期就是最難熬的。”林嘯想到實際的問題，不禁又長嘆“整個公司，最悲觀的情況可能就我一個藝人，不知道誰能留下來。”
“而且如果我接手，各種獎項被排名在外是肯定的，我沒有楚總那種關系去打點，就算想打點也不認識人。總之，一切都很難。最大的依仗，就是一步步演好，把自己的名氣打起來了，才會有人慕名而來。”
“我就不相信，等票房1.2億的片子出來，或者電視大熱的話題級電視出來，他們還敢熟視無睹！”
他嘆了口氣，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問題，想起來都頭疼，但是有可能有這種機會，他真的舍不得放過。
第一次，他由衷地慶幸華夏的資產少了起來。
第二天，金鷹頒獎典禮正式召開。
看著不少過來的藝人臉上都帶著期待，林嘯不禁心中暗嘆。
如趙星瑜所想，他絕不會開口說這件事。這件事牽扯到05年國內娛樂圈大地震，一旦他開了口子，到時候別說趙星瑜，陳到明他們都不會放過他。
晚上，燈火交相輝映，閃光燈如同白色海洋，無數記者，藝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最后的選舉上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數個獎項被人奪走，很快，就到了主持人公布得票結果的時候，所有人都擯住了呼吸，唯有林嘯和趙微無聲苦笑。
拒絕了趙星瑜的橄欖枝，絕對和金鷹獎無緣。
“本屆金鷹獎，最受歡迎男主角，大家請看三分鐘前投票數據。”主持人笑盈盈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帶向大屏幕。
“林嘯，32萬票，蘇有朋，27萬票，濮存新，28萬票，陳寶國，25萬票……”
大屏幕上一行行紅色的數字，帶動著所有人的心。
“林嘯一騎絕塵啊……”一名記者感嘆地說“領先第二名四萬票，幾乎說是塵埃落定了。”
“票數都是幾百一千地增加，主持人說話估計還有三分鐘，第二名頂多增加兩萬，到三十就封頂了。”旁邊的人笑道“我覺得，我們是時候準備采訪這位21歲還不滿的視帝了。”
“那可得搶好位子，等下不知道多少人想采訪他。”
“別急，萬一有變數呢？
“變數？”說話的記者嗤笑“能有什么變數，除非敢在這種時候大黑一把。”
幾乎所有記者，影評人，藝人，都認為林嘯這一屆是穩穩拿獎的，羨慕，嫉妒，還有不甘，充斥了他們的內心。
“21歲的視帝啊……”坐在下方的陳寶國長嘆“真正走上大銀幕指rì可待。”
“好，下面，我們馬上就要揭露最后一輪熱線投票的結果。”主持人笑著調動氣氛“現在林先生是一馬當先啊。”
“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今年的金鷹視帝，到底是誰？”
隨著他話音落下，大屏幕上的數字再次轉動起來。
“沒懸念。”一名資深影評人說道“四萬票的差距，幾分鐘是不可能趕上的。”
“是啊，看來這一屆的金鷹視帝，已經塵埃落定了。”
“刷刷刷……”數字轉動著，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緊張，差距太明顯了，不是三分鐘可以超越的差距。
“金鷹視帝，即將出現。不到最后一秒，結論都不能見分曉。”主持人笑著說著慣用的臺詞。
“滴！”隨著一聲輕響，他的目光移了過去，但下一瞬，他就愣住了。
嘴巴張大得合不攏，眼睛都差點鼓了出來，整張臉上都寫著難以置信四個大字。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和他同樣的表情。
大屏幕上，幾個紅字觸目驚心，讓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嘯，320400，蘇有朋，289701，陳寶國，263332……
看上去仿佛沒漲，但最后一名濮存新的票數，竟然是34萬！
短短三分鐘，他竟然狂漲六萬票！
而原本第一名的林嘯，三分鐘才漲了400！
“呃……”主持人卡殼了，他剛才只是隨口說說，誰想到竟然一語成讖！
他震驚的表情，被完美地收錄到了機器里。
整個大廳，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壓住，氣氛讓人根本透不過氣來，就像暴風雨之前的低氣壓。
“誰……到底是誰！竟然這么明目張膽地cāo縱金鷹獎？！全場上千人，全部是資深記者，影視圈各路諸侯，竟然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哪吒鬧海！”一名記者聲音都顫抖了，那是激動的，對于他們來說，誰得獎固然有的寫，但是這種黑幕，遠比得獎來得有爆炸性得多！
“黑幕……有人暗箱cāo作！”陳寶國震驚地看著屏幕，覺得喉嚨發干。
在沉默了三秒后，一片蚊吶般的議論聲，如同潮水一般涌起，僅僅幾秒，這片海潮就達到了最！
一片片“噓”聲想起，甚至有的記者高喊道“金鷹不用做的這么明顯？濮存新是組委會的人還是三大部的人？”
“三分鐘六萬票，‘光榮之旅’收視率才多少？能比得上玉觀音27的收視率？金鷹做得太假了？”
“這種明顯的cāo作，真當我們看不出來嗎？”
主持人急得腦門上都在冒冷汗，誰都不是白癡，這個結果他都感覺震驚。
“恭……恭喜濮存新先生獲得第19屆金鷹獎最受歡迎男主！”出于職業，他強自鎮定下心情，對著話筒高喊，并且帶頭鼓起了掌。
“啪啪啪”掌聲響起，但是他立刻尷尬地發現，全場竟然沒有一個藝人跟著他鼓掌！
整個大廳，只空蕩蕩地回蕩著他一個人的掌聲，顯得異常尷尬。
所有藝人都像約好了那樣，冷眼看著主持人表演，看著濮存新從座位上站起來。
有史以來最冷場的金鷹獎視帝！
看著他走上臺，看著他拿起獎杯，再看著他走下臺。
全場無聲！
無聲的抗議，就連燈光師不斷變換臺上色彩，道具師立刻放禮花，放背景音樂，也完全救不回來場！
“這下有大消息爆了！”一名老記者興奮地一轉頭，對著旁邊的人壓低聲音喊“準備好了嗎？這次要不挖它個底朝天，還對得起我們這行嗎！”
林嘯坐在位置上，絲毫不為所動。
和濮存昕孤單地領獎不同，當最終數據出來時，周圍的人幾乎全部向他表示了慰問。
“林先生，真是太遺憾了！”坐在他旁邊的，正是光頭徐爭，如果是平時，林嘯會很樂意和對方認識，但現在，他沒有這個心思。
金鷹獎，只是開始，從拒絕趙星瑜的邀請那一刻起，他就必須做好抗擊針對他的壓力。
他急于回去安排。
“林先生，哎……”右方的蘇有朋也嘆氣“非戰之罪。”
“小林，別氣餒，我相信飛天有你一份！”“這不是你的錯，大家都明白。”“你的演技我們都看過，你能勝任這份榮譽！”
“林哥。”和他坐在一起的孫儷，滿臉都是惋惜。
“謝謝各位！”林嘯誠懇地對著周圍人抱了一拳，再不說什么，沉默在位置上。
周圍的人對視了一眼，也不再說話，他們很清楚，林嘯是謝謝了他們，但是對方并沒有提一句，濮存新就該得這個獎！
他在心里認為，這個榮譽應該屬于自己！
這也是在場大部分藝人內心的想法。
“兩大電視節，金鷹雖然比不上飛天，但也是極為不錯的獎項，這些人竟然連名聲都不顧了！”一名老藝人憤憤地說“我看，金鷹獎沒必要再參加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金鷹是在自掘墳墓！”
“名獎安錯名頭，這個獎根本不該歸于‘光榮之旅’的主角！”
“可惜了啊，21歲的視帝，居然被這樣暗中下了黑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