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繆爾小姐。”當夜深人靜，這棟別墅里已經萬籟俱寂時候，寬大客廳中，還坐著兩個人。
一名是鷹鼻深目白人，另一名，自然就是李薔薇。
“這部片子，是咱們時代華納入駐中國提供第一步大片，選對人，選對公司，對后面計劃非常重要。”
“而且，他要求投資計劃是一千五百萬美元。也就是一億人民幣。”白人男子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雙眉緊鎖“你把我這名t法律顧問特意叫過來，到底為了什么？”
“自然是為了這部片子。”李薔薇也給自己倒了杯酒，淡淡地說“中國能挑起大梁幾位導演，張一謀是畫面人，幾乎和影聯焦不離孟。馮曉剛屬于華誼，上海聯合和星美都爭著搶。至于陸川……”
她搖了搖頭“現名氣對比起來太弱。而且票房完全不能比。”
“那你為什么選一個從沒寫過劇本拍過片人？
“很簡單，天下無賊捧起了整整一大批人。而他們其中人說要拍片，注定會吸引無數目光，億元大門已經打開，光憑著這份影響力，他就有用武之地。而且……”
她頓了頓說“這個劇本我都看走了眼，如果不是古川十二……恐怕真會從我手里溜過去……”
“理由不足。”白人男子果斷地否決了“一億人民幣投一個人？怎么都會虧。”
“理由？”李薔薇有點走神，想了想說“自然是為了華納帝國。”
“真？”
“你看呢？”
三天后，林嘯接到了李薔薇電話。
“我是時代華納中國片區副總裁，卡繆爾女士。”對方聲音和以往都不同，冷漠中透露一絲熱情，典型公事公辦風格。
林嘯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時代華納答案出來了，而對方電話，很可能是當著那位從未謀面總裁打。
這種關系一億人民幣，上千萬美元項目，是要被時代華納全程記錄。
“卡繆爾女士你好，我是破曉總經理林嘯。”
“林先生，貴公司編劇影片畫皮，終通過了時代華納審核。決定投資一億人民幣，合約將由時代華納擬定。一周內進行共審，如無異議，一周后進行公證。合約確定后兩周內，影片畫皮，將分別進行策劃，上，下線預算……等一系列工作，開機時間擬定兩個月之后……”
流程化進行，林嘯這邊按是免提，而秦心早已旁邊奮筆疾書著。
十多分鐘后，終于聽到了卡繆爾女士結束聲“請于一周之內前往西山道別墅區82號進行共審。”
“好。”
說白了，商談地差不多了，準備進行后簽字儀式了。
這一步，也是頗為兇險一步，合約之中，充滿了無數陷阱。走錯一步，很可能為別人做了嫁衣。
“不用擔心。”一旁靜靜聽著秦忠開口了“我會請一些他們不敢下套律師來審，這事兒交給我好了。”
“行，我出去了。”林嘯對秦心說“幫我看一下幾天后行程，聯系時代華納，以這件事為主。”
“好，那你呢？”
“當然是去找藝人了。”林嘯哈哈大笑，走出了門外。
下午，周訊麾下一家茶樓，兩人愜意地坐陽臺上，享受著春季太陽。
這是頂樓一間雅間，撐著造型別致太陽傘，只有四張座椅，一杯雨前龍井放兩人面前桌面上，單人沙發舒適又柔軟。
“雪化了都沒滑到雪，反而我還搭上了兩壺好茶。”周訊笑著打趣“怎么，林大帥，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林嘯笑著把劇本遞了過去“兩月內，說到做到。”
沒想到，周訊并沒有接，用她骨感手指敲著桌面，臉色也嚴肅起來。
“林嘯。咱們算朋友吧？”她認真地問。
“當然。”
周訊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笑意“那有話，我不能不說。”
“本來，你劇本，我并不看好，真。這一次，完全是我看朋友面子上出手。”她凝視著林嘯眼睛“不管這片子如何，我肯定會拍。”
“不過，該算我們也得算好，我不想朋友反而因為別原因而生分。”
“你知道嗎。”她紅艷艷嘴唇抿了一口茶，輕輕地說“因為拍你第一部戲，我已經被公司提醒過很多次了。”
“我和趙微不同，我沒有她那樣勇氣來單飛。所以，公司要求我不能無視。”
她水汪汪大眼睛看著林嘯，仿佛問，你懂了嗎。
林嘯鄭重點頭“放心，這些事情我懂。”
“那就好。”周訊松了口氣，她怕就是林嘯因為投資問題，付不起片酬，或者事后付，那樣她對公司無法交差。
才三年人三位一體？
雖然大家都閉口不言，但誰都心知肚明。
這真是天大笑話。
周興馳三位一體，那是十多年磨練。就算后世趙微，姜文他們，哪個不是十年磨一劍？林嘯自己想起來，都失笑，別說別人，他都感覺有些夢幻。如果不是有張底牌，他絕對不會選擇走這一步。
周訊同樣也是這樣想。
她如玉般手接過林嘯劇本時，忽然感覺對方笑容很奇怪。
那是……自信？
她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自己也就釋然了。
是啊，第一部作品，誰不自信？
“只希望真配得上他笑容才對。”她打開看了起來。
屋頂，春風如絲，陽光如線。照兩人身上，仿佛一幅靜止畫。
十分鐘，周訊發出了第一聲“咦？”
她手指發白了，不自覺地緊緊抓住了稿紙。
她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不同表情。
“啪。”她放下劇本，秋水般眼睛圓瞪，極度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嘯，再看了看劇本。
又看了看林嘯，再回到了劇本身上。
“嘩啦”這一次，她什么話都沒說，抓住劇本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接下來十分鐘，各種表情陸續爬上了她面孔。
驚訝，疑惑，緊張，激動。
一瞬間，她自己就帶入了劇中角色。
二十分鐘后，她仿佛生了一場大病一樣，幾乎有點喘氣地放下了劇本。
“好劇本，對藝人就是致命毒藥。你怎么能把這一味罌粟花放到我面前？”她精致臉上泛起了意味不明笑容，聲音中都帶上了激動“這一切，你都算到了吧？算到了我無法抗拒這個劇本？”
“評價如何？”林嘯自信地笑道。
沉默，周訊深吸了一口氣，遠眺著遠處高樓大廈，平復著心中激動。
“你知道我想什么嗎？”她微微咬著嘴唇，卻無法掩飾手關節捏地發白，目光轉向林嘯，臉色鄭重無比“我想請你答應，給我這個角色。”
“小唯，我需要她，就像她需要我一樣！”她神色漸漸激動了起來，目光越來越炙熱“她不是妖，起碼你筆下不是。她是一個人，一個精彩女人，一個精彩到極致女人！”
“我相信，中國現能演好她女藝人，不超過三指之數！”她呼吸都有點急促“林嘯，給我她，她是我！我有信心能讓她成為畫皮呼吸！”
“沒有得到她，我會夜不能寐！”
她著迷了。
緊緊盯著林嘯，她知道，對方來找她，一定是有她角色。但是看過劇本之后，她就知道，她已經被小唯勾走了魂。
語言，幾乎都沒有經過思慮，就從她嘴里飄出。
這種感覺，就如同珍寶放自己面前，其中有一顆美麗夜明珠，其他不是珍珠就是瑪瑙，她想把夜明珠捧到手里，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抓錯抓到別寶貝。
僅僅不到一秒，她心緒已經忐忑無比。
不等林嘯答話，她忽然傲然說“林嘯，放眼國內，能演好小唯這個角色，只有我！趙微適合佩蓉！”
“你不選擇我，我會拒演！”她十二分嚴肅地開口，甚至豎起了三根指頭“相信我，我是認真！我真會拒演！”
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來時候多么糾結。
如果林嘯給他佩蓉怎么辦？如果讓她演降妖師怎么辦？
她簡直無法容忍小唯落到別人手里，已經開始“威脅”了。
“我要演。”
“因為，我已經愛上它了。”
“從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了。我就是為了它而生。”
“它，是我了。甚至我可以降價出演，否則，你別想我參演畫皮。就算咱兩是朋友都不行！”她精致臉龐上蕩起一抹激動紅色，看著林嘯說道。
目光中蘊含著期待，以及棋逢對手激動。
好劇本對藝人，好藝人對導演，好導演對公司，好公司對院線，就像一個個無法擺脫毒品。如果得不到，真有種夜不能寐揪心痛感。
而現，她痛了，這種出道時才感受過感覺，她本來以為再也不會感受到，卻從林嘯這里再次感到了。
她升起了一種奇妙感覺，這個角色，是如此適合她，簡直天衣無縫！
“她，就是為你準備。”林嘯臉上再次浮現出那種笑容，周訊忽然想，恐怕，對面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天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