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大師嘿然一笑,似乎有些訕訕,居然并未做惱,而是笑嘻嘻的跟我說道:“我現在的確手頭不便,拿不出來這么多骨幣,但是如果你能拿出來五件類似那把匕首的武器來,我愿意以一件虛相級神兵為交換,你看如何?”
我毫不客氣的問道:“不知大師打算用哪一件虛相級神兵為交換。”
月照大師打了一個哈哈,笑道:“我現在手頭哪里有現成的虛相級神兵,不如就暫且欠著,待我日后煉制了出來,便還你如何?”
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跟這種欠了一屁股爛賬的大師談這種打白條的生意,我要大腦抽搐到了什么級別?甚至我都沒有給靈武坊的老掌柜什么好臉色,他居然敢給我介紹這種“大師”,老子不翻臉,已經是看在昨天的生意還算有賺頭的份上。
孫雪穎想要拉住我,但最后還是頓了頓足,跟上了我的腳步,就是小臉上很有些難看,小嘴里也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月照大師見我說走就走,臉色變化了數次,這才似乎下了什么大決心一樣,叫道:“若是你愿意借幾百骨幣給我,我愿意讓你在作品上,使用我的名號。”
這個許諾一出口,不要說裘老掌柜,就連孫雪穎都傻掉了,這就意味著,我每一件作品都可以打上月照大師的獨門烙印,可以作為大師的作品來販賣,光是這個名家戳記,就能讓讓一件武器的價格翻上三成到一倍,甚至極少數情況下,比如武器水準特別精良,為其余師匠所不能打造,還有可能直接翻上幾倍。
這個許諾,對某些有志于做師匠的少年,肯定是極度誘惑的事情,但對我來說,這個許諾就是個屁,我絕對沒興趣回頭去嗅一嗅。
我徑直穿過了幾重院子,就在我要跨出月照大師府邸的時候,一個身影急匆匆的從背后追了上來,這個身影高壯如熊,正是月照大師。就連我也沒有想到,這位修煉炎熊命魂圖的大師,輕身功夫居然還能修煉的如此了得。
“這個少年!你且慢走,我們有話總好商量,何必如此匆匆就下了決斷?”
給月照大師把手門戶的家丁,幾乎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以前不管什么達官顯貴,上門來都要陪著小心,自家主人從未有露出來過任何恭謹之色,但居然會對著干少年有如此低聲下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真沒得興趣跟這位“大師”繼續糾纏,身法一晃,就沖出了月照大師的府邸,炎熊命魂圖可沒有能飛行的命魂,跟我比身法,他得廢功重修才成。出了月照大師的府邸,我催動炎氣,背后和手足都噴出強勁火光,須臾就去的遠了。
至于孫雪穎,這個女孩子走的時候,拖拖拉拉,被我拉下了一段距離,還未踏出月照大師府邸,她就給我拋在了腦后,甚至我都忘掉了是跟這么一個女孩子同來。
今日沒能夠賣掉七件作品,我心底還是頗為不爽,只是我在課堂之后,又跟秦老夫子討教學問,事后又在月照大師這里耽擱了許久,天色已經甚晚,現在去市坊,估計也沒誰家還開門了。
我搖了搖頭,心下嘆氣,決定明天再去碰碰運氣,就在我貼著地面幾公尺,高速飛行的時候,忽然有人一聲斷喝,叫道:“國都之內,不得肆意飛遁!大膽狂徒,還不速手就擒。”
一小隊乘著青銅馬的騎士,正沿街巡邏過來,為首的一名女騎士,英姿颯爽,手持長戟,身上氣勢已經牢牢鎖定了我。
“糟糕!為了躲避那個欠債大師,我居然忘了都城內不能飛行的規矩。”
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被捉起來,按照大啟國律法,最少也要關上一個月,我哪里有這個閑工夫去蹲牢房?我雙手一翻,炎氣的噴射方向略作改變,立刻就是“一腳急剎”,然后身法鬼魅般的一晃,就向著附近一座高墻翻了過去,鉆入了也不知誰家的民宅。
女騎士手中的長戟不斷變化,隨時都能夠發出雷霆一擊,但我的身法變化,始終先她一步,讓她無法把握最佳時機,待得她正要打算不顧一切的出手時,我已經翻過了最近圍墻,躲入了人家的府邸去了。
這個女騎士一直都沒能獲得出手的時機,在我翻過了圍墻的時候,心底忍不住一陣憋悶,好久才緩過一口氣,再想要追我,已經來不及了。
我翻墻之后,就感覺到一直在試圖鎖住我的那股氣勢消失,身如游魚,須臾就穿過了這家府邸,從另外一邊翻墻而出,到了大街上,就安步當車,悠哉悠哉的回家去了。
我跟這個虛幻世界的糾葛越來越深,也漸漸能夠把握其中的脈絡,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個虛幻世界跟永恒與虛幻之樹沒有任何關系。永恒與虛幻之樹只是一株五階的妖樹,雖然后來我借助侵入控制它的機會,把它數千萬年的積蓄一起引發,突破了六階,但仍舊不能把虛幻之城演化為永恒與虛幻之城。這個虛幻的世界,應該是一件以無魘之力煉制的寶物,品階高達九階,也只有九階大圓滿的無魘世界,才能夠擁有媲美永恒與虛幻之城的力量,把攝入其中的靈魂保存上萬年之久。
我也無數次試著把無魘世界展開,但無魘之力在這個世界中,雖然使用起來沒有絲毫阻礙,就如在現實中一樣,用來戰斗大約也是沒什么問題,但想要催動無魘之力來探索這個世界的根源卻會受到某種克制。
我回到了‘家里’,心情忽然有些低落,暗暗忖道:“若是我的無魘世界能夠凝練三階虛相,應該就能夠對這個虛幻世界有更為清晰的認識,只可惜無魘世界始終都無法突破。”
我試著溝通肉體,再次嘗試凝練三階無魘世界虛相,雖然經過無數次艱難的嘗試,我勉強能夠感應到自己的肉體,但想要更進一步再做點什么,就全然沒有可能,比起凝練三階火虬虛相時候的輕而易舉,簡直沒有辦法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