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蜀山?果然氣度不凡。”站在蜀山無量觀前,程運贊嘆著。
前幾天酒劍仙進京,程運找上門去,和酒劍仙試了幾招后,就以救趙靈兒為借口,一起來到了蜀山。
程運知道,其實劍圣也是為了趙靈兒好,女媧后人的宿命太過艱難,此次回歸南詔危險重重,將其鎖在鎖妖塔中,可以說是最好的保護。可是,這并不符合程運的利益,趙靈兒必須回到南詔國。更何況,鎖妖塔里還有著一位入了魔道的絕頂高手。
到了蜀山,程運并沒有去見劍圣,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位劍圣追求什么天地大愛,只除妖,不問世事,說什么有大愛,其實和無情是一樣的。至愛則至公,至公則不偏不倚,超然物外,就如同那頭頂之天,有人說天道無情,有人說天道有愛,其實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爭論的意義。
大無情便是大公道,大公道即是大有情。
細說起來,程運和劍圣這個名號非常有緣,決戰紫禁之巔中葉孤城人稱劍圣,風云中獨孤劍也是劍圣,甚至于這仙劍中的劍圣也是獨孤劍圣,這實在是有些奇妙。
蜀山鎖妖塔,要進去很容易,它的大門毫不設防,可以任意進入,但是想要出來可就困難了。李逍遙在進行了一番準備之后,就和林月如一起進入鎖妖塔。
鎖妖塔中妖氣森森,鬼氣逼人,幾乎已經是肉眼可見,伸手可觸。接下來的事情就乏善可陳,幾乎和原劇情一模一樣,他們一路追著狀似黑白無常的兩個家伙,就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越界者死!
那處插著無數把利劍的墓地外劃過一道殷虹的界線,一塊石碑就佇立在紅線旁邊。黑白無常被追的慌不擇路,兩只腳蹦蹦跳跳就落進了紅線以內。
咻咻!
兩道蒼藍色的劍氣好似激光掃射,破空而過,茫茫的劍氣看起來就是一陣橫掃斜揮,可程運看的清楚,那其中包含無數細小的劍氣,這些劍氣激蕩,打在“黑白無常”身上,直接將其掃滅。
“好凌厲的劍氣。”
三人邁過紅線,來回掃視。
“越界者死,越界者死!”劍氣再次射來,一個足有兩三人高的魂影走出,那一身布衣,披頭散發的人,正是蜀山百年前最具天賦的弟子——姜明。
看到姜明甚至不清,身上劍氣毫無遮掩地勃發,程運直接讓李逍遙上去應對,“逍遙,你上,此人修為不凡,與之交手你受用無窮。”
姜明以劍指御使劍氣,蒼藍劍氣縱橫凌厲,銳意無雙,李逍遙以劍御氣,兩人一高一矮戰做一團。
“御劍伏魔!”
“仙風云體術!”
李逍遙和姜明皆是使用蜀山御劍術,招式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同樣的招式,姜明用起來,更加的揮灑自如,威力也是更加浩大威猛,顯然就算是只剩下殘魂,姜明依然十分強大。
要知道,李逍遙天賦異稟,每一次殺死對手,變會得到敵人的功力,這簡直就是天地為他開的金手指,加上程運的教導奠基,李逍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流高手。
可就是這樣的李逍遙,還是被姜明打的吐血,從這一點也能看出蜀山功夫的高妙之處。姜明神智渾濁,受困于心,對于自身氣息幾乎毫不掩飾,以程運的眼力,可以清楚地在姜明殘神中看到蜀山術法仙訣的痕跡,虧得其中奧妙。
這時如果有人看到程運的雙眼,就會發現,那雙眼睛冰冷如冰,宛如亙古蒼天,無有一絲情感波動,瞳仁上倒映著李逍遙和姜明的諸般動作,氣息變化,當然主要是姜明的。
當李逍遙吐血倒地,姜明束手而立時,程運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正在閉目暝神,消化吸收。腦海中他所創的無道十絕心法奧妙化為無數繁亂的文字圖樣,走馬燈般流轉不定,姜明的動作和氣息變化就像一張張照片印入其中。
圖像,流淌出文字,無道十絕的圖像文字和蜀山仙法不停地交匯重組,有的完全契合在一起,有的十分別扭,就舍棄重試。
“本門功夫,并不外傳,老實說來,你——是——誰!”最后三個字擠出,語氣森然,所處空間回蕩著雷霆般的轟鳴,頭上烏云翻滾,一語一念即可變換天象。
就算這只是此處空間的天象,也足以讓程運對姜明的評價再提一個檔次。
“本門?”李逍遙和林月如同時注意到了這個關鍵的詞匯,一瞬間兩個人就想起了之前酒劍仙所講的故事,不約而同地點著手指恍然大悟道:“哦,你是……”
“你是誰?你是誰?”姜明顯然沒有那么好的耐心,沒有等到李逍遙的回答,他卻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惡,為什么不放過你自己,不放過她,也不放過我,為什么?”
“啊”姜明的殘神雙指揮動,澎湃的元氣凝聚成一道蔚藍的劍光從體內飛出,身軀晃動,須發狂甩,狀似瘋魔,“殺,殺光你們。”
兩指間一道粗粗的劍氣激光般激射而出,直接殺將過來,將程運、李逍遙還有林月如都籠罩在內,殺意攪得風云變,一劍氣動似山崩。
“閃開!”恰是千鈞一發,程運對于蜀山法門的吸納已經結束,雙手一拍將李逍遙和林月如推開,也是劍指還擊過去。
咻咻咻!
砰砰砰!
一道道赤紅劍氣射出,和姜明的蔚藍劍氣激烈碰撞,在空中激蕩消亡,動蕩元氣,頭頂的風云天幕卷起漩渦,碰撞越激烈,漩渦也越大。
“殺!”
“殺!”
“殺!”
姜明殘神魔念深刻,念頭一起,就是殺意沖霄,他的劍指尖端似乎捏著一顆藍色的寶珠,那是精純劍氣凝聚,有這個東西存在,姜明的劍氣幾乎源源不絕,一指揮出,便是萬千劍氣縱橫交錯,宛如天羅地網、鋪天蓋地襲殺。
修到姜明這個境界,什么劍招劍術都以舍棄,只憑一雙劍指御使劍氣,已經可以縱橫天下,絕不遜色于神兵在手。
“就只有這種程度嗎?”激斗中,程運竟然還可以分心開口說話,顯然十分輕松,劍氣一凝,兩指之間也凝聚成了一顆赤紅色的丹珠,劍指揮動,同樣是萬千劍氣齊發。
“誰?”正在打斗中的程運突然一聲暴喝,身形一錯,居然拉開一連串身影,其中一個完全不管其他,直接飛身離去,其他幾個身影繼續攻向姜明。
更為神奇的是,這些身影每個的動作都不同,不要以為這是幻術幻身,蜀山仙風云體術修至巔峰大成便是一門分身化形之術,可以分身無數。
李逍遙的仙風云體術只是小成,分開的比之幻身稍微強些,但是所有身軀皆是一個動作,統一步調,反觀姜明,他的仙風云體術就更上一層,已經可以身身不同,各有動作,但是姜明也做不到程運這種程度。
當程運將仙風云體術融入身絕之中,原本只是身法步法化風入云而行的身絕就多出了這么一門妙用,無限身絕,無所限,無所制,想到之處便可到達,我做之事便可分身有術。
程運分身所追的,正是姜明之女婉兒。這個還沒出世就遭逢大難的女孩因為女苑耗盡元氣的保全,終于得以降世,可惜先天不足,只能以鬼魂存世。
當程運看到婉兒時,頓時證實了先前的猜測,“這婉兒果然也是至陰之女,也不枉我費這一番心思。”
“你是何人?”
婉兒噗通跪倒,“求求你,救救我爹,不要再讓他受煎熬了。”
“他是你爹?”雖然明知顧問,可程運必須問,要不然引起懷疑就平添許多麻煩,這種麻煩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爹受這折磨已經整整一百年了,他始終停留在那一天……”
隨著婉兒的娓娓道來,雖然已經看到過,但是仍然為那一日的事情而嘆息。人如何,妖如何,蜀山單純以人、妖來界別的理念本身就是偏激的,這一切的悲劇其實都是由此產生的。
“自然會有人幫他解脫,你不必擔心他了,反倒是你自己,已經如此虛弱,你這鬼體陰氣質量上乘,可惜太過稀薄微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的。”
“不必擔心我了,早在一百年前我就應該死去的,是娘用最后的元氣保護了我,只要爹能夠解脫,我也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糊涂!”程運的呵斥令婉兒疑惑地看著他,程運繼續說:“你娘犧牲了自己,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怎么可以這么輕易放棄?你對得起你娘的一片苦心嗎?”
“這可我現在這么虛弱,馬上就要消散了,還能有什么辦法?”
“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我手上這串珠子,乃是由千年樹妖之體練成,最是能溫養鬼體,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暫時把你收入其中,待你身體凝聚,再放你出來。”
婉兒有些猶豫,“額”
“里面還有幾個姐妹呦,你也幫我陪她們聊聊天,好嗎?”程運此時就像是正在騙小紅帽的狼外婆,什么暫時收入其中,一旦進了姹女天魔珠,這婉兒就是“自己人”了,還哪里會計較這些。
婉兒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在鎖妖塔中,沒有接觸過生人,生性單純善良,程運的一番說辭明顯打動了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同意。
“那好,不要抵抗,我這便施法了,收!”
婉兒應聲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入第四顆珠子內,至此七顆姹女天魔珠已去其四,只差三個便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