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對這個老頭的話很不以為然,什么叫價錢隨便開,真以為趙先生沒見過錢嗎,唐韻的展品連借都不會借出去,你還指望著買,老人家腦子糊涂了吧。
腹誹歸腹誹,這件事她還是要上報給展示中心主任的。這老頭怎么勸說都不婁,又不方便讓護衛隊來攆他,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盡和這老頭磨閑牙了,自己對付不了,只好交給主管領導來處理了。
趙才哲得知這件事,也覺得好笑,他怎么都沒想到,對方居然想要以這種方式來得到密匣,可這個可能嗎,到唐韻的展館來買展品,簡直就是在看玩笑。別說是唐韻,這世上的任何一間博物館,都不可能隨便把自己的展品賣出去。
可是這么簡單的低級錯誤,是一個為了密匣肯買兇搶劫殺人,秘密追尋了密匣若干年沒有絲毫暴露的人會犯的嗎,這里邊一定還有什么內容,也許就是一個陷阱,一個套子。
對方既然已經出現了,趙才哲肯定會去見見他,但是卻也不能這么輕易和對方見面,總得先摸摸他的底子吧,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能夠掌握更多對方的消息,就能夠在交鋒中更多幾分贏面。
好在趙才哲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優勢的,他手下一干人等中,能夠出面去談這件事的可是有不少。最先可以讓展示中心的主任去了解一下,接著可以讓唐韻的中高層去,然后還有宋武和沈憲波,最后才能輪到他自己出馬呢。
展示中心的主任去見對方的時候,趙才哲已經坐在了監控中心,正對著顯示器觀察兩個人呢,他很想在第一時間知道一下,這個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哪一個。
顯示器上的畫面很清楚,對方是一個六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了的老人,個子不高只有不到一米七的樣子,一雙鷹目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左耳朵上還有一個很大的黑痦子。
剛剛看到顯示器畫面的時候,趙才哲就已經認出這個老頭來了,這人居然是以前見過的。此人名叫王立章,也是收藏界的前輩之一,而且也曾經在收藏界寫下了一個傳奇故事,算式古玩行的傳奇人物了吧。
王立章也算是古玩航的一個大藏家了,在全國范圍內足以排在前一百名,出版過三本講解收藏的書籍這,個人還有一些其他的產業,在京城收藏圈里絕對排的上字號。
這個人的傳奇就在于他的個人出身和他在收藏圈成就的反差,完全是一個以草根出身取得大成就的典型杰出代表。
王立章出身在農村,只有小學文化水平,改革開放之后他走出了農村來到京城做土特產生意,后來又干起了建筑包工頭,二十年的時間里,他一周創辦了資產十幾億的集團公司。
在收藏方面,他也是在偶然的機會下接觸到的,但是這個人在收藏上很有天賦,運氣也要比一般人好,散斗兩轉下來在古玩行業闖出了不小的名聲。
只不過他在古玩行的名聲并不怎么好,也許是因為自身文化底蘊不夠,他常常故作清高地不和名門正派以及學院出身的藏家打交道,個人心胸也比較狹隘,總是為了一些小問題和同行爭執爭執不休,有幾次甚至為了搶幾件小東西和別人打起了官司。
行內的人一般都不愿意和他走的太近,畢竟他只是少數的另類,想要在古玩行有點成就,還是要和大多數人打交道,多接近廣大藏友認可的前輩,像王立章這樣的,就最好是敬而遠之了。
趙才哲以前也見過王立章兩次,但是都沒有怎么說過話,只是禮貌性地問問好。他是實干派的得力干將,又是陳氏門下最杰出的弟子,必須要起到標桿的作用,顯示不能和歪門邪道的人多打交道,大家混個臉熟就行了,真有事相互之間也不會幫忙的。
讓趙才哲奇怪的是,這個王立章是怎么得知第一只密匣消息的,按理說應該沒有人會和王立章有這么好的交情,好到把自己家族的往事都全盤托出,這里邊又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趙才哲垂下眼皮看了看地面,把心里的疑問先暫時拋開,現在不是琢磨這些沒用東西的時候,主要的是得注意聽聽擴音器里傳來的聲音,從王立章和展示中心主任的交談中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先生您好,我姓郝,是唐韻文化展覽中心的主任,您想要購買這只雙面掐絲琺瑯蓋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真的很抱歉,唐韻的任何一件展品都是不出售的,這個要讓您失望了。
如果您是對這只盒子的造型和款式有興趣,那就好辦了,我們唐韻有專門的研究中心和實驗中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復制品,如果您想要購買的話,到時候我們一定能夠滿足您的愿望。”
這個主任很不錯,趙才哲在心里表揚了一句,能夠在解決和處理問題的同時,把公司的其他項目做一下推廣,就憑這種為公司考慮的責任心,也值得重用了。
王立章并沒有因為主任的話而失落,只要趙才哲沒有當面拒絕他,就還是有機會的,一雙鷹眼咕嚕嚕一轉,道:“郝主任你好,我也是收藏圈的人,你也許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王立章。我想要買下這只盒子,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喜歡,而是因為這只盒子和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那只是一對的,應該是我們家族的另一支脈。
我作為家族的后代,見到了代表家族傳承的遺物,怎么能不收回家族里供奉呢。
也許還能通過這只盒子找到我們家族的另一脈,這對于我們家族來說是一件相當重要但是事情。
我知道這個很讓你們為難,收藏界更是沒有博物館出售藏品給個人的前例,但是這個對我的家族來說真的很重要,我能見一下你們老板趙才哲嗎,我親自和他溝通一下,我想他應該能夠體諒一個老人為了家族的心情吧。”
主任心想,別說你的話還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哪怕就是真的,這東西也沒理由賣給你。這世界上豐多少人的傳家之寶都被收藏在博物館里,或者是被別人買走個人收藏了,難道說只要有人提出,這個是我家的傳家寶,這個可能和我們家祖宗有關系,人家就得把東西賣給你嗎?
還拿出自己的名號來,你的名號就怎么了,有趙先生的名頭響亮嗎,何況你的名聲還多數都是不怎么好的名聲。難不成就是想用你的壞名聲來說話,好讓我們知道,你就是一塊狗皮膏藥,子要粘上就很難拔下來呢?
王立章的確是有這個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怎么好,就想著用自己的壞名聲來嚇嚇唐韻,如果唐韻不把這只密匣交出來,他就會用最無賴和最下流的手段,逼迫唐韻交出來。
當然這也只是嚇嚨嚇唬,唐韻可不是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收藏愛好者,面對他這種老炮式的前輩多數只能選擇退讓:他也是看著趙才哲年輕,想要通過這種有些無賴的辦法讓趙才哲下意識要避開麻煩,把這間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轉讓給他。
主任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在主任看來,趙才哲是古玩行收藏圈的一號,唐韻是博物館行業的一號,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賣出去一根針,都是在打自己的臉。你一個小小的王立章算什么,還敢威脅唐韻,真是不知死活了,惹惱了趙先生你就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著走”
堅持拒絕道:“老先生,我勸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唐韻不會賣出去任何一件藏品的。您也別說什么親自和趙先生談的話了,實話跟您說,這事我還沒權利向趙先生匯報,就是我有權利向趙先生匯報,我也不可能幫您傳這個話。我要是真說了,趙先生還不得大嘴巴子正反的抽我啊,我可擔不起。”
王立章是打定了主意要得到這只密匣的,主任說了多少的話,都沒能把他勸走,實在沒辦法了,才把這件事報上去。
王立章這個人還是很雞賊的,唐韻文化園區的副總和沈憲波都出馬了,他總是就那么一個理由,要把家族遺落在外的東西收回到自己的家族里,希望唐韻能夠滿足一個為家族一心奉獻的老人的希望。
他這么說,好像是唐韻如果不把那只盒子賣給他,就是只為了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顧一個如此老人的央求,硬生生把人家祖傳的寶貝拆散了的jiān商一樣。
沈憲波等人并不是沒有拒絕他的辦法,更加不可能被他的這幾句話就逼得沒了退路,只是他們都是受了趙才哲的指示,前來探路的,為的就是套出王立章更多的話。
看這樣的情況,再下去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趙才哲就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個在古玩行里大名鼎鼎,一向讓人討厭的前輩,一個買兇搶寶、殺人的幕后黑手。
王立章見了趙才哲,還是他的那套話,希望趙才哲能夠滿足他的心愿,為此他可以付出極高的代價。哪怕趙才哲給這只盒子開價上億,他都不會有任何的不愿意,只要趙才哲愿意出讓這只盒子就行。
趙才哲早就知道他心里的打算,拋出這只密匣就是要起到拋磚引玉的效果,把另外一只密匣和幕后黑手一起揪出來。
笑著道:“王前輩,您說的也不一定就全部成立啊,這樣的盒子不可能就兩只,您有什么證據能說明這就是你們家族的遺物呢?”
很顯然,王立章做了充分的準備,笑瞇瞇地道!”小趙啊,我知道博物館行業有不成文的行規,你們唐韻也有自己的規矩,我本不應該提出這種請求的,但是折紙盒子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敢保證,這樣的盒子世上絕對不會有第三只,因為這兩只盒子是婁家祖上在清朝末年時候專門定制的,為的就是能夠和其它的盒子區分開,作為家族的一種信物。
如果你需要證據的話,我可以把另外的那只帶來給你看看,這兩只盒子是有關聯的,兩只盒子并不是完全一樣,但是把這兩只盒子分別的任意兩面拼在一起,都會出現一幅完整的畫面。”
這兩只密匣居然還有這么神奇的一面,這可是趙才哲之前沒想過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兩只密匣的價值將會超過一億,甚至達到夸趙的一億五千萬之上,堪稱景泰藍中小件之最了。
不過王立章的話就很讓趙才哲鄙視了,這老家伙說話真不地道,這個時候了,還在玩文字游戲。這樣的盒子可不是就只有兩只嗎,再有一只的話,鬼子六也沒那么多私生子可以靠得上啊。
反正今天就是來說假話的,趙才哲也不會有什么騙人的罪惡感,笑道:“王前輩,世上有跟多的東西都能做到你所說的那樣,并不是你這樣說了,這只盒子和您的那只就是一樣的了,我們千萬不能小看古人的的智慧和力量,您說是嗎。”王立章對于密匣是志在必得,當然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趙才哲既然這么不好說話,他也不介意稍稍威脅一下,略微有些板起臉,道:“1小趙,咱們可都是古玩行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說誰還沒個要人幫忙的時候呢,今天你給老夫一個面子,將來老夫也會給你相應的回報。
如果你一點面子都不講,咱們可是山水有相逢,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多一個朋友不好嗎?而且老夫給出的價格絕對不會低,只要你愿意出讓這只盒子,兩億的價格我絕不猶豫,你想想吧,兩億要賺多久才能賺回來啊。”
“王前輩,你覺得我是一個缺錢的人嗎,你不會人為我是借錢辦唐韻的吧?”趙才哲對各種來自金錢的威脅利yòu表示毫無壓力,能夠在金錢上難住他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王立章笑看著趙才哲,一對鷹眼露出貌似能夠看穿一切的微笑,道:“呵呵,1小趙啊,我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你最大的后盾就是中亞環球,但那是李天平的產業,并不是你的,他能拿出多少力量來幫助你呢,恐怕只有甚少的一點點吧。
而你那個日進斗金的珠寶公司,也只不過是一間合資公司而已,雖然你說是你在控股,但真是這樣的嗎。我絕對不相信,艾利娜這樣的世界頂級著名品牌會放棄控股權和中方進行合資,這不是笑話嗎。
你的唐韻倒也算是個賺錢的營生,可是你玩的太大了,一下子就要投資上百億,你以為你自己是開銀行印鈔票的嗎,想投資多少就投資多少,我真的不信你能夠獨立支撐這么大的項目,里邊一定有你借來的不少錢吧。
你這種投資想要賺錢獲得利潤怕是還要等好久,何不趁著現在先賺上這筆錢呢,年輕人應該腦子活一點,過了今天可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你要考慮清楚啊。”
趙才哲就是要把王立章逼急了,他不急就不會瘋狂。只有讓他狗急跳墻,趙才哲才會有機會拿到他的罪證,才會得到另外一只密匣和文字記婁的機會。
陰陰地一笑,道:“呵呵,我缺不缺錢不用你操心,總之唐韻的任何一件藏品都不會出售,特別是你這種帶有威脅成分的,更是沒一點可能。還有,我有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的身份和職務,我最討厭就是有人喊我“小趙”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禮貌問題。”
王立章壓根兒不知道趙才哲已經打開密匣的機括得到了里邊的地圖,并且還在兩年以前就得到了他那只密匣里的羊皮地圖。他費盡心機買兇去搶劫的東西,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便宜了趙才哲,他只不過是個裁縫而已。
見趙才哲這么堅持地拒絕,心里也在念叨著:給你錢買你的,你還不同意,這可是你逼著我下黑手的。不過這樣也好,采取別的手段一樣能夠得到我想要的,又為我省下了一大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鷹眼冒出一絲兇光,道:“趙才哲,我真的沒想到,你這么難說話。
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你什么時候見過一只景泰藍盒子能價值兩億的,你卻是這么死板,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你也是古玩行里有些臉面的人物了,應該對我的脾氣有些了解,我這人有個毛病,不達成自己的目的是不可能歇下來的。你放心吧,我還會再次和你談這件事的,只要這只盒子還俟沒到我手里,我的行為就不會停下來,我們遲早還會見面的。、,
趙才哲聞言就知道這老家伙真火大了,下一步就是要通過非正式手段和卑鄙的計謀來達到目的了,有心再給他加一把火,道:“是嗎,那我就等著看看這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其實要我說的話,這么漂亮的盒子,還是讓更多的人看到比較好一些。
我真的很期待我們再見面的那一天,希望到了那一天你能夠想通這個問題,把你手里的那只盒子拿出來,讓它出現在唐運的展廳里,我想這才是它最好的歸宿,你說呢。”
說完也不管王立章快要被氣成豬肝色的臉,對身后的講解員和護衛隊員道:“以后再有想要從唐韻埋藏品的人,不管他是誰,有什么樣的身份,是金枝玉葉也好,臭魚爛蝦也罷,都不必再往上報,第一時間都趕出去。好了,送客。哦,對了,把票給他們退了。”
王立章這時候的臉色比豬肝還要更加黑,更加紅,恨不得把趙才哲生吞活錄、撕成碎片,咬著牙惡狠狠地道:“好,好,你好得很。趙才哲,老夫來找你,只不過是想要拿回屬于老夫家族的先人遺物,不惜開出這么高的條件,你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老夫,今天的事老夫會記住的,咱們以后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