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好一陣，牛小強這才開口：“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吳萍滿臉疑惑的搖搖頭：“我哪里知道？可能……可能情況有變？”
牛小強聞言聯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的時間本來就很寶貴，要不是看在吳萍的面子上，根本就不會親自來市里坐鎮指揮，而是會在凹山鎮通過電話作出指示。
吳萍見他臉色難看，不由尷尬道：“小強，你先別生氣，咱們還是把情況搞清楚之后再說吧。”
牛小強嗯了一聲：“這件事只能由你去辦了。”
吳萍畢竟是體制內的人，打探消息比牛小強方便許多。她不再廢話，拿起電話撥打了另一個號碼：“是陳局長嗎？我是希望新區的吳萍啊，您好您好，哦，我想找您打聽一件事，是關于許市長的，不不不，這并不涉及到原則問題，我只是想問問許市長最近有沒有接見過什么人，啥？昨天他跟外商吃過飯？您知道是哪里來的外商嗎？日……日本來的？？”
電話依然開啟了免提，牛小強聽到這里不由想起了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個時候他剛剛開始創業，通過陳建國的關系認識了于思梅。牛小強聽說她手里有許多藥材方子，于是就想拉著她一起開辦制藥廠。
在此期間牛小強認識了一個名叫丁濤的中國人和一個名叫光彥的日本人，這兩人狼狽為奸，企圖通過外商投資的名義強行索要于思梅手里那些很有價值的藥方子。
牛小強果斷出手，拆穿了兩人的陰謀，沒有讓他們得逞，并且狠狠地教訓了兩人一頓。因為光彥是外國人，所以他逃過了牢獄之災。丁濤就沒這種好命了，他被關了一段時間才獲得自由。
牛小強想到這里小聲道：“你問問他，許市長見過的這位外商叫啥名字。”
吳萍點點頭，問道：“陳局長，您知道這位日本來的外商叫啥名字嗎？哦，叫光彥啊，他是不是跟許市長談到了三陽拖拉機廠的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這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好的好的，謝謝了啊，改天有機會我請您吃飯。”
吳萍掛斷電話后，發現牛小強的臉上滿是譏諷之色。她忍不住問道：“小強，你這是……？”
牛小強把光彥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后冷笑道：“同樣的虧吃一次也就夠了，沒想到還能上兩次當，我對于某些人真的是徹底無語了，萍姐，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件事我不想摻和了，他們愛咋地就咋地吧！”
吳萍頗為尷尬的點點頭，沒好氣道：“我沒想到許市長也會被一個假外商給蒙蔽，罷了罷了，我也懶得摻和了，咱們一起回去吧。”
牛小強不再多說，直接讓周洪寶派人去把王東升等人叫了回來。
王東升等人原本還以為牛小強是在表演以退為進的戲碼，可是當他們看到牛小強的臉色后，大家這才發現情況很不對勁，似乎牛小強并沒有演戲的意思，而是真的不高興。
牛小強吩咐道：“大家把東西收拾一下，等會兒咱們一起坐船回去。”
老沈吃了一驚：“牛秘書，這……這是怎么弄的？咱們不談了嗎？”
牛小強耐著性子把情況跟大家說明，周凱忍不住罵道：“這幫家伙居然一只腳踩兩只船，既想跟那個騙子外商合作，又想趁機跟咱們抬價，太不是東西了！”
王濤也是滿臉的氣憤：“這種兩面派的作風當真可惡！牛秘書，我支持你！咱們不奉陪了！這就回凹山去！”
沈師傅為人比較沉穩，他提醒道：“雖然這件事確實做得太過分，但咱們既然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啊，那些老職工有很多都愿意去亞洲機械廠工作，我個人覺得應該把他們帶上，否則咱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那么大的力氣去勸說他們？”
牛小強想了想，覺得不能因為此事遷怒于那些老職工。他點點頭：“沈師傅說得在理，周廠長，麻煩你跟沈師傅走一趟，你們去告訴那些老職工，之前跟他們許諾過的條件長期有效，不管是誰，只有他有真本事，隨時都可以去亞洲機械廠報到。”
周凱點點頭，跟著自己的師傅回到三陽拖拉機廠，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諸位工友，不是亞洲機械廠不想談，而是某些人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我們經過慎重考慮，這才做出了撤退的決定，好在這個決定并不會對大家產生不良的影響，不管是什么時候，只要大家愿意，就隨時可以去亞洲機械廠報到，我們之前跟大家說過的那些條件長期有效，絕對不會說話不算數。”
沈師傅跟著嘆了口氣：“我知道大家現在還存有觀望的心理，覺得老廠被日本人收購了是好事情，但我想說的是這件事根本就不靠譜，至于原因，我現在不方便透露，愿意去亞洲機械廠的人最好早點做決定，不然被拖上一兩個月家里就沒米下鍋了，好了，該說了我們師徒兩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不再多啰嗦了，諸位，咱們后會有期。”
沈師傅說完話跟眾人揮手告別，他跟周凱剛準備離開，那位王大炮就忍不住開口道：“沈師傅，我王大炮現在就愿意跟著你們一起走！之前就是因為我的原因趕走了韓廠長那樣的好領導，我不想再走錯道路！”
王大炮明顯是個直腸子，這種人一般都比較喜歡感情用事，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挑唆的幫著對方趕走了韓樹人。
沈師傅露出開心的笑容：“想要跟我們一起走的現在就可以回去收拾東西，路費全部都由亞洲機械廠報銷。”
跟王大炮關系比較好的二十多名職工也紛紛開口，表示自己愿意跟著沈師傅一起走。在這幫人的帶動下，又有將近一百號人加入了進來。
廠門口還剩下六百多號人，這些人紛紛露出遲疑之色，明顯還沒下定最后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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