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強說話的同時,眼神看向了對面的一個男人。他總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對方究竟是誰。
這個時候于思梅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小強,估計這幫人是丁濤帶過來的。”
牛小強聽到丁濤這個名字就是一愣,“丁濤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于姐,丁濤是干嘛的?”
于思梅看向對面的一個男人:“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送我回家遇到的那個藥販子嗎?那個藥販子就是丁濤,喏,那邊那個穿著花格子襯衫的人就是他。”
牛小強一下全都明白過來,他剛才覺得有點眼熟的人就是于思梅所說的丁濤。
丁濤一直都覬覦于思梅手里的藥方子,提出用錢收購,于思梅死活不同意,隨后兩人徹底撕破臉,丁濤采取威脅的方式想逼迫于思梅就范。牛小強當時就在現場,他搬出了陳建國,這才把丁濤嚇走。
沒想到這個小有名氣的藥販子居然還沒死心,居然帶著日本人找上門來,想通過政府的關系達到目的,這讓牛小強極為氣憤,他忍不住罵道:“這個狗東西!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勾結日本人迫害自己的同胞!”
于思梅顯得有些忐忑:“小強,要不咱們把藥方子交給他們吧,萬一事情鬧大,吃虧的肯定是咱們啊。”
牛小強的倔脾氣冒了出來,他很堅決的搖搖頭:“這絕對不可以,不管是誰,都別想從咱們手里巧取豪奪!”
于思梅一看牛小強發火,不由擔憂道:“那你說咱們應該怎么辦?”
牛小強嘴上雖然顯得很硬氣,但心里卻沒什么底。
日本人和丁濤還好說,他一點也不害怕,但站在他們身邊的那些人就不同了。那些人是省里派來的工作小組,是專門來給所謂的外商服務的。跟他們對著干就相當于跟省里對著干,事情要是鬧大了,就連張廣茂都出面都不管用。
“方東平同志,請你明確一下態度,我們還有事情,不能陪你干耗著。”
牛小強正在想辦法的時候,對面一個頗有氣度的中年男人開口了。他的語氣顯得很是沉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明顯不是一般人。
方東平搖搖頭:“李組長,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外商要合作,那就拿出誠意來,最起碼也要拿錢來投資,不可能憑借著他外商的身份就為所欲為吧?你也看到了群眾們的態度,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如果激怒了老百姓,會是什么后果?”
周圍的群眾全都是老牛家的人,附近幾個村子姓牛的基本都趕了過來。牛大壯站在人群的前排,聞聽此言他揚起胳膊大叫道:“我們堅決不同意!”
其他的村民立即揮舞著手臂應和:
“對!我們不同意!”
“我們堅決反對!”
“趕緊滾出凹山!”
“滾出去!”
方東平的工廠今后要是擴建,就會繼續招收老牛家的人,這個消息大家早就知道了,加上大家都是同族,因此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方東平這邊。
看到群情激奮的場面,李組長的臉色顯得很是難看,那個日本人反倒很平靜,似乎正在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李組長的臉色變了幾變,視線最終落在了沃森的身上:“方東平同志,當著外籍人士的面,你讓大家伙這么鬧騰只怕不妥吧?這丟的可是國家的臉,請你好好考慮清楚!”
方東平哼了一聲:“李組長,這不是丟不丟臉的問題,而是你們根本就站不住道理,你剛才說外商是來考察投資環境的,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在對方還未明確投資意向的情況下強迫我交出藥方子?即便外商愿意跟我合作,我還要考慮一下呢,不可能人家隨便說句話就讓我無償奉獻吧?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笑了,也太沒有道理了,萬一人家看上了我的廠子,你是不是也要讓我無償交出去啊?他要是看上了凹山這塊地方,你們是不是也要無償的送給人家?”
李組長知道自己不占道理,因此剛才一直都在用大勢壓人。在他看來,不過是偏僻山區的手工作坊,只要自己發句話,對方又怎敢不從?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間手工作坊的老板是個見過大世面的教授,人家可不好糊弄,直接跟他擺事實講道理,說的他無言反駁。
周圍這些虎視眈眈的村民具有很強的壓迫感,李組長不敢把話說得太過分,否則激怒了這些老百姓,那就不好收場了。他甚至擔心自己激怒這幫人之后還能不能完好如初的離開凹山。這些人一看就很彪悍,發起狂來那可是什么都不顧的。
李組長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那位日本人轉過頭低聲對丁濤說了幾句。丁濤一邊聽一邊點頭,隨即對李組長皺起了眉頭:“李組長,光彥先生對于這里的投資環境很不滿意,如果這件事不能妥善解決,他將會重新考慮一下已經跟你們達成的口頭協議。”
什么叫妥善解決?那自然是完成人家提出的要求。可是眼前的局面卻十分為難,李組長也不好滿口許諾。
看到這一幕的牛小強終于開口了:“光彥先生,你應該聽得懂中國話吧,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直接站出來跟我們交涉?要讓一個狗腿子替你傳話呢?難道你是想保持神秘感?或者是隱藏你丑陋的真面目?實話跟你說吧,你是干什么的我一清二楚,不就是想巧取豪奪專利技術嗎?你這種卑劣的伎倆在別的地方可能管用,但在凹山卻吃不開!如果你立馬滾蛋的話,我還可以給你留點面子,如果你還想繼續惡心人,我保證會讓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牛小強的這番話說得十分洪亮,有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李組長原本根本就沒把牛小強放在眼里,牛小強在他看來就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此刻一看牛小強說出這么難聽的話,李組長不由面色一沉,呵斥道:“小同志,你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性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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