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始了!”
酥麻的嗓音響起,帶著幾分得意。
犀角鋒上,一名二十左右的女子,正趴在窗上,俯瞰著下面的巫山坳。
女子香肩半露,懷里抱著一桿煙桿,紅唇輕抿,又吐出一圈白煙。
白煙飄散,竟在空中凝成了一個人影,只是異常模糊,想來只是巧合。
那女子不這么認為,她看著那團白煙一時失神,面色漸漸猙獰,許久后狠狠地將那煙霧打散。
你都死了,還想求我留情不成?
我偏要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
許久之后,女子臉上的猙獰徹底消失,她看著云霧之下的巫山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當那光球里的人影浮現時,看你怎么收場。”
“只是那陳玄之究竟在干什么,怎么還不開始?”
承河自不知那絕峰之上,還有人注意著自己。
他看著面前的陳玄之,漸漸板起了臉來。
“沒有百生芝的話,這‘催發祖神之靈’就是一句空話,陳兄,就請先回吧。”
堅持,堅持,繃住臉,一定不要笑,笑出聲來可就尷尬了。
承河分開牙齒,幾乎將內嘴皮子咬出了寫來,才終于露出了幾絲溫怒。
陳玄之有些裝不下去了,他直接轉過頭去,看著被土人扒光了衣服的表弟,郁悶的內心突然無比暢快。
“承族長莫急,雖然百生芝十分罕見,可遇不可求,但是也并非無可替代。”
重拾自信的陳玄之,突然轉過身來,充滿傲氣的道。
居然還有后手?
承河是真的有些怒了,你們這些人,怎么就抓著這件事不放了?
我們的祖神之靈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那好,既然如此我到要看一看,你們究竟要干什么?
只不過這節奏可不能由你帶。
“道是有一件事忘了問。”
承河一臉疑惑的道,“被祖神之靈烙印之后,究竟有什么好處?”
你不是該問我,怎么代替嗎?
算了不管了,這土人頭頭愛幫忙不幫忙,不做強求,我盡力邀請了就好。
“好處很多。”
陳玄之理了理思路,如數家珍的道。
“首先可以療傷,其次可以補充人的精氣神,然后還可以更改運勢,提高修煉天賦,美容養顏保養皮膚……”
陳玄之說了半晌,突然看向承河,面色很是鄭重。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在危急之際,保人一命!也就是抵消一次致命的襲擊。”
他的語氣充滿誘惑,他覺得這么好的東西沒人不會心動,尤其是聽完了最后一句,即使是一族族長,也定會露出垂涎之色。
等等,這是什么表情?
承河擠出了一對大小眼,一臉嫌棄的看了看頭頂的祖神之靈。
原來這東西可以在危難時刻,保人一命啊。
嗯,好東西。找機會一定要把它還回去,最好是個夜黑風高的好日子。
要是時機不對,扔了也好,嗯,一定要扔遠一些,越遠越好。
“要不……這件事就算了吧。”
承河淡淡的道,陳玄之滿臉不解。
就在這時,在空中飄了許久的光球,突然光彩一暗,開始下落。
承河離它最近,看著即將落地的祖神之靈,向后退了一步。
陳玄之離得也不遠,只是那畢竟不是他的東西,因此他咳了一聲,斜上角仰望天空,裝作沒看見。
一道身影撲了過去,卻是最為年邁的大長老,一個飛躍撲在了地上,摔了個惡狗撲食。
過程中,那光球磕中他腦袋,隨即一個反彈,竟又沖著承河飛了過來。
承河面色一驚,側身躲過,那光球就穩穩的落在了一雙小手里。
稚兒捧著祖神之靈,在臉上不停地磨蹭了起來,小臉之上滿是歡喜。
承河目光一亮,說出了一個最好的理由。
“陳兄不知,我早在二十日之前,就把這祖神之靈許給了身后這個女娃,如今說來它早就不是我的東西了,我自然不能把它用掉。”
說到這里,承河對著陳玄之抱了抱手,一臉歉意。
“陳兄的一番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說過的事就要說到做到,陳兄還是請回吧。”
這是第幾次逐客令了?
陳玄之有些失落,又有些氣惱,心道我堂堂圣言書宗大弟子,就這么不受待見,三番兩次的想趕我走?
哼,我今天還偏偏就不走了!
“承族長不知,這祖神之靈也是可以轉手的,只要主人同意,讓那九彩鳳凰烙印在別人身上,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我們沒有百生芝啊。”
大長老爬了起來,一臉為難道。
他看了看一旁的承河,決定促成此事,因為一句童言,就要把一張保命符讓給別的族人,這樣的好族長,哪里找啊。
承河點了點頭。
雙方都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還是快些辦好吧,再耽誤下去,再好的保命之物也沒用了,畢竟自從他穿越以來,整個世界都變得危險了。
“可以用人之精血,作為代替。”
陳玄之朗聲說道,“我圣言書宗有一句圣言,可以讓部分精血離體而出,并且將其氣血之力短時間放大數倍,足以替代那活血汪氣的百生芝。”
承河皺眉,他也是許多人公認的天才,只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只是這樣的話,會令念動圣言之人氣血大損,閣下大事在即,總不會因此自傷吧。”
“當然不是我來念動,我表弟陳不冗,也是圣言書宗之人啊。”
陳玄之看了看身后可憐兮兮的陳不冗,很是無情的又添了一刀。
“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承河點了點頭,吩咐族人把衣服還給人家。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扒人家衣服算怎么回事?這要是傳了出去,多給族里丟人啊。
然后他擺了擺手,吩咐族人準備筆墨,無論他與陳玄之達成何種協議,陳不冗都得留下。
既然來了,那就寫了欠條再走唄,人情是人情,賭局是賭局,這得分清了來論。
多久還清,逾期之后又該如何?利息多少,逾期之后又再加多少。這些事情可都要寫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陳不冗趴在地上,全身只剩下了一條遮羞布。
此刻,他的衣服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件一件搭在背上,他的心卻更涼了。
陳玄之蹲在一旁,滿是柔情的安慰道:
“我很高興,這一次你一定會戒賭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