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熱圣言你會吧,我記得你會,今天用一次吧。”
“只要你幫我,這次所虧欠的所有債務……”
陳不冗的某種閃過一絲光彩,看著身邊的陳玄之一臉激動。
“你先幫我墊上?”
“不,我絕不告訴叔叔!”
陳玄之說的很豪氣,豪氣到許久之后陳不冗才反應過來,這句話蘊含著的滿滿威脅。
陳不冗欲哭無淚,滿是哀求的道。
“可那句圣言,實在太損氣血。”
他眼巴巴的看著陳玄之,心道我大損氣血也不是不可以,可多多少少要有些補償吧。
“可這也并非全是壞事,至少,你可以連美色一起戒了啊。”
魔音入耳,陳不冗的雙目再次失神,他看著灰色的巫山上,那灰色的青天,突然有種將要悟道的感覺。
然后,他就發現,有人正給自己穿著衣服。
老滑頭?
不,以后還是叫老哥哥吧,他也賠了很多錢,不能再傷他的心了。
“衣服要穿好,你著不著涼是你的事,可別腌臜了女娃娃的眼睛。”
瞧瞧,多好的老人啊,他在擔心我,提醒我不要著涼。
“我那賭資是退不回了,只是那金粉能不能還給老朽,我用三……半個石繭買回來如何?”
聽聽,多熱心的人啊,他知道我現在負載累累,正想方設法的送我錢呢。
可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怎能再拖累老哥哥你呢?
“此時休得再提!”
“一個石繭!”
“好意我心領了,金粉的事忘了吧……”
“兩個石繭!”
“老哥哥,你真好。”
“老哥哥是誰?誰是你哥哥!”
大長老看著那欠揍的少年,莫名的覺得哪里不對,有些恐慌的退了一步。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怎么哭上了?年輕人要冷靜啊,逢人就抱是個什么毛病?撒手,你給我撒手!”
大長老很后悔,他只不過一時好心,替那后生理了理衣服,居然引起這么大的反應。
雖然你長的白白凈凈,但老朽我真不好這口啊。
承河站在一旁觀望,自從他決定將祖神之靈讓給稚兒之后,就徹底清閑了下來。
好像所有人都把他忘了似的。
大長老口干舌燥,留下的族人被他使喚的滿頭大汗,一個個手忙腳亂,都在全力配合此事。
陳不冗的雙目,不知在何時恢復了光彩,他看著萬里晴空,一臉澎湃之色。
陳玄之覺得火候還不夠,就對著臺上的大長老使了個眼色。
大長老一臉不愿,但幾息之后,還是勉為其難的咧動嘴角,給了陳不冗一個充滿鼓勵的微笑。
陳不冗在第一時間接收到了這份鼓勵,心中那最后一抹傷痛,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他看了看手中的祖神之靈,面色更加堅定。
就在眾人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身為主人公的稚兒,卻在人群的邊緣,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腳步。
她每挪一步,就會停上半刻,一雙大眼睛咕嚕亂轉,確定了沒人注意自己之后,才會繼續挪動。
那雙小巧的花布鞋,在深色的衣裙下突然出現,又瞬間掩蓋,異常靈動。
若是有人能注意到這一幕,定會覺得她十分可愛。
承河就覺得她很可愛,只是偷偷向自己靠近,是要搞什么鬼?
“小丫頭,有事?”
稚兒在他身邊停下,承河小聲問道。
“我看見了!”
稚兒掩嘴道,一副偷偷摸摸,很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看見什么了?”
承河心中不解,隨口問了一句,緊接著心里一個咯噔。
他突然想起,在祖神之靈落地的時候,這女娃似乎就站在自己身后,完全可以看見收納百生芝的那一幕。
她不會知道了,我偷……不,是拿了陳玄之的靈藥吧。
“你偷偷藏了東西,是一堆大蘑菇。”
稚兒悄聲道,承河卻是突然抹了一把虛汗,心道稚兒還小,就算看見也猜不出全貌。
而且小兒好忘,只要她現在不說出去,過幾天自己也就忘了,此事也就沒人知道了。
如此說來,倒是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他也因此松了口氣。那話說的,就像他敢殺人一樣。
“前邊叫你了,快過去。”
承河見駐武臺的陣勢已然成型,就急忙把稚兒推了過去,后者瞥了他一眼,蹦蹦噠噠地跑了過去。
然后,他聽到陳不冗喊了一句話,很高昂的話。
像是發人奮進的響亮口號,又像很引人深思的至理名言,只是聽了一下,心中的血液就像要涌出一樣,全身都熱乎乎的。
然后,他就忘了剛剛那句話,無論怎么想都記不起來。
這句是圣言書宗的圣言,一言一語都有無窮密力,還不會被他人竊取。
除非修行同等功法,否則無論聽了多少遍,都會在聽完之后瞬間忘卻,即使事后碰巧說到此句,也不知其實就是這一句,因為沒有絲毫熟悉。
陳不冗話音未落,手中的祖神之靈突然飛上虛空,所過之處留下了一條血色擦痕。
就像是沾滿血水的圓球,在地上滾了幾尺,留下條歪歪捏捏的血跡一樣。
只不過現在的血跡不是在地上,而是垂掛在半空,一端連接光團,另一端連在陳不冗的手腕。
陳不冗念完圣言,面色陡然一白,身體搖搖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
與此同時,留下的半百族人齊齊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向著那光球遙遙點去。
一滴滴的血珠向著光球飛去,宛若萬千星點歸于銀河,它們匯聚在一起,透進光球之中。
隱隱之間,似有一道人影,在那光球里忽大忽小,忽明忽暗。仿佛一只睡碟,就要破繭而出!
陳不冗緩緩摔倒,啪嘰一聲拍在了地上,從始至終都沒人去扶。
“耽擱了這么久,終于來了嗎?”
犀角鋒的女子,將嘴邊的煙桿放下,一臉重視的看著身下的這一幕。她雙目睜大,不愿意放過一絲細節。
“雖然遲了些,但這樣似乎更好,原本只會影響陳玄之一人,現在卻會讓所有人反噬!”
“那時,會有多少人恨你?”
陳玄之瞅準時機,念出了最關鍵的一句圣言!
承河確定自己聽到了,只是下一刻又忘了。
一語落下,祖神之靈突然碎裂,化作漫天光點,流轉片刻又瞬間凝聚,漸漸化作一張人臉。
眾人吮著手指,齊齊地看向承河,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了然。
少族長求來的祖神之靈,當然會有少族長的臉。
這一點,并不奇怪。
承河卻是松了口氣,沒想到那光球里的人影居然還會放大,好在心魂技能曾經二次觸發,讓他趁機改掉了人影。
否則此時浮現的,就是上官晴月的俏臉了。
“不可能!”
女子將煙桿橫拋出去,砸碎了右邊的窗戶,木屑紛飛,女子的眼神卻更加狠毒。
她雙目圓瞪,就連木屑扎進了眼里,都絲毫不眨。
“算你好運,不過,你最好不要來我圣言書宗,否則,定叫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