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承淼無后,至今都是只身一人。
因此,他一直把承河當作自己的親兒子,從小對他就十分嚴厲。
而如今,他聽到承河的所作所為,更是怒火沖天。雖然嘴上講理,什么認錯了就不打,實則心里面早就做好了算計。
不論他如何辯解,先抽上一頓再說。
嗯,把他抽老實了,再好好開解。
至于剛開始時抽多少合適,嗯,先來三十鞭長長記性吧,畢竟好久沒打了,總要把之前的補一補嘛。
荔娘默然不語,在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二長老面前,她也有些拘束。
那是因為她小時候,看著二長老打承河的狠辣,留下的心理陰影。
回到屋子,還是要立刻勸一勸小主人才好。
荔娘莫名打了個寒顫,如是般想到,然后她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就看到遙遠的前方,里里外外的圍了一大群人,登時就是一愣。
“發生什么事了?”
“不對勁。”
二長老面色一變,急忙趕了過去。
突然圍了這么多人,一定是出了什么變故,不會是那混小子出什么事了吧。還有,那些典籍可都是放在外面,萬一被族人分了去,怎么要回來。
心中焦急,二長老開始驅散人群。
當眾人散開之后,他就發現自己的族長侄子,剛剛被幾個族人,從一片廢墟里給薅了出來。
沒事就好。
二長老松了口氣,看承河很是清醒,似乎受傷不重,一股無名火頓時就升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
二長老沖著承河吼了一聲,同時狠狠的甩了一下鞭子,一雙眼睛在后者的身上打量,打算找出一處完好的皮膚,來施展他的抽人大計。
“這家不是我拆的,是厚土真靈。”
看著那啪啪作響的藤條,承河打了個寒顫,連忙開口狡辯。
同時,他也是一陣失落。
說實話,在屋頂落下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激動地。可誰知道,當自己從廢墟里出來的時候,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除了幾道劃傷,連骨頭都是完好無損。
看來老子的作死天賦,還沒有點滿。
“哦,那厚土真靈又是誰召喚出來的?”
二長老歪了歪腦袋,斜乜著承河,一副我已看穿你的表情,手中的藤條緩緩舉了起來。
承河一時語塞,他很想把頭頂這口鍋甩出去,可四下看了看,卻發現周圍的親友中,竟無一人可堪大用。
我族人才凋零啊,居然連個背鍋的都沒有。
“憋死我了,為什么沒人救我?”
就在這時,一聲氣急敗壞地喊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眾人齊齊看去,卻見一人從另一旁的廢墟中緩緩爬了出來。雖然他面容凌亂,但在場之人全在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欠錢不還,陳不冗。
二長老揚起的藤條緩緩放下,他不認識陳不冗,但他本能地覺得此事不對。
陌生的夏族人,怎么會出現在族長的身邊?
原來,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你啊。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既然來了,總要留下些痕跡吧。
承河看著不遠處,那凄凄慘慘的陳不冗,突然無聲的笑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二叔,此人是圣言書宗的人,你不要沖動!”
承河扯了扯二長老的衣袖,同時露出一副極為擔憂的表情。
“不要沖動。”
二長老一陣狐疑,心道這混小子到底在擔心什么,怕我對那人動手?我為什么要動手啊?
等等,難道是這陌生人,做了什么對不起我族的事?
又會是什么事呢?他為何出現在這里,混小子又為何要召喚厚土真靈?
我知道了,那人要刺殺混小子!
就在剛剛的那一刻,二長老的木頭腦史無前例的飛速旋轉,只片刻,就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他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承河,用眼神去詢問,是這樣嗎?
承河知道他已經腦補好了一切,于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下一刻,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搖頭,同時給了二長老一個慎重的眼神。
好似在說,二叔,一定要隱忍啊。
布局完成之后,承河自顧自地咳了幾聲,荔娘連忙過來,很是溫柔的將他扶了過來,二人一起離開了人群。
與此同時,承淼的心中升起無盡怒火,他冷冷地看著正要繞過自己的夏族人,周身的真意之力早已在嗚嗚共鳴。
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會有六個真靈憑空出現!
只不過,他在勾連四周真意的同時,也在極力的壓制自己,不想讓自己的憤怒左右理智。
不要沖動,千萬不要沖動。
“這位大叔,你也是個長老吧。”
原本已經繞過二長老的陳不冗,又突然折了回來,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板著臉到。
“你看我都受傷了,還是你們族長砸的,這事,你們總要給些賠償吧。”
怒火漸漸被壓制,緊繃的身體也霎時放松,二長老脖子一歪,露出了一副無賴般的笑容。
“賠償嘛,的確實要給的,說說吧,你弄塌了我們的房子,打算賠我們多少石繭?”
陳不冗雙目圓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二長老。
你說啥?我賠償你們?
老子不過是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然后,你們族長一個技能把我埋了。
這埋了也就罷了,畢竟我也沒有受傷,可現在,你居然還讓我陪你們房子錢?
搞清楚,我來的時候這房子都已經毀了大半啊!
“小主,咱們先去大長老的房子里歇一會吧。”
荔娘扶著承河,一臉關切。此刻的她早已不再生氣,一心為承河的身體擔憂了起來。
細語關懷,本是一件令人陶醉之事,承河卻是一臉焦急的搖了搖頭。
“不行,時間來不及了,必須馬上出發。”
話音未落,他就從護腕里取出一件衣服,將那破損的衣物換下。
早在此之前,他就四下看過,此處偏僻,并沒有其他人,又加上時間緊急,所以他才出此下策,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換衣。
他考慮到了行人,卻忽略了身邊的里面荔娘。
荔娘一聲驚呼,急忙背過身去,一抹紅暈飛速的爬上了那對圓鼓鼓的嬰兒肥,心中對承河更是暗罵不止。
知道許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氣轉過身來,卻發現山路之上,哪還有承河的蹤跡?
時間緊迫,承河一路不停,終于在日落時分走進了無限宏偉的卞京城。再晚一些可就要關城門了。
承河呼了口氣,半天時間,也只是趕到了京城而已,路程只走了一半。
卞京城很大,皇宮依舊很遠。
承河看了看天色,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規定時間內,摸到皇宮的城墻。
他也不知道,迎接他的會是怎樣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