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傾城轉眸勾唇,他覺得老者不敢動她,就打算出言相阻,將上官晴月救下。
畢竟自己與妙言長老有舊,受過她的恩惠,如今她侄女有難,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
她不知道的是,面前這人此殺承河的起因,就是妙言長老本人。
陽良弼眉頭一皺,看向女子的眼神中頗為忌憚。
他可以在不泄露消息的情況下,殺了承河,哪怕被人發現也要繼續,卻不敢輕易的,對這少女出手。
麒泣鱗族可不是游巖族,這一族的實力,比起書宗也毫不遜色。
最重要的是,這少女的姐姐,可是女帝身邊的侍女。
這要是殺了她,天知道會引來多少麻煩。
陽良弼猶豫著,思傾城再次開口。
“不知這位前輩,能否看在家姐的面子上,留這姑娘一命?”
家姐?
陽良弼面色一沉,半晌之后,還是生硬地道:“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不能將此事說出去。”
老者終是服了軟,少女也很是得意,隨即頷首輕點。
“好。”
見二人達成協議,上官晴月凄慘一笑,緊接著,她看著地上的承河,一臉悲痛,心中滿是自責。
本打算就此還了游巖族的人情,卻沒想到非但情沒還了,反而成了知情不報的罪人。
上官晴月看著氣息全無的承河,下一刻,忽地面色一變,滿是駭然。
復活奇遇卡自動使用中……
檢測到宿主還有一張奇遇卡未曾使用,是否使用?
聞言,承河登時一驚。
等等,怎么只有一張,我應該有兩張才對啊?
承河心中疑惑,上一次的奇遇卡沒有使用,再加上這一次,已經死了兩次,應該有兩張奇遇卡才對,怎么就只有一張?
良久,承河終于明白了過來。好像這一次的復活奇遇卡,沒有分離呀。
難道是因為,看見我死去的人,數量太多了嗎?
兩個而已,算多嗎?
承河有些弄不明白,這個復活奇遇卡的拆與不拆,到底是按著什么規則來的?
那么,之前的那張卡用不用呢?
用了!
承河道了一句,雖然心中還有奇遇重復的顧慮,但覺得總應該試一試,如果這次依舊重復,那么以后在沒有完成上一個奇遇情況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啟下一個奇遇。
奇遇卡已使用,正在搜索奇遇……
系統的提示音悠悠響起,半晌之后,承河就等到了結果。
請宿主于今日子時直至后日午時,這個時間段內,由巫山往西,前往天旨山脈深處,觸發奇遇,逾時不候。
好的。
承河很是歡喜地點了點頭。真好啊,居然沒有重復。
承河在系統空間中歡喜雀躍。
與此同時,北峰峰頂之上,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上官晴月滿是期冀,其余二人卻是一臉的驚駭。
此刻,他們三人齊齊地望向天空。
半空之上,無數的流光正在匯聚,漸漸地,一只只九彩鳳凰先后成形。
彩鳳齊鳴,在空中飛舞盤旋。
“這是什么情況?”
陽良弼一臉詫異,看了眼同樣驚訝的思傾城,后者隨即搖了搖頭。這說明,兩人都不知道,那天上鳳凰一樣的東西,究竟是何物。
“是祖神之靈!”
上官晴月訝然失聲,道出了那些事物的名字。
她曾經看到過這種景象,還記得,那是發生在一年前的一天。
那時的她,已經在這巫山北峰獨居許久,她日日掃墓,直到某一天,無數的流光突然在她的頭頂匯聚,最后形成了一個光團,緩緩地落在她的身前。
她眼角濕潤,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祖神之靈。
祖神之靈,那是先祖的英靈,對虔誠之人送出的圣物。
現在,她自然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此物,高興的同時,心中也有疑惑。
今日的承河并沒有守靈,為何要會引起此等異象?
難道故去的先祖,真的還有英靈長存世間,不忍他就此死去,出手復活于他?
若真是如此,母親,你還在嗎?
上官晴月面色虔誠,看著天空中的七彩鳳凰,口中喃喃自語。
“各位先祖,請救承河!”
雖然話語如此,但是她的內心卻依舊悲涼。
她雖知道此物,可以在危難時刻保人一命,但是,已死之人,真的還能起死回生嗎?
這,不可能吧。
得到上官晴月的提醒,陽良弼和思傾城也先后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先祖顯靈啊!
呵呵,這東西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游巖族一家所有。我們族里,就曾出現過這樣的東西,但最多來說,只能算是一種祝福。
想要令人起死回生,卻根本毫無可能。
二人看了上官晴月一眼,同時露出輕蔑之色。
呵呵,別說是七只鳳凰,就是七百只鳳凰出現,也絕不可能讓這小子再活過來。
他過會要是還能坐起來,老子當場吃屎。
陽良弼一臉不耐,暗中腹誹了幾句之后,本打算就此離去。
但看了看空中的鳳凰,鬼使神差地打算再等一會兒。
等等,過一會兒,這東西要是結成了球,在場之人里,也就我一個有資格享用啊。
陽良弼看著空中的異象,眼中漸漸露出貪婪之色,隨即,他又看了一下地上的承河,心中有些感激。
你小子不錯,死了還給我送寶物,我很欣慰。
下一刻,承河忽地一下坐了起來。
一時間,陽良弼雙眼圓瞪,險些一口噴出屎來。思傾城也是連忙后退,倒吸了幾口冷氣。
唯有上官晴月滿是喜色,突然覺得,起死回生并非難事。
承河的上半身忽然立起,卻耷拉著腦袋,雙目緊閉。
緊接著,他整個身子緩緩離地,腳跟在地上拖拉了一會,也終于離開了地面。
他整個人都浮了起來,那七只鳳凰也開始緩緩下降,錯落有致的在它的周身盤旋。
下一刻,一聲輕微的心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
那聲音很小,若非耳力超群者,絕難聽見,可落在眾人心中之后,卻如同驚雷一般,一時間,令人心膽俱顫。
思傾城的脊背,流出了細密的冷汗。
陽良弼卻是周身一顫,下一刻突然離地而起,一掌向著半空中的承河,拍了過來。
一瞬間,一個巨大的手印,在空中成型,帶著駭人的威壓,向著承河飛速碾壓。
“住手!”
上官晴月一聲清喝,想要出手阻攔,下一刻卻是身體一軟。
她才發現,此刻的她就連站都站不起來,更遑論出手相助了。
千鈞一發之際,半空中的承河猛地張開了雙眼,看著面前的巨大手掌,滿是淡漠。
此刻,他的雙眸之中,依舊倒映著兩輪模糊的殘月。
滅殺皎月真靈之后,所獲得的靈息,能持續時間并不長,但索性現在還有。
顯然,它沒有把死亡的時間,計算在內。
承河也有些意外,可還是伸手一拉,凝聚出兩對弓箭。
合成!
承河一聲輕喝,劍與箭瞬間融合,下一刻,二者的合成體,離弦而去。
剎那之間,箭矢透入掌心,連根而入。
箭矢穿透了巨掌,巨掌卻依舊還在。
承河心中一罵,連忙運轉無數不多的靈息,與那巨掌硬撼在了一起。
一瞬間,巨掌破碎,承河的身形飛速落下,雙腿一彎,穩穩落地。
他看了眼身邊的上官晴月,頓時心中一定。
你沒事就好,我總共也就兩張復活召喚卡,目前只拿到了一張,無論如何都不能用到你身上的。
你若是一朝不幸,可就真的一命嗚呼了。總之,我不會救你。
確定上官晴月并無大礙之后,承河目光一聚,冷冷地看向前方。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那一箭,穿透巨掌之后,恰好射中了老者的肩膀。
一時間,老者墜地,鮮血嗚嗚直冒,整個右肩都是血肉模糊。
承河看見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即心中大快。
呵呵,形勢竹簡碎裂,然后又被我一箭射中鎖骨,如無論如何都算是重傷吧,要知道我的箭會爆,威力還是很大的。
而現在的我,卻是剛剛復活,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連精神也是異常的飽滿。
此時此刻,我強你弱,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應該換一換了。
承河向著老者踏步,那富有節奏的步調之中,透露著逼人的寒意。
只是一瞬,上官晴月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時間心中駭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承河。
你居然想殺了他?
承河雙目冰冷,開始勾連真意。
月光流動,當皎月真靈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眾人的中央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承河的意圖。
陽良弼寒毛卓豎,身形一閃,直接躲到了思傾城的身后。
思傾城登時一愣,心中怒罵不止,男人果然都是一群窩囊廢,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己。
與此同時,承河再次彎弓,劍尖直指老者身前的少女,面色不變。
雖然箭矢的方向,指的是思傾城,但承河可以確定。
自己完全有能力,在不傷害思傾城的情況下,射中后面的老者,而且是一箭斃命,保準干凈利落。
可此時的思傾城,顯然不這么認為。
她看著殺氣凌然的少年,忽地轉眸勾唇,看起來像是一只狡黠的狐貍,正在思索著什么陰招。
下一刻,她雙眼一眨,滿是誘惑地看向承河。
承河原本的的注意力,都在少女身后的老者之上。這一下,卻被忽然分散,隨即愣在當場。
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像是木雕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面容上還有幾絲訝色,雙目的深處,卻充滿了某種異樣的神采。
似陶醉,又似快活。
來了,它來了,它又來了!
朦朧的鏡湖之上,承河口水橫流,看著周圍一個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他忽然覺得,自己來到了天堂。
這就是曾經讓我死過一次的,美妙場景嗎?
為什么感覺比上一次,還要引人犯罪呢?難道是因為有霧的原因,朦朦朧朧,反而更加誘人?
可是,我看不到那些白花花了啊!
對了,老子一入定就是三天,再加上一天的入門測試。
也就是說,已經過去四天。
經過四天的練習,這幾人的舞姿果然更加曼妙了,就連眉宇間的那股子媚態,也拿捏的恰到好處。
一顰一笑之間,動人心魄。
呵呵,原來你修煉這門術法,是為了對付我啊。
外界,思傾城看著呆若木雞的少年,一陣冷笑,心道,這幾天的刻苦修煉,總算沒有白費。
他身后的陽良弼,也在這一刻,覺得找了機會。
他猛地從少女背后竄出,又是一掌,帶起凌厲的寒風,向著成盒的腦門拍出。
心道,這一次看你怎么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