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事必須弄個清楚。
空穴不來風,就算這老頭是在胡亂攀咬,又為何不要別人?
“大膽,還不把劍放下!”
突然,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
承河連忙去看,只見一道人影由遠及近,在西方的山路中飄忽不定,當承河鎖定那道身影之時,后者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人年紀不大,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生得一對大刀眉,看起來英武不凡。
“又是書宗的人。”
比起來人的相貌,承河更在意男子的服飾,當看清那也是圣言書宗的長老服之后,頓時眉頭一皺,滿是嫌棄的道。
來人在承河身邊止步,本打算直接出手相救,可當他看到少年眉宇之間,那股濃濃威脅之意時,只得停下腳步,一臉怒意的看著少年。
“你這土人,竟如此狂妄,我書宗之人也是你可以傷的?還不快些放手,與我去宗門領死。”
承河聞言大笑,滿是輕蔑地撇了撇嘴,“自以為是的東西!”
男子勃然大怒,話卻突然少了起來,只是用眼神威脅,一副你敢動他,我就讓你身死道消的勢頭。
你來啊,怕你不成?
承河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手中的弓箭非但沒有放下,反而越拉越緊。
原本已經認命的陽良弼,突然精神煥發,指著承河激動地道,“呂長老,快殺了他,讓他現在就死,不,不行,先廢了他,然后讓我來殺,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白癡。
承河一聲腹誹,隨即看了一眼,老者口中的呂長老,露出一副,你看,這不怪我的表情。
與此同時,男子也是心中暗恨,大罵陽良弼愚蠢。
怪不得你在宗門待了這么久,還是一個閑散長老,原來是蠢的原因。
盡管心里巴不得,陽良弼現在就死。
但身為書宗的執法長老,卻也不能坐視這老頭,死在外人的手里,尤其還是死在這種土人的手里,那就更不能容忍了。
“你最好想一想此事的后果,得罪一個書宗長老,就算書宗不予追究,你們游巖族的幾個長老也絕不會放過你。”
“哦。”
承河點了點頭,又用目光指了指地上的陽良弼,戲謔道,“會比生不如死,還要凄慘嗎?”
此時此刻,陽良弼還在大罵,瘋狂的面色之下,帶著濃重的恐懼。
他或許早就知道,承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如此大罵,也只是想在死亡來臨的最后一刻,過一過嘴癮而已。
男子無語,承河手指一松,耳邊的聒噪就戛然而止。
承河悵然一嘆,心道這世界又安靜了啊。
男子怒極反笑,看著承河的目光中滿是贊賞。
“好,很好,你招惹了一個你無法想象的存在,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時光吧。
因為等待你的,將是無盡的恐懼吧。
不,不只是一個,而是一個半,先想想你們的長老會如何收拾你吧。”
語罷,男子口中喃喃,一些金色的文字,涌入他的體內。
下一刻,他身體一輕,登時浮空而起,飛掠而去。
他修為高深,本可以將承河當場擊殺,只是比起動手殺人,他更喜歡以勢壓人。逼得對方走投無路,只能向他磕頭認罪,才是最暢快的報復。
此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土人的長老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五花大綁的押解到圣言書宗來,的場景了。
那場面,想想就令人暢快呢。
小子,這就是你得罪宗門的下場,有你磕頭求饒的時候。
看著男子遠去,承河一陣失落。
為啥走了啊,來呀,來擊殺我啊。
我正想看一看,這個月第四次死亡,會不會有什么隱藏獎勵呢?
你怎么就溜了呢,沒用的東西。
承河心中腹誹,半晌之后,眸光一轉,冷冷地看向思傾城。
思傾城心中一跳,頓時懊悔不已,自己剛才怎么就沒逃呢,現在好了,這人開始秋后算賬了。
就在思傾城以為少年會對他動刀時,承河忽地露出一臉賤笑,一雙眼彎成了兩道月牙。
“思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一件事情呢。”
思傾城脊背發寒,看著承河的賤笑,一股赤果果的羞恥感,突然籠罩了全身。
“你想怎樣?”
嘻嘻,承河得意起來,就在少女以為,他會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之時,前者卻突然保守行禮,很是莊重的說道。
“還請姑娘,告知家父下落。”
承河知道,這少女的姐姐似乎在宮中任職,而且還是在女帝的身邊伺候,想來應該能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宮中隱秘。
思傾城一時怔住,看向承河的目光,漸漸地多了幾絲贊賞。
原來是在問上一任族長的下落,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是這種打算嗎?
思傾城忽地想起了,他與自己立下賭約的那一幕,不禁自嘲一笑。
我還以為你是色膽包天,并為此苦練幻陣,想要保護自己的清白呢。如今看來,倒是我自以為是,想的太多了。
可是這件事真的很難辦啊。
不僅僅是自己不知,就連姐姐提及此事之時,也是諱莫如深,不敢多言。
思傾城面露苦色,她本打算如實相告,說自己也是無能為力。
但看了看少年誠懇的面色之后,突然心中一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一句。
“這事我也不知,但想來家姐會知道一些,我要問一問才能給你回答。”
聞言,承河心中一喜,很是感激。
“如此,那邊有勞思姑娘了!”
承河激動的道,至于少女剛剛對他出手之事,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
事實上,他對這件事本就不太在意,畢竟有人要殺自己,是件好事。
只要不是,傷害他身邊之人,他從不記恨。
兩人相識一笑,自此算是冰釋前嫌。
微風浮動,三人在山路上緩緩行走。
思傾城攙著上官晴月,緩緩的回到了后者的獨木居。
承河瞥了一眼少女腰間的香囊,很是艷羨地道:“此物輕香撲鼻,花紋艷麗,可是姑娘自己所做?”
思傾城有些詫異,他不明白一個男子為何會對香囊感興趣。
但詫異之后,隨口答道:“這是妙言長老所送,不是我自己做的。”
語罷,她忽的面色一驚,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承河一臉陰翳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位上官妙言。
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那個美艷長老了。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巫山坳里曠日持久的平靜。
卻是一座房頂,被人直接掀飛了出去。
墻壁中央,三長老一臉諂媚地看著男子,同時心中腹誹不已。
你個羊角風,大半夜的掀人家房頂干嘛?
“你們族里有人,殺了我宗門長老,我給你一天時間,明日午時,帶著人去我執法堂領罪。否則,你們這些土人,就收拾東西滾出巫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