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一對男女很像,難不成,也是圣言書宗的人?
承河心中一震,想起了那個在巫山北峰遇見的,目中無人的長老,忽然覺得之前的猜測,可能是錯誤的。
他本以為這伏背穿山甲,是被那長老所傷,然后又派弟子前來捕捉。
現在想想,那長老雖然也曾出手,但這符獸,多半是被村民所傷。
可若真是如此,那他派出弟子的原因,就很耐人詢問了。
是煉符,還是殺人滅口?
下一刻,承河眉頭一皺,又覺得有些不對。
如果是殺人滅口,之前又為何出手相救?
難道……不是他?
就在這時,男子的身體緩緩消散,與他一起消失的,則是整個夢境世界。
歡呼漸息,光線一暗,整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承河一人,在虛無中孤獨矗立。
夢境世界,時間流速極快。
當符獸昏睡之時,夢境開始,當屠戶的雙手靠近鱗片之時,夢境已然結束。
在夢里,經歷了承河百轉千回,在外界,卻只是彈指一瞬。
屠戶一臉笑意,被術法加持的雙手,就要貼在符獸的鱗片之上,仿佛煉符之法,下一刻就會發動。
他目色貪戀,仿佛看見一張張血符,在向他不斷地招手,內心之中,一片喜悅。
就在此刻,原本陷入沉睡的符獸,突然雙眼一睜,瞳孔深處一片茫然。
男子登時一愣。穿山甲也回過了頭來,眼珠圓轉,看著面前的男子,心中一陣冷酷。
下一刻,它身體一縮,向著男子猛撲而去,同時左爪一揮,冰冷地尖爪就沖著男子的喉嚨劃去。
見此情形,屠戶模樣的男子,陡然大驚,慌亂之中雙手猛地亂揮。
然而,那股死亡將近的壓迫感,卻一直在他的身邊盤旋,無論如何都是揮之不去。
風聲驟止,半晌之后他定睛一看,面前的巨獸已然倒地。
“我糙,我的腳咋了?什么時候被拴上的?”
承河大罵,察覺到四肢的束縛,一時間很是憋悶。
男子之前所發的圣言,如今威力還在,自然在會他要有所動作之際,忽地再次發動。
承河掙扎,圣言禁錮,一時之間,任是這般龐大的身軀,也絲毫動彈不得。
屠戶也在這一刻,反應了過來,他看著苦苦掙扎的符獸,突然一陣冷笑。
下一刻,他身形一閃,猛地將雙手印在了穿山甲的鱗片之上,同時得意的大叫。
“給我去死,然后變成一堆血符吧!”
一陣涼風吹過……
承河扭了扭頭,與那男子四目相對。后者面色一僵,看著色澤已褪的雙手,一時間后悔不已。
術法中斷了?啥時候中斷的?
男子一頭黑線,承河卻是抓住了機會,陡然運起了全身之力,向前猛地一撲。
下一刻,一條靈鏈崩斷,承河只覺得右爪一空,登時一陣喜悅。
他看著被自己撞到的男子,眼珠一轉,一個想法就涌上心頭。
自己總不能當一輩子符獸,該死的還是要死的。
于是,承河脖子一伸,一口咬住男子的腳踝,便隨著咔嚓一聲脆響,承河用力一扯,直接將男子扯倒了身下。
一旁的女子開始馳援,手中的琴音一變,婉轉悠揚就化作了冰冷肅殺。與此同時,承河只覺得骨碎預裂,全身上下不敢運力,否則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處用力,全身而痛。
承河一陣低吼,盡管全身劇痛,咬住男子的尖嘴,卻絲毫也不松口。反而越咬越深,仿佛下一刻,就能把男子的腳踝咬斷。
屠戶滿身冷汗,某一刻卻是要緊牙關,猛地將腳部的巨痛壓下,然后一刀刺出,向著符獸的眼睛砍去。
承河先前曾開口說話,只是在眾人的耳中,都化作了無意義的嘶吼。因此,屠戶不知道他已為人,依舊把他當成一只靈智未開的符獸。
此刻,他運轉全身靈力,一刀而出,向著承河的眼睛砍去。覺得只要砍疼了這畜牲,它就會松松口,那時候就該輪到自己,去瘋狂報復了。
剎那間,靈光震蕩,一股熱血橫飛。
只是一個轉眼,符獸的側眼已瞎。
男子冷笑,卻駭然發現,那畜牲不僅還不松口,反而是右爪一揮,三根利刺剎那而來。
男子發出凄慘的大叫。
卻是符獸悍不畏死,對于眼睛的傷痛不管不顧,直接一爪子抓在了男子的身體之上。
最先感覺到的,是肩膀的巨痛,并因此而失聲痛哭。
隨之而來的,卻在手指,痛感不大,卻勝在鉆心。
而在這兩痛過后,緊隨而來的最后一痛,卻出現在了兩腿之間。那是一股子有些酸爽的冰涼。
男子的叫聲戛然而止,下一刻兩行清淚,潸然而下。內心之中,盡是一股淡淡的憂傷。
承河大吼。
自由的右爪猛地一縮,最中央的指甲就在男子的身體上撕扯,所過之處,皮開肉綻,鮮血相迎。
男子的慘叫,已經不似人聲,但承河卻是知道,這距離將他弄死,還有一段不菲的路程。
果然,只是下一刻,男子就開始瘋狂反撲。再次握住那把刀的刀柄,然后拔出,向著承河的面部,劈砍而去。
大有一副我要和你同歸于盡的架勢。
男子色厲內荏,表面上瘋狂至極,內心里卻是欲哭無淚。他悲痛欲絕,期盼這符獸可以松口,打十二分的希望可以馬上離開此地。
你怕了吧?怕了吧!那就松口啊!只要你松開,咱們皆大歡喜啊!
然而,看著男子的猙獰,承河心大喜,隨即低聲嘶吼。
“來啊,互相傷害呀。”
承河用右爪將男子按住,松開了尖嘴,在男子身上找了一塊還算完整的地方,隨即一口咬了下去。
男子先是一喜,下一刻滿是抓狂。他靈力運轉不停地,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想要逼退承河。
承河雖然也痛,卻毫不退縮,他在男子身上,樂此不疲地手口并用。
嘎嘣,嘎嘣的聲響不斷傳來。
只是片刻,這人已經沒了人樣。
一旁的女子萬分焦急,琴音連變,作用在承河之后,卻好似毫無用途,就好像這只是普通的琴音一般。
“尸……杰,九……五!”
男子拖著破碎的下巴,不停的向女子呼救。
下一刻,女子將手里的樂器一扔,剜起雙袖,向著承河飛奔而去。
男子一臉興奮,看向承河的眼神里,滿是威脅。
好似在說,她來了,她會弄死你的,你還不快跑?
承河不語,目光在男子的身上游移,終于找到了一塊,勉強還算完整的皮膚,然后一口咬了下去,開始瘋狂的撕扯。
他在用行動回答男子,我管她來與不來,先弄死你再說。
男子眸光一暗,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