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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生亦如死

  送走曾學禮,鄭天直閉上眼晴靜靜的坐在靜室之內。他此次北上,于湘水派水墨蝶處取得水系針法,兩相印證,越發覺得當年華佗先師所著《青囊經》的浩瀚淵博。

  只可惜千百年來,華佗先師的《青囊經》不知所蹤,就算當年他鄭氏先祖從天門道人手中繼承下來的《青囊遺篇注解》也只能窺得《青囊經》的冰山一角。

  而鄭天直這次得到水系針法之后,更是越發的覺得這《青囊經》中全套的鬼谷十三針該有多么神奇。

  他把兩系針法相互印證之后,便體會到其中的無窮妙用,要是把五系針法全部學會,那與《火神經》中開篇論述中,可以割陰陽,定生死的針法也相去不遠矣!

  只是不知道當年《青囊經》到底何在,而天下間這五系針法,卻從來沒有合而為一過。鄭天直默默的印證著這水火兩系針法,越是如此越是讓他心驚不已,只有兩系針法,他就可以自由組成多種針法,要是五系針法全部聚全,該有多大的威力,鄭天直為自己的想法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鄭銘敲門進來。鄭天直和藹的看著鄭銘。

  “銘兒,你這次下山,慕容老頭沒有難為你吧!”

  鄭銘笑道:“爺爺,師父他老人家叫我給你代好,昨天我與師父通了電話,這次五年一聚的藥王大賽,我師父會親自前來。”

  “那就好,你和雪兒相處的怎樣。這次慕容老頭前來,我想把你二人的婚事辦了,不能總這么一直拖著。”

  鄭銘安靜的答道:“爺爺,男兒以建功立業為主,兒女私情我還沒有想,我和雪兒都還年輕,想必她也是這么想的!”

  “你們年輕人啊!”鄭天直搖了搖頭:“成家立業并不耽誤你們闖天下,爺爺老了,真想早些報孫子。”

  鄭銘乖巧的走到鄭天直身側,為鄭天直揉著肩。

  “爺爺。我真的不急。如果您真的想報孫子,可以讓爽弟先結婚!”

  鄭天直搖了搖頭。“我與水幫主為你弟弟訂下一門親事,女方就是水幫主的愛徒水天一。那姑娘長得自不必說,又盡得水幫主真傳。醫術高明。

  水幫主視若明珠。若不是當年水幫主欠我一個人情。想要說動她把天一姑娘許配給你弟弟,還真是難于登天。

  天一姑娘早我幾天離開易水派,這個時候也應該到達天南了。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沒有前來,你們年輕人啊,我這老頭子老了,搞不清你們的想法!”

  鄭銘笑道:“爺爺,你們老一派還是喜歡亂點鴛鴦,爽弟與天一姑娘從末謀面,你們兩位老人就給訂了婚約,要是兩人不合拍怎么辦,豈不要痛苦一生了?”

  鄭天直瞪起眼晴:“你們年輕人懂什么,只有門戶相當才能相親相愛,我當的和你奶奶怎么了,也是指腹為婚,不是也生了你們的父親。天一姑娘品貌俱佳,我是怕你弟弟配不上人家。

  還有啊,銘兒,我教給你的水系針法,你可熟記了。我們《火神經》與這《湘水經》同源同根,都是前人從《青囊經》中管中窺豹得來的。可惜《青囊經》中有五系針法,現在水火交融,要是把另外三系針法湊齊,鬼谷十三針就能大成,只可惜了!”

  鄭銘英俊的臉上波瀾不驚,“爺爺,事在人為,另外三系針法都已出世,既然五龍齊出,就自然有相合的一天,事在人為,爺爺,只要我們敢想,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鄭天直搖了搖頭,對鄭銘的自信無比欣慰。

  “銘兒啊,爽兒要是有你一半的沉穩,我也就能老懷大慰了。只可惜,得到這針法的哪家哪派不是呼嘯一時的宿耄耋老,誰肯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與人分享,可惜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匯而合一,不然哪容西醫當道,我中醫到成了附庸!”

  鄭銘咀嚼著鄭天直的話,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家傳的針法竟有如此淵源。鄭銘眼神望著遠方,慢慢的盤算著!

  曾學禮不知道鄭天直所言是否屬實,但以鄭天直的身份,決不會在這件事上說慌。以他在中醫界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說這種慌話,這讓曾學禮陷入沉思。

  他第一時間了解到華文昊挑戰鄭爽的事情后,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希望能夠化解華文昊與鄭家的仇怨,誰知道他來到火神堂后,竟然從鄭天直那里聽到這樣一段秘聞。

  曾學禮一直視華文昊為子侄,對他的醫術、才華與人品格外欣賞。以他對華文昊的了解,曾學禮不認為華文昊是古姓傳人而前去報復鄭家的棋子。

  華文昊才華橫溢,以他對于中醫的認識,加以時日,必將成為一代名醫,更何況華文昊為人正直,嫉惡如仇,這樣性情的人,絕對不會是施展陰謀詭計的人。

  何況現在時代不同,人們的思想觀念已經完全改變,誰還會為百多年前的一段公案埋單。曾學禮舉棋不定,不知道該怎樣向華文昊詢問。

  但是曾學禮對華文昊的喜歡與欣賞,他還是決定探究一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華文昊一走進曾學禮的書房就說道:“曾叔,您回來了,要是不聽喬主任說,還不知道您回來!”

  曾學禮指著前面的紅木椅子說道:“文昊啊,坐,我是昨天回來,也沒和你們打招呼,今天才把時差倒過來,怎么樣,這段時間在中醫院工作還順利吧。我聽光北說了,你表現的不錯,深受學生愛戴!”

  華文昊知道喬光北也是曾學禮的學生,算起來也算是他的師兄。上午與喬光北談話結束之后,兩人之間無形的就走近了許多。

  “曾叔,喬主任是夸獎我呢,您啊,還是別夸我了,否則我會驕傲的!”

  曾學禮爽朗的笑聲響起來,隨后裝做漫不經心的問道:“文昊,你與鄭家是怎么回事,怎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曾學禮是想看華文昊的反應。

  華文昊不知道曾學禮是聽誰說的,還是從報紙知道的。這件事現在鬧得盡人皆知。曾學禮有此一問,華文昊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

  華文昊略一沉思,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以曾學禮對華文昊的了解,知道華文昊是不會在這件事上說慌的。曾學禮問道:“文昊。你可知道火神王鄭家的針法嗎?他家的針法是祖上所傳。是當年名噪一時的天門道人所傳。據說,這門針法是傳自華佗的《青囊經》,你可曾有過耳聞?”

  曾學禮眼神灼灼的盯著華文昊。想從他的神態變化之中找出一些端倪。

  華文昊聽到《青囊經》三個字的時候,略微失神。雖然他早就知道鄭家的《火神經》就是殘缺的《青囊經》,但是《火神經》里究竟記載了多少《青囊經》里的內容,華文昊不得而知。

  但是單從鄭爽的針法里,華文昊能夠猜測出來一些,鄭家的《火神經》只不過是《青囊經》的冰山一角,只是這一角還有殘缺。他對《青囊經》認識也還只是停留在一個層面,就取得這樣的成就。

  華文昊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夠吃透《青囊經》絕對是一件舉世皆驚的事。《青囊經》里面的記載,華文昊也只不過學得了一些皮毛,華佗先師的畢生所著,豈是他幾天就能參透的。

  華文昊措辭道:“我聽父親說過,我華家就是華佗先師的直系后代,只是當年先祖通過張明三傳下《青囊經》,被張明三的妻子付諸一炬,至此這本經書就再未曾問世,我家祖傳的醫術也只是學得了一些皮毛!”

  曾學禮點著頭,然后說道:“你的針術也是學自你的父親嗎?”

  華文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曾學禮。華天行雖然醫術也頗為高明,但是在曾學禮這樣的泰山北斗一樣的中醫大家眼里還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他說醫術全部學自父親,那明顯就是說慌。華文昊雖不知道曾學禮為什么會有如此一問,但他相信曾學禮對他是絕對沒有惡意的。

  華文昊不想欺騙曾學禮,可是《青囊經》在他腦海里的這件事情,注定只能成為他一個人的秘密,沒有辦法和任何人分享。就算是他的父親,他都未曾告之。雖然華文昊極其尊重曾學禮,但這個秘密也是無法告訴他的。

  華文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曾叔,我的針術不是從我父親那里學來的,我的醫術也并不是全部學自父親。

  我十三歲那年,曾遇到過一名游方道人,那名道人在寬城停留過一段時間,有一次他到我家化緣,我父母都不在,我給了他一些錢,那老道人對我說:說我與他有緣,于是送了我一本書,但是卻不讓我告訴家里人,而是讓我自己學習,我的一些醫術,還有針術就是從那名道人那里學來的!”

  華文昊只能以這樣一個善意,又無法考證的故事來說明自己的醫術,雖然華文昊很不愿說慌,但是也只能如此解釋他的醫術了。

  曾學禮并不認為華文昊會在這件事上說慌。而是很快的,曾學禮就認定,那名道人就應該是鄭天直口中的古姓后人。

  華文昊學得鄭家的火神經,也應該就是來自那名道人。曾學禮很快就把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重要的是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曾學禮點著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鄭家的這段秘史告訴了華文昊。曾學禮不想鄭天直因為誤會而與華文昊結怨。

  華文昊并不知道鄭家的《火神經》還有這么一段歷史,怪不得鄭爽前來下戰書,會說出那些讓他感覺到莫明其妙的話來。原來鄭家懷疑他是古姓傳人的后代,怪不得會如此敵視他。

  曾學禮說道:“冤家易解不易結,既然你不是古姓傳人的后人,我想為你和神針王化解這段恩怨,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

  華文昊沉思了一下,然后對曾學禮說道:“曾叔,能夠化解開來固然是好事,可是我與鄭家化干戈為玉帛,恐怕有些不可能了。鄭爽對我恨之入骨,我亦對他的人品不屑為之。

  鄭家現在已經視我為古姓傳人,即便這個原因解釋清楚,鄭家也是要清算我贏得火神王牌匾這件事。這件事關系到鄭家上百年的聲譽,報紙電視又大肆渲染,鄭家就算為了顏面也必定要挑戰我。曾叔雖然與鄭天直私交不錯,但是曾叔認為火神王就能善罷干休嗎?”

  曾學禮聽完華文昊的陳述后,這才反應過來,他想調節兩家的恩怨太過一廂情愿了。鄭天直之所以抬出這樣一段秘辛,是否是因為懷疑華文昊的身份也末可知,或許只是尋找一個借口拒絕他的調節。

  火神派在三宗六派里算是年代較輕的中醫門派,可是事關顏面,豈是他想調停就能調停的。

  曾學禮苦笑了一下,他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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