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詞..”
不知過了多久,禮部尚書呢喃一句后,眾臣才逐漸轉醒,可也盡皆感嘆這是一首曠世奇作!
就連早些回過神來的圣上,也是望向了史官,第一件事就是讓史官記下自己師弟的這首詞。
也明確記載朝堂內的一切,包括滿堂皆驚,群臣失神的模樣,也要全部如實記錄下來。
史官心領神會,如實記述,著重筆墨,書寫張王爺朝堂上提筆誦詞的濃濃一墨。
同時,張封見到眾人如此驚聞,又不停的對著詩詞猛看、默背后,也沒有什么意外。
要知道這首詞是出自辛棄疾的《破陣子》
這位大詞人的詩詞韻味,自然不需要多提。
張封拿出這位先生的詩詞,也料想到了滿朝文武會陷入巨大的震撼。
因為對于這個沒有詩詞韻味的世界來說,忽然拿出前世中的一首千古流傳之作,那概念可想而知。
就好比這個世界五千年的修煉文化,突然出現在游戲未介入前的藍星,那肯定也是巨大的轟動。
莫說這個世界還推崇禮法,很尊重讀書人。
不然一些沒實力的大儒,也不會受到一些飛升修士的敬重。
說到底,各朝的各位皇帝,都知道文化是立足之本,也是區分野獸和人類的標準。
自己這么來一下,算是又讓自己的名望提高了一些。
起碼現在再見到一些記憶中的大儒,并隨著詩詞流傳出去,讓天下得知。
他們就不會看在自己老師的面子上,對自己客氣有加,而是可能會因為這首詩詞,打心眼里的敬佩自己。
皆因張封相信,辛棄疾先生要是出現在這個世界,那百分百的也是名傳天下。
但相對的,自己這首抄來的詩詞一經流傳,等玩家到來以后,他們肯定也會聽到這首詩詞。
可絕對不會發現自己是‘穿越者’,是‘玩家’。
畢竟這首詩是藍星獨有。
或者說,就算是其它平行宇宙也有,更有人指正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么迎接他的不是眾生拍手稱快,也不是自己鋃鐺入獄,更不是他發現了自己,而是自己會發現他。
要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印記與威望,可不是一個外來玩家能撼動的。
這就像是藍星中,忽然有位黑戶人員,跑到大街上,說一位朝廷中人是外星人一樣。
估計這要被送到精神病院。
可要是古代,放在這里,污蔑當朝王爺,這就是殺頭的罪。
但可能也有人會相信自己是外星人。
如今,瞧瞧滿朝文武的樣子。
張封覺得要是有人說,自己是外星人,那么他們八成會深有同感般的接一句,‘張王爺本就是天外的文曲星下凡!’
張封一直都很謹慎,也算是朗誦一首詩詞,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些玩家過來。
只是滿朝文武在默背完了王爺的詩詞后,卻沒有多想,反而根據這一詞,以及王爺的事跡,覺得王爺可謂是文武雙全!
也是在他們的記憶里,張封從小就跟著大將軍習武。
并通過短短二三十年的時間,就從毫無根基,踏入了化神之境!
這個化神,還是不靠著香火修煉的化神。
那么對于這個靠著香火修煉的世界來說,真的難能可貴。
以至于早朝結束。
張封回往皇宮三里外的大將軍府邸后。
自己回往帝都的消息傳來,詩詞傳開。
一時間府外來拜訪的大臣們絡繹不絕!
哪怕是都沒有坐馬車,但也把將軍府外的一里街道,站的滿滿當當。
下人在旁提著禮物,主子站著排隊。
不像是昨日張封回朝的消息還沒傳開,知道的人不多,將軍府外的街道還是一排禁衛站著,透出肅殺僻靜。
但此時此刻,上午十點。
張封就忙活了。
可謂是下人不停的在燒水,擺椅子。
門外值守的禁衛,都幫忙抬著箱子進府,記名,在老管家的指揮下往倉庫搬。
張封也是在大廳內,見完了一茬人又一茬人,連個吃飯的機會都沒有。
沒辦法,他們從頭到尾夸完了自己實力高強,再夸自己文采絕然,末了還說自己老師高義無雙。
自己怎能破壞氣氛的說吃飯?
就這般,門外排隊的大臣們,還分著等級,高官在前面等著,下屬提著禮物,隨時等老管家宣布召見。
看似晚上都吃不了飯。
后面,排到這條街結尾的人,修為高的,還在站的。
總不能自己吃著,那邊等著吧?
但靠最后面的人,修為低的,餓的,他們已經開始在附近街道上轉悠,或者找個地方喝杯茶,吃點飯菜,墊墊肚子,小休一會。
實在是前方的人太多,他們估計王爺五分鐘見上一人,碰上熟的,再聊上十分鐘的天,這一來一回,到晚上都輪不到他們。
這也是身份有別,官職分高低。
一塊見,是對所有人的不敬。
往深里說,人多的話,他們念著有外人在旁邊,想說什么,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但對于以前的老將軍部下。
張封是一塊召見了,也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結伴同行過來,沒有什么需要私自交流的話。
包括他們也想著早點一起見完禮,好讓后面送禮的人排上隊。
可也有一些老將軍的屬下,如今有職責在身,沒在帝都,或者正在帝都值班,就沒有來見。
不然這條一里街真排不下。
這就算是這樣,人來來走走。
直到晚上八點,外面仍有尚在排隊的官員。
可就在九點多一點,仿佛是到了日常走親訪友的時間臨界線。
他們覺得太晚打擾王爺也不好,就相繼走到府邸門口,一邊把禮物交給老管家,一邊留下自己的名字,說著‘改日再來拜訪’的語句,證明他們來過。
也不出意外,他們這幾天還會張羅一些禮物后過來。
畢竟真正見一面與只留下名字,這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不過隨著一夜時間過去。
等第二天一早的時候。
張封念著去找王掌柜的心思,就叫上老管家,一同從府邸出來,也沒有去上早朝。
省得早朝一轉,回來的晚了,或者在皇宮門口,碰到一些老師的親近下屬過來,把皇宮門口一堵,又往自己的府邸門前一站,兩邊一封。
這都是自己老師的下屬,不見不好。
還不如早點出去,讓護衛留下一句‘王爺有事出去了’。
張封想的就這樣,包括今后幾天也準備這樣行事。
只因再有三天時間,玩家就來到了。
可是自己現在還沒有把帝都內想見的人見完,那到時候就少了許多布置。
也在思索著。
張封在管家的陪同下,坐著轎子,由化神妖獸牽車,來到了西城門處。
聽老管家說,王掌柜的主要鋪子就在這里。
可準確在哪里,王掌柜今日又在哪個鋪子,這就要問今日的西城城防。
城防主管這片區域,肯定是時刻注意這位飛升修士的動態。
這也是國運與禮數的壓制下,修士們不能動用神識,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親自監視。
相對的,屏蔽了神識后,再由專業的偵查人員攜帶某種‘封神’寶物去監視,這監視的效果真不錯,能躲開修士的‘心血來潮’。
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飛升修士也知道,但大齊監視,也只是關心他們的動向,不會干擾他們的私事,這就無所謂。
反正就算是大齊不監督,也有無數雙屬于仇家,或者別國的眼睛盯著他們。
也等來到城門處的街上。
老管家攔著正走過的幾名巡邏將士,讓他們去通報城防,說‘王爺來了’。
隨著幾位將士慌忙去稟報。
不多時,張封就看到前方有一位身穿重甲的大漢過來了。
他修為在渡劫中期,身后還跟著十名化神巔峰的親衛。
“末將見過少將軍!”
只是等這位大漢來到張封身前,他卻沒有如朝廷中的眾臣一樣,稱呼張封為王爺,而是單膝跪拜,抱拳喚了一聲‘少將軍’。
“虎將軍..”但老管家聽到城防將軍這么稱呼自家少爺,卻板著臉的訓斥道:“你有些失禮了..”
在這個世界內,有不少大將軍的下屬,都開始稱張封為‘王爺’。
可虎將軍雖然也是老將軍的部下,卻早已習慣了‘少將軍’這樣的稱呼。
再用他的話來說,他一直都想著少將軍功成以后,他就辭去所有人羨慕的城將一職,跟著少將軍再戰沙場!
這等忠心,這等修為,可謂稱得上是大將軍的忠心死士。
但如今虎將軍聽到老管家斥責,卻趕忙向著老管家行禮。
老管家是大將軍身邊的親信,也是第一位跟著大將軍起家的修士。
雖然老管家對比整個世界來說,實力不高,謀略普通,或者說也不會什么謀略,但忠心是無二的。
受到大將軍所有舊部的恭敬。
虎將軍也在此列。
包括張封平常出游之類,很多人也是認識老管家,卻不認識自己。
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記憶里,張封從小久居帝都,當然沒有老管家的人面廣。
老管家跟著大將軍征戰多年,肯定是熟人多,也有更多的人見過老管家樣子。
而隨著一陣虎將軍的自知有錯,向著管家請罪與保證之后。
張封念著事情要緊,卻笑著中斷了老管家的訓斥,又在虎將軍感恩的目光中,向著他問道:“虎將軍,你知道王掌柜在何處嗎?”
“王掌柜..”虎將軍聽到這個人名后一愣,又小心翼翼的猜測道:“少將..不,王爺!王爺所言的王掌柜,是咱們帝都內的米行王半仙嗎?”
‘王半仙..’張封初次聽聞王掌柜的這個外號,倒是覺得這個稱呼挺有意思。
但在原則上,飛升修士,被人稱呼半仙,也沒有錯。
可是這半仙二字,卻總能讓自己聯系到藍星上的一些算命前輩。
“就是這位王半仙。”張封入鄉隨俗,“虎將軍知道他在何處嗎?”
“末將知曉..”虎將軍拱手應是,問都不問緣由,就趕忙帶路。
同時,在七十六里外一處米行內。
伙計們正來回搬著糧袋,客人絡繹不絕。
有的散買稱重,也有管家打扮的人,購買著一袋袋,又在伙計幫忙下抬到外面的車上。
這一眼看上去,雖然買相不一,但統一的情況,就是他們和店里的伙計說話很客氣。
沒辦法,就在柜臺的最里面,正坐著一位錦衣中年。
他相貌看上去四十有余,肚子稍胖,像是這個世界內的普通富家老爺。
可實際上,這就是王掌柜,王半仙,一位飛升修士!
在飛升修士面前,他們不敢造次。
并且要不是伙計們幫著他們抬,他們都要自己動手抬了。
而與此同時,正有一位伙計從外面走來,拿出一個米行賬本,向著王掌柜道:“掌柜,滬城山莊的莊主那邊,咱們這次收錢嗎?還是讓他們繼續賒賬,等年底的時候一塊取?對了..他們這次還要了一袋稻種,算錢嗎..”
“他們山莊太遠,就這趟結了吧,不用年底多跑一趟。”王掌柜結果賬本,手指在算盤上一敲,可謂是手掌剛挨著,算珠上下一撥動,不知道是神識心算,還是熟能生巧,瞬間就報出了一個價錢,
“滬城山莊的莊主,經常照顧咱們生意。如今零頭抹去,種子錢抹去,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五兩米面錢。你這趟一塊取來。”
王掌柜說到這里,看到伙計要走,又稍微擺了一下手,傳音吩咐,
‘最好是金銀,不要銀票。如今帝都內回城的人太多,拿銀票換現的太多,戶部侍郎昨天和我交代過,說帝都金行的儲金不夠。
咱們這段最好都用金銀收賬,收完以后,就去帝都金行里換成銀票..’
王掌柜傳音落,沒有再言。
并且帝都內缺‘現金’的事,這關于朝廷面子的事,也不能大庭廣眾的說,肯定要傳音。
但也不能否認,帝都內的金錢(生意),都擴散到了全朝各地。
不然也不會換著換著,帝都內都換沒錢了。
那些當地的地主老財們,可都是只看銀子,只看實物,不看票。
他們覺得虛。
包括王掌柜會這么用心幫朝廷,也是一心操心生意,生怕帝都內換沒錢,他這邊的生意也受到影響。
“誒!”伙計應了一聲,心里念叨著這個事,也轉身就向著店外走。
但剛一出門,他低著頭走的時候,視線內忽然印出了幾雙官靴。
‘稅收不是才交過嗎?官老爺怎么又來了,難道是找掌柜的閑聊喝茶?’
伙計心理想著,也等記好事,記好收賬數字,整理完語言后,正準備抬頭問好,卻看到身穿鐵甲的城東城防將軍,虎將軍!
一時間伙計有些懵,感覺這事不對!
因為他剛才回城的時候,可是看到這位將軍今日在值守。
而如今本該值守的將軍,卻帶兵出現在了這里,那怎么想,都不是那么對勁。
“王爺找你們掌柜,去通報一聲..”虎將軍沒管伙計想什么,而是吩咐一句后,還大步的走來,往店里一瞧,想親自確定王半仙在不在。
‘原來是王爺..’伙計聽到是張王爺當面,那一切疑惑都消失了。
畢竟是大將軍的弟子,圣上的師弟,那別說是城防開路護駕,就算是領支大軍到他們店門前,他覺得也沒有什么不對。
同樣,正在搓算盤的王掌柜瞧見門口的虎將軍,又聽到‘王爺’二字。
那是直接放下了算盤,又讓伙計們攔著周圍行人與客戶,親自出門來接。
稍后,一行人來到后院的小府邸正堂。
張封讓一臉不情愿的虎將軍與管家在院外戒備,獨身坐在王掌柜對面。
王掌柜也算是受寵若驚,又驚嘆這位王爺的膽識,敢和飛升修士單獨在一起,倒是很客氣的為張封起身倒茶。
但實際上,除非是王掌柜想死,不然就不敢動張封。
否則就是來自大齊的無限追殺,不死不休。
而張封念著和王掌柜是第一次見面,倒是沒有一開始就說什么事情,反而是像好奇一樣,問了問帝都內有幾位‘閑逛’的飛升修士。
這一聊,算是打開了話題。
張封聽到他說,帝都中包括他在內,目前一共有三位。
其中一位,是這人念著快過年了,肯定要回家看看,再不濟也說幾句話,所以外出回來了。
但另一位飛升修士,就是單純的來帝都游玩,如今已經游玩了半年,整日泡在美酒與群芳之中,過的是非常瀟灑愜意。
“他如今在煙鴻樓。”王掌柜毫無隱瞞,把‘李道友’的消息賣的一干二凈。
并且他言中的煙鴻樓,就是‘煙花之地’,屬于好幾家青樓聯合,占了將近三條街道。
聽聞那里美女與才女無數,讓整個帝都內的所有才子為之傾倒。
“兩天前,李道友曾邀請我去煙鴻樓賞月飲酒。我當時正在處理賬目,就推辭了..”
王掌柜拍了拍身旁的賬薄,“接近年關,各城各地都陸續送來了賬本冊子,要歸納一下,好派伙計等人去要賬。沒有和李道友一同游覽群芳..哈哈哈,在下粗談之語,讓王爺見笑。”
王掌柜說著,算是消息靈通,知曉這位王爺文采絕然,在朝堂上寫出了一篇千古絕詞!
那么像是這樣的‘煙花之地,游玩’等詞語,就著實有點太落俗套。
“米行生意要緊。”張封不置可否,對此很理解。
只是這個理解,是理解王掌柜一心喜愛生意之道,那對于他來說,這生意肯定是正事。
至于要賬什么的,也沒人敢不還‘王半仙’吧?
要是不還,那就不是伙計們客氣得去要賬了,而是王掌柜親自騰空拜訪。
但這事也輪不到他。
要知道飛升修士,終歸是飛升修士,天下的頂端戰力。
誰要是聽聞有人欠飛升修士的錢財,那不用王掌柜動手,其余人就會幫王掌柜分擔憂愁,只為巴結上飛升修士,想在飛升修士的心里留個好印象。
除外,不談別的,也不敢借著要賬一事,和王掌柜說,‘你欠我一個人情。’
這和找死無疑。
張封思索著,也想到如今該聊得都聊了,客氣也客氣完了,就向著王掌柜道:“王掌柜,我游歷七國山野,最近聽說有一些邪教之徒,可能會潛入帝都。”
張封說著,望向陷入思考的王掌柜,“如若有一些身份不明,或是行蹤詭異的人,將來聯系王掌柜。還望王掌柜派人去我府上告知一聲,有重金感謝。”
“王爺放心..”王掌柜聽到邪教二字,那是思索之后,義不容辭,“倘若發現此等賊人的蹤跡,在下一定親自去往王爺府上告知!”
“多謝王掌柜。”張封放下茶杯,但起身臨走前,又看了看王掌柜,“掌柜今夜可有事?”
“無事。”王掌柜實話實話。
“那好。”張封點頭,“早些年就聽聞李道友刀劍雙絕。如今回帝都探親的‘賀散人’亦精通五行之道。對此二位仙人,本王早有結交之心,如若王掌柜今夜無事,還望王掌柜代為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