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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神仙下凡也拆

  吳國帝都,在二十三萬里外的南邊方向。

  有張封動用術法,騰云駕霧,就算是再施展一個靈氣屏障,保護相對脆弱的文武百官,也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等眾人再次‘眼花’過來,腳踏實地,前方車水馬龍、一片繁華的帝都景象,就在他們視野內呈現。

  “多謝國師..”

  圣上剛站穩腳跟,就緊接著道謝,一開口就把國師這個稱呼給叫熟了。

  并且他行的也是弟子捧手禮,像是話語中說的那般,奉張封為天下之師。

  至于之前國師所說拆廟宇的事情,說實話,他尚在思索,還沒有回答,國師就帶他來到了‘家門口’了。

  包括在路上的時候,他與文武百官眾人,也沒有感受到什么景象倒退,只感受到一片‘空白扭曲’,晃的人眼花。

  他們就算是想思索,也沒有時間去思索。

  但恰恰是經過了這么一趕路。

  無論此時的文武百官怎么想。

  圣上現在好似明悟了什么,好似是知曉了什么是‘仙凡’有別。

  只是這個有別,不是國師想做什么,就逼迫他們做什么,他們反抗不了。

  而是圣上知曉了天上的仙人,都有這般通天的本事,挪移數十萬里的法力。

  那么他們大可以稍微伸伸手,照顧天下蒼生。

  可現在一切無為,不就是證明了國師剛才的話語。

  白給天庭香火,天庭還在倒打一耙。

  圣上想明白這個道理,再向著張封一拱手,就什么都沒有說了。

  意思是,同意國師的拆除神廟計劃。

  不難看出,他能坐到皇帝這個位置,也是能明白張封不言不語的帶他們回帝都,是暗含什么意思。

  但之前,說到底,他其實也看清了舊天庭已經放棄他們的這個情況。

  可是直到如今,總歸是沒有‘撕破臉’,繼而圣上還憧憬著,兩方天庭爭斗落下以后,舊天庭會照顧一下民生。

  總好過說拆就拆,這才是實打實的得罪了。

  他雖然是大吳皇帝,但沒有絲毫談判的本錢,只能這樣拖著,任由舊天庭來一手百試不爽的若即若離。

  或者說,沒人作為靠山,照顧民生,他就這樣一直脫著了。

  可是現在有大法力的國師到來,能調節民生,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而張封一邊望著前方的帝都,一邊通過心識,也能大約摸清圣上的心思。

  如若用一種比較形象的話語表示。

  之前的圣上和舊天庭,就像是男生和女生聊天,不說‘喜歡你’和‘咱們處朋友’之前,大家還能在一塊聊聊,再加深一下感情。

  說破之后,關系不到位,突生尷尬,指不定就漸漸不聯系了,一點機會都沒有。

  當然,女生被人接觸的時候,其實也能明白什么目的,也在抉擇與權衡。

  這都是心知肚明,卻都在裝糊涂的事情,大家一塊吊著,就看誰先吊死了。

  目前,就是吳國的資本不夠,被完全吊著了。

  舊天庭還一直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讓吳國不敢亂言,不敢質問,只能讓舊天庭的人去選擇。

  吳國是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這還不是拉黑就行了,是真的一點點被蠶食死了。

  這樣的情況,在張封的大千世界經歷中,和個別事情相似。

  所以,張封身為過來人,現在又是吳國的國師,當瞧見這般架勢,自然是直接快刀斬亂麻,分了這對冤家。

  不過。

  隨著百姓的恭迎,百官在身后列隊,就在眾人回往帝都皇宮的路上。

  又在周圍將士的護衛中。

  雖然圣上想明白了,也信任大學士與國師,想著快刀斬亂麻。

  但是當朝丞相,刊大人,身為筑基修士的他,思來想去,還是有些后怕,不免上前兩步,小心翼翼的向著圣上言道,

  “陛下,我朝當真要拆帝都內的神廟?”

  他說著,目光不偏不倚,是不敢看國師,只敢對圣上言明。

  只是圣上聽聞丞相話語,卻是先向國師一捧手,隨后望向工部尚書與大學士,斬釘截鐵道:“擬旨,命工部尚書,今日便將帝都內的三座神廟拆除..”

  帝都內只有三座神廟,分別是舊天庭內的風伯、雨師,山神。

  前兩者,是掌握降雨,讓大吳國內的城鎮風調雨順。

  山神,是附近三萬里大山,保護獵戶與村民安危。

  其余還有一些小神,都是舊天庭內的飛升修士,皆在百姓家中祭祀,或者大商與大官修建,沒有這么正規的被皇室親建。

  這些信息,張封在信里聽大學士說過。

  再規劃一點來講。

  舊天庭的體系,是人仙境界的仙人,才可以分到一些官位。

  飛升修士,只能作為小神立信仰,像是西游記里的各地‘河神、妖怪’一樣,每個城、鎮、鄉內,都有不一樣的小神。

  再往上的地仙,在舊天庭內,都是掌管大局。

  如太陽值曹,掌握整個世界的烈日升落。

  也如征戰天王,正和新天庭交戰。

  至于風伯雨師,這兩位人仙修士,已經有三年沒有作過法了。

  吳國的百姓,完全是看天道的規則吃飯。

  但恰恰這個世界的天道,是規劃讓舊天庭去管理民生。

  使得世界各地已經干旱了三年。

  靠水渠的還好一些,總歸大河沒有干旱,有些收成。

  其余地區,已經顆粒無收三年。

  也在今日,張封帶百官從閉關山脈一路行來帝都。

  雖然圣上等人可能實力太低,被倒退的景色激的眼花繚亂,看不清什么。

  但張封一路行來,已經見到了什么叫做路有餓死骨。

  相信圣上他們去請張封的時候,也見到了這些,所以才堅定了‘自救’。

  起碼現在圣上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言否決丞相的擔憂,就是想破釜沉舟的拯救百姓。

  哪怕是不惜猜測結果,得罪舊天庭。

  因為事情已經這樣,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再加上張封現在可以救吳國,那就不拖了,不想慢性死亡。

  可是丞相明顯是有些想的太多,更想要首尾相顧,找一個完全之策。

  于是當他聽到了圣上現在就要拆,還是有點擔憂舊天庭怪罪,繼而還想再說什么。

  張封見到,是直接打斷,通俗道:“按大學士所言,在前兩年的時候,雨師與新天庭的修士斗法,施展了大法力,讓吳國內的一個城鎮淹沒了。

  換一種說辭,這也是告訴世人,他雖然白吃香火,不想降雨,但百姓若是不信,他還會殺人。

  這樣的神,你信他有何用?

  信他能殺你?”

  “我..”丞相聽到國師這么直白的傷人語言,也不知道是懼怕張封的修為身份,還是張封說的的確有道理,倒是一時間什么都不說了,像是默認了。

  但其余百官卻是接連點頭,感覺國師話糙理不糙。

  雖然有點傷人,像是他們吳國死皮賴臉的依附。

  可也是變相的說明,他們吳國真的有點太懼怕舊天庭了。

  再瞧瞧只要能踏入飛升境界的修士,都盡皆飛升天界為小仙官,又反過來拿取吳國天下的百姓香火,把他們當‘修煉鼎爐’。

  也是變相的說明,他們吳國沒有絲毫被投靠的價值與骨氣。

  當然也不能否認是這些飛升修士怕死。

  可不論怎么說,張封見到這一切,是不想受制于人,讓自己的頭頂上還有個天庭壓著。

  莫說他們拿人錢財,還不做人事。

  而也在丞相為首的和平派系,不再言語之后。

  大學士也靜聽圣上吩咐,在去往皇宮之前,把圣旨寫好,交給了身旁的工部尚書。

  工部尚書是早已命隨從的侍郎,在帝都內叫好了工部的官員,以及一些軍中的將士。

  此刻都在皇宮外三里的街上等著,手里提著各種鋤頭、錘子等工具。

  就等著國師一句話,那就拆。

  張封見到人齊了,也沒有再往皇宮內走,反而是吩咐他們,先拆雨師廟。

  大學士等人,則是兵分兩路,去往另外兩家廟宇。

  這樣時間上不耽擱。

  張封想早些破了他們的香火,開始樹立自己的人道氣運。

  只要拆了,再回皇宮,是一點都不多做無用功。

  且也隨著張封帶著工部眾人,在天色傍晚,來到城西的雨師廟外。

  張封和唯唯諾諾的工部尚書,在廟外站著。

  工部眾人是二話不說,就驅散了前方廟內正在祭祀的百姓,又在百姓驚恐的目光中,走進廟內院中,拿起鋤頭,先劈開了雨師的殿門。

  “國師稍等..”工部尚書見到眾人開始工作,也是巴結的邀請張封來一旁的茶攤上坐著。

  茶攤掌柜見到大官、大事,自然是自覺的離開了攤位,讓幾位工部的人,前來接手茶攤,帶上他們工部自己準備的茶葉,為國師與尚書沏茶、煮茶。

  尚書也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對國師一番巴結。

  不過剛坐了兩分鐘左右,這茶還沒煮好。

  一位工部的文官,就踉蹌從神廟內跑出,等來到張封二人桌前,都不帶喘氣的就著急向工部尚書行禮匯報,“尚書大人!那..那..”

  “國師在此!你這般慌亂,成何體統?”尚書見到旗下文官如此毛腳,頓時感覺在國師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說不得之前表現的一切,也會蕩然無存。

  一時間他眉目間充滿怒意,狠狠的盯著文官,倒也讓文官嚇得一個激靈,把慌亂的心情給壓下去了。

  “說!”尚書看到文官膽戰心驚,但也靜下來的樣子,是直接讓他有什么說什么,說完之后,趕緊離開。

  但是文官雖然像是靜下心來,可當說起他在廟內的見聞,卻把尚書嚇的不自在了。

  “國師大人..尚書大人..那石像..開開口說話了..”

  “說話了?”尚書心里一震,神色難言的恐慌。

  因為他身為尚書,接觸的也多,知道神像說話,其實就是上界的仙人‘念頭附身’,降下神諭。

  這樣的情況,只在三十年前,圣上登基祭拜的時候發生過。

  可是現在沒人請命,反而是在拆雨師的廟門。

  如今雨師下凡附身,這問罪的意思,不言而喻。

  頓時他也知道里面為什么沒動靜了,這不是文官問他選個什么黃道時辰拆,而是眾人看到神像下凡,于是都不敢動了。

  “國師..”面對這樣的情景,哪怕是身為尚書的他,也沒有絲毫對策,只能看看這位同為仙人的國師,是一個怎么處理辦法。

  是進去拜一拜,誠心道個歉,自罰。

  還是直接行動起來,讓大家把拆除的屋門,再刷上靈液裝上去。

  說不得雨師心情好了,還能降降雨,或許來年有個好收成,少餓死一些百姓。

  從始至終,從仙人真的降世后,尚書都不敢想一個‘拆’字。

  實在是舊天庭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經歷了這么多的時代變遷,王朝更換,也一直屹立在天界。

  這就像是大山傳承一樣,壓在了他的心頭,眾生的心頭。

  包括旁邊觀望的百姓,當聽聞神像說話,仙人降臨,也是想都不想的齊齊向著神廟跪拜祭祀,這都形成了一種下意識的順從。

  只是張封看到這些百姓真誠與惶恐的祈禱樣子,想起路有餓死骨的情景,卻是不發一言,直接抬腳向神廟走進。

  尚書等人看到,也是緊跟著過去。

  等來到神廟內。

  不出意外,工部眾人都惶恐不安的在神像面前跪倒一片,燕雀無聲。

  張封見到這一幕,又把目光望向了神廟的正首位置。

  那里有一尊兩米多高的神像,通體是用一顆沒有絲毫雜質的青石打造,雕刻出了布衣紋理,容貌也細微到和圖卷上記載下凡的雨師畫像神似。

  乍一看,如若不是青色石頭和真人膚色有些差別,就和雨師下凡無疑。

  且也在如今。

  石頭神像卻真的‘動’了。

  它嘴唇像是石頭挪動,上下開合,青色的圓石眼睛,望向了才進神廟的張封與尚書,

  “你等是何人?膽敢毀本仙神像?”

  “何人?”張封聽到石頭說話,卻直接上前,路過一位武官身邊,‘鏗鏘’抽出他的佩刀,一陣亮光閃過,斬落了神像的頭顱!

  頓時眾人大駭,就這么愣愣的看著神像頭顱滾動,滾到了張封的腳下。

  張封望著石像頭顱尚在挪動的嘴角,把佩刀放回了武官的刀鞘內,“你問我是何人?

  自然是今后殺你的人。”

  張封話落,掃向周圍驚駭的工部眾人,“既然雨師特意下凡,那便當著他的面,廟外百姓的面,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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