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把飛劍竟是不斷從酒劍仙的葫蘆中冒出,十把、二十把……最后竟是有五十把之多,環繞在酒劍仙四周,五十把飛劍急速旋轉,形成了一條長龍之影。
伴隨著長龍之影咆哮,酒劍仙手持著仙劍,腳下一閃便消失在原地,身形隱沒在這長龍之影中,化身為劍,伴隨著呼嘯之聲直奔林棟而去。
與此同時,護道尸凹陷下去的眼眶中猛地冒出白色電光。
腳下一動,四周地面頓時塌陷下去,piu的一聲飛射而去,只留下漂浮在原地的塵埃。
轉瞬間。
伴隨著護道尸的高速移動,一個個腳坑陷入地面,所有碰觸之物盡皆被彈開,散發出來的磅礴力量,竟是生生將周邊地表掀開一層,揚起的沙土如同四濺的水花一般朝著兩邊擴散而去。
一道巨大白刃,在護道尸身前凝聚,這白刃凝聚護道尸此刻全部的靈力,凝聚了其他靈尸匯聚而來的奇異力量,也凝聚了鐘庭柯術法力量,更是凝聚了護道尸生前留下的精神力量。
所有力量的匯聚,讓這一擊變得極為恐怖,甚至可以說整個遠山城中目前最強的一擊!
傀儡酒劍仙與護道尸的攻擊分別從兩側一同襲來。
林棟身子哆嗦,眼中露出恐懼與駭然,頂起手中的盾牌,竭盡全力催動身上的防御靈器,將所有凝聚升華的靈力化作護盾擋在四周。
在加上最外層的靈氣光幕!一層又一層的防護,幾乎可以說嚴密至極。
攻擊轉瞬既至眼前,白光閃過眼前。
幾乎是同一時間,傀儡酒劍仙與護道尸的最強一擊同時落下。
那最外層的靈氣光幕在一瞬間刺破,轟在靈力護盾上。
一聲巨響,畫面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沒有電光石火,只是那么一震,一道道無形的能量波紋擴散,瞬間摧毀周圍的一切。
能量掀起的狂風夾著沙土不斷吹來。
就連遠遠觀戰的公輸寧致等人也是竭盡全力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形,不被這股強烈力量余波掀飛。
而百丈開外的眾人,皆是東倒西歪,被這余波掀飛震倒之人不再少數,根本不可能站穩,也幸好退到百丈之外,否則的話,這余震便能殺人一片!
“好可怕的力量!這樣的距離竟也能被影響到!若是在近處豈不是直接被震死!”眾人一陣后怕,似乎覺得百丈開外都不太安全。
鐘庭柯目光看去。
林棟身前的靈力護盾崩碎,數道光芒閃過,護道尸的巨大白刃斬在防御靈衣上,將靈衣斬開,持著盾牌與青蛟旗的手臂,皆是被飛劍給斬斷,連同手臂一起掉落在地。
傷口所在之處竟是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防御被破,林棟身上攀升的靈氣,竟是在此刻快速散去,雖還未死,卻已無反手之力。
“你……敢殺我!我是傀儡仙的使者!”林棟此刻心神驚駭,之前的冷傲與猖狂此刻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甘死亡的掙扎。
鐘庭柯一言不發,目中厲芒一閃,傀儡酒劍仙手中的劍再次飛起瞬間斬下林棟另外兩個奇異頭顱。
此刻的林棟已是滿眼恐懼。
“鐘庭柯,你放過我,封棺一脈的傳承我不要了!我能給你機緣!傀儡仙的大機緣!能讓你超越百歲之限!”
“放過你?這問題你似乎不應該問我,你覺得師父會答應?”鐘庭柯沉聲道,至于什么傀儡仙的機緣他根本就不在意,且不說神棺能提取他的記憶光團,今日無論這林棟說了什么,他都要徹底殺了對方,這是對師父的承諾!
“師父……”林棟驚恐到了極致,目光落在護道尸身上,整個人跪倒在地。
那道魂影再次從護道尸身上冒出,俯瞰著眼前神情驚恐的林棟。
林棟可笑的以為魂影中的那個‘師父’會帶著一絲憐憫之情,像是一個犯錯的徒弟再祈求師父的原諒。
然而,這僅僅是犯錯么?這是不可原諒的罪孽!
這魂影滿載著護道尸身前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恨意!它的凝聚出現唯有一個目的,便是親眼看著林棟死在‘自己’的手上。
魂影怒視著林棟,緩緩張口說了幾個字,除了鐘庭柯與林棟之外,無人聽見。
“孽徒!受死!我在冥府等著你!”
下一刻,護道身一只手穿過破碎的靈衣,尖長的利爪刺入胸膛,生生將其心臟掏出,紅色與藍色鮮彌漫間,林棟凄厲的慘叫聲傳出,只是那慘叫聲中帶著虛弱和絕望。
這心臟已經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怪石頭,表面布滿紅色與藍色惡心粘液。
林棟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心臟:“不!我的心臟怎么會這樣!我的心臟不應該是金色的嗎!傀儡仙騙我!”
沒有人理會他莫名其妙的話語。
鐘庭柯再次抬手,酒劍仙手中的劍,直奔林棟的頭顱而去,一劍斬下,帶著鐘庭柯的殺意,鮮血彌漫,血肉四濺,擔心人偶傀儡有特殊術法,還特意刺穿其頭顱。
林棟,頓時死亡,沒了生命氣息。
此刻護道尸身上的魂影朝著鐘庭柯看了一眼,那一眼是感激、是釋懷、是認同,是道謝。
鐘庭柯在魂影中見到白胡子老頭身前的模樣。
在眼神的交流中,護道尸身上的魂影漸漸淡去,似乎永遠地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么?”鐘庭柯心中呢喃打趣著。“老頭,答應你的,我可是做到了,下輩子收徒弟記得擦亮眼睛,一定要找個像我這樣的……”
林棟一死,他操控的靈尸頓時失去引導,‘癡呆’地待在原地。
萬蟲教的孤毒客早就預感不妙,狡猾的想要逃走,只不過被莫江亭死死纏著根本就有逃跑的機會。
那些普通教徒早已是失去斗志,如此力量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啊,蟲子再多又有什么用,紛紛潰散而逃。
遠山城一方見狀,頓時開始反撲,吶喊聲連天,朝著逃竄教徒與小陰尸宗弟子追去。
最慘的恐怕便要屬小陰宗一脈的弟子了,這一戰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
林月死死盯著遠處的鐘庭柯,被身邊林羽青拉著,這才奔逃而去。
這一戰,護道尸的力量幾乎是消耗殆盡,不過這些萬蟲教弟子和小陰尸宗的余孽都不能留,多殺一個,自己便能多吸收一份力量。
確定林棟死亡之后,將林棟身上的靈器收起,這些都曾是師父的寶物,只不過在剛才的打斗中,一些靈器已經損壞,不知道能不能修復好,林棟身上還有個小儲物口袋,小心翼翼地打開,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
戰斗并未徹底結束。
鐘庭柯操控著酒劍仙傀儡和紅蓮赤火尸朝著孤毒客所在方向殺去。
此刻的孤毒客已是萬念俱灰,被眾多高手圍攻,即便是再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最后連同毒火蜈蚣王一起倒在酒劍仙的劍下,這孤毒客本身的防御比起林棟來弱上數倍不止,簡直是不堪一擊。
毒火蜈蚣王一死,那些毒火蜈蚣便像是一只只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同時也失去了斗志。
一道道飛劍刺去,瞬間刺穿毒火蜈蚣的蟲甲,在其身上留下一個個大洞,這些在普通傀儡師眼中極為可怕的毒火蜈蚣竟就這么輕易的倒下了。
望著操控酒劍仙傀儡的鐘庭柯,傀儡師們心中渴望著也能夠操控如此強大的傀儡。
許久之后,戰場之中平靜下來,一陣風吹過,樹葉落地。
城門之外,一眼望去,滿是尸體。
蟲怪的尸體、死尸的尸體、靈尸的尸體,妖獸的尸體,同樣遠山城一方在此一戰中也損傷慘重,不少能力不足的傀儡師與御靈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尸體鋪成一片。
這一戰中,小陰尸宗一脈徹底不復存在,所有弟子盡皆戰死,林月、莊于等人已經失去作戰靈尸,戰力大減,他雖未親自出手,卻也死在遠山城若干高手的術法之下。
鐘庭柯找到林月的尸體,整個小陰尸宗除了當初那個小胖子以外,也就林月曾經對自己照顧有加,只可惜立場不同,他也并非冷血之人,同樣有情有義,別人對他好,他便銘記于心。
只不過情歸情,義歸義,在生死立命面前,情與義始終排在后面。
就在處理林月尸體時,卻突然發現林月尸體有些不太對勁。
一道靈力散開,眼前林月的尸體竟是快速變化,變成一具面容精致的俊美靈尸,這根本就不是林月的尸體,而她所煉制的妙醫靈尸。
靈尸的容貌變成林月的模樣。
看到眼前的靈尸,在查看靈尸身上的靈力波動,鐘庭柯便明白林月這是用了‘替尸之術’逃走,讓妙醫靈尸偽裝成自己。
鐘庭柯愣了愣,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能不能再次遇見另說,不過若是她找自己復仇,他也不會留手。
至于莊于、林羽青等人就沒這種本事,全都死得不能再死。
這么多的尸體,鐘庭柯倒是覺得自己要閉關修煉好一陣子了。
此刻公輸寧致、公輸婉、風玄等人出現在鐘庭柯面前。
“鐘庭柯!”公輸婉欲要上前,卻被公輸寧致給拉了回來。
“婉兒,不得無禮!”
此刻公輸寧致幾人仍有傷在身,卻沒有完全放松警惕,在他們心里鐘庭柯仍舊是煉尸一脈的人,雖然是在他的幫助下,整個遠山城才得以擊退萬蟲教和小陰尸宗一脈,但是他們心底終究不能確定,鐘庭柯是否真的站在他們這一邊。
若是常人,倒也無所謂。
關鍵是鐘庭柯的實力太過讓人忌憚,甚至如今酒劍仙傀儡還在對方手中,他們這些人實在無法放下心來。
“鐘大師,我與風玄館主和柳宗族長,在此代表整個遠山城的百姓向你拜謝!若不是你,我們遠山城這一次渡不了這樣的難關,也無法徹底將萬蟲教與小陰尸宗一脈剿滅,是你拯救了整個遠山城!讓整個遠山城的百姓免于生靈涂炭!”
這一上來便是給鐘庭柯扣了一頂大帽子。
說著,公輸寧致等身后眾人皆是朝著鐘庭柯俯身拜去,這已是極大的謝禮。
敬拜中的公輸婉心里面覺得極為別扭,可是哪里別扭又說不上來,也只好跟著公輸寧致敬拜去。
“搞什么嘛,真的是,干嘛要拜他呀,哼,這家伙之前還是我跟班呢!”公輸婉身體上拜謝著,心里卻打著小九九。
鐘庭柯轉念一想,便明白公輸寧致的心思與意圖,他這是在擔心自己圖謀不軌啊,畢竟此時的他,想要取代遠山城并非什么難事,經過一場大戰,公輸寧致等人早已無力再戰。
這些人還真是多慮。
他對成為遠山城的城主完全沒有興趣,他更向往的是廣闊天空和無盡生命,遠山城這個不毛之地,終究只是一個起點而已。
外面有些更廣闊的天空在等著他,更何況成仙之下不過百歲,他可不想當一個渺小的螻蟻,他要在時光的長河中化成一個龐然巨獸。
正如某個封棺一脈傳承者所言:
平凡非我意,背棺欲為仙。
踏河入山海,化身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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