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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交州亂朱符身死 上任難法師遇刺(5)

  刺客少女感覺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實際上卻是中了南燁的控人技能,恍惚了一兩秒的時間。這個感覺上的時間差使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以為面前的還是南燁,便毫不猶豫的扣動了弩機。可是當弩箭發射出去之后她才發現,面前已經換成了一個鐵須銀齒,黑面朱唇的大漢。

  周倉擲出雙戟之后便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保護南燁法師。可是那兩名刺客偽裝的實在太好,利用的時機太巧,他對付一個都已然吃力,剩下的那個只能是以身擋箭。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以為自己趕不及了,沒想到那女刺客卻愣了一下才將弩箭射出,這讓周倉心中一喜。

  已然擋在南燁面前的周倉只覺前胸一痛,那弩箭就釘在了他的胸口上。雖說他穿著鎧甲,可是這刺客的手弩顯然制作的十分精良,威力甚大,竟然射穿了鎧甲,釘進了肉里。

  刺客少女見一擊失手眼神一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剛才自己會失神片刻?竟然連面前換了人都沒發現。難道說大道圣人法師真的受上天庇護,是殺不死的?她手中的強弩威力雖大,可操作起來卻甚是復雜,剛才她伏在地上半天,也只是上了一根弩箭而已,所以她心里明白自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何況現在典韋已然帶領親衛將她團團圍住,無數刀劍都指向了她一個。

  南燁施展控人技能之后還以為能拖上個三五秒鐘,會有臥倒的機會。沒想到那刺客少女心智竟然如此堅韌,片刻之間便清醒過來。就在南燁不知所措之時,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南燁素知周倉、典韋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可沒想到周倉今日竟然以身護主。

  見周倉前心中箭,南燁“啊”的一聲驚叫。雖說南燁當初留下周倉、典韋之時便是將二人當作貼身保鏢,也知道二人的職責便是保護自己。可是和這兩個忠誠耿直的壯漢相處時間長了,南燁早就將他們當成了朋友,而不是保護自己的工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周倉和典韋形影不離保護自己就已經讓南燁十分感動,若是他們因為保護自己而死,南燁肯定要后悔死了。所以一見周倉心臟的位置中箭,南燁便撲到周倉跟前問道:“元福感覺如何?你堅持一會兒,我這就去給你找醫者來。”

  周倉中箭之后并沒有倒下,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見南燁如此焦急,周倉咧嘴一笑道:“法師莫急!不妨事!那弩箭射透鎧甲之后入肉不深,似乎碰到了我的肋骨便停了下來。沒有傷到骨頭心臟。”

  南燁這才想起周倉天生板肋虬髯力大無窮。他雖然沒有解剖過周倉,看看他的肋骨是否真的變異連在了一起。不過從外表上看,周倉胸前的肌肉的確高高隆起,比起那些骨瘦如柴脫了衣服就見到肋骨的窮苦百姓來說確實就像肋骨連成片一樣。

  見到周倉沒事,南燁這才松了口氣道:“沒傷到內臟就好!志才快去商隊中問問,有沒有人會醫術的。”

  “沒用的!箭上有毒,中者必死無疑!”少女刺客跪在地上,敞著衣襟,面對前后左右數十把刀劍,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可是說出的話卻像刺骨寒風讓南燁打了個哆嗦。

  “你等到底是何人?與我又有何仇怨?竟用這種卑鄙手段要致我于死地,甚至不惜自己性命?”南燁轉過質問那少女道。

  南燁自己最是惜命,他一直認為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不光是自己的生命寶貴,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所以南燁最不能理解的便是這些犧牲自己性命還要剝奪別人性命的刺客了。

  少女刺客聽到南燁的問題微微一笑,面容如花般綻放,就好像閑坐家中聽到閨蜜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絲毫沒將對準自己的刀劍放在眼里,也沒有面臨死境的膽怯,只在眼底深處存有一絲沒有完成任務的遺憾。

  南燁見這少女面對如此險境還能笑的出來,敞開衣襟將嬌軀幼乳暴露在眾人面前都不覺羞恥,便能想到她的心有多么的硬,又有多么的冷。南燁干脆的放棄了追問少女來歷轉而問道:“你那弩箭上到底有何毒?可有解藥?只要你拿出解藥,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不可!”戲志才剛讓親衛去尋醫者,便聽南燁要放了那刺客馬上阻止道。

  南燁轉過頭吼道:“有何不可?難道你打算讓我眼睜睜看著元福替我而死?”

  戲志才一看南燁眼睛都紅了,也不再言語,他知道南燁法師的弱點就是太重情義太心軟。這個弱點往往會使南燁失去理智的判斷,做出一些不符合大局利益的事情來,可以說是一個上位者的缺點。不過這也正是南燁的人格魅力所在,若非如此,他麾下的文武也不會如此團結。

  “法師不可!這刺客該殺!”周倉聽南燁為了自己要放走刺客心中異常感動,不過他卻不想放過這個刺殺南燁法師的兇手,便是做鬼也不想放過。

  南燁聽周倉開口急忙道:“元福此時莫要多開口,也不要動怒,快快躺下,說說你現在感覺如何?”說罷便扶著周倉躺了下來。

  周倉站在那里還不覺什么,可是這一動問題就來了,他本覺得不用南燁攙扶自己就能躺下,可是卻發現上半身有些麻木,活動起來極為不便。看來那刺客說的是真話,這弩箭上確實有劇毒之物。

  躺到地上之后周倉開口道:“傷口到不慎疼痛,只是有些刺痛麻癢,頭也有些暈沉。”

  南燁知道這些都是中毒癥狀,讓典韋幫忙脫下了周倉甲胄,撕開衣服一看,只見弩箭周圍已然開始紅腫,箭頭深深嵌在周倉胸前的肌肉之中。此時南燁真有些后悔為何沒把張寧帶來,這時候若是有個高明的醫生在此,周倉或許還有救。

  既然張寧不在,南燁要救周倉的唯一希望便是那少女刺客的身上有解藥,于是再次問那少女道:“我不管你是何人,只要你拿出解藥,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違此誓言天打雷劈!”

  那少女刺客從剛才開始便愣愣的看著南燁的一舉一動,在她有生以來的記憶中,奴仆忠心護主的多了,愿為主人而死的也不少。今天來刺殺南燁法師的每一個人便都做好了舍生取義的準備。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愿意為了奴仆部下放走刺客的主人。在她的腦海中,主人若是遇刺,失職的護衛應該全部陪葬才對!

  南燁的一言一行感動了周倉的同時,也讓這個少女刺客深深疑惑起自己的信念來。少女沒有開口,而是雙手緩緩一動,周圍的法師親衛立刻緊張起來,將刀劍全都又向前伸了一下。南燁以為那少女想通了要拿解藥,急忙喝止了親衛動作。

  只見少女并未拿出什么解藥,而是用雙手將衣襟攏在一起,然后給南燁恭恭敬敬磕了個頭說道:“世人皆言法師仁慈無雙有上天庇佑,今日小女子方知此言不虛。法師莫問民女受何人指使,即便問了民女也不會答。今日來行刺法師,民女就沒想生還,自然不會有什么解藥。而且那毒箭根本就沒有解藥,因為箭上涂了五步蛇的毒,這世間無藥可解。民女自知作惡多端劫數難逃,也不敢厚顏求生,只求法師給民女個痛快。民女能說的,想說的便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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