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駁殼槍、子彈、干糧袋以及繳獲至鬼子的挎包,被馮鍔一一掛在了身上,雖然挎包里面現在非常干凈,但是馮鍔還是舍不得扔。
“你的傷還沒好利索,手榴彈我先幫你背著,到了地方再給你!”
閔大個子也是輕傷員,不過這貨皮糙肉厚,卻是比馮鍔要好的快,他已經出院幾天了。
“旅長命令我們先行出動,一面戰斗、一面轉進,你的脫罪報告已經交上去了,師長沒壓著你的報告,簽字之后已經送往南京,你是軍校學生,要等待軍政部的批復!所以,你現在仍然跟著我們團一起行動,在命令沒有下來之前,軍功就只有先記著了!”
余子溫集合了六十二團,正在緊張的準備轉進,馮鍔被他叫到了一邊,表示自己并沒有壓著不讓自己的弟兄脫罪。
“謝謝長官,我去準備了!”
馮鍔敬禮之后離開了,六十二團經過十八天的修整,經歷過血戰的隊伍越發顯得精銳,弟兄們一個個冷漠的表情下是燃燒的熱血,他們在轉進途中要隨時準備跟鬼子開戰。
淞滬地區,水網縱橫,為了方便通行,各種小河上的獨木橋、石橋、甚至是淺水處的石墩非常多,這一切都是生活在這一地區人民群眾的功勞,可是現在這所有東西,都成為了軍隊快速轉進的通道。
“小心點,注意周圍的動靜!”
水網多,就意味著水邊的蘆葦蕩多,在茂密的蘆葦蕩中,一營的弟兄們正在穿行,所有的傷兵歸隊,一營的弟兄還是只有六十個出頭的樣子,不過現在不應該叫一營了,叫一連還差不多。
整個十一師傷亡巨大,特別是軍官,六十六團團長胡璉于十天前調職,現在六十六團有曹金輪接替,師部參謀長梅春華就任三十一旅旅長。
而這只是團級軍官,營連長就更慘了,只能靠幾個團長自行解決,一營長張昌元就這樣到了二營,一營剩下的所有弟兄被劃到了趙亮下面,整合成一連,至于一營的二連和三連,就這樣不見了!
“營長怎么就到了二營,難道一營是后娘養的?臟活苦活我們干,補充沒有,還他嗎把我們的營長弄走了,我們這一營就變一連了?”
一個弟兄不解的發泄著,他們非常惱火,一個好軍官的作用在戰斗中的作用非常大,對于趙亮,這個老兵痞,這些精銳并不敢相信。
“你懂什么?你覺得就六十多個人,用的著放一個連長和一個營長,你覺得十一師有這么闊綽?”
旁邊的另一個弟兄提醒著發泄的弟兄,讓他好好想想。
“都別說了,注意四周!”
趙亮提醒的聲音響起,弟兄們不停揮動手里的刺刀和大刀,劈砍著蘆葦蕩。
至于他們為什么有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走蘆葦蕩,這就是戰爭老師的課本,他會讓幸存的士兵快速成長起來。
現在還是白天,走外面的大道,很容易就會被鬼子發現,別說鬼子的轟炸機來轟炸,就算是返航的鬼子飛機幾輪機載機槍下來也得損失慘重。
馮鍔也在蘆葦蕩里面,趙亮就在他旁邊,開路的任務輪不到傷員來完成,長時間的行軍中還要注意身上的傷口,馮鍔感覺很累。
“呼呼呼……”
氣喘吁吁的弟兄們出了蘆葦蕩,周圍的村莊在視野中漸漸出現,沒有火光就預示著沒有敵人,鬼子的尿性大家再清楚不過了!
“連長,沒有發現敵人!”
一個弟兄對著鉆出蘆葦蕩的趙亮報告著。
“注意警戒!”
看著周圍熟悉的面孔都在,趙亮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在土地上坐了下來。
馮鍔抱著手中的步槍,朝著更遠處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顆小樹,他想靠著休息一下。
“馮哥,你說我們都不是罪兵,怎么現在的苦活累活還是我們干啊!”
閔大個子跟在馮鍔的身后,抱怨著坐在了馮鍔的身邊。
“行了,別抱怨了,活下來比啥都好,去警戒吧!”
馮鍔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右腿上的傷口沒有完全好,馮鍔現在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也想養好傷口。
“繼續前進,都給勞資起來,到地方再休息!”
剛剛五分鐘,趙亮就在催促,他們的任務是蹚道,為后面的部隊解決有可能存在的麻煩,如果鬼子占領了某處要點,也要及時的回報給后面的主力部隊。
在他們的前方,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矗立在陽光中,村莊里面,聚集著大量的武裝人員,身上穿著老百姓的衣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進村的道路……
“連長,那邊有一個村子!”
一個弟兄指著前方叫喊起來,他們討厭在原野中穿行,如果能從村子里面路過就好了,不說找點吃的,就是給水壺灌一點井水也好,甘甜的井水可比河水好喝多了。
“你們幾個進去看看,小心點!”
趙亮舉起望遠鏡,果然前面有十幾棟民居坐落在前方,看著周圍弟兄們期盼的眼神,他同意了!
“等等,我去吧!”
馮鍔站了起來,阻止了即將跑出去的兩個弟兄,端著狙擊步槍的馮鍔慢慢的走了過去。
“你不是有傷嗎?在后面等著不好?非得再挨幾刀啊?”趙亮不解的問著馮鍔。
“手術臺上挨刀,那也都活下來才成,死人連埋進土里都得看運氣。”
馮鍔搖著頭,嘲諷一樣的說道。
“你們四個,跟著馮鍔,一切行動聽馮鍔的命令,明白了嗎?”趙亮又劃拉了兩個弟兄,讓他們四個跟著馮鍔。
“走!”
馮鍔端著槍,彎腰慢慢的靠近村子,他旁邊跟著的四個弟兄一臉嘲諷的看著馮鍔這個怕死鬼,還沒看到敵人呢?就怕成這個樣子。
“停!”
距離進村的道路只有四百米了,馮鍔皺眉喝停了隊伍。
“怎么了?”
四個弟兄同時蹲了下來,疑惑的看著馮鍔。
“你,過去看看,注意,進村口之后直線走,別脫離我的視線!”
馮鍔指了指自己槍口上的瞄準鏡說道。
在馮鍔剛剛的觀察中,這個村子太奇怪了,沒有老百姓很正常,可以解釋為他們都逃兵災去了,可是連野狗都沒有一條,那就太不正常了。
“有問題嗎?”
被指到的弟兄吞著唾沫,他可不愿意去送死,如果明知道里面有敵人,自己再傻呵呵的過去,那跟找死就沒有區別了。
“不知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馮鍔皺眉說著,蹲在地上的身體沒有動彈,槍口朝向村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