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軍官在河邊不停的咒罵著,他現在非常后悔留下來,原本以為留在隊伍中會安全一點,沒想到這些該死的中國人要讓自己再回去送死。
他也想過不去,就此脫離隊伍;可是他不敢,因為很多軍官都知道他和突擊隊在一起,如果是因為他們英國的士兵自己不愿意返回而導致溫思特營全軍覆沒,他肯定會被歐文中將送上軍事法庭。
少校軍官摧打著自己的鋼盔,苦著臉,朝灌木區走了過來。
“嗨,伙計們;溫思特營長需要幫助,而我們的盟友需要我們帶路。”
少校軍官回到了那些英國士兵中間,拍著雙手,大聲的吆喝著。
“少校,我很累,你知道的,一到晚上我就看不清東西,所以……”
一個白人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他現在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回到后方。
“少校,我一直是個路癡,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我懷疑我會把他們帶到日本人的包圍圈里……”
軍官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就被這些怕死的英國士兵用各種理由回絕了。
“嗨,伙計們;將軍已經知道我們在這里,跟他們在一起;我們的盟友告訴我,如果我們不去,他們也不會伸出援手;那些人是我們的弟兄,我們應該回去幫他們,讓他們活著走出來。”
少校軍官大喊著,讓吵吵鬧鬧的軍官和士兵一起閉嘴。
“少校,三個士兵就可以帶路,所以,我們抽簽吧!”
一個上尉站了起來,他在使用自己特權,反正他是不準備再去了。
“拜倫,不是這樣的,不是三個人,是我們所有都要去;他們的上校說了,給我們十支加蘭德步槍和相應的子彈、手榴彈;我們都要去,沒有人能夠逃脫……”
少校軍官大喊著,搖著頭,示意這里的人沒人能夠幸免。
“侍t,馬克斯,不,這不是真的,應該他們去,他們有那么好的武器,他們有一千人,不差我們幾個的;你去找他們的軍官,告訴他們,我們不能再回到那個地獄中,我們會死的……”
那個上尉軍官搖著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口中的馬克斯,正是這個少校軍官。
“伙計,我也不想回去,可是如果因為我們不回去,而導致溫特斯營全軍覆沒,你覺得將軍會怎么做?我們會上軍事法庭的,大家都逃不掉……”
馬克斯大喊著,試圖說服這些人,這些人里面,他現在的軍銜最高,可是他并沒有指揮權。
激烈的吵鬧聲中,突擊隊的弟兄已經準備好了,他們連干糧都沒有帶,渾身上下,只有水壺和彈藥,以及他們手中的槍支。
“嗨,少校;給你們的。”
馮鍔身后的弟兄背著十支加蘭德步槍,手里的彈藥箱里面是子彈和彈夾以及手榴彈。
“上校,我們能不能……”
馬克斯一臉的祈求,攤開雙手。
“我相信你們已經決定了,如果不回去,告訴我一聲,我們馬上向北面繼續撤退,天快亮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馮鍔根本沒打算讓這個膽小鬼說完,指了指夜空,月光正盛,他們必須在天亮前發起攻擊,把那些倒霉蛋救回來,到了白天,會非常危險。
“是的,上校,我們決定了,給我們五分鐘,我們馬上出發。”
馬克斯點點頭,心里不停的詛咒著。
五分鐘后,十七個英國士兵在馬克斯的帶領下,垂頭喪氣的出發了。
“嘩嘩嘩……”
決定了要行動,沒人害怕冰冷的河水,弟兄們趁著月光,快速的越過小河溝,馮鍔計劃的是半個小時抵達目標區域,二十分鐘偵查,天亮的時候發動攻擊,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
“羅達,帶你的弟兄盯著他們,速度快點,接敵的時候注意安全,慢慢來。”
馮鍔看著前面的英國人,他們的戰術隊形還沒有丟掉,不管愿不愿意,根據他們的行軍隊形,馮鍔覺得這些人也應該是老兵了。
“呼叫溫思特,告訴他們,我們出發了,半個小時后抵達,他必須向北面突圍,我們里應外合;明白嗎?”
馮鍔拉住馬克斯,遞給他步話機,他不會傻傻的沖進去,這些英國人想活命,那就要自己努力。
實際上,沒用半個小時,二十多分鐘之后,隊伍慢慢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了燃燒的篝火,篝火的后面,幾個鬼子和緬甸人靠在旁邊,似乎是正在休息。
“告訴溫思特,我們開始攻擊了,如果我感受不到他們的進攻,我馬上回頭撤退。”
用手抓住馬克斯的衣服,馮鍔惡狠狠的喊著。
“梁浩,解決前面的麻煩。”
馮鍔低聲的命令著。
“左邊第一個!”
“左邊第二個!”
梁浩點點頭,開始給兩個組的弟兄分配目標,鬼子和緬甸人總共只有十多個,他準備帶弟兄們慢慢爬上去,一輪子彈下去全部解決。
夜空中,模糊的槍聲顯示了附近仍然有零星的交火,梁浩帶著兩組弟兄慢慢的朝前爬,身下的荒草不停的被碾壓,鋼盔穿過灌木,任憑灌木中的荊棘劃拉著軍裝。
弟兄們沒管荊棘,美國人提供的軍裝質量很好,荊棘徒勞的哀嚎著,除了給他們的軍裝留下一點點點綴之外,并沒辦法刺透他們的皮膚。
月光正盛,他們已經可以看見那些清晰的人影,沒有再向前爬,三十個弟兄停了下來,趴伏在野地里,匍匐在荒草中,舉起了槍。
“呼!”
梁浩長出了一口氣,隨著手勢慢慢傳過來,弟兄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他的槍聲。
一個鬼子坐在地上,掛著刺刀的三八大蓋橫放在膝蓋上,面朝北面的荒野方向,打著呵欠警戒,在旁邊的灌木中,還有幾個緬甸人趴在灌木中,那是他們的暗哨;另外的鬼子和緬甸人圍坐在篝火旁,火光帶來了溫暖,驅散著夜晚的寒氣。
“打!”
任憑荒草在面頰來回浮動,他卻無暇顧及癢癢的感覺,舉起了湯姆森,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