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凜只是借助聶紅袖的視角,看了一眼,頓時便明白了之前所感覺到的那股寒意的源頭。
在剎那間,伊凜也明白了“為了什么”。
在滄陽市里,曙光教種下了一顆“種子”。
一顆“進化的種子”。
這顆種子致使城里出現了違背了生物進化規律的“螞蟥”,開始了基因突變,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但螞蟥的進化,不是結局,也不是終點。
曙光教的目的,正是為了通過這一切,制造出繭里的那只“怪物”!
首都。
深夜。
或許很多人都無法想象,一個決定著國家未來的會議,會以怎么樣的一個形式舉行。
沒有記者。
沒有錄像。
甚至沒有任何不相關者在會議外見證。
z5會議的經歷,從來都是絕密的。
民眾最終所能夠得知的,往往只有最后被“能夠”公布出來的結果。
僅此而已。
能夠參加z5會議的,無一不是各個區域的大人物。
當朱崇帝、李開、趙泰乾、余烈心、贏夏,五位傳承至今的古老帝王家族的當代家主,在簇擁下坐在兩米高的首席上時,所有來自全國各省的大人物,安靜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整個會議室里,寂寥無聲。
哪怕此時有人想放屁,也絕對會硬生生地憋回去。
因為在這種場合里,萬一放出一個屁來,估計會和錘鼓般清晰可辨,放屁者將在最短的時間內社會性死亡。
雖然這話有夸張的成分,但現場的氣氛,便是如此嚴肅。
會議室里的構造,就像是一圈圈由內向外擴散的環,從高到低依次排列。
五位帝王家族的家主坐得最高,居高臨下。
趙玉龍所代表的特異組,坐在了次席。
同樣坐在第二環次席上的,還有其余六位面容沉穩的中年人。
說起來。
這個國家的上層結構,在很大程度上,借鑒了明朝時的治國結構。
z5議會,古老的五個帝王家族,取代了昔日“帝王”的位置。
而科研司、刑法司、武警司、教育司、內政司、工程司,這六個僅次于“z5議會”下的機構,統稱為“六司”。其實就是以明朝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為原型,沿襲改進后所設立的部門。
明朝時的“三省”卻是被取消了。
在六司以下,還按地域、功能細分成無數個部門,此處暫不細述。
至于特異組,也就是特殊異常事件處理小組,在大多數上層人物眼中,其實是相當于“第七司”的存在。
若要比喻,便是明朝時代的“錦衣衛”,專門負責特殊事件,地位超然。
每一位在六司里擔任的高位的人物,無一不是繁衍出在各地根深蒂固的家族。
而蘇小素所在的蘇家,便是主要負責武警司的運作。
趙玉龍當然不會獨自一人前來參會。
畢竟這可是最為重要的會議。
特異組雖然是類似于錦衣衛般地位超然的部門,但若是帶的人少了,未免失了排面。
因為最近全國各地的異常事件越來越頻繁與密集,大多數資深組員都派出去的緣故,趙玉龍無奈只能帶了幾位不怎么露臉的新組員來撐撐場面。
沒辦法啊。
人手不夠啊!
趙玉龍心里瘋狂吐槽。
此時,趙玉龍身邊,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表情緊張,忍不住用蚊蚋般的聲音,指著五位帝王家族家主首席位置旁邊,那張小板凳,問道:“趙哥,那個位置是留給誰的?”
其實不僅僅是小萌新,許多人都注意到在高臺上,有一張空空的小板凳,無人上座。
雖說在此等莊嚴肅穆的場合里,放一張沒有靠背、甚至看起來還有些滑稽的小板凳有些離譜。但卻沒有人敢小瞧,那一個即將坐在小板凳上的人物。
有不少人不是第一次參會,早就知道那張小板凳的主人是誰。
可有的人卻是第一次參會,在仔細琢磨片刻后,卻是越思越恐。
板凳雖小,但位置可不一般。
那張板凳,可是放在首席位置的平臺上!
這說明了什么?
那可是能夠與五位“帝王”平起平坐的位置!
會場里實在太安靜了。
那位小萌新在說話的瞬間,便頓時悔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會選擇找手抖的胡三刀醫生,拜托他在來之前把自己的嘴巴給縫上。
不少目光,唰唰唰地朝特異組的位置望了過去。
趙玉龍瞬間生出一種將這位不長眼的小混蛋綁起來沉進太平洋里的沖動。
但幸好趙玉龍臉皮足夠厚。
能夠擋住不少人的目光。
只見趙玉龍神色復雜地看著高臺上的那張小板凳,也不敢出聲,用口型緩緩比出了三個字來示意:
“莫,人,敵。”
朱崇帝目光轉向趙玉龍。
他并沒有因此而做出嚴厲的責罰。
畢竟z5議會上,并沒有明文禁止小聲議論。
只是會議氣氛太過嚴肅,大家都不敢出聲。久而久之這反倒成為了一種慣例。
所有人到齊了。
一般人都不敢遲到。
端坐于首席上的英俊瞇瞇眼李開,深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板凳。
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深沉,無人能讀懂他那眼里所蘊含的復雜情緒。
在肅穆片刻后。
“呵,差不多了,不用等了。”
背著古劍的贏夏,輕笑一聲,打破了死寂。
這一聲看似開玩笑般的輕笑,卻像是鐵令。
會議室大門,轟然緊閉,徹底鎖死。
一般來說,只要這扇門關緊了,在會議進行途中,無人能夠隨意進出。
那是一扇做工精巧的木門,木門通體黝黑,可是用黑鐵木所制。據說這塊木材,已有百年歷史,造價不菲。
沒有人敢遲到。
“叩,叩,叩。”
朱崇帝以枯瘦的中指,富有節律地敲著桌面。
數秒后,朱崇帝的聲音回蕩在完全封閉的會議室中。
“那么現在,會議開始。”
滄陽市。
同是深夜。
在袁志業一驚一乍地接了一通電話后。
伊凜與谷天晴只同時說出了一個字:“哦。”
在說了一個“哦”字后,伊凜幡然醒悟,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反應,似乎顯得自己有些不夠禮貌,便又補充了一句:“啊,果然如此。”
谷天晴換了一副干凈的手套。
伊凜完全有理由懷疑,在谷天晴的儲物空間里,是不是除了里世界的道具與裝備外,都塞滿了這種規格的手套。
“這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留下指紋的習慣?”
伊凜默默地想著。
谷天晴卻不知伊凜對他的職業產生了懷疑,換了手套后,單手托著下巴,微微笑道:“我們之前的推理似乎忽略了一個小細節。”
伊凜點點頭:“這螞蟥人不是因為顧忌什么,而等了足足五天才繼續動手。而是因為,他有不得不等待的理由,所以才歇了五天。”
袁志業這下子總算是聽明白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插了一句:“等等,你們意思是……今晚的死者其實有兩人?”
“不。”
谷天晴搖搖頭,糾正袁志業話中的一點點小毛病:
“他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有很多、很多、很多。”
果然。
在伊凜一行人趕往下一個兇殺案地點途中。
袁志業又收到了廖建白的求救電話。
堂堂一位滄陽市警局的局長,聲音里帶上了難以掩飾的哭腔。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子輪到我們滄陽市警察局,被徹徹底底地釘在恥辱板上了。”
廖建白欲哭無淚。
他是無辜的。
事業也是蒸蒸日上的時候,怎么就偏偏攤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發生了這種兇殘的連環殺人案?
袁志業的電話,響個不停。
短短一小時內,已經有五具干尸被各個小分局發現。
以至于袁志業在后來接電話時,也學會了伊凜那種平平無奇的口吻:
“哦,我們知道了。”
麻木了。
“現場不用再去了,沒有意義。”
伊凜皺著眉,事實上在今晚的第三位死者被發現時,伊凜便已經懶得去現場勘查了。
沒有意義。
這已經不是連環殺人案了。
是屠殺。
這是一場跨物種的瘋狂屠殺。
這座城市,就是“它”的捕獵場。
伊凜帶著一群人,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市中心的臨時辦事處。
這件事的發展過程,超乎想象的快。
“奇怪。”
伊凜有一點想不通。
如果在背后操縱著這螞蟥軍團的人,真的是一位使徒的話,他為什么在短暫的收斂后,卻在今晚爆發出前所未有地瘋狂來?
這種規模的屠殺,絕對瞞不住,很有可能最終會調用特異組的所有力量,抵達滄陽市,用最快的速度,用雷霆萬鈞的力量,將這件事徹底解決。
而伊凜想不通的是,隱藏在這后面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用最傳統的理論知識去推導這一切的話,無非離不開最重要的一點:
“動機。”
到底是什么樣的動機,導致螞蟥人,制造了這一次事件。
滄陽市警局,全城每一個分部,徹底慌了。
也亂了。
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陣仗。
廖建白甚至連辭職報告都在腦子里擬好了。
伊凜現在顧不得那么多。
他大刀闊斧地坐下來,對袁志業說道:“將滄陽市的三位立體地圖,還有完整的下水道路線結構,立即給我調出來。”
“是!”
袁志業滿頭大汗。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接觸那么瘋狂的事件,更是不敢耽擱,指揮手下卯足全力,去完成伊凜的吩咐。
這些都是現成的資料。
沒有很復雜。
須臾后。
伊凜要的滄陽市三維立體地圖,以及下水道的整體構造,便呈到伊凜手中。
“對了。關于兇手的身份數據交叉比對,發現什么了沒?”
說起這件事。
袁志業那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變得更焦急了。
差點哭了出來。
“我花了兩天兩夜,總算是將數據比對完成了。不過,領隊,很奇怪的是,我將你之前說的那些能夠或多或少接觸到居民檔案庫的特殊職業,與所有死者的身份交叉比對,并沒有發現有任何一個人,與這些死者都有過接觸的。”
“比對重合率最高的是一位45歲的送貨員,他曾與其中三位死者有過業務上的往來。可是……這重合率也不過才17.6。哦不,現在已經是16.6了,理論上不具有決定性的關聯性。”
在回程途中,不知為何一直默不作聲的谷天晴,卻忽然走上前。
“我好像明白,為什么他要等五天才繼續出來捕獵了。”
伊凜不太清楚,為什么眼前這個表面上不存在的區域,要以“s”字母命名。
但思來想去,無非是迎合使徒的品味。
在使徒眼里,“s”總是意味著牛逼。
又或者是——“secret(秘密)?”
但無論如何,里面一定藏著天大的秘密。
否則,余夢與趙玉龍二人,在得到“gm”的警告后,不會同時出現在這里。
“嘀嘀嘀——”
面容、指紋、密碼、虹膜,余夢以四重驗證,刷開了門。
“呼哧——”
厚重的金屬門驗證面板上,電子光芒閃爍,氣壓噴涌,隨后緩緩向兩旁移開。
趙玉龍忽然嘆了一口氣,止住腳步。
“我……就不進去了。”
一邊說著,趙玉龍下意識地在身上摸索。摸索了數秒后,總算是從褲兜里摸出了一根皺巴巴的煙來。
余夢表情漠然,看了趙玉龍一眼。
“你不是說戒煙了嗎?”
“嘿嘿,煙癮犯了,就一根,最后一根。”趙玉龍干笑一聲,熟練地將香煙點著,夾著煙的食指與中指,微微顫抖。
余夢沒有多說什么,轉身踏入門內。
在余夢身后,一眼望不見盡頭的甬道中,只剩下表情蕭索的趙玉龍,以及他指尖那明滅不定的火光。
伊凜小心翼翼跟在余夢身后。
不敢大意。
標注有“s區”的金屬門后,又是一條通道。
通道兩旁,在余夢走進后,陡然噴涌出大量的氣體。
伊凜先是表情一肅,下意識地在影子里屏住呼吸,可片刻后他也反應過來。
——這是在消毒?
余夢面無表情地走過消毒通道。
可在通道末端,余夢腳步一頓,閉著眼,寒聲說道:
“出來吧。”
在剎那間,余夢身體表面,與“消毒氣體”之間,出現了一層“斷層”。
“不好!”
伊凜忽然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這不是單純的消毒氣體!
里面混有乙醚!
果然有詐!
伊凜一咬舌頭,疼痛的刺激讓伊凜在短時間內清醒了幾分。也幸虧伊凜深知余夢這女人沒那么好對付,哪怕是維持著暗影誅殺與如影隨形兩個逆天技能,卻也不敢放松警惕,維持著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
在消毒氣體噴出時,伊凜雖然稍稍吸入了一些,但量并不算太多,閉氣也非常及時。
余夢將氣體隔絕開來,輕笑一聲:“這可是高濃度的乙醚氣體,任何人只要吸足一口,也會徹底昏迷過去。哪怕是高階的力量側使徒。”
一邊說著,余夢快速貼在墻邊,背靠墻壁,冰冷的目光掃向眼前唯一的消毒通道里。
余夢等了足足三分鐘。
伊凜在最初的頭昏目眩后,在數秒后,體內的不適很快就消失了。
余夢說得沒錯。
只要是人,吸一口或許就會直接昏迷過去。
除非不是人。
默默潛伏在暗處的伊凜,不由為自己的“混合血統”點了一個贊。
他的混合血統里,保留了大部分“酒神因子”的特性,對那一口乙醚,有一定的抵抗力。
在等待了五分鐘后,想象中的“潛伏者”并沒有出現,余夢悄悄松了一口氣,重新將緊閉的消毒通道門打開。
好陰險的女人!
伊凜暗暗感慨。
他現在倒是想通了。
在入口處輸入密碼時,一定存在著兩種不同版本的密碼。
這兩個版本的密碼,雖然都能打開通道門。
但其中一種是正常的打開方式,另一種,就像是現在的情況一樣,在消毒氣體中,混雜有高濃度的乙醚成分。換做另一個警惕心不夠高、同樣擅長潛行的使徒來了,估計也會在大意之下,中了余夢的陰招。
經過這短暫的插曲后,余夢似乎終于確信,“gm”警示中的入侵者并沒有跟在她的身后。
“沒有異常。”
余夢對著空氣輕聲說了一句。
似乎是在對門外抽煙的趙玉龍說的。
余夢快速走進女更衣室。
伊凜猶豫了數秒,為了避免跟丟,他只能硬著頭皮溜了進去。
不過幸好。
尷尬的場景并沒有狗血地出現。
余夢直接往身上套了一件隔離服,便離開更衣室,走進明亮堂皇的實驗室中。
看余夢如此謹慎,伊凜下意識地懷疑,這s區里是不是做著某種駭人的病毒試驗,一旦泄露就全部人統統完蛋的那種。
“病毒的傳播方式大多數是接觸傳播,與呼吸道傳播,只要屏住呼吸,保持著陰影狀態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都已經來到了這里,若現在就放棄退去,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伊凜相信,這里一定隱藏著什么。
要不是神秘的“gm”機緣巧合地給趙玉龍與余夢發來有“入侵者”的警告,伊凜說不定還不會發現這個地方。
畢竟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借走a區主電腦中一份微不足道的小文檔罷了。
與隱藏在s區的秘密相比起來,簡直是少女見少婦、扇貝見龍蝦,那么不值一提。
伊凜平常不是八卦的人。
可s區的秘密,足以引起他的好奇心。
伊凜悄悄溜了進去。
跟在余夢的身后。
余夢此刻穿著臃腫的隔離服,快步走入。
伊凜潛伏在影子里,眼前,豁然開朗。
只是一瞬間,伊凜便僵直在原地。
屏住呼吸,久久無法回神。
余夢已經走到在實驗室里忙碌的、同樣穿著隔離服的研究員身邊,小聲地咨詢些什么。
伊凜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偷聽,余夢與研究員之間到底在聊些什么。
因為,
他眼前的場景,足以說明了一切問題。
在明亮的地下研究所里,佇立著許多透明的維生艙。
在一個個冒著綠光的維生艙中,懸浮著數不清的人。
——肢體殘缺的人。
有的人被換上了金屬義肢。
有的人眼睛換上了紅彤彤的金屬義眼。
有的人渾身皮膚潰爛,在維生艙里痛苦地扭動,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有的人只剩下半邊身體,連內臟都漂浮在營養液里,可那規律起伏的胸廓,卻還能證明他們仍然活著。
這一幕,似曾相識。
在沉默了整整兩分鐘,伊凜也屏氣足足兩分鐘后,伊凜深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啊。”
一小時后。
余夢熟練地褪下隔離服。
污染后的隔離服,隨著余夢一個念頭,飄進了醫療污染廢物專用的廢棄箱子里。
“怎么樣?”
在s區門前,趙玉龍正慌忙地往身上噴著男用古龍水,想要掩飾掉身上刺鼻的煙味。
余夢皺著眉,不著痕跡地往地上被踩得扁扁的煙頭看了一眼,卻沒對此多說什么,只是搖搖頭:
“應該沒有‘入侵者’,我很難想象,有人能夠避開我們兩人的‘感知’。而且在通道里我用了b類緊急預案,那乙醚的濃度,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足以讓任何潛伏者暴露出來。”
趙玉龍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
余夢緊皺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低頭喃喃自語:“可我還是很奇怪,如果沒有所謂的‘入侵者’,那一位藏頭露尾的特別顧問,那么久沒出現了,為何突然會選在在今天對我們發出警告。我從來不認為,他是真正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人。”
趙玉龍笑了笑:“也許本來有,可當我們在明里暗里加強了警備后,對方察覺后,取消了入侵的打算。”
“有可能。”余夢并沒有否定趙玉龍的推測。且從目前的情況看來,趙玉龍的推測也是最為合理的。
“走吧。”
“不過,”余夢目光閃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想辦法讓所有人員與‘實驗體’撤離這里。”
趙玉龍苦笑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
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重新在每一個區域搜索了一遍。
在兩位精神側使徒的感知下,一切隱藏者,都將無所遁形。
雖然接下來趙玉龍與余夢都沒有多說什么。
除了余夢之外,趙玉龍也覺得今晚的事,事有蹊蹺。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可一時半會,他又說不上來。
若是最后有事發生,他們說不定還不會生出這種“蹊蹺”的感覺。
但在折騰了一番后,最后卻是有驚無險,這種感覺就像是鼓足了力氣的一槍捅在了墻上,令人十分蛋疼。
趙玉龍走出科研司時,已是深夜。
在臨走前,他甚至去查看了一下所有的監控視頻,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真的只是虛驚一場?”
趙玉龍驚疑不定地擦了擦腦門上沁出的虛汗。
此時已是深夜。
告別了余夢后,趙玉龍獨自一人走在寂寥的街道上,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打開通訊面板,猶豫了片刻后,還是發出了信息。
伊凜從一旁出現,看著頭頂上,那若隱若現的紅色球影,在方才的劇烈爆炸以及傾塌動蕩中,那顆繭仍是圓得滑潤,形狀沒有絲毫變化。
見此,伊凜面無表情地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張卡片。
——槍兵的祝福。
“剩余使用次數:2次。”
天才一秒:m.piaotian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