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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黑之魔術師(4K)

  “去。”

  塞伯拉斯駐足原地,不再上前。

  她輕聲道,示意伊凜走到七位君主面前。

  “為什么?”

  伊凜問。

  塞伯拉斯回頭,目光冷漠,看著伊凜,卻快速閉上眼,站得筆直,緩緩說道:“如果你想進一步學習魔術的話。”

  言下之意,是你愛上不上的意思。

  伊凜點點頭,笑了笑,表示明白。

  七位君主,身上隱隱傳來古怪的壓力。

  他們落在伊凜身上的目光,仿佛是七座大山,讓伊凜肩膀一沉,仿佛被用力向地面壓去。

  “下馬威?”

  伊凜呵呵一笑,抬起頭,對上七道各異的目光,念動力甲無聲無息,遍布全身。一瞬間,壓力消弭,伊凜邁著輕松的步伐,走到高臺下,特意留置的空位上。

  走完紅毯路,伊凜心里有幾分懊惱——剛才應該哼著歌走的,更顯逼格。

  “就是他?”

  七位君主中,有一位長頭發的金發女人。她看起來大約有三十多歲年齡,成熟的風韻不多不少,如盛開的繁花,鮮艷欲滴。可她臉上的表情,卻讓人很難往男女方面去聯想,冷冰冰的,宛如一具沒有感情的尸體。

  在女人肩膀上,安安靜靜坐著一只黑貓。那只黑貓綠油油的豎瞳,直直盯著伊凜。

  女人發問了。

  問的是巴瑟梅羅·迪倫。

  坐在輪椅上的巴瑟梅羅·迪倫,沒有否認,點點頭:“君主·埃爾梅羅四世,就是他。”

  “呵。”

  君主·埃爾梅羅四世與她肩膀上坐著的黑貓,同時移開目光。

  而站在最左邊,一位白發蒼蒼、穿著厚厚的藍色魔術師裝束的短發老人,他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笑容,似笑非笑,在旁說道:“薄弱的魔術師血統。”

  他的話一針見血。

  顯然,魔術師與魔術師之間,有著特殊的感應。

  這應該就是,書本上提起的“魔力濃度”。

  魔力是魔術師的第二生命。

  魔術師對于魔力的敏感度,就跟呼吸空氣似地。他們能清晰感受到目標周圍的魔力濃度,就好比能親身體會到空氣的稀薄與濃郁。

  “這么說來,我應該也入門了?”

  “他們剛才給我帶來的壓力,很有可能就是類似的東西。”

  “正常來說,在使徒的圈子里,幾乎沒有人能只從氣勢上讓我覺得有壓力才是。”

  伊凜心中暗道。

  巴瑟梅羅·迪倫知道其他君主也有著類似的想椅上的金發少年,微微笑著,看向那位面容陰郁的老者,輕聲說:“尊敬的君主·阿奇博爾德,如果我告訴你,這位來自東方的貴客,在五天之前,對于魔術幾乎一無所知呢?”

  “什么!”

  其余六位君主,聞言后,臉色均是一變。

  在巴瑟梅羅·迪倫說完那句話后,所有人看向伊凜的眼神,都有了不同的變化。

  伊凜眉頭微微一皺。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授予儀式。

  塞伯拉斯托著純銀托盤。

  里面整齊疊放著一套高貴典雅的魔術師服。

  伊凜抖開一看,才恍然明白,為何今天會在這里擺出如此夸張的陣仗。

  七位君主,上千名魔術師學徒!

  原來,在這第一大教室里舉行的,是“色階”的授予儀式!

  伊凜,正是那位被授予“色階”的新魔術師!

  “恭喜你。”

  巴瑟梅羅·迪倫說道。

  伊凜看著塞伯拉斯手上的“色階”魔術師服,卻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他輕嘆一聲:“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加入你們時鐘塔。”

  “來自東方的客人,你多慮了。”巴瑟梅羅·迪倫搖搖頭:“能夠約束你的,只有知識。”

  “什么意思?”

  “還記得你在路牌上看見的那句話嗎?”少年蒼白的臉上,罕見地浮起一絲絲紅潤。

  “將神秘作為學問永久傳承……嗎?有意思。”

  伊凜將那件魔術師服抖開,袖子邊,是深邃的黑色。

  從今天開始,他正式被巴瑟梅羅·迪倫授予了“黑色階位”,成為了一名“黑之魔術師”。

  這件事,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時鐘塔。

  每一位學徒,都得知了這么一件事。

  有一位來自東方的客人,在五天內,便得到了君主巴瑟梅羅的青睞,親自授予了“色階”階位。

  那可是僅次于冠位的存在!

  縱觀時鐘塔歷史,只有偉大的魔術師,或擁有特異才能的人,才能被授予這個高級的階位。

  如果說不久前在藏書室里對伊凜暗暗鄙視的學徒,只是幼兒園生,那么伊凜在一日之間,瞬間跳過了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課程,被破格錄取為碩士。

  直到夜里。

  散場后。

  伊凜在自己房間里,仍在思考,巴瑟梅羅·迪倫此舉的深意。

  伊凜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慷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饋贈。

  其中,一定有伊凜目前無法明白的理由。

  是什么呢?

  但無法否認的是,自從獲得了色階階位后,伊凜在時鐘塔里的行動,變得無拘無束了。

  他能大搖大擺地以“黑之魔術師”的身份,進入每一間教室。

  甚至伊凜走在路上,都有嬌滴滴的學妹,上前討教。甚至有大膽的學妹提出回她們的房間里,進行深入學術研討的過分要求。

  伊凜辛辛苦苦地拒絕了不少善意的邀請。

  半個月后。

  伊凜走在路上,偶遇谷天晴。

  一段時間不見,谷天晴看起來沒有太大變化。

  “我尊敬的會長,你現在混得不錯嘛。”

  谷天晴打量著伊凜那一襲逼格滿滿的魔術師服,笑道。

  “一般一般。”

  伊凜笑著回應。

  兩人停下來,簡單交流。

  谷天晴也沒有隱瞞他這段時間的行蹤,他離開了時鐘塔一段時間,去了一個吉普賽人的聚集地,據說是跟他那一副塔羅牌有關。

  當然,

  其實兩人也沒有熟悉到能談心的地步。

  簡單交流后,伊凜準備前往藏書室。

  今天在旁聽“詛咒科”的課,由一位“祭位”位階資深講師講解的一堂《詛咒魔術的實際應用》中,伊凜有一部分魔術原理聽得稀里糊涂,準備到藏書室找相關書籍連夜惡補。

  他可是很忙的。

  臨走前。

  谷天晴漸行漸遠,淡淡的笑聲傳來:“時間,不多了呀。”

  伊凜聞言,微微一怔。

  再轉頭時,谷天晴已消失在走廊盡頭。

  “神棍。”

  伊凜朝谷天晴離開的方向,默默豎了一個中指。

  找一個機會,揍他一頓好了。

  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伊凜心中冒出了這么一個想法,再次來到藏書室。

  靈魂出竅,伊凜已經運用自如。

  習慣性地在階梯上擺著上百本書,層層攤開,伊凜再次往自己胸口上一拍,成為精神態。

  藏書室里,能夠讓伊凜專注閱讀的書,越來越少了。

  不少書籍上的理論,存在著相似之處,甚至有的書籍間,理論相悖。

  在這段時間的學習里,伊凜對“魔術學”,也漸漸形成了自己的理解。

  在不少人眼中,這位破格錄取的“黑之魔術師”,是一位十足的怪咖。

  伊凜一直都是默默在課堂上旁聽,從不發言,也沒有人親眼目睹過,這位新來的黑之魔術師,親手完成過哪怕是一個簡單的小魔術。

  曾有人無意中目睹,伊凜在下課后,揪著講師不放,問出一個個刁鉆的問題,與講師侃侃而談,把講師問得滿頭大汗掉頭就跑。

  要是換做其他人敢這么瞎幾把問,講師直接甩個冷眼,不理不睬便是。

  但偏偏,這位是那一位君主·巴瑟梅羅,親自授予的色階魔術師,每一位講師都不敢怠慢。

  后來,

  不少講師一看到課堂上出現了伊凜這位怪人,距離下課還有幾分鐘,就找各種理由早退,絕不讓伊凜逮到半點機會。

  這也讓伊凜無比郁悶。

  最近那些講師,好像越來越滑溜了。

  總不能在夜深人靜,直接溜進別人的房間里吧?

  這樣做,似乎不太好。

  時間匆匆。

  伊凜又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伊凜幾乎與閉關無疑。

  這一天。

  落日黃昏后。

  伊凜坐在螺旋階梯高處。

  他將其中一本天體學相關書籍,塞回書架上。

  來到時鐘塔,已經一月有余。

  這段時間里,伊凜如同一塊干涸的海綿,瘋狂汲取各種知識。

  在超凡的精神屬性支撐下,再加上“靈魂出竅”的手段,伊凜幾乎是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其他人幾年才能學習完的內容。

  可是,

  比起君主的學識,還是差太遠了。

  但伊凜覺得這不重要。

  因為他來這里的目的,并不是成為一名偉大的魔術師。

  魔術,是一門古老而陌生的技術。

  但這種技術,局限太大。

  魔術師,需要在自己熟悉的“基盤”中,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換了一個環境,能力將大幅削弱。

  只不過,魔術歷史悠久,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而豐富的理論。伊凜目前做的,就是將這套理論的精髓學會,然后融會貫通,完善自己的“自在法”。

  自在法,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無論在何時、何地、何處,無需任何媒介,都能發揮出可怕威力的能力。

  伊凜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摸到里某種門檻。

  但一時半會,他說不清。

  魔術與其說是在玩弄學識,倒不如說,是在用“異于常識”的方式,歪曲規則。

  “規則……”

  伊凜低頭,戴上懸戒,專注盯著面前的空間。

  他兩手在身前憑空搓動,像是握著一個無形的球。

  別誤會,伊凜此刻并不是在搓“湮滅球”,而是搓一些……更加虛無縹緲的東西。

  晶紋術、魔法、魔術,相關的理論,在伊凜腦中閃過。

  大腦深部開始發出漲痛。

  耳邊傳來腦細胞的哀嚎。

  大腦的運轉,超乎想象。

  伊凜渾身發燙,靈能值以可怕的速度,在快速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

  伊凜忘記了自己在哪里。

  他忘記了身在藏書室里。

  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雙掌間,仿佛是要搓出一個美妙的未來。

  “砰!”

  突然,

  伊凜感覺自己后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仿佛……炸了。

  下一秒,

  一股可怕的蠻力,將伊凜的臉直接干到了書架上。

  伊凜瞬間有種被貨車撞倒后腦勺的錯覺。

  在一旁。

  表情嚴肅的蜜莉恩,緩緩放下手,松了一口氣。

  伊凜兩耳嗡嗡響,狼狽地從散落的書籍里爬起來。

  后腦勺傳來的劇痛,讓伊凜感覺自己像是被開了瓢,劇痛不已。

  鼻孔里傳來熱流,伊凜順手一摸,嘶……居然流鼻血了。

  伊凜一手捂后腦勺,一手捂著鼻子,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瞪著穿著長裙,表情無辜的蜜莉恩,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來:“你有病?”

  虧得伊凜剛才還有那么一瞬間,誤以為自己搓東西搓出問題,讓腦子瓦特了,才出現這種酸麻劇痛的不適感。

  原來不是。

  是蜜莉恩突然跑出來,一巴掌將他干到了書架上。

  蜜莉恩臉上卻沒有浮現出任何做錯事的愧疚感。

  反倒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有病。”

  “我忍你很久了。”伊凜知道這對話談不下去了。

  于是他默默從儲物空間里取出救贖與毀滅,并開始計算,該用什么能力,才能將時鐘塔的損失降到最低。

  “你剛才這里冒煙了。”蜜莉恩用力指著天靈蓋的位置,用自己來示意伊凜剛才出現的異樣:“吾以為你病了,所以來救你了。”

  伊凜聞言一怔。

  三分鐘后。

  在蜜莉恩笨拙的解釋下,伊凜總算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他剛才腦袋冒煙了。

  蜜莉恩想幫忙。

  可她又不懂。

  所以她用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

  這就是為什么伊凜被一巴掌干到了書架上,還送出了一血。

  伊凜揉著漲痛的鼻梁骨和后腦勺。

  雖然他的體質特殊,早已止血,但蜜莉恩的筋力不是蓋的,伊凜覺得后腦勺嗤嗤疼,直到現在都未緩解。

  人的腦袋還能冒煙?

  伊凜回憶著剛才專注的感覺,似乎有些危險,且在蜜莉恩面前,伊凜也沒打算繼續嘗試那危險的“試驗”。于是他便問道:“你沒事跑來做什么?”

  說起正事。

  蜜莉恩興奮地抖動著額頭上的金色呆毛:“君主巴瑟梅羅說,阿瓦隆……不,能夠取出阿瓦隆的寶物,有消息了!”

  伊凜聞言一愣。

  隨后無奈點頭。

  “假期,結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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