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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
你不說我能知道嗎?
對于白楚楚說了一句廢話般的開場白,伊凜翻了一個大白眼。
但看在對方姿勢如此服帖的份上,伊凜沒有打斷,安靜傾聽。
過了一會。
伊凜大致明白了緣由。
起因是鎮南王。
青牛村所處晉平省,位于鎮南王的管轄的十三行省之一。
這半年來,鎮南王橫征暴斂,下至十二、上至四十五,強行服徭役,必須入伍。在賦稅上,鎮南王不顧以往一年一征的規矩,在短短半年里,就用各種名義,苛捐雜稅,讓本就貧苦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家破人亡。
可鎮南王對此不管不顧,許多人流離失所,賣了地皮,沒了收入,只能投身強盜行業。
剛好這行今年足夠火,不愁無人領入行。
這強盜流寇更多,世道自然更亂,在伊凜離開后不久,青牛山附近,又開始不太平了。
有許許多多的野生寨子搭了起來,不少人自稱什么“山賊王”、“清風大王”、“黑山大王”、“強盜之王”之類的,占據山頭,囂張跋扈,搜刮來往商隊,甚至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白楚楚一直安分呆在青牛山里,可她有一天,發現那幫流寇強盜,都餓到上青牛山挖野菜了,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下山一看。
她在青牛村附近徘徊了一段時間,擊斃了不少流寇強盜。
當然,善后工作她也做好了。
她在山里本就認識了不少未開靈智的野獸,這些強盜的血肉,便喂了它們去。事發地點除了留有一灘血跡與滿目狼藉外,并沒有尸體殘留。
所以青牛村里的人,只是隱隱察覺到世道不太平,但暫時相安無事。
青牛村地處偏僻,他們的隸屬縣城,是鄴城。以往來村子里收稅收糧的稅兵,都是來自鄴城,與村子老一輩也熟悉,所以鎮南王的斂財橫手,暫時沒有壓到小小青牛村里。
“征兵、斂財、屯糧。”
伊凜輕輕撫摸著貓咪的頭,陷入沉思。
一旁劍南春眉毛一挑“這鎮南王,怕是要反啊。”
伊凜睜開眼“講話就別留三分了,肯定些,他就是要反。”
劍南春點點頭“如果我沒記錯,鎮南王當年是上一代夏淵帝親哥,在夏淵帝上位后,還封為‘南王爺’。只是后來,南王爺被差遣到荒南之地,當了‘鎮南王’。真要論官級,鎮南王乃地方諸侯,比區區‘南王爺’要大幾級。”
“明升暗降嘛,無論是哪里的皇帝,都喜歡玩這套。古人云臥床之榻豈能容他人酣睡。這鎮南王怎么說也是當年有資格搶皇帝位置的,夏淵帝能把他留在慶都,那可真見鬼了。”伊凜道。
“所以,他真要反,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劍南春對此,沒有太多想法。
修士一活就活上百年,修成金丹后,活個兩百年不在話下。區區朝代更替,不算什么。
伊凜站在吃瓜的角度,也覺得很正常。
所以當初夏小蠻說要去投靠鎮南王時,伊凜真的是發自內心在笑她傻。
這冒著憨氣的想法,怎么能從一位公主腦子里冒出來呢?
笑死人咯。
伊凜只嘆夏小蠻生在帝王家,可惜爹死早了,沒來得及教她帝王之術。
“來,嘗嘗這個。”
伊凜明白前因后果后,感激白楚楚在暗中保護了青牛村,便取出平常小青最愛吃的百花團子,塞進貓咪口中。
白楚楚本來不愿意,可伊凜塞得太快了。
一分鐘后,白楚楚說還要。
她在伊凜面前,撒嬌打滾。
最后,白楚楚吃了整整五個,拍著鼓鼓的肚皮,仰面朝天,十分愜意。
伊凜的“馴獸”過程,劍南春看在眼里。
他內心劇震,面色動蕩。
這“馴獸之術”,是馴獸山那長老能教出來的嗎?
你這手法不太對勁吧!
劍南春在暗中腹誹,目光游離。
伊凜喂飽貓咪后,拍拍屁股坐起來,他看著劍南春,笑道“劍師兄,不知今晚你可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劍南春聞言一愣,有點琢磨不透伊凜這說法是幾個意思“師弟何出此言?”
“簡單來說,我今晚做什么,你就當沒看到好了。”
說著,伊凜飄上夜空,懸于青牛村中央,手中出現了辰北贈送的千機幡。
千機幡嘛,鑄劍山出品,量產型上品法器,主要朝方圓山一脈出口,方圓山內門弟子,幾乎人手一面。
“你……”
劍南春一看伊凜手中用來布陣的法器,隱約明白了伊凜想做什么。
可他正想表明自己的意見時,伊凜忽然把用來追蹤朝如霜的“子母釘”丟了過來。
“師弟,師兄十分困倦,這就歇去,明日再見!”
劍南春立即收起子母釘,麻溜閃了。
伊凜微微一笑,往千機幡內注入靈氣后,千機幡鋪開,分身六十四。
“聚靈陣。”
“祈福陣。”
“辟邪陣。”
“……再加一個‘早生貴子陣’。”
“差不多了。乾坤移位,五行辟易!”
轟隆隆——
隨著伊凜催動陣旗,這里仿佛形成了一個小漩渦,天地靈氣朝青牛村匯聚。
地面都在震動。
因為伊凜提前對全村人施了“安神咒”,他們不會因輕微的震動醒來。甚至可能,他們能在夢里尋到意外收獲。
每一間房屋,地基本就不扎實,在伊凜陣法的催動下,房屋在某種程度上,移動了位置。伊凜小手一抖,這里搬一棵樹,那里種一片花,這里埋幾顆靈石,那里布點機關。
花了大約半小時,伊凜總算完成了村子的改造。
事實上,村中人第二天一覺醒來,哪怕房屋移了些許,也不會覺得太離譜。
每一棟房子,移動區區幾公分,轉了一個角度,誰能察覺到呢?
大抵是日出日落時,東照西斜的方位,有所偏頗罷了。
遠處。
劍南春神色復雜,看著伊凜在半空中任意妄為,改天易地。
他不是驚嘆小師弟在陣法上的造詣。
劍南春驚嘆的是,這種做法,在修士的圈子里,屬于一種吃力不討好的做法。
煉氣士修行,講究命數,順應天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煉氣士求長生,本就是一種逆天之舉,像伊凜這般,用陣術強行改變一個村子的靈氣,甚至影響到了村子居民的平均壽元,這無疑是與天爭命,有違天理。
說難聽些,就是逆天而行。
但這種“逆天而行”的舉動,還不至于會立即遭雷劈那么離譜。但修士都信命,這種事做多了,會折壽,會倒霉。
你說修士逆天而行,為了自己也就罷了。為的是親生父母,劍南春生而為人,亦能理解。可伊凜如此大動干戈,去強行用陣術提升一個村莊的靈脈底蘊,讓劍南春能理解,但無法接受。
劍南春輕輕摩挲著到手的子母釘,輕嘆一聲,隨后隱于黑暗中。
翌日。
伊凜殺了一夜,踏著晨霧,返回村中。
劍南春剛碰見伊凜,便聞到了對方身上濃濃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隱約猜到了伊凜于布陣后出村,究竟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