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越山,黑樹溝 密布的黑樹林是他們最大的屏障,這種黑樹林不僅僅枝葉濃密,而且顏色全都是黑色的,即使是大晴天里,進入這樣的森林,眼前也是漆黑一片。
別看這樹黑,他還會開花,開出來的花被風一吹,就會散發出許多的花粉,這些花粉無毒無害,但是卻能夠最大限度的隔絕神念的探查,像鐵鈞這樣精神力量強大的武者,往往不需要眼睛便能夠探查方圓百丈之內的一切,比眼睛還要好用,但是在黑樹林中,就不一樣了,這里的花粉不僅能夠隔絕神念的探測,甚至還能夠給你假的訊息,迷惑你的感知。
所以,在黑樹林里,修為再高,除非是真正的渡過了雷劫到達仙人的境界,方才有可能借助靈覺探查一切,其他人,靠的只是眼睛,而目光再銳利,能夠看到的也是有限。
除此之外,黑樹林中還生存著許多特有的毒蟲毒草之流,這些毒蟲毒草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一理你防備不周,同樣也會狠狠的咬你一口,要命的是,這些毒還大多都是劇毒,即使是一流高手,甚至是先天高手,中了毒之后,一時半會兒的想要解毒也不容易。
有這種黑樹林護持,黑樹部幾乎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熊熊的篝火在映紅了眾人的面容,許多光著上身的大漢圍著篝火跳著古怪的舞蹈,嘴里發出奇怪的聲音,在他們的外圍,圍著更多的越人,這些越人穿著十分的簡陋,但是隨著這些裸身大漢的舞蹈,很快就開始興奮了起來,有些人跟著舞動,但更多的人發出一陣陣怪異的吼叫聲,仿佛是這些舞蹈的配樂一般。
“一群山蠻子”
白玉禪皺著眉頭,坐在這一群蠻子的中間,在他的身旁,就是一個身材高大,同樣裸露著上身,身上布滿了紋身的山越蠻子。
與周圍的其他蠻子不同,這個蠻子明顯比別人都要胖上好幾圈子,身上一層一層的肥肉都耷拉了起來,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子難掩的異味,這股異味主要是汗味和污垢的味道,還有不知道什么樹的樹汁味兒也夾里里面,令人作嘔。
“老白啊,聽說你這次被一個小子給揍了一頓,是不是真的啊?”
“勝敗乃兵家常事,敗在荒城孤劍的手下,并不冤”白玉禪眼角抽動了一下,平靜的道,“倒是他寨主你,恐怕會有大麻煩啊”
“我?”倉寨主嘎嘎的怪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唐人,總是喜歡危言聳聽,我會有什么麻煩,你們阮大殿下和朝廷打仗,我也沒有摻和,難道他們還能打過來不成,就算是打過來,也得過的了這幾十里的黑樹林。()”
“這些黑樹林擋不住高手,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從樹林中過的。”
“那自然會有人對付,就像是白門主你,不也是這樣的嗎,不打不相識,說不定,我們黑樹寨還能多出一兩個朋友呢,你說是不是。”
白玉禪面色終于陰沉了下來,“我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一次來的全都是大唐的青年俊杰,說不定就有誰誤打誤撞的沖了進來,到時候,就算是你們寨中的那位出手,擊退了他們,也會留下無數的麻煩。”白玉禪端起面前的茶碗,輕輕的喝了一口,動作緩慢輕柔,似乎要借這個動作思考什么一般,當他再一次將茶碗放下的時候,陰沉的臉色也已經恢復了平靜,“倉寨主,你寨中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我今天來只是給你提一個醒,你這寨子的位置雖然隱蔽,又有黑樹林護于四周,看上去很保險,但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離怒龍江太近了,離烈風城也太近了,朝廷的大軍或許一時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可是那些被征召來的武林中人就不一定了,他們都是高來高去的主,特別是其中頗有一些好手,可不能吊以輕心。”
“你是說那個揍了你一頓的家伙,我對他很好奇啊,聽說他在你們大唐很有名氣,是不是?”
“名氣是不小,比白帝門大多了”白玉禪見倉寨主還是那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也不在勸,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場中,看了一會兒蠻人莫名其妙的表演,他也起身告辭了。
倉寨主只是拱拱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哼,該死的唐人,擔心我黑樹寨,我看你是擔心我們黑樹寨的寶貝吧,真把我當成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了嗎?”
望著白玉禪遠離的背影,倉寨主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之意。
“寨主,雖然白玉禪不懷好意,但是比起那些唐人來,他對我們的好處還是很大的,而且我們的寨子離烈風城的確是太近了,還是想小心一些的好。”一名瘦小的山越人坐到了白玉禪剛剛坐過的位置,小心的道,“畢竟,始祖大人已經有四十年沒有出關了。”
“倉悅,連你也以為需要始祖大人出手嗎?你難道不知道,這一次大唐來的武者大多都是年輕人,雖然號稱天下第一第二的,可是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強,沒有一個達到先天境界的,而且還是一盤散沙,這樣的人,難道需要驚動始祖大人嗎?別忘了,除了我們之外,白玉禪那個家伙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黑樹寨出事的,這么多年來,你以為他為什么一直壓著自己的修為,不愿意晉入先天,還不是為了那件東西,只要那件東西在我們手里,他就不可能和我們撇清關系。”
“寨主,您真的要那件東西與白玉禪分享嗎?”倉悅頓時焦急了起來。
“你說呢?”倉寨主胖大的身體抖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眼中閃過一道難掩的厲芒。
與此同時,黑樹林外,鐵鈞三人已經來到了樹林的邊上。
“這樹林詭異的緊,好像不大歡迎我們啊”黑黝黝的樹林給鐵鈞一種古怪的壓迫感,心中升起一絲警意,停下了腳步。
“這片黑樹林我曾潛入過一次,不好弄。”麻子山直搖頭,“從里面過不行,我們得從上面過去。”
“上面?”鐵鈞面色變的不好看起來,“這里頭有先天妖族,距離這么近,空中不可能沒有防范,只要靈葫一升空,便會被察覺。”
“放心,黑樹寨的那頭妖族已經閉關多年了。”
“閉關了?”鐵鈞一愣,“那你還叫我來,你知道他在哪里閉關嗎?”
“我不知道,上次我一個人來,這里的寨主的實力也不弱,我無法將他逼出來,這一次把你們找來,就是請你們幫我對付這寨中的家伙,這個黑樹寨是由他庇護的,如果真的發生了巨大的危險,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就是說,要……嗯,那是誰——”
正說話間,鐵鈞神色一動,指著黑樹林問道。
“白玉禪,他怎么會來這里?”麻子山也是一驚,“不是說他被荒城孤劍重創了嗎,怎么現在還像沒事兒人一樣。”麻子山也驚了一下,旋即笑道,“看來那荒城孤劍也不如傳說中的那般厲害,他被騙了。”
“也不一定,明玉功詭異的緊,說不定有什么特殊的恢復力呢。”鐵鈞搖頭道,“不過他一個白帝門的門主,怎么會和山越人有往來,不是說越州的唐人與山越人一向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嗎,而且相互防范之心也極重。”
“雙方這不是合作了嘛”麻子山想了想,也沒有什么頭緒,“這半夜三更的,偷偷摸摸的從黑樹寨出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正說話間,白玉禪已經化為一道白光,消失在夜空之中。
“好快的法寶啊,看來越州這個地方還真是藏龍臥虎呢”麻子山感慨了一聲,鐵鈞卻搖了搖頭,“這廝明顯和黑樹寨的家伙有交往,即使如此,也沒有在寨中直接使用法寶飛行,看來這上頭還是有講究的,我們還是另想辦法通過黑樹林的好。”
“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這黑樹林無非就是兩點,一點是于擾靈覺,還有一點便是有毒物,我有天龍念法護身,這兩點對我的影響并不只,只要搞到正確的路就行了,我不信你沒有類似的法門。”
“我的南明離火有焚毒的功效,不懼毒物。”凌清舞插嘴道。
“好吧,那就從樹林里過”麻子山笑了笑,這黑樹林對在場的三個影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不過想憑一雙腳穿過黑樹林卻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麻子山卻想著要速戰速決,想借從空中飛行的行為引起黑樹寨的注意,早點解決問題,這是他的小心思,不過,既然被鐵鈞一眼看了出來,也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進入了黑樹林中,果如麻子山所說的一般,伸手不見五指,特別是在這黑夜之中,只能靠著自己的雙眼,向前摸索,三人雖然都是高明的武者,目力也比普通人強的太多了,只是鐵鈞與麻子山兩人似乎早已經適應了用靈覺察探的方式,目力比普通人強的也是有限,只能看清三丈之內的地方,倒是凌清舞很是出人預料,她所修煉的大曰紫氣中有一門離火金瞳的神通,再加上她本身便有南明離火的種子,黑樹林幾乎無法對她構成太大的影響,正是有她在前頭,所以三人走的很順,行了約三四里,凌清舞突然微咦一聲,招呼兩人停了下來 “怎么了?”鐵鈞小聲的問道。
“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