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問是范良深手下四大都尉之一,很受范良深的器重,他手下有三百鶴翼軍,駐扎在城外,這也是荒原城中惟一一支駐扎在城外的鶴翼軍,也是惟一的機動力量,最重要的是,從表面上看,這支鶴翼軍只有三百人,其實在這些年里,呂問又暗中招收了不少的流浪仙人、武者,甚至是一些異族強者,雖然比不得正規軍,但是人在人數之上,卻遠遠的超過了三百人的規模,據說人數已經到達了二千人。”
“這么多人,范良深也能放心?”鐵鈞有些奇異的道。
“人數并不算什么,他的人數雖然多,但畢竟不是正規的天兵天將,所得的軍響等物也都是以三百人為標準,所以,除了正規的三百天兵之外,其他人,都只是烏合之眾罷了。”
“就算是烏合之眾,也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對抗的。”鐵鈞苦笑道,“那些攔截我們的人查清楚了?”
“是的,他們都是呂問的手下,不過除了為首的一個是鶴翼軍外,其他都不是正規的天兵,不過……。”謝白頓了一下,看了鐵鈞一眼,“為首之人叫呂明,是呂問的堂弟,深得呂問的信任。”
“呵呵,這么看來,這梁子是結大了啊”鐵鈞有些意外的笑了起來,“這家伙沒當場給我難看,范良深倒是教導有方啊”
“想來范良深在接風宴前已經警告過他了。”謝白說道,“不過,梁子既然已經結了下來,想要化解可就不容易了。”
“化解,怎么化解?為什么要化解?”鐵鈞擺手道,“人是我殺的,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咬我嗎?”
鐵鈞不屑的道,“我現在是荒原城的守備,一個小小的都尉,還不值得我費那么大的心思,謝白,你也是初來乍到,怎么消息這么靈通?”
“這可要多謝安世清,這家伙不愧是地頭蛇,消息靈通的很,不過我看可能是被人安排的,所以才會向我透露這么多的消息。”
“嗯,這個安世清和城主府有些關系,他告訴你這么多,也是城主府向我們釋放善意,畢竟不管他們愿意不愿意,我們都要在這里久住了,一些消息就算是現在不知道,將來也一定會知道,一次性的告訴我們,也算是賣了一個人情,我看孟城主是想向我們傳遞一個信號,他不想與我為敵,希望能夠與我和平相處。”
“我也無意與他為敵,不僅僅是他,還有荒原城所有的地頭蛇,我都無意與他們為敵。”鐵鈞說道,“我來這里,主要是避風頭,還有立功,只有這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很容易達到,第二個目的就有些麻煩了,師父給不了我們多少支援,不過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孤立無援,我的背后還有靈虛宗,我現在還是靈虛宗的真傳弟子,靈鷲峰的峰主,現在又變成了荒原城的守備,這對靈虛宗來講,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以前十大宗門一直沒有辦法將觸手伸到這么遠的地方,現在至少對靈虛宗來說,并不是什么難題了。”
“您要和靈虛宗合作?”
“我本就是靈虛宗的弟子,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嗎?再說了,你難道坐認為憑著我們這幾個人,就能夠在荒原城這種地方站住腳了嗎?可能嗎?現實嗎?”鐵鈞看了謝白一眼,“憑我們這幾號人,當縮頭烏龜沒問題,想立功,是不可能的,只能請外援了。”
“那靈虛宗什么時候會有反應?”
“你想要靈虛宗有什么反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與宗內聯系,現在我們初來乍到,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少主人說的有理,現在荒原城是孟歸途一手遮天,他勢必不會愿意有第二個人來分薄他的勢力和權力,這人能夠成為荒原城主,將荒原城經營的有如鐵桶一般,甚至連守備都有幾百年沒有設置了,的確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
“不是難對付,是根本就對付不了,他多大了,我們才多大,我們這里這些人的年紀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他大,這樣的老狐貍不可為敵啊”鐵鈞搖頭道,“所以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與他為敵,今天在城主府,我已經將我的立場和底線與他說清楚了,他是個聰明人,不會給我們找麻煩。”
“這樣最好了。”鐵鈞的話讓謝白放下心來,今天一大早,鐵鈞便去城主府拜訪了孟歸途,只是在城主府逗留的時候比他想象中要短的多,回來的時候,鐵鈞神色也不大好看,他還以為鐵鈞和孟歸途談的不愉快呢。
“孟歸途深不可測,背后也有人支持,我不想與之為敵。”鐵鈞看著謝白道,“能不與他沖突,就不要與他沖突。”
“我知道怎么做了。”
“鐵鈞是個很聰明的人,不要輕易與之為敵,他現在是守備,你是他的下屬,要擺好自己的位置,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只要他不觸及到我們的利益,便順著他一點,在必要的時候給他一點好處,就算是他觸犯了我們的利益,也不要與他直接沖突,讓范良深去做。”
城主府中,荒原城主孟歸途坐在書房之中,身體靠在椅背上,微微的閉目養神,這位執掌荒原城千余年的城主表面上看起不過是個不到四十余歲的中青年,頷下黑色的胡須有如一根根鋼針,顯示出他的強悍性格,不過如果誰要是被他的表相所迷惑的話,一定會吃虧,這位荒原城城主能夠坐穩城主之位千余年,靠的就是靈活的手腕,左右逢源的本事,在荒原這么一個復雜的地方,建立起了自己勢力,絕非靠蠻力取勝之人。
“這恐怕不容易,據我所知,范良深已經全力壓制自己的下屬了,特別是那個呂問,范良深已經勒令他不得出寨,昨天在接風宴上,他的姿態也放的很低,一副唯鐵鈞馬首是瞻的模樣,想讓他們起沖突,很難啊。”
“都不是傻子,范良深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的手下和鐵鈞起沖突,他打的和我們是一樣的主意。”孟歸途終于睜開了眼睛,“但是如果你認為他真的能夠控制呂問就錯了,他要是能控制呂問,沖突也就不會發生了,他把呂問放出去這么多年,早就讓呂問成了氣候,他以為憑著軍中的資源便能夠鉗制住呂問,卻不知道這些年來,呂問早就將那三百鶴翼軍變成了自己私軍,能夠收伏的全部收伏,不能收伏的便借著各種機會除掉了,他對呂問的控制力已經降到了最低點,而呂問名義上是他的手下,只要鐵鈞殺了呂問,他想不與鐵鈞交惡都不行。”
“您的意思是說,呂問不是鐵鈞的對手?”
“當然不是,若是連一個小小的呂問都對付不了,鐵鈞又怎么可能成為那一位的弟子呢。”孟歸途摸著剛硬的胡須,搖頭道,“我現在擔心的是鐵鈞出手太重,到時候讓我們也下不了臺,可就麻煩了。”
“那,需要孩兒做點什么嗎?”
“什么都不要做,你記住,現在這種時候,是越做越錯,按兵不動,方才是上上之策,這鐵鈞初來,對荒原城并不熟悉,從他的態度上看,也是打著以靜制動的主意,這個時候,誰先動,誰就先倒霉,且看著吧。”
“孩兒明白了。”
“另外,盯緊柳清風,這小子陰的緊,說不定會利用這個機會鬧出些事情來。”孟歸途瞇著眼睛吩咐道。
平靜,非常的平靜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荒原城新任的守備鐵鈞都窩在守備府中,一點也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要么就是在守備府中,要么就是和孟康等人混在一起吃酒閑耍,一應公務全都推給了幕僚謝白,做起了甩手掌握,這樣的態度仿佛在給所有人放出一個信號,那就是我鐵鈞來這里純粹就是在避風頭,完全沒有和各位搶食的意思,客隨主便,大家該于嘛還是于嘛,不需要因為多了我這么一個人而有所不同。
這樣的態度倒是讓荒原城各方勢力都安下心來,由新守備上任帶來的激蕩和暗潮很快就平息了下來,甚至許多人連新守備上任之后與北風小隊發生的沖突也全都拋到了腦后。
“荒原城是南部瞻洲最北的一個城池,與北俱蘆洲交界,這片荒原本身資源貧乏,最大的資源便是一個虛空晶石礦,可以說是盛產虛空晶石,不過這里的虛空晶石礦雖然多,但是礦的儲量并不大,而且分布的十分零散,礦石的品質也不是很好,所以天庭并不重視這一塊,也沒有人管,所以這些礦權大部分都落在孟歸途手里,只是大部分,孟歸途的礦大約占了所有礦的四成,另外六成則是被荒原中的各方勢力占據,除了孟歸途的那些礦之外,其他六成的晶石礦各方爭奪都很激烈,往往是今天歸你,明天就歸了我,荒原城許多沖突都是因為這些虛空晶石礦,荒原的混亂在許多方面也都與晶石礦有關。”
“這個我知道,這種又叫稱雞窩礦,就像雞窩一樣,東邊有一個,西邊可能也有雞窩者,只是一個點,而不成帶o不成面,對天庭這樣龐大的勢力來說,開采起來很不方便,成本大,費時多,有的時候還會做無用功,所以對這樣的礦,天庭是不會感興趣的,不過對于一些地方勢力來講就不一樣了,礦雖然良莠不齊,不過只要占據的數量足夠多,又舍得下工夫,這些礦便是搖錢樹了,怪不得孟歸途會賴在這里這么多年,看來是在打礦的主意,這些礦石開采出來,就算是天庭不感興趣,其他的中小勢力也會非常的感興趣,法晶這種東西,是絕對不會愁銷路的。”鐵鈞興奮的道,前世的時候,他是一個學者型的小官僚,頂著個工程師的帽子在單位中時不時的發表一些所謂的“專業”性見解,倒也唬弄了不少人,謝白說的正是他前世的專業,一下子便搔到了他的癢處,頓時就變的滔滔不絕起來,直說了半天,發現大家都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這才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他前世的那個小單位了,不禁尷尬的笑了笑,道,“荒原城亂成這個樣子,光是一個虛空晶石恐怕還不夠吧,那些夜叉是怎么回事?”
“夜叉是荒原混亂的第二個原因,事實上并不止是夜叉,還有其他的異族,因為和北俱蘆洲交界,所以許多異族都在荒原上有自己的巢穴,一有機會便會到荒原中捕獵,造成極大的混亂,夜叉一族只是其中之一,這便是荒原的第二亂,異族之亂。”
“嗯,第二亂,看來,還會有第三亂,對不對?”
“是的,還有第三亂和第四亂,便是貿易之亂。”謝白說道,“這貿易就是與北俱蘆洲的貿易,北俱蘆洲和域外的關聯比靈界其他的地方都深的多,北俱蘆洲出產的一些天材地寶,天地靈物都是其他地方沒有的,一些異族會拿這些東西出來交易,但是這些交易并不規范,也沒有規則可言,經常會起糾紛,即使在城中,也會起沖突,孟歸途對這些沖突視而不見,除了真正會影響到荒原城安危的事情之外,他都不會管,所以,北集之中沖突廝殺之事時有發生,不過因為荒原城本身擁有強大的防護能力,所以這些沖突在城內不會擴大,但是這些仇恨往往會延續到城外荒原,從而導致各種混亂的發生,至于第四亂,也是因為北俱蘆洲的天才地寶引起的,一些仙人、武者并不滿足于與異族的交易,他們通過各種通道進入北俱蘆洲搜尋各種資源寶物,其間也會與北俱蘆洲的土著發生沖突,被人追殺的事情時有發生,這種混亂同樣會延續到荒原之中邊便是荒原的第四亂,總體而言,荒原的混亂都是由這四亂引起的,但同樣,少主您的功業也要在這四亂之中去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