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擅闖我峨眉福地?”
“放開方方元元!”
“嗯?”
前一言林寧還微笑面對,后一句卻讓他眉尖一挑,看向朱雀,哈哈笑道:“你和它一個名兒。”
朱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隨手一揮,一股駭人的勁氣將沖過來的一群辣道姑們逼的倒退三步,險險才站住腳沒摔倒。
這群道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厲害。
抱著熊貓的女子這一手,分明是極強的宗師手段,一個個變了臉色,不知該怎么言語了。
林寧目光不動聲色間滑過每個人的臉,都說蜀地多美人,果然不虛。
不過他又不是色中餓鬼,只是欣賞一番而已,再者一旁處兩雙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瞄著他,沒有哪個女人不妒的……
林寧干咳了聲,道:“不想蜀中峨眉就在腳下,在下青云林寧,這兩位是我的妻子,并非故意窺探峨眉,只是隨意走走。”
朱雀卻忽然道:“林郎,想不想去峨眉金頂看看?相傳金頂后山的石猿上,不僅蘊著千年之前峨眉祖師司徒玄空的白猿通臂拳,更藏有可與劍冢神劍相媲美的猿公劍法。這猿公劍法名字雖平平無奇,但相傳這等劍法威力極大,當年峨眉越秀仙姑因門下弟子被蜀國昏君搶去,便以一柄白猿劍,生生擊穿三千鐵甲榆林,更擊敗無數蜀國大內高手,將弟子奪回。自此,蜀地之內再無人敢犯峨眉。可惜,這次若是大當家的來,說不得能參悟出些什么……”
朱雀的話讓一眾峨眉弟子又驚又怒,最后面一個伶俐些的,一步步倒退,待“無人注意”,退回到竹林后,一溜煙兒的跑回門派中,去請救兵了。
林寧三人自然不是沒人看到,只是沒在意罷了。
而且,三人也的確想拜拜山門。
林寧笑道:“你們說說看,這青龍打的什么主意,把他的老營安扎在峨眉派腳下,要說他和峨眉沒關系,我是不信的。”
皇鴻兒驚訝道:“真的假的?可峨眉派都是道姑……咦,是沒聽書過青龍法王成過親。”
朱雀笑道:“難道他尋了個峨眉掌門當相好?”
林寧聞言,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就憑他那點道行,也想當個吃軟飯的……不對,呸!我平生最瞧不起吃軟飯的了!”
朱雀和皇鴻兒聞言,登時震驚了,駭然的看向林寧。
林寧快翻臉了,斥道:“我說的不對嘛?男人就該像我!堂堂正正,辛辛苦苦賺家業養老婆,怎能讓女人費心出力?你們說說,在一起的時候,我讓你們兩個出過力了嗎?”
皇鴻兒撇嘴,小聲嘀咕道:“連晚上都讓我自己搖,還說不讓我們出力……”
林寧:“……”
朱雀捂額,雖然皇鴻兒所言聲音極小,對面之人非宗師決計聽不到,而對面顯然沒有宗師,可青天白日說這些,怪道外人只管她們叫妖女。
正當一家三口各種嫌棄時,忽然林海之上傳來陣陣波動。
朱雀功力最深,故而率先發現,卻也沒怎么在意,側眸看去。
皇鴻兒在其后,林寧最后……
未幾,就見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道姑腳踩林海上緣,疾速馳來。
這個道姑……樣貌柔美,關鍵是身量豐潤。
看起來,不似惡人。
轉眼間,道姑落下,幾個年輕道姑忙上前行禮,口中敬稱“靈素掌門”。
“無量天尊!”
中年女道腰間拂塵落入手中,打了個道稽,言道:“三位福主遠到而來,不知有何貴干?”
賞心悅目的人,總是令人容易生出好感。
林寧微笑道:“本是來蜀地訪友,訪友罷,正好上山來觀觀蜀地景色,又聽聞蜀中獨有大熊貓,頗為可愛,便攜二妻前來看看。”
靈素道姑見林寧指了指地上正懶洋洋的四腳朝天玩耍的兩只熊貓,微微詫異道:“福主是說白羆?”
林寧微笑道:“不同的叫法罷。”
靈素道姑身后的弟子,或許見掌門來了,就以為無事了,這會兒又咋咋呼呼起來,道:“掌門別信,方才他們還在商議,要到金頂后山去看石猿,還說要參悟出白猿通背拳和猿公劍法呢。”
此言一出,靈素道姑的臉色瞬間一變,再看向林寧三人,眼中就不止有警惕了,而是敵意大盛!
林寧笑著擺手道:“不要誤會,我家里的武功已經多的練不過來了,怎還會覬覦其他武學?只是我家里有一位妻子,極于劍道,得劍冢傳承,為天劍圣人的衣缽弟子,所以才有方才之言,卻也只是說說罷了。”
靈素道姑聞言,面色連連變幻,最后猶疑道:“福主所言,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天劍圣人?恕化外之人耳目失聰,卻不知這天劍圣人是三大圣地中的哪一位?”
林寧搖頭道:“哪個也不是,侯叔原是天劍山主人……罷了,空口無憑,想來你也難以信任,你且看看這個吧。”
說罷,將先前讓青龍看過的竹牌,往靈素道姑方向一送,竹牌便穩穩飛向了靈素道姑。
又是宗師手段!
靈素道姑自然面色稍微凝重了些,她身后的弟子們卻紛紛唬了一跳。
怎么看,林寧也不過十七八的樣子,分明只是個少年郎,竟也有宗師之能!
聽口音,這三人便非蜀地之人,而是來自中原。
難道中原之地,就如此人杰地靈,連這個年紀的宗師都不稀奇么?
然而靈素道姑在看到手中竹牌后,面色卻比之前更肅穆三分。
她是修行劍道的,所以比青龍更能體會到竹牌上一個簡簡單單的侯字上,所蘊的劍意是何等的可怕,是何等的玄妙莫測!
至此,靈素道姑再不懷疑林寧之言,雖然心中一萬個舍不得將竹牌送回,但良好的品性還是讓她果斷舍棄貪念,將竹牌送回,又打了個道稽,言道:“福主妻子竟能有此緣法,實在令人羨慕。原本鄙派不該敝帚自珍,只是事關峨眉千年傳承,所以不能請三位福主去后山一觀了。”
林寧呵呵笑道:“無妨,本也不該……對了,我那朋友正是魔教護法法王青龍,如今他屯十萬大軍于眉州,正在峨眉山下,不知他那義軍可有打擾貴派之處?我與他有三分交情,不過他若有無禮之處,我可下山告誡他一番。正所謂盜亦有道,若是連女冠都敢打擾清靜,我也只能與他割袍斷義,除魔衛道了。”
靈素道姑聞言忙道:“并不曾有無禮之處,青龍他是個好人……”
話一出口,道姑看著林寧臉上飽含深意的微笑,登時紅了臉,不過到底是一派掌門,輕輕吸了口氣后,目光認真氣色坦蕩的看著林寧解釋道:“青龍雖出身魔教,但來眉州后,安撫接濟災民,處置暴虐之徒,規勸流民種田壘屋……”
沒等她說完,皇鴻兒撇嘴道:“他這一套,都是和我家小郎君學的。在這之前,你去打聽打聽,他是什么模樣?”
朱雀詫異的看了皇鴻兒一眼:你什么意思?
皇鴻兒回了個眼神:安啦,這位姐姐年紀比你還大,不會有事的!
林寧對靈素道姑淺淺一笑,道:“些許小事而已,也是因為青龍心中本有善民之心,非一味桀驁暴虐之輩,才能改邪歸正。否則的話,我再怎么教誨,他也難成大器……靈素掌門,日已近午時,不知在下三人能否上峨眉山上,用一餐素齋?”
將信將疑的靈素道姑聞言,看向林寧,見他面色誠懇,正要點頭,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我看不怎么樣,林寧,這世上的好事,總不能讓你一人盡霸占了去吧?”
說話間,一道高大的身影轉眼出現在眾人面前,不是青龍又是哪個?
林寧捂額,簡直難為情道:“青龍啊青龍,我原道你好歹也算是個大丈夫,怎能如此空口白牙污人清白?我也就罷了,可靈素掌門冰清玉潔,你這話成何體統?再者,我只是見掌門溫柔可親,與其交談,好似母親般的溫暖。你這……你這……”
原本還沒反應過來,隨著林寧這番話說出口后變得極為羞憤的靈素道姑再聽到最后后,臉色愈發冰冷難看,轉而看著青龍,寒聲道:“青龍居士,還請你自重!”頓了頓又出奇憤怒道:“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下作之人!”
林寧也連連搖頭嘆息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青龍生生氣笑,對靈素道姑道:“掌門,你知道這小子今年多大?你知道他現在有多少女人了?”
又指了指朱雀,再對靈素道姑道:“狗屁母親般的溫暖,這是我圣教護教法王朱雀,和我一個輩分,縱比你年輕幾歲,也絕不超過五歲,你以為他們現在什么關系?”
林寧見靈素道姑狐疑的望過來,連忙道:“誒誒,一碼歸一碼啊!我和朱雀在一起,是因為我們一起經歷過許多事,同生共死過。這和靈素掌門完全是不同之事……”
朱雀點頭道:“林郎助我手刃殺父仇人,又三次救我性命,所以厚顏相許于他。”
林寧搖頭道:“這叫什么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真愛,與年紀無關。你再說什么厚顏不厚顏的,我就真惱了。”
此言一出,滿朝女子無不大大動容。
連靈素道姑看向林寧都帶了幾分贊許之色,青龍則一腦門子黑線,不過隨即又反應過來:“你說什么?朱雀的殺父仇人是邰翀吧?這老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