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黃金衛士在破蒼穹的神威下灰飛煙滅,然而還不待人們感慨琉璃仙這一劍之威,下一輪戰斗就開始了。
琉璃仙一劍橫掃,王陸的本命神通也有些支撐不住,土崩瓦解,白詩璇招來的赤紅大山也漸漸化為虛無。一行人重新出現在黃金王的競技場中,而場內的對手,已經換成了一個身材比黃金衛士還要高大幾分,同樣是全身重鎧的戰士。
與黃金衛士相比,他的盔甲和兵刃要精良許多,表面流轉著晶瑩的光澤,顯示出不凡的質地,腰上則別著一根權杖,同樣內藏玄機。第二輪的對手雖然只有一人,但這一人的氣勢上卻比先前五名黃金衛士相加還要強得多。
克里夫驚道:“這是黃金王的督軍,小心了,他一人比幾十名黃金衛士還要強”
頓了頓,克里夫有些驚恐道:“按理說,第四層競技場只有第六輪以后才可能出現黃金督軍,是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他的出現往往意味著競技場連勝的終結,就算能深入第七層的探寶者都難以力敵,怎么現在就出來了?”
王陸沒好氣地說:“當然是那一縷殘魂在找樂子了”
能夠如此隨意地更改寶庫規則的,除了黃金王本人還能有誰?
不過,現在卻沒時間計較那么多,因為黃金督軍已經動起來了。
不動則已,動則山崩海嘯。作為各方面素質遠遠凌駕于黃金衛士的強敵,黃金督軍一步踏出,整間競技場都猛然一顫,無窮無盡的力量隨之匯聚在他體內,仿佛即將噴發的熔巖。然而就在此時,王陸的身影猛地沖了上去,堅不可摧的三尺劍圍恰到好處地擋在了黃金督軍的正前方。
黃金督軍的第二步就頓時邁不出去,姿勢頗為別扭地舉劍橫掃,與王陸的坤山劍猛烈碰撞。
毫無花哨地劍擊,兩人的佩劍都嗡嗡作響,王陸更是渾身骨骼為之一穌……這黃金督軍,力量比起軍皇山上那些專精練體的金丹真人也不遜色了 遇到這樣的對手,形式多樣,但不夠專精的本命神通就用不出來了,不過如今是組隊作戰,王陸也無需分身扮演控場的角色。
深吸口氣,緩解掉肢體的酸麻,王陸再次揮動坤山劍,將督軍牢牢擋在原地,令其寸步難行。這黃金督軍擁有更勝于阿道克爵士的近身戰斗力,除了自己,其他人對上都有危險。
而有王陸在前方牢牢支撐,琉璃仙等人則全力進攻,飛劍、利齒、雷電,在黃金督軍的盔甲上留下各種各樣的傷痕,那督軍戰甲防御力幾乎逆天,雖然被打的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倒下。
而就在戰況逐漸明朗時,黃金督軍一聲咆哮,手中長劍橫掃震開王陸,然后立刻祭出了腰間的權杖。
只見眼前金光一閃,督軍的權杖上亮起一道奇異的光芒。王陸只覺得心頭一陣強烈的悸動涌起,身體隨之不由自主,連忙運轉無相仙心,壓下了震動。
我靠,控制技能?而且控制力如此強大難怪是滅團神器,若非無相功抗性逆天無視控制,自己這最關鍵的角色若是倒戈,不滅團才怪了 但王陸幸免,身后卻有人中了招,只聽犬走棋一聲凄厲的狼嚎,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了身旁的琉璃仙。
這一下攻擊毫無征兆,而且又快又狠,也幸虧琉璃仙劍心通明,對四周的變化有敏銳的直覺,腦中警訊一閃,少女便輕煙似的飄蕩開來,并立刻提醒王陸。
“師兄,棋棋餓了連我都想吃是不是到了開飯的時間啊?……其實我也餓了。”
王陸在前面聽得簡直要吐血:“你先喂自己吃點腦白金再說吧小白,你配合琉璃壓制那笨狗,先求自保,不必分心輸出。注意走位,別被笨狗咬到了 白詩璇答道:“是”
琉璃仙雖然心中迷茫,但卻乖巧聽話,與白詩璇配合,催動寒冰劍氣將犬走棋凍結地行動遲緩,一身驚天動地的近身戰力完全發揮不出來。
而在此期間,王陸則單挑督軍,不惜以受傷為代價用無名劍反震傷害。黃金督軍單手持著權杖,行動不便,被王陸這拼命的打法逼得手忙腳亂,多時便被逼得收起權杖,雙手持劍來重新壓制王陸。
接下來,戰斗就進入了一個穩定的節奏。王陸在前方穩如泰山,琉璃仙等人拼命輸出傷害,而到了黃金督軍感覺危險時,則祭出權杖,控制王陸身后一人,那權杖在寶庫空間中有不可抗拒的威能,除了王陸之外任何人都難以幸免 若是換做一般的團隊,到此就會手忙腳亂,慘遭團滅。但王陸這一點站的太穩,身后幾人的應變能力也非常出色,戰斗進行地穩穩當當,無驚無險。隨著時間推移,督軍身上的創傷越來越多,掙扎的力道也漸漸減弱。
當黃金督軍第五次舉起權杖時,因為腿傷,腳下一個踉蹌,露出了巨大的破綻。琉璃仙一步搶上,破蒼穹脫手飛出,急刺而去。
“喂,大個子,當心你的背后。”
黃金督軍厚重的頭盔下,橘色的目光微微一閃,似乎在疑惑這當面飛來的一劍,為何要小心背后?
下一刻,飛劍自胸前貫穿,那堅不可摧的黃金甲竟不能阻擋分毫眨眼間就被直沒至柄,劍尖從背后穿了出來,同時迸出一蓬暗色的血雨 ……原來,小心背后是指這個意思嗎?
黃金督軍愣了一會兒,橘紅色的目光漸漸暗淡,而后轟然倒下,身軀化為細沙。
而隨著黃金督軍的落敗,競技場四周忽然傳來震天的歡呼喝彩聲。只是放眼望去,四周明明是一片空蕩,看臺上一個觀眾也沒有,這歡呼聲顯得實在滲 不過隨著喝彩,四周看臺上卻不斷飛來金幣寶石等物,仿佛是看的滿意的觀眾在瘋狂打賞,而無論觀眾是人是鬼,這些打賞出來的卻是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王陸擺了擺手,示意琉璃仙去收集一下。
片刻后,戰利品統計出來,單純的黃金珠寶姑且不論,單單是魔金幣就超過百枚,更不必說其中著實有些蘊含神奇魔力,價值不菲的裝備道具,只是目前還無暇去細細鑒定……總之,這過關的獎勵著實豐厚。
不過,就在眾人收拾好戰利品,準備深入下一關時,第三輪戰斗開始了。
兩道白金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競技場另一端。
“怎么還有?”
克里夫簡直驚詫莫名,方才王陸等人憑借逆天地擊敗黃金督軍后,他還以為競技場將史無前例地凝結黃金鑰匙,開放下一層,想不到連這一關都還沒有過?
王之寶庫的標準什么時候這么嚴苛了?難道真是黃金王的幻影作祟?
無暇多想,這位暗夜行者便進入潛行。按照約定,他不必參加戰斗,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足夠。而事實上就憑王陸等人方才的配合,他也插不上手。
片刻后,那兩道人影漸漸清晰起來,一個渾身亮銀重甲的騎士,一名白袍如雪的牧師,然后,兩人胸前都有一枚橢圓形,象征無盡圣光之源的徽記。
“圣光教?”
“你們是誰?”
兩邊同時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呼,因為誰也沒想到第四層的競技場內竟然會遇到其他的探寶者 “這算是連勝獎勵么?有意思。”
王陸的反應最為迅速,在對手還處于驚愕之中時,他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無相劍氣遍布周身形成三尺劍圍,直撲那名銀甲騎士。
在敵人實力未明之前,他必須成為隊伍中最強的保險。
銀甲圣騎士猝不及防,被王陸沖得踉蹌后退,與牧師擠成了一團,陣型亂的一塌糊涂。
“見鬼,這里怎么會有黃皮雜種?”
圣騎士惱羞成怒,大聲喝罵著找回了重心,并在掌心中召喚出了自己的真銀圣劍。
身后的牧師則以圣光徽記激發了預存的護身神術,然后拍了拍搭檔的肩膀,咒罵道:“一定是負責審核的蠢貨瞎了狗眼,第三層以后怎么能放雜種進來?海文,凈化他”
名為海文的圣騎士立刻揮動真銀圣劍,來自血脈與圣光的祝福令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圣劍舞動開來,威勢比起黃金督軍也不遜色多少。王陸以坤山劍格擋,只覺得一股灼熱的力量沿著劍身蔓延過來。
“嘖,這就是圣光?真是惡心。”
比起黃金督軍那種直截了當的蠻力,圣騎士的斬擊威力要弱上幾籌,可應付起來卻格外難受,蔓延入體的圣光能量中,蘊含著令人不安的成分。
“小白注意策應支援,琉璃遠程攻擊不要靠近,笨狗注意跟我的節奏,咱們……”
下一刻,王陸忽然變換了步伐,以強硬的姿態向前沖去。
圣騎士反應極快,看出了王陸的用意。立刻釋放出一道圣印附著在劍上,然后全力揮動真銀圣劍,試圖將王陸擋下來,這一斬直指要害,完全是兩敗俱傷,逼人自救的打法。然而王陸卻根本不在乎,硬生生以肉身扛下這一劍,拼著體內遭圣光腐蝕,卻趁機借力直撲向圣騎士身后的牧師。
“所有人注意,咱們先秒治療”
“見鬼”
圣騎士驚駭交加,因為他一劍無功,頓時就被王陸突破過去了他怎么也沒想到竟有人能以肉身來硬抗自己附著了凈化圣印的真銀圣劍,那是對于異端雜種而言最為劇毒的能量,是圣光教專為凈化異端而發明的力量,應當是無往不利 當然,黃皮雜種里的確不乏異常強大的個體,比如那個在暴風城犯下滔天罪行的就是傳奇級數的強者,一人就能輕易滅掉一個國家。自己的凈化圣印自然不會對其生效。
但是眼前的年輕人顯然沒有那么強,不然揮揮手自己就灰飛煙滅了,哪來這么多回合?只是想不到他的防御能力卻是這么驚人 “不行,絕不能讓他得逞”
海文咬緊牙關,體內釋放出神圣的火焰將王陸團團包裹起來,試圖阻擋他的沖鋒。
而牧師也打出一道道針對沖鋒打臉的圣盾作為防守,將自己護得密不透風,在圣光的啟示中,面前的黃皮雜種里就屬王陸的威脅最高。
“嘖”
前有圣盾,后有圣炎,王陸沖鋒的步伐不得不停了下來。兩名圣光教的高階職業者合力,阻力實在大得驚人,但在王陸一人身上花費太多的注意力,便導致他們忽視了最不該忽視的對手。
“吼”
伴隨一聲狼嚎,魔狼芬里爾忽然出現在牧師身后,將他和他身上的數十道圣盾囫圇吞下,而后身子一晃,便將那牧師消化的渣也不剩。
“吞噬魔狼?”
圣騎士認出芬里爾的身份,頓時心知大勢已去。牧師被秒殺,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在對方多人圍攻下幸免,既然如此……
圣騎士捏住了胸前的圣光徽記,瘋狂地吼道:“在圣光之海中接受永恒的折磨吧,黃皮雜種們”
“想自爆?”感受到那瘋狂洶涌的圣光能量,王陸絲毫不敢遲疑,萬一被他真的自爆成功,自己多半不會有事,可身后的隊友可就完了……所以上前一步便將圣騎士撲倒在地,而后牢牢壓在地上。下一刻,山崩海嘯一樣的圣光之力自圣騎士體內點燃,瘋狂地噴涌而出,然而卻被王陸壓制住了絕大部分,只有少數能量散逸出去。
“師兄?”
“王陸,你瘋了?”
身后,隊友關切的聲音在圣光的灼烤下,聽來有些模糊,一時間王陸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上下無處不痛,仿佛身中劇毒行將就木。
這一次傷勢之重,已經有些傷筋動骨,但王陸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他是領隊,也是團隊最重要的盾牌,有了危險,他責無旁貸要擋在前面。
過了一會兒,王陸緩緩站起身來,感覺傷勢已經開始愈合,只是速度緩慢,顯然圣光之中含有特別的成分,需要自己慢慢調整。不過,這一關總歸是過了。
然而就在王陸準備迎接第四層通關的金鑰匙時,頭頂一個沉悶的聲音轟然壓下。
“是誰,膽敢擅闖本教圣地?”
王陸心念一閃,已經猜出了說話人的身份。
媽的,管理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