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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五章 底氣

  長生宗天蕩山的主峰,時傳法、魯天壽等人正在房間中仔細抄錄著藥譜,他們已經忙碌了近一天,終于,北堂春有些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筆,伸了伸懶腰,又打了個哈欠,開口道:“老時,真的要把所有的藥譜都抄錄一遍么?

  “大人對這些藥譜很重視。”時傳法頭也不抬的說道:“多抄錄一份總歸是好的。”

“那就把人都叫進來。”魯天壽說道:“只靠我們幾個,得抄到什么時候  “我懂得一些煉藥之術,這里的很多藥譜都是絕無僅有的,非常珍貴。”時傳法終于抬起頭,很認真的對魯天壽說道:“人多就亂了,如果有人私自藏匿藥譜,該怎么辦?就算他們都能信得過,萬一出了些意外,藥譜被毀,誰來負責?”

  “好吧好吧,你說了算。”魯天壽苦笑道。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從天際傳來,時傳法等人相互對視,旋即袁海風和北堂春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走出沒幾步,便聽到有人在大喝:“什么人敢擅闖天蕩山?”

  轟……對方用靈訣做出了回應,劇烈的轟響過后,微弱的呻吟聲從外傳了進來。

袁海風和北堂春同時運轉靈脈,飛掠出去,下一刻,他們都變得目瞪口呆  山巔的平場上,多出了三條人影,兩個穿白衣的修行者肅立在左右,居中是一個老者,那老者坐在一張金色的大靠椅上,靠椅足有四、五米,造型極為古樸,上面銘刻著無數奇異的紋路,椅背由九條金龍組成,如孔雀開屏般形成一道扇面。

  那老者神色莊穆,眼簾微垂,斑白的頭發在山風中搖擺不定,帶著一種飄然出塵的氣息。

  “真是不知道死活,敢對我們指手畫腳的亂叫。”老者左側的修行者冷笑道。

  “呵呵……咎由自取。”那右側的修行者淡淡接道。

  袁海風和北堂春的視線轉向一邊,負責守衛這座山峰的幾個修行者已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三個人身首分離,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還有一個修行者腰腹間出現了一個血洞,他在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袁海風和北堂春就像了貓的老屬一般,一動不敢動,他們雖然不認得那個老者,但認得那張金色的大靠椅,蓬山圣座  緊接著,時傳法和魯天壽、申無害也從房間中沖了出來,他們的見識也不差,立即認出了圣座,當即呆若木雞。

  片刻,榮華、榮盛兄弟還有梅道庸聯袂從山后飛掠而至,看到那老者,同樣呆住了。

一時間,平場中變得一片死寂,在往日里,榮華榮盛等人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角色,現在卻一句話說不出來,這就是圣境之威良久,那老者似乎覺得自己的威懾力散發得差不多了,也收到了足夠的效果,他慢慢張開眼簾,掃視了一圈,緩緩說道:“離開天蕩山,我不難為你們  依然沒有人說話,榮華等人心中都感到沉甸甸的,這么灰溜溜的離開,太過丟人,也辜負了武士對他們的期望,可是拒絕便意味著爆發沖突,以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與一位蓬山圣座相對抗,毫無意義。

  這時,又有十幾個修行者從空中落下,都是對方的人,他們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把榮華等人視若無物,分頭掠進各個房間,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片刻,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了出來:“圣上,這里有不少藥草呢,咦?這是……神髓丹?居然有神髓丹?”

  “亂喊什么?”站在老者左側的修行者喝道:“他們占了長生宗的基業,京升云的那些家底自然落在他們手里了。”

  “過來幾個人,把他們挨個搜一遍,然后讓他們滾。”站在右側的修行者揚聲道。

  袁海風實在無法忍耐了,雖然對方看起來還是有些底線,并沒想著害了他們,但這里很多東西都是蘇唐留下的,莫名其妙的被人趕走,再見到蘇唐他沒辦法交代。

  所以,袁海風冒著激怒對方的危險,邁步站了出來,沉聲道:“敢問前輩是哪位圣座?”

  “放肆”

  “圣上的名號也是你能問的?”

  站在老者身邊的兩個修行者一起發出怒喝聲。

  袁海風沒有退縮,他低著頭,依然在等著對方的回答。

  那老者的視線落在了袁海風身上,隨后慢條斯理的說道:“老朽一向沒耐心,再不走,你們一個都別想走了。”

  榮華、榮盛等人臉色漲得通紅,但情勢比人強,留下來只能徒送性命,他們轉過身,意欲離開,這時,幾個修行者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趾高氣揚的喝道:“都把手給我們舉起來”

  榮華、榮盛等人大怒,靈脈也隨之運轉起來,散發出陣陣波動。

“找死么?”那老者突然冷冷的說道。事實上,他今天已經很能控制自己了,前段日子,他遭遇到一次慘敗,畢生積累下的一切幾乎都煙消云散了,現在他急于找個地方休養生息,不想和人發生沖突,否則,這里早已死尸遍地了  榮華等人的憤怒象冰雪消融一般化去,他們強咬牙關,默默張開自己的胳膊,準備任由對方搜索,就在這時,從主樓的二樓上傳來笑聲:“威風果然夠威風不過……這般橫眉立目的嚇唬一些后輩,你老了,真的老了……”

  榮華等人的臉當即變得一片慘白,他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前些天加入的寧布衣正懶洋洋的坐在欄桿上。

  “寧布衣,你瘋了?”榮華用顫抖的聲音叫道。

  站在老者兩側的修行者勃然大怒,幾乎同時運轉靈脈,向二樓出的寧布衣射去。

  “住手”那老者露出驚愕之色,旋即大喝道。

  那兩個修行者同時穩住身形,轉過身不解的看向老者。

  那老者長吸一口氣,他的口吻莫名變得緩和了:“時光如梭,一轉眼差不多過去十幾年了吧。”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寧布衣從欄桿上輕飄飄的落了下來,這時,從樓宇中傳出翻動東西的聲音,接著又好像有什么摔在地上,寧布衣皺起眉:“天眼,你最好把這些狗才叫出來,否則就莫要怪我了。”

  那老者的雙眼陡然爆射出寒芒,但只是一瞬間,寒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接著,那老者擺了擺手。

  一個修行者吹響了風笛,聽到風笛聲,鉆到樓宇中四處搜索的修行者紛紛走了出來,茫然四顧。

  那修行者做了手勢,接著,天眼圣座那邊的修行者都退了下去,站在天眼圣座身后。

  榮華、榮盛還有梅道庸等人的表情都變得很精彩,有欣喜,也有震駭,欣喜的是,有人出面保護他們了,震駭的是,那寧布衣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能讓天眼圣座退卻?

  “你在這里?”天眼圣座緩緩說道。

  “是啊,我在這里。”寧布衣道:“你受傷了?”

  這不是廢話,天眼圣座在確認這塊地盤的歸屬,而寧布衣則大大方方的包攬在自己身上。

  “一些皮肉之傷罷了。”天眼圣座笑了笑。

  “你的資格最老,無光、天劍、冰封他們都算是你的后輩,誰能把你逼到這種地步?嘖嘖……太過分了,不知道尊老愛幼么?”寧布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難道是蓬山那位?嗯……是她就差不多了,她可沒必要讓著你。”

  “寧戰奇,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見寧戰奇的態度極不友好,天眼圣座也沉下了臉:“我在紫陽城遇到了故人子侄,他向我哭訴了長生宗基業被人搶占的經過,可算字字血淚,最后,他托我替長生宗死難的同門討還一個公道寧戰奇,你們這般恃強凌弱,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榮華、榮盛等人再次目瞪口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寧布衣就是大神魔寧戰奇???

  “修行就是要恃強凌弱,難道還能恃弱凌強?那豈不成了找死的傻子?”寧戰奇笑得很古怪:“天眼,你這些天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外面的消息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天眼在這件事情上不會說謊,他能來長生宗,肯定有人給了他某種信號,想來想去,應該是那個失蹤的大尊公子悅己了。不過,長生宗是武士打下來的,在大光明湖那一戰中,武士最后強行封印了大妖初蕾,普通的修行者不知道,但各個宗門的巔峰修行者肯定了解大妖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武士的威名已廣傳天下,能封印大妖初蕾,武士的實力至少也達到了圣境的巔峰,而天眼居然萬里迢迢跑到長生宗,討要什么公道,簡直是瘋了……

  “寧戰奇,看樣子你是不想談了……”天眼圣座嘆道。

  “天眼,你是哪里來的底氣?”寧戰奇愕然,看樣子天眼圣座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天下靈訣是存在相生相克的,他的分光烏虹劍,就是天眼的克星,所以寧戰奇很奇怪,天眼圣座到底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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