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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八章 魔甲

  冰刺在飛射的過程中,只要稍微遇到些阻力,哪怕是相互之間輕微的刮擦,也會立即炸裂開,化作更為細小、也更為尖銳的冰屑,只是剎那間,周圍數百米之內,已經全部被冰刺覆蓋住了。

  冰刺對尋常的修行者造成了致命的傷害,領域是沒有多大用處的,最多能勉強撐住幾波冰刺的襲擊,但炸裂聲持續不斷,紛揚的冰屑猶如奔騰的海潮,一浪接著一浪,不停沖擊著每一個角落。

  一個個領域潰滅了,旋即他們的身體便會無數冰刺洞穿,碾成迸射的血肉。

  在冰封圣座釋放出冰爆的一瞬間,那巨漢和那瘦小的身影同時釋放出法相,不退反進,義無反顧的發起了沖鋒。

  雖然同伴剛才提醒過,天劍圣座的小劍可以對法相造成巨大威脅,但法相畢竟是他們最為強悍的戰斗方式,不釋放法相,他們無法想象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與這鋪天蓋地的冰爆相抗衡。

  冰封圣座還在怒吼著,一圈圈霜花不停的向四面八方瘋狂的卷出去,靈脈的運轉瞬間便達到了極致,因為他知道,蓬山的生死存亡,就在今天。

  冰封圣座和天劍圣座雖然比不上蘇唐那么幸運,但他們有一點要比蘇唐強得多,他們得到了完整的傳承,每達到一個進境后,他們清楚下一步應該往哪個方向走,如何才能樣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以及怎么做才能把自己的殺傷力達到最大化。

  把自己的經驗、教訓丨心得等等記錄下來,交予后人,這或許是人類最卓越的地方了。

  一個人的智慧或許有限,但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補充,那些傳承都成了無價之寶。

  蓬山原本有七支圣座,分別是天眼、一空、無光、金剛、天劍、冰封、風影,他們的靈訣都是從蓬山開創的時候開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但其中風影圣座被賀蘭空相所殺,門下弟子也死傷殆盡,傳承至此消亡。

  不過從那之后,蓬山的一些規矩便發生了變化,譬如說金剛圣座把門下的一大半弟子都趕出了蓬山,讓他們出去自謀發展,屈寶寶就是其中之一,取的就是開花散葉之意,就算今后再有類似賀蘭空相那樣的人物出現,又不幸與之為敵,名敗身死,但傳承畢竟保住了。

  轟……那大漢釋放出的法相是一只百余米高的巨熊,但就算它擁有磅礴無匹的力量,也一樣受到了冰爆的影響,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無比吃力。

  而那身材瘦小的人影釋放出的法相是一只靈猿,靈猿只有三、四十米左右,不過身形顯得極為靈敏,忽左忽右,拼力在冰爆中穿行著。

  突然,一點極小的光芒從冰爆中電射而出,正撞擊在巨熊的前胸上。

  只有幾寸長的玲瓏小劍,和百余米高的巨熊相比,微渺到了極點,但體型的大小并不能決定力量的強弱。

  在玲瓏小劍擊中巨熊的瞬間,那巨熊的影像陡然變得扭曲起來,接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聲。

  而那只靈猿已經接近了冰封圣座,距離冰封圣座越近,冰爆便越密集,那只靈猿到此刻終于明白同伴為什么要向他們求援了,身處冰風暴中心,高大的法相每時每刻都會承受兇猛無比的覆蓋攻擊,靈力的流逝太過恐怖,至多支撐百余息,他的靈力便會徹底枯竭。

  什么樣的領域能擁有如此威能?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情多想了,冰封圣座就在前方,他釋放出所有的力量,身形向前掠起,靈猿揮起爪子,由上而下,拍向冰封圣座的天靈蓋。

  靈猿的身材自然遠不如那只巨熊,但也在幾十米左右,如果被擊中,冰封圣座十有八九會遭受重創。

  不過,冰封圣座似乎把所有的精神都用在了釋放冰爆上,竟然不躲不閃,任由靈猿的爪子蓋下來。

  轟……冰封圣座驟然矮了一大截,大半個身體深深陷入地下,但在冰封圣座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厚厚的冰層,就像蛋殼一樣,把冰封圣座包裹在其中。

  在冰殼內的冰封圣座還能動,他抬頭看向那身材瘦小的人影,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

  那身材瘦小的人愣了愣,旋即再次撲了上來,靈猿再次探出爪子,砸擊在冰殼上。

  轟……圓形的冰殼完全沒入地下,他的攻擊絲毫沒有影響到冰封圣座運轉靈脈,冰爆的頻率越來越密集,漫天的冰雪轉眼便把那些修行者的尸體埋在里面。

  那身材瘦小的人似乎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撲上前,向用自己的法相把冰殼從地下挖出來。

  不過,把冰殼砸進去容易,想挖出來就難了,而且天劍圣座不是廢物,不可能眼睜睜在一邊看著。

  一點寒光從冰雪中透出來,直刺向靈猿,那身材瘦小的人知道同伴的巨熊法相有多么堅韌,也聽到了剛才的嚎叫聲,他不敢硬擋,立即向后退去。

  事實上,不管是對付冰封圣座還是天劍圣座,都是很容易的事,如果只有一個冰封圣座,他們拼了性命,靠著法相的戰力,總歸是能沖到近前的;如果只有一個天劍圣座,那也容易,玲瓏小劍雖然能對法相造成重大傷害,但不可能把他們秒殺掉,支撐片刻,肯定會抓到反擊的機會。

  不過,當冰封圣座和天劍圣座并肩作戰時,卻讓他們感到痛苦不堪。

  那身材瘦小的人影向后退得快,玲瓏小劍追得更快,只是轉瞬間,便把靈猿身上接連撞擊了十余次,每一次撞擊,都讓那身材瘦小的人影趔趄一下。

  冰封圣座身上的冰殼破碎了,他試圖從地下升上來,但身形剛剛啟動,一只利爪突然從洞壁中探出,如摧枯拉朽般洞穿了他的護體神念,深深刺入他的胸膛中。

  冰封圣座愣了愣,旋即發出震怒的吼聲,那只利爪立即向后縮去,很快,百余米開外,那女人從地下鉆出,一邊帶著奸笑一邊向后退卻。

  她上一次就在冰封圣座的冰封訣前吃了大虧,好不容易沖到近前,卻沒辦法突破冰封圣座的防御,加上有天劍圣座在一旁支援,差一點把她當場擊殺。

  不過,在最危險的時候,她也沒有運用自己的本能,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報仇。

  在距離山坳十幾里遠的地方,一個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勒住了韁繩,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遠方。

  原來不停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明顯在爆發著激戰,他猶豫片刻,催動馬兒向靈力波動傳來的方向奔去。

  那馬兒和尋常的馬兒不同,肋下長著一雙肉翼,奔跑時肉翼會向左右展開,就像一只鴨子般,但速度快到極點,只是幾息的時間,便能馳出千余米遠。

  距離靈力波動綻放的位置越來越近了,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族中的天圣性情很古怪,喜怒無常,就算找到了一件奇寶,回去之后也未必能求得諒解。

  但,他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頓了頓,還是再次起步,催動馬兒向前方馳去。

  只是他剛剛馭動馬兒,天際突然傳來一陣強橫的靈力波動,他扭頭看向遠方,看到一道銀線裹挾著風雷聲飛射而來。

  他本想加快速度,但發現那道銀線的速度,馬上放棄了,凝立不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看看究竟在說吧。

  片刻,變異銀蝗俯沖下來,正從馬頭前掠過,把那匹馬兒嚇得嘶叫不停,等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好不容易控制住馬兒時,蘇唐已經從空中飄落,他的視線轉到對面那年輕人手中。

  那年輕人手中拎著一個包裹,感應到里面的氣息,蘇唐長長吸了一口氣,隨后伸出手:“把魔甲給我。”

  “您是說……這個?”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舉起包裹,隨后露出笑意,抬手把包裹扔給了蘇唐。

  蘇唐接過包裹,他有些詫異,看了對方一眼,隨后慢慢打開了包裹,果然,他看到了那副魔甲就在里面。

  蘇唐伸出手,拎起了魔甲,似乎是在呼應蘇唐的召喚,魔甲突然綻放出萬丈豪光,直沖天際。

  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顯得很震駭,因為魔甲在他手里時,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蘇唐心滿意足的笑了,還好,沒有白來一趟。

  “所謂寶劍贈英雄,這是……魔甲?”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豪笑道:“看來這套魔甲確實與閣下有大緣啊”

  蘇唐再次瞟了那年輕人一眼,隨后道:“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說道:“不過,據我所知,我族天圣一直在想辦法把蓬山的冰封圣座和天劍圣座引出蓬山,應該……是得計了吧。”

“冰封……天劍……”蘇唐默然,對方如此配合,毫不猶豫的交出魔甲,又有問必答,他的殺機變得有些淡漠了  “閣下是人界的修行者吧?”那紫色長眉的年輕人笑道:“如果你再不去的話,我估計冰封圣座和天劍圣座就有危險了。”

  “你倒是有些意思。”蘇唐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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