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
徐小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已經走到了面前的三個劍客說道。
顧青一皺著眉頭。
這小子……
不正是那日在多金商行門口瞅見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這貨已經被自己確證過了,不可能擁有劍念,更是和鬼獸扯上了絲絲縷縷的關系。
從理智層面上來講,他不想要和這小子有過多的交涉。
但是,他的直覺,還是推著他整個人,來到了徐小受的面前。
“你這里,先前有來過什么人嗎?”顧青一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問道。
“人?”
徐小受知道他們要找啥,劍念的話,鐵定是被自己的《觀劍典》給吸引了。
但這幾個家伙,竟然在第一時間,將他從搞破壞者的可能性中,直接剔除。
這可真是罕見!
“人我這里來倒是來過賊多個,你想找誰?”徐小受笑盈盈道。
他的目光注視著這為首的家伙,“感知”卻直接鎖定在他懷中抱著的劍上。
名劍!
彼時情況危急,要應付蕉糖糖,他沒來得及過多窺視。
如今一瞧之下,當真再度被這大陸僅有的二十一把名劍之一,給驚艷到了。
這是一把通體灰白的古樸之劍,它的性情是冰涼的,僅僅是“感知”這般探著,徐小受依舊能感受到這把劍的溫度。
除去裹著的灰樸劍鞘,那藏在劍身之中的真正名劍,光是看著,便是給徐小受帶來了一股凜然的邪意。
是的,沒有過多其他的感受,就是“邪”!
這是一種怎樣奇特的感受呢?
說實話,徐小受也形容不太出來。
他僅僅這般觀望著,腦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現出了“邪”這個字眼。
一把灰白冰涼的古劍,一把光是看著劍鞘,就會讓人從內心深處誕生不好情緒的邪劍!
徐小受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又要掉入到名劍漩渦之中了。
“看夠了?”
顧青一注視著徐小受的眼眸,直到他回過神,這才出口。
徐小受驚訝。
這家伙,有點不簡單啊!
自己用“感知”偷窺事物,還基本上從未沒人發現過。
這個年輕人,靈覺竟如此敏銳,可以察覺到自己的窺探?
“呵呵。”徐小受也不虛。
畢竟自己也是個劍修,看到名劍,就像男人遇見了美女,總歸是要多瞅上幾眼的。
“又來了嗎?”站在最后方的無劍客顧青三一嘆,走上前道:“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拔劍吧!”
“拔劍?”徐小受錯愕:“拔什么劍?”
“呵,偽君子,都盯成這個樣子了,還說你不想要搶劍?”顧青三冷笑。
“搶劍?”
徐小受被逗樂了,他又不是蒙面人,也不是喜好婦女的曹某人,豈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你是受迫害妄想癥吧,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搶你們的劍了?”
顧青三神情一呆,竟然頓住,沉默了良久,愣是沒能想明白。
“二師兄,他說的是什么癥?什么意思?”
二師兄同樣低著頭皺眉苦思,他方才,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良久,顧青二一個嘆氣。
“大師兄,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師弟愚鈍,著實悟不透啊!”
“是啊,師弟愚鈍,還請大師兄解惑!”顧青三目光灼灼。
他就喜歡看大師兄無所不能,見招拆招的風情。
顧青一愣了半晌,低頭沉思,良久,臉上冒出黑線。
“你們!”
他怒斥到一半,想到還有外人在,及時止住了臟話。
這特么怎么又跑偏了!
這人說話的重點,是這個什么破癥嗎?
你們兩個,是有病吧!
徐小受看著這三個二貨,一時間沉默了。
他竟然……遇到了對手!
這幾個家伙的腦回路,絕對是要堪比山路十八彎啊!
連他一時間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差點也要給他們幾個解釋一番,這個破癥,是個什么玩意了。
但要一解釋,這地方,豈不就是四個二貨?
我堂堂徐小受,徐高大上,怎么可以和這三個逗比同流合污。
想到此處,徐小受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屋,將門啪一聲帶上。
失去了結界保護的門房直接被推開了。
徐小受驚愕著轉身,看到了那無劍客顧青三還未收回的雙手,以及雙手之上的門板。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徐小受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保下來的門板,竟然被被人給卸下來了!
這誰能忍?
他面容一滯,眉頭倒豎,口中一個鼻息。
“嗯?”
什么意思,推我門?
我們很熟?
就算這門結界壞了,在這陌生的客棧中,直接將別人的門推開,似乎,也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事情吧!
顧青三顯然接受到了徐小受這一個“嗯”的訊息,他的臉色有些紅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這個門板竟然沒有結界保護……”
徐小受呵呵道:“不是故意的,那你是有意的?”
“對,我確實就是有意……嗯?有意?”顧青三一頓,匆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無意?”
“對!無意!”
“無意你動什么手,我和你們很熟嗎?一言不合就拆門?”
徐小受怒道:“就因為我沒有回答你們的問題?就因為你們手上有著兩把名劍?就因為你覺得,你們人多,門板一卸下來,我就要任你們魚肉?”
“咔!”
顧青三臉都僵了,他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耳朵都要冒煙了。
掙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放棄,轉頭看向了二師兄。
顧青二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徐小受步伐一提,上前一個重踏。
“解釋什么?”
“這門是你拆的嗎?不是吧!”
“不是你干的,你說什么?怎么,你朋友答不出話來,就換你上?”
“車輪戰?一個人一張嘴,打算用口水把我磨死?”
顧青二臉色一綠。
這家伙,不就是一個門板,有必要這么暴躁?
他氣得一口氣沒咽下,直接岔喉了。
“咳咳。”
抱劍客深深嘆了一口氣:“抱歉,這位兄臺,是我們唐突了……”
“唐突?”徐小受聲音分貝一提,指著顧青三手上的門板。
“這叫唐突嗎?”
“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是不是也可以沖到你的房間里頭走上一著,最后來一句,抱歉,唐突了?”
顧青一:“……”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兄臺說得十分有道理,但是……”
“但是?”徐小受氣樂了,“但什么是啊但是!”
“有道理,我當然說的有道理,無緣無故把別人門板給卸了,幾句唐突就可以了事?”
顧青一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釋然道:“兄臺想要什么賠償,您盡管說,我們賠完馬上就走,保證絕對不會出現在您的面前!”
顧青二、顧青三震驚了。
他們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師兄,能夠拋卻平日里那雷打不動的古井不波心態,以如此驚世駭俗的語氣,道出這句話。
這是……
有多嫌棄面前這人啊!
徐小受聞言頓了一下,將顧青三手上的門板接過,扔到了地上,繼而拍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也不是那般小氣之人,不就是一個門板嘛!”
他溫和的笑了笑,繼續道:“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既然你們都進來了我的家,那自然便都是我的兄弟。”
“補償什么的,太生分了。”
“做哥哥的,我也不好意思要點什么,這樣吧!”
他看向顧青一,儒雅一笑:“你劍給我瞅瞅,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