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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滕山海是吧?再送一神物,我可饒你不死

  另一邊。

  方才和說書人剛干完一架,憑借著強悍修為,占盡了上風的滕山海,這一會望著遠處那如死神般凝視自己的徐小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徐小受的凝視并不可怕。

  但他背后的九龍虛影,伴隨著其話語聲,這一刻停止了舞動,將全部的壓迫力,通通撒到了他滕山海的頭頂上。

  “咔!”

  腳下地板率先開始紋裂。

  被巔峰圣像之力完全鎖定的滕山海,這一刻感受到了太虛之力與圣力之間質的差距。

  “哪冒出來的玩意?”

  滕山海真的驚了。

  他能瞧得出來,其實遠處的那青年,正是此前自己攔路之后,被迫倉皇逃離的那青年。

  可是……

  這才多久功夫?

  怎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再度殺回來的時候,他背后還頂有了一個圣像?

  有這玩意,早先你跑嘛呢!

  戲弄人呢吧!

  “刷。”

  這時一道輕微的風聲響起。

  前一刻滕山海還在內心腹誹。

  下一秒,那道完要再殺一太虛的徐小受,已然臨面。

  “你想怎么死?”徐小受腦袋一歪。

  一步登天之后,他此時和滕山海的距離,僅僅一步之遙。

  不見其余絲毫動作。

  可當乘勝追擊之氣勢積攢至巔峰,又有圣力威壓加持。

  這一刻徐小受攜圣像而來,僅此一句,帶給滕山海的壓迫感,簡直就像是在“氣吞山河”幻境中,那一個帶給徐小受無盡壓迫力的巨人一般。

  “轟!”

  地面猛然坍塌,空間以波紋狀扭曲蕩射開去。

  滕山海雙腿一弓,脊背一彎,差點沒能承受住徐小受這一問之下,九龍焚祖帶來的可怕壓力。

  “小娃娃,真以為有了圣像,打了異一個措手不及,你就可以無視太虛?”滕山海怒了。

  然而太虛面對圣力,有一道永遠不可逾越的鴻溝——圣道碾壓!

  當下滕山海一邊抗衡圣力,一邊光速后撤,順帶著從戒指之中掏出了一個玉瓶,一把捏碎。

  一點金光綻放。

  圣血!

  滕山海毫不猶豫,張口就要吞下。

  他可以蔑視先天,但要和巔峰圣像之力打,率先要對抗的,就是圣力壓制。

  否則,即將到來的一戰之中,他將處處掣肘。

  然而。

  這時場中發生的情況,卻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了。

  只見滕山海一退,徐小受便心領神會,含笑著一步登天跟上。

  滕山海一掏玉瓶,徐小受再瞬移,湊得更近,笑意更甚。

  圣血一出。

  徐小受臉上,更加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隨后。

  “嘶!”

  徐小受對著虛空猛然一嘬。

  這一嘬不要緊,至少在太虛面前,像是兒戲一般,最多最多,就只是在場中多發出了一道滑稽的吸簌風聲。

  可當徐小受背后的九龍圣像同樣圣力一引后,那本該飛至滕山海口中的圣血,當即在半空調轉了方向,直射徐小受嘴里。

  連帶著滕山海本人,整個人都猛地往前一挺,差點沒站住,就要葬身徐小受血盆大口之中。

  此乃,呼吸之法!

  圣血飛來。

  徐小受自然不可能飲下這第二滴圣血。

  這種不是燼照半圣特制的圣血,聽桑老的話說,其反噬之力是很恐怖的。

  可能一飲,人就沒了。

  畢竟,他只是先天……

  “嗒!”

  但徐小受從容不迫,早有準備。

  他掏出玉制丹瓶,將飛射而來的圣血裝入,再用瓶塞蓋上,最后放回到元府之中,用小世界之力,將圣血的反抗,死死壓下。

  這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仿佛在腦海中預演過了很多遍。

  所有人都看傻了。

  才堪堪壓下體內靈元暴動的滕山海回過神來后,發現圣血沒了……

  當下滕山海心態都要炸了。

  這是什么靈技?

  這靈技有點惡心吧!

  在使用之前,連半分靈元波動都無,天道波動也無?

  便是他滕山海戰部首座,在此前徐小受那一吸后,還傻傻的以為這家伙,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開始了深呼吸……

  可是!

  尼瑪!

  這哪里是深呼吸?

  這是要人命的一吸啊!

  滕山海心頭還在發狂。

  而此時收完圣血的徐小受邁前一步,便將滕山海整個人都壓得若負泰山,弓背如蝦,蒼神甲都咔咔作響,嗡嗡欲裂。

  “還有嗎?”

  徐小受微笑著,平和說道:“你若還有圣血,我可晚些斬你。”

  這一下滕山海肺都氣炸了。

  他堂堂一太虛,竟被一先天小輩,利用圣像壓制成這個樣子?

  關鍵是,這家伙還一副若無其事,仿若我先天碾壓太虛,說話也如此平和,是一副世人都應該認可,理所當然的模樣。

  后方的說書人看得傻眼了。

  他早已經被滕山海可怕的一套蒼神甲,打得肉身龜裂,血流遍體。

  可這一刻徐小受在他身前,小小一個先天,卻給足了莫大的安全感!

  說書人看得目中異彩連連。

  此時背負圣像的徐小受,在他心目中,簡直要到了可以比肩哥哥的地步。

  他的身形變得如此偉岸……

  他的話音變得這般磁性……

  他的舉止,簡直沒有一下,不在撩撥人心!

  “受到愛慕,被動值,1。”

  “欺人太甚!”

  另一面的滕山海扛不住了。

  面前這青年,太可憎、太可惡!

  失去圣血,并不代表著太虛沒法與圣像對抗,僅僅只是要多分出來一些心力,前去對抗圣道壓制罷了。

  而拋卻這些。

  滕山海自覺,他便是以壓制修為至斬道……不,王座的地步,去對付徐小受,也能將這家伙,像只螞蟻一般,用兩指給狠狠碾碎。

  “蒼神力,開!”

  一聲頓喝。

  滕山海身上蒼神甲道紋,以高光驟亮乍現。

  這一刻他像是遠古魔神附體,黑紅玄光印照,將他整個身軀覆蓋在巔峰蒼神力之中。

  而后,他后背猛然一挺,竟在徐小受幾步開外,做到了……筆直如槍。

  太虛,直視圣力。

  恐怖如斯!

  “蕭神槍……”

  滕山海右手虛空輕輕一放。

  蒼神甲鏗鏗作響之際,其掌心之中,驀然出現了一桿粗若磐石,長有丈許的霸王槍。

  這槍太霸氣了!

  同樣的黑紅邪神之色,同樣的殺生戾氣繚轉,落在此時蒼神甲玄光高綻的滕山海手中,如虎添翼。

  蕭神槍,遠古遺紋碑載記之失落神器。

  槍下亡魂,經年累月,得有百萬之數。

  其一個槍頭,能抵常人三頭之巨。

  尋常人等,若被此槍洞穿……說是洞穿,還不如直接說成一槍刺去,能將人捅成兩半!

  “蕭神槍,神斷滄海!”

  當下滕山海暴怒一吼,雙手輪起粗碩的蕭神槍,臨空腰下一旋,蒼神甲都被盤成了扭曲之態。

  這一下氣與力合、力與意合。

  太虛之力自大地橫生,入腳而上,穿越合一腰馬,得到升華,后至雙臂,再傾情灌注入了玄光大作的蕭神槍當中。

  “殺!”

  九天無名之地,似有幻影頓生。

  枯骨哀鴻,血流漂櫓。

  生靈涂炭,伏尸百萬。

  天地間飛沙走石,虛空中戾氣四溢。

  蕭神槍當空一掄,幻影像旋即破滅。

  而那破滅了的幻象殺生之道,竟在此刻化作了實質,以一道血色流光的形式,風鳴呼嘯間注入了蕭神槍當中,似要助滕山海一臂之力。

  “給本座死!”

  這一刻掄圓了武器的滕山海目眥欲裂。

  蕭神槍乃遺紋碑失落神器。

  這一槍,他要讓蕭神槍的名號,重綻天地。

  這一槍,他要抗圣、指圣,乃至滅圣!

  “受到威脅,被動值,1。”

  說話講,徐小受被嚇到了。

  自打滕山海蒼神甲火力全開,更是掏出蕭神槍,他感覺時間流速都變了。

  太虛之力,不僅在影響著天道,更加是在影響著自己的判斷。

  而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又似永恒。

  面前滕山海已經蓄力完畢,那攜斬百萬之數的血腥一式,也已臨面。

  場面極端駭人。

  徐小受僅僅先天,便有虛像,又哪敢強接這太虛的奮命一式?

  他下意識的動作選擇,是要一步登天避開。

  可當下腳步一動,靈念便是察覺,此方天地,已完全被蕭神槍封鎖至死。

  更為重要的……

  圣像怒了!

  是的。

  徐小受感覺背后這圣像,像是突然有了生命。

  面前的太虛不肯匍匐,甚至持槍掄來。

  這是在蔑視圣道!

  這是在無視尊卑!

  徐小受心頭范開了這般荒誕感覺。

  他甚至來不及自我抵抗這荒唐的,想要幫助圣像去抹殺面前宵小之徒的想法。

  鬼使神差的,手就抬了起來。

  “辱圣者,死!”

  明明是腦海中響徹著的一道蒼老之聲。

  徐小受亦是以一種波瀾不驚的口吻,讀了出來。

  這一聲像是死神在讀人,判官在催號。

  天地間的輪回秩序,也在徐小受這一聲過后,被徹底顛覆。

  不管死魂隊伍如何,下一個需進入地府輪回的,在當下,必須是面前這一個辱圣之輩!

  圣言出,天地蕩。

  龍驚海,鳳朝南。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說書人、梅巳人,乃至遠處的汪大錘、邋遢大叔,亦或者是在交易會現場,迫切攜劍趕來的饒妖妖。

  這一刻,同時看到了自徐小受九龍焚祖之后出現的又一天地異象——龍鳳異象。

  隨后,眾人各自驚覺自己的身形……凝滯了。

  這是遲緩!

  “時間,變慢了……”

  徐小受靈念之中,同樣突覺天地的一切,都變得如同龜速。

  遠處的人,長街的風,面前的槍……

  盡皆如此!

  他甚至心有余力,能目觀被圣力蕩落的戰局之外的殘屋牌匾,在下跌之時驟然變慢。

  而煙沙,遲緩了飛揚。

  能耳聞場中之人的心跳聲驀然停下。

  而眾人肌體之內,那潺潺的血流之聲,交織成了美妙樂章。

  能輕嗅王城四方雨后的芬芳夜色,草木之清幽,蛇蟲之腥臭……

  而時間和空間,在此時一同匯聚,幻化出了一種獨特的香。

  那是萬物有靈的香。

  那是圣道理解下的生與死。

  那是一種超凡脫俗的對無和有的認知、對時空間的定義,對過去和未來的判斷。

  朝問道,夕死可矣!

  這一刻。

  徐小受感覺自己什么都沒有明白,卻又什么都恍悟了。

  他真正做到了從靈魂、精神方面超脫于世,然后俯瞰蒼生,波瀾不驚。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平等、無為、順其自然……

  如是。

  即可。

  龍鳳異象持續一瞬,現實回歸。

  蕭神槍從左面抄來,徐小受淡漠抬起了左手。

  他感覺先天太弱,力量需要加強。

  于是心念未曾動,燼照原種的力量,便瘋狂匯聚到了左手,天道、圣道之力,也同樣匯聚于左手。

  他感覺此時應有一式,用來阻隔生死。

  于是腦海中桑老在八宮里的晦澀傳承出現,這一刻,卻洞若觀火。

  “撲撲”

  微微白炎聲起。

  徐小受左袖衣物,開始化作點點黑灰,片片如花,隨風凋零。

  而后,他的左臂,開始從指尖、到手腕、到手肘、到肩膀。

  一寸寸,化作焦黑、糜爛之態。

  那是白炎極致的壓縮,是天道、圣道徹底的斂聚,是力量的絕對把控!

  “無袖·赤焦手。”

  徐小受低聲輕喃。

  一聲落下。

  圣言解,天禁除。

  所有人駭然色變,承接著前一息思考著的意識,只驚悚于這一記蕭神槍的來襲,徐小受怎可徒手去接?

  然而,下一秒,只有梅巳人、饒妖妖這等站在世間之巔的七劍仙,也才能反應過來。

  徐小受這條左臂,內里充斥著的,竟是無盡的圣力!

  “這……”

  眾人思忖之際。

  場中槍掌相接,驟響爆徹。

  然而僅是霎時,音聲全無。

  天地間,完全被滕山海這一槍,抽成了真空。

  眾人張唇開舌,驚掉下巴。

  目前所見,僅僅只剩在爆開余煙之后,徐小受那完全被蕭神槍抽爆、抽爛了的整一個軀體。

  “沒了?”

  所有人呆滯。

  召喚出了圣像,先前還在以猖狂姿態,想要連斬太虛的徐小受,被一槍抽爆了?

  “哈哈哈!”

  滕山海抱著蕭神槍,張聲大笑:“圣像?依本座看,也不過如……嘎?”

  他話語聲戛然而止。

  因為這時想要抽回蕭神槍,滕山海卻發覺。

  槍,竟然完全抽不回來了。

  仿佛蕭神槍被圣人鉗制,無法再能拔回……

  不是仿佛!

  當余煙終于全進消盡時,所有人駭然見著,徐小受的的確確,是被蕭神槍給一槍抽爆了整個軀體。

  可是,此時蕭神槍的槍身之上,竟還留有一條焦黑糜爛的,無有袖袍遮裹的左臂……

  巋若泰山,紋絲不動!

  這一槍抽爆了人,卻不曾抽爆人的一條臂膀?

  忽爾風聲揚動。

  星光點點,圣力匯聚。

  從那焦黑的左臂上,一點點肉身在開始修復。

  不過三息時間,徐小受的身體,被圣力修補如初。

  而他的左臂,此時正抓著比他人還粗的蕭神槍!

  真疼啊……

  回過神來的徐小受在心頭腹誹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式是如何做到的,但現下眾人注視,驚駭莫名。

  氣氛烘托至此,他也不好讓所有人失望。

  于是徐小受轉頭望向了滕山海,對著這呆若木雞的太虛咧嘴一笑,而后左臂一拔,將蕭神槍從滕山海雙手當中抽出,收入了元府之中。

  “謝謝,你的槍,我也收下了。”

  徐小受上前一步。

  滕山海轟一聲被其身后九龍怒力之圣道威壓鎮得雙膝砸地。

  這時蕭神槍的反噬之力也終歸傳來。

  滕山海渾身顫抖,血流不止。

  甫一抬眸。

  卻見頭上的徐小受已然俯身,一臉親切、看寶貝似的在言道著。

  “滕山海是吧?再送一神物,我可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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