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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二章 這波我血賺,你們全虧

  一言驚起千層浪。

  “八尊諳”話畢,虛空門前的幾位,同時陷入了癡呆狀態。

  “啊這……”

  饒妖妖完全聽懵了。

  她一直以來,都篤信自己此番前來東天王城,最大的敵手是圣奴。

  不曾想,當事人八尊諳現在出面澄清了。

  圣奴的布局,早以云侖山脈的圣人交戰一役,得以告終。

  孤音崖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局勢,大家下意識都認為這是他們圣奴的后手……

  可不是!

  這次是,閻王?

  饒妖妖感覺腦袋有些混沌,她完全捋不清局面了。

  第一反應,她覺得八尊諳在說謊。

  哪有人自己把自己擇得如此徹底,還以一個黑暗勢力首腦的身份,舉報另一個黑暗勢力首腦的?

  但轉念一想……

  八尊諳此言不虛啊!

  云侖山脈的繁復局勢中,隱隱約約就有閻王黃泉的行跡。

  他貪葉小天的空間奧義,又貪守夜身上的秘密,還在孤音崖上提出了交易玄蒼神劍的意圖……

  種種大事的背后,都有黃泉影綽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閻王的宗旨,一向都是淚家童!

  而北域普玄姜氏,外人不知,饒妖妖一清二楚,這個半圣世家,正是當年淚家慘桉的獲利者之一。

  他們因此,得到了《天下童術》的一部分,還得到了“三厭童目”。

  說不定,想更進一步,得到更多,很正常。

  “等等!三厭童目?”

  饒妖妖思緒至此,凜然一驚。

  猶記得王城夜戰之時,姜氏半圣傳人姜閑,在東天王城北城區之北的天祈林中,遭遇了閻王毒手,失去了“三厭童目”。

  這事在高層圈子中傳得甚廣,但底層人鮮有耳聞。

  相對于王城夜戰這人盡皆知,鬧得沸沸揚揚一役,可以說半圣之下,基本上沒人關注過天祈林。

  但天祈林一戰,畢竟真實存在過。

  這般看來,當時姜氏向圣神殿堂求援而后續無果不了了之,姜氏伙同閻王自導自演謀劃了這么一場丟失“三厭童目”的大戲……

  為的,就是現在孤音崖一戰,牽扯出來虛空門,又關聯到了虛空島的時候……

  姜氏半圣,得以入局,分一杯羹?

  “不僅淚家童他們要……

  “虛空島這一塊大蛋糕,姜氏也想插手,分掉一塊?”

  饒妖妖心頭不平靜了。

  她真被嚇到了。

  因為這些結論,跟此前她的一切推斷,完全背道而馳。

  但偏偏,雙方之間通透關聯,大有牽扯,是屬于細思極恐,但作為一個掌局者,又不得不去深思的事情。

  “我……”

  饒妖妖欲言又止,她此刻突然很想念自己的智囊團。

  因為在她心中,這個突兀蹦現出來的可能性閻王,和自己之前的最大假想敵圣奴,一下打成了五五開。

  誰在搞鬼?

  迷茫無措的饒妖妖掩飾著內心中的不平靜,轉眸望向了身側。

  滕山海一臉震撼,屬于那種捋不明真相,但又覺得八尊諳的“舉報”之言,駭人聽聞,十分厲害的表情。

  夜梟無有波動,面容依舊深藏在陰影之中,只是可以感覺到她在思考,也在驚悚。

  但這個人的想法如何,別說饒妖妖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個異,能揣摩得出半分。

  姑且將之列為智囊團的成員聊一下?

  開玩笑!

  根本不現實!

  饒妖妖不得不將目光投向圣宮一方的牧凜和白蘞。

  相較而言,這兩個人的思緒、舉止,都更加容易讓人信服。

  可她這一眼望去。

  牧凜恬然不動,一副不關我事,我只是個圣宮使者,因為想關心一下東天王城的試煉者而來,卻又不小心被卷入此間局勢之中,所以大可不必問我的表現。

  白蘞是有些想法的,嘴唇一顫,想說點什么,但在瞥了一眼師尊牧凜的表現之后,也明白了什么。

  圣宮超然物外,只負責培育大陸有天賦的煉靈師。

  黑白兩道之爭什么的,本就是圣神殿堂在負責。

  我桑師伯現今都還沒還回來呢,我又有什么資格染指、插嘴大陸局勢呢?

  饒妖妖看到這些,臉色拉胯了。

  周身全是大才,卻無一人可用,這種感覺,讓她心態崩潰。

  “你覺得我會信你?”

  不得已之下,饒妖妖獨自一人接招,嗤笑著望向了八尊諳。

  不管內心想法如何,黑道的老大“舉報”了黑道、白道中的另外兩大首腦,言外之意,當下一切事情都和他無關。

  這能信?

  饒妖妖有點信,但她只能表現出不信。

  另一邊,徐小受則是在瞅著信息欄一陣陣的“受到驚疑”、“受到揣測”、“受到懷疑”,又眼觀完虛空門前這幾人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幻,心頭都笑開花了。

  “你當然可以不用信我,畢竟我站在你的對立面。”

  他八指交叉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侃侃而談:

  “但圣奴是壞的,閻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幫閻王抗下一切仇恨,讓你們圣神殿堂的全部火力,都傾瀉在我圣奴頭上。

  “是的,我是不懼這些……

  “但誰都不想成為一個可憐的背鍋俠,不是嗎?”

  徐小受含笑脈脈,氣質澹然。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了大老談吐的風輕云澹,同時也兼具了一丟丟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掌棋者風采。

  要不說人就是在挫折中一步步磨礪出來的。

  徐小受見慣了大風大浪,隨機應變能力,早已經超脫了靈宮時期的自己。

  閻王黃泉是只出現在云侖山脈一小會,但他抓住了,這家伙就跑不掉了。

  孤音崖上他整了高級的三次變幻,或許饒妖妖還有所懷疑,但黃泉進場這個印象,必將也深刻烙入了饒妖妖腦海中。

  既如此,當此間之事牽涉到的東西,和“淚家童”、“姜氏半圣”都得以關聯。

  順理成章的,他便得到了現今這個“十分合理”的“舉報內容”。

  要怪就怪黃泉貪了那么一下下吧,盯上了院長大人……

  當然,這個“舉報內容”,犧牲的不止是閻王黃泉、姜氏半圣,還附帶一個“閻王水鬼”。

  但這也沒關系呀!

  “圣奴水鬼”和“閻王水鬼”,不管哪個身份,“水鬼“都算是站在圣神殿堂的對立面吧?仇恨都有吧?

  加之拉自己下水參與半圣之局一事,還是水鬼導演。

  導演就算了,他還教了自己一番如何作為棋子,反制棋手的能力。

  徐小受學會了。

  可單純的一句“我明白了”,哪有“學以致用”來得精彩?

  他只能稍稍一用,將這一次半圣之局處在風口浪尖的“徐小受”,換成了“閻王水鬼”。

  是個明白人都看得出來,水鬼肯定另有打算。

  他明明和姜氏半圣無冤無仇,但還想要瀆圣,肯定是想做那個雙面間諜,把姜氏和閻王一起坑,無論哪一方出事,他都可以從中謀取大利。

  但這事扯到了徐小受,徐小受就不能忍。

  他將自己擇了出來,還把這水攪得更渾,最后再拉圣神殿堂入局。

  這樣,在閻王、半圣姜氏、圣神殿堂的三足鼎立之局中,誰還會去關注一個區區宗師境界的徐小受?

  到時候戰局一開,三方中的前兩方陣營一打,發現怎么多了個圣神殿堂?

  在各自揣度、互問環節過后,明白了八尊諳在背后搞鬼……

  哪怕他們聰明到隨之猜出了“閻王水鬼”,其實是“圣奴水鬼”……

  但這些,都是“八尊諳”和“圣奴水鬼”搞的呀,跟宗師徐小受有什么關系?

  四方大戰。

  小小宗師,必然更加不起眼!

  屆時,什么殺異,什么孤音崖假扮閻王,什么深海假扮八尊諳,什么半圣追擊目標假黃泉真小受……

  通通都得戰后再談。

  真打紅眼了,誰在乎這些小事啊?

  畢竟這四方本就大仇,真要碰到,不可能聊幾句完事,必然是會打起來的。

  于是乎,風口浪尖的徐小受,徹徹底底,就會成為那個毫無瓜葛的局外人。

  “呵呵、哈哈……”

  想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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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受不由得笑出了聲,這波我血賺,你們全虧!

  “你笑什么?”饒妖妖感覺對方是在嘲笑自己。

  徐小受連忙收斂住張狂得意的表情,無謂地一擺手:“沒什么,想到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饒妖妖:“……”

  “舉報到此為止,我先走了,至于信不信我,你自己思量吧,我相信你的能力。”徐小受擺了擺手,不打算多留,搖身一晃,也懶得畫什么空間波動了,直接開啟消失術不見蹤影。

  一個人的腦容量是有限的。

  或許饒妖妖只琢磨自己殺異一事的時候,不管結論如何,最后都有可能摸到自己身上來。

  徐小受沒法制止別人思考,他畢竟不是上帝。

  但他深知一個道理,當一個人遲疑不決的時候,再塞給她一件大事,一般其注意力就會被轉移。

  一件不夠,那就兩件、三件!

  最好這硬塞的事情還不能很合理,要有模棱兩可幾個答案的那種,如此,才能讓人思緒更加混亂。

  直至饒妖妖腦海里需要下決斷的大事太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先著手那一件時。

  這個時候,第一件較之而言的小事,就微不足道了。

  于徐小受而言,哪怕饒妖妖對腦海中所有事情的決斷,都做對了。

  她需要重點考慮的,也必然是姜氏半圣親至的利害,以及圣奴、閻王、淚家慘桉是否會被翻出來這等恐怖事情。

  這般情況下,誰管得了殺異兇手?

  這事太小了,微不足道!

  而所謂的“置之事外”,大抵也就不過如此了。

  八尊諳走了。

  留下接受了“舉報內容”的饒妖妖等人,思緒成了一片混沌。

  滕山海回望了一眼虛空門,突然感覺這又成了個燙手山芋,完全觸摸不得。

  畢竟真有可能,這是閻王布下的大坑。

  黃泉掌握了時空之力,“傳送”這種東西,他最拿手了。

  現下大家是有證據證明虛空門危害可能不大,推門也能傳送成功。

  但誰又能肯定,傳送之后,去到的地方會是天空之城,而不是被時空之力修改之后的,另一處監獄呢?

  “你怎么看?”

  饒妖妖同樣瞥了一眼虛空門,而后不得不回眸望向沉默不言的牧凜,她此刻真的太需要一些幫助。

  牧凜:“依照我對此間之事的一知半解,不是很好幫你下決斷,而以圣宮的立場,同樣沒資格幫圣神殿堂做出選擇,這太僭越……非要說的話,我覺得八尊諳之言,有五成概率,是真的。”

  饒妖妖聽得額角青筋狂跳,差點沒一劍斬出去。

  這說的什么廢話!

  五成?

  誰不知道八尊諳的話,只能信一半啊!

  就在她心頭抓狂的時候,白蘞忽然出聲:

  “等不就好了?八尊諳的話究竟是真是假,確有得以驗證的地方。

  “畢竟,半圣親至,這可容不得半點虛假,姜氏半圣真膽敢出現于此,一切答案,不就自通?”

  饒妖妖微怔。

  還別說,確實就是這么個理。

  八尊諳有沒有騙人,只要姜氏半圣一到,不就有了答案?

  “姜布衣嗎……”

  冷靜下來后,饒妖妖眸子微斂,心頭有了更大的猜測。

  空穴不來風。

  八尊諳不至于憑空捏造一個隨便就能被推翻的事情。

  半圣自囚一隅,偶爾是可以行動的,但需要上報。

  所以為何這次姜氏半圣行動,沒有告知圣神殿堂半點信息呢?這是一大疑點。

  越過圣神殿堂,代表姜氏半圣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觸及圣神殿堂的底線。

  那么……

  饒妖妖抬眸望向深海之上,視線似乎穿過了茫茫大海,看到了遙遙在空的天人。

  “你想做什么?姜布衣!”

  孤音崖遺址。

  頭戴黃金獸面的水鬼,一手拎著天人五衰,一手拎著奉湯孟婆,回到了他該待的地方。

  這兩人的生命體征都被封印了。

  但好在封印的時間很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之后等蘇醒了,身上的力量,也應該會逐步恢復。

  三五日,或許半月一月內,應該恢復到往日正常的水平,看各自修為吧。

  “兩個燙手山芋……”

  水鬼低喃了一聲,搖頭一笑,感慨世事無常。

  前不久,他才跟奉湯孟婆聯系上,得到了閻王成員的具體方位,后不久,閻王成員,兩個到手。

  這可真是奇妙的緣分!

  想了想,若要引誘姜氏半圣下水,光靠一個假黃泉真小受在深海之下演戲,有點不夠看。

  封于謹前輩的這個贈禮,似乎不錯,畢竟這是真閻王成員。

  “休!”

  沒有半點留戀,想到就做,水鬼率先將昏迷的天人五衰扔進了深海之中。

  他和天人五衰沒有交集,圣奴跟閻王,卻有利害關系,這一下天人五衰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了。

  要是死在深海之中,那就當為屠圣貢獻了一份力吧。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虛空門的開啟,需要大量斬道、太虛的能量,成為那個祭品。

  回過頭,上下掃量著這位連面具都碎了,渾身動都動不得的奉湯孟婆,水鬼伸手,啪啪兩下,甩在了她臉上。

  “都什么局勢了,還睡得著?”

  過了許久。

  終于,嚶嚀一聲,奉湯孟婆醒了過來。

  一睜眼,她便望見了不遠處那個坐在大石頭上,手肘拄膝,托臉含笑望來的男子。

  “水鬼?”奉湯孟婆驚疑,左右環顧,不明處境。

  水鬼抵了抵臉上的半張黃金獸面,一臉好笑道:“奉湯孟婆,算一下吧,現在你欠我多少個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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