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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四章 九尾紋種碎京都,璇璣真名甫降世

  “吼!!!”

  貪神吞噬其主,一瞬間仿佛吃下了世間最為大補之物。

  它的身形本就遮天,這會兒竟還能再行暴漲,膨脹了三倍有余。

  這一瞬,南城門口鬼氣蔽日。

  只單單是那蓬松九尾甩掃而開,便仿要將此地官道、山林,盡數打成齏粉。

  觀戰者無不駭然。

  這鬼獸,幾乎是畢生所見之生靈中,最為狂暴。

  那禁錮貪神之身的血影銅錢,更是在一下跟不住陡然膨脹的體型后,被砰的彈開。

  “隆!”

  一聲炸響,血影銅錢飛天而起。

  短暫共振不住,更壓不下貪神了的老紅衣方問心,在一聲悶哼后,唇角溢出了血色。

  他太有經驗了,快速將血液和血腥味道震散,起身后又是大喝:

  “所有人遠離!”

  梅、葉、魚、仲等人迅速抽身。

  就連提前被傳送到遠處山林外的觀戰者,都小小退了幾步。

  這個距離,應該夠吧?

  方問心微含的雙目,死死盯著再行變異的貪神。

  時值此刻,再去指責仲元子的小課堂,已然于事無補。

  更何況方才所有人都不曾察覺的古怪,來源于天人五衰和血世珠。

  這不單單是仲元子一個人的過錯,方問心、魚老等都有份。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為何貪神能再行狂暴……

  “轟!”

  九天忽然雷震。

  快速有陰云匯聚,竟是……

  “劫?”

  方問心怔了。

  只吃了一個徐小受,鬼獸貪神補到劫都要出來了,徐小受是圣藥嗎?

  圣藥都不能補得這么離譜吧!

  還有,這是九死雷劫,還是……

  “隆!”

  天穹陰云很快分出兩層,下悶而含蓄,上狂而暴躁,一漫灑劫意,一圣威四方。

  躍到南城墻上的魚老一抬眸,眼里出現了幾分訝色:

  “雙劫并至?”

  這一聲出,方仲梅葉四圣,無不驚而回眸。

  九死雷劫和圣劫同渡?

  怎么可能?

  “不,不無可能!”

  方問心很快記起了什么,凝聲道:

  “彼時魚老于深海沉眠之時,鯨吞萬物,藏斂于身,不記歲月。”

  “一朝風云變幻,出海化鵬時,亦是雙劫并至,圣力如滔海,天地渺似盆……”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因為當時在圣神殿堂的定義中,這也是鬼氣的一種。

  尚還年輕的方問心帶隊趕去之時,寒宮秘境的人都被驚出來了,然皆為時已晚。

  鯤鵬封圣之路,已不可遏制!

  尋常半圣,在那等龐然的體型之下,一觸即倒。

  他的小隊乃至圣帝世家的人還能活著,是因為彼時那遮天的鯤鵬封圣后,并沒有大開殺戒。

  它像是個懵懂初生的智慧生靈,見魚化鯤,見云化鵬,見人化人。

  它表現出了可溝通性和可被引導性。

  一番嘗試之后,方問心將之帶回了桂折圣山,后才有了如今的鯤鵬神使。

  魚老也如是記憶中的什么一同被觸發了,怔怔望著那遮天蔽日的鬼獸貪神,自喃般道:

  “它,該是吃了很多好東西……”

  鯤鵬體內自成世界,亦須吞吃大量天材地寶,才可一朝乘風出海。

  ——過往沉淀而下的能量,在需要時得齊齊反哺而出,才能形成可怕的雙劫并至現象。

  鬼獸貪神,較之于魚老的真實年齡而言,太年輕了!

  它依舊能做到雙劫并至,只可能是它在短暫的生命中,吃掉了比鯤鵬沉睡時無意識吃過的更高品質的天材地寶!

  “呵……”

  隱于圣道之中,將自身氣息吞噬殆盡,藏而不發的天人五衰,見狀收掉了手上大力催動的血世珠,只余留自然影響。

  貪神吃掉的東西能不多、品質能不高么?

  彼時在青原山,當魚知溫架構出空間通道后。

  只觀了一眼徐小受小世界內里鬼獸氣息的天人五衰,就放棄了進入。

  為何?

  他對鬼獸研究太深了!

  他一眼看出來了貪神而今因血食而醒,便如彼時鯤鵬封圣。

  別說梅、葉雙圣了,就是再加上幾個半圣,真要打都不一定夠對方吃的。

  畢竟,徐小受的小世界里,就有一個神農藥園。

  貪神既然瘋狂,會理智地放過那些遠古圣藥么?

  不可能!

  既如此,神農藥園里的藥,吃一株能讓王座誕生圣力,吃十株能讓虛像神亦暴打北槐化身,全吃了……

  天人五衰默默退后。

  完全解放的吞噬之體,他太知道有多可怕了。

  非但徐小受的小世界壓不住它,它會主動出來覓食,且出來后,戰力還會繼續飆漲。

  鬼獸成長周期本就不長,吞噬之體再將這些時間壓縮一下,配合一整座神農藥園……

  封圣都算好的。

  封圣帝,天人五衰都覺得有可能。

  畢竟吞噬之體是完全吸收、完全消化,是天機神使一察覺就必須解放態予以消除的五大絕體之首!

  惟一值得商榷的是……

  貪神有半圣位格,或者圣帝位格,亦或是同等層次的替代品,且會用么?

  “吼!!!”

  再度發出一聲咆哮的貪神,爪下亮起了空間波光,即刻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玉京城的高空之上,白茸而巨大的九尾伴隨著利爪轟下。

  京都大陣,如水波一般的虛幻結界,即刻彈開。

  “轟——”

  爆鳴聲由外而內,響徹在了這座繁華城池的街巷角落里。

  砰砰砰……

  無數門板窗戶應聲而碎,地磚墻瓦轟然崩飛。

  街道上飛沙走石,居于一爪九尾之下,有太多人被震裂了耳膜。

  甚至有人被震暈當場,軟倒在了街上。

  “什么東西?!”

  “天!這么大的爪子,這是什么靈獸?”

  “玉京城怎么可能突然遭受攻擊,京都大陣護不住?道殿主是干飯干過頭了嗎!”

  城內一時陷入了恐慌。

  方才就隱隱聽到了外邊的一些嘶吼和狂響,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

  畢竟京都大陣的隔音陣法,說是當世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現在……

  不止聲音傳進來了。

  這什么鬼的靈獸,也趴到了高空上埋頭張望。

  那對如同太陽般熾烈而猩紅的眼珠子,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對血食的渴望……煞是恐怖!

  “沒事,我們有京都大陣!”

  “不怕,我們還有神鬼莫測道穹蒼,我朋友說道殿主剛在桂折圣山上打呼呢,忘了出手,這頭兇獸蹦跶不了多少時間的!”

  “你朋友這么厲害?那我賭不出一刻鐘,就有半圣駕云而來,將之拿下熬湯!”

  “娘嘞,看得我想吃肉了,呲溜”

  “嘿嘿,俺只想吃它的爪子,那指甲割來作劍,俺能煉成東域古劍修!”

  “哇,這身皮草……”

  很快,玉京城內的所有人,在水膜的保護下將恐慌煉成了調侃。

  在這座城池之中,一應俱全,有太多人一輩子生活在這里,連靈獸長什么樣都沒具體見過。

  現在這么一頭怪物趴在上空……

  罕見啊!

  太罕見了!

  甚至有人當場掛上了畫布,對空描摹,試圖將方才自身感受到的情緒之恐怖,繪于紙上。

  在一眾云淡風輕間,只有少數倉皇跑去扶起毫無煉靈經歷的倒地者的親朋們,怔然呆滯:

  “死、死了……”

  這一聲,在一派驚奇和歡呼之中,如石沉大海,波瀾不掀。

  “吼吼吼!!!”

  水膜外的兇獸瘋了一般,九尾狂掃,四爪齊下。

  它像是要扒開這座水牢,將內里被馴服的無知與狂妄釋放出來,餐之緒平,吞之欲滿。

  “轟轟轟……”

  水膜顫顫,巨響轟鳴。

  有人捂著耳朵,有人倒退避難,更多的人是在長街上歡呼鼓掌。

  “來得好!”

  “繼續!繼續!”

  “看看是你強,還是我們道殿主厲害!”

  “不是,以前不都聽不到聲音的嗎……”

  “屁!以前有靈獸遮天?隔音陣法畢竟只是隔音,不是絕音,你沒看到幾乎所有傷害都被大陣擋下了么?”

  “那倒也是。”

  咻的一聲,遠空飛射而來巨大而沉重的古老銅錢,在鬼獸貪神肆虐京都大陣時迎頭痛擊。

  只一下,貪神九尾顛轉,身形被轟得側移。

  “吼!”

  這似乎只是火上澆油。

  腦袋一歪后,貪神九尾冒出了燼照白炎,四爪則涌出了紫色雷電。

  “轟!”

  再是痛擊而下。

  這一擊,京都大陣的水膜,發出了不堪重負般的聲音。

  “吱——”

  城內呼聲一滯,陡然鴉雀無聲。

  但很快,爆出了更為熱烈的喝彩,更為亢奮的歡呼:

  “來了!”

  “圣山上,來人了,揍它!”

  桂折圣山,圣寰殿外。

  “璇璣殿主,您好了沒,京都大陣到底掌控了幾成,下面動靜很大啊!”姜吶衣冷汗涔涔,他攔下太多緊急傳訊了。

  “稍候。”道璇璣結束悟道狀態,雙手放下,參悟完天機大陣后竟不再動手了。

  “還等什么?鬼獸就要打進玉京城了!”姜吶衣慌了,京都大陣還不啟動,還在被動防御,這是要等著被撕破嗎?

  “你,在命令本殿?”道璇璣平靜目光一掃過去。

  “不敢!”姜吶衣急忙退后,又忍不住出聲,“但若那鬼獸進城,將尸山血海、滿城驚恐啊!”

  道璇璣無動于衷,木然的眼神漠視下方,瞧不出半分人類情感。

  良久,重復道:

  “說了,稍等。”

  “璇璣殿主在搞什么?!”

  同城內的狂歡派對截然相反,南城門口方問心看得頭皮發麻。

  他的血影銅錢,竟已無法令得貪神重創!

  這鬼獸的肉身,突然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如同是虛空巨人。

  而這個時候,璇璣殿主本該隔空出手,動用京都大陣——他也提前請求過援助。

  什么動靜都沒有!

  奚瞥了一眼老紅衣,退至后方。

  他在城門外捏著通訊珠,不住傳訊,一道又一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什么回應都沒有!

  “我來!”

  仲元子重步上前,身上防爆服亮出熾光。

  他攤開五指,其上跳出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壓縮源種。

  又張開另一只手,五指之上,各自跳躍出了光暗風雷冰五大能量。

  十指交叉,城外風雪一蕩,頃刻萬里真空。

  “看我的!”仲元子高高躍起,像是要開始扔鉛球。

  “你給我下來啊!”魚老慌了。

  “仲老住手!”方問心更是嚇得心跳驟停,“你是要喂它十大屬性嗎,它是吞噬之體!”

  這兩道傳音同時臨至。

  仲元子怔然的眼神中猩紅隱沒,記起來了什么。

  “呃……”

  他訕訕放下了手。

  一震,指尖恐怖顫抖能量,便化作飛灰被納入氣海之中。

  舉重若輕。

  “說了,你壓陣!”方問心怒喝了一句后,這才看向魚鯤鵬:

  “魚老!”

  轟隆!

  玉京城上空,九死雷劫和圣劫同時成型。

  貪神再次揚起利爪,應和著雷劫,竟是要三管齊下。

  “我次……”

  城內人一個個瞪大了眼。

  哪怕知曉京都大陣不會爆,這太驚人眼球了,視覺沖擊拉滿!

  “嗚——”

  便這時,遠空傳來一道悠揚空靈的聲音。

  但聞此聲悲愴寂寥,如起深海,響于天地,給人以毛孔舒張的心靈震撼。

  “這是,什么聲音……”城內人齊齊思緒一斷。

  卻見高空掀起滔天水影,京都大陣結界水膜的南邊,憑空游出了一頭更為巨大的深藍巨獸!

  它太大了。

  它大到人在下方,難窺全貌,只能瞅見深藍中泛白的一點魚腹。

  它的小半只魚鰭,便能遮蔽整座玉京城!

  “這是……”

  “鯤?!”

  玉京城目瞪口呆。

  當這深藍巨獸出現時,甫一游過,甚至無人看到它的深淵巨口開于何方。

  天穹之上,九死雷劫和圣劫兩重劫難,齊齊消失。

  “被吃掉了?!”

  眾人抱頭尖叫,震撼難名。

  在玉京城享了幾十上百年的安寧,何時能見如此壯觀之景?

  可雙重劫云被吞,鬼獸貪神不管不顧,一爪還在往下拍。

  “唳——”

  適時,又一聲尖銳禽啼之響,炸于無數人腦海中之中。

  與此前的悠揚鯤吟聲截然不同,這一聲禽啼,充斥著憤怒、戰斗情緒,給人以無盡狂暴之想。

  轟隆一下,萬里長空,振翅而碎。

  眾人只見流云羽翼垂天,依舊不見巨禽真身,只是一只四爪的金色鵬腳探來。

  在貪神施暴之前,它如捉住小雞一般,四爪一叼,便將之提上高空。

  “唳——”

  當貪神被飛速提上云端時,眾人終于瞅見巨獸的小半邊真容。

  那竟是只金色的大鵬,龐然大物的貪神在它的腳下,形同微末。

  “捉住了!”

  魚老本體解放,隔空傳音:“我把它抓向風暴海,頃刻畢至,爾等跟上,屆時再商以何法制之!”

  方問心壓下久違的震撼,重重點頭,人力難以企及此等鯤鵬偉力矣。

  仲元子目中則有亮光閃爍,什么都沒聽到似的,只伸手虛抓了下高空的大金鵬,五指猛地綻放,嘴里還配音“啵”了一下,不知在啵什么。

  “咔!”

  便這時,異變陡生。

  大鵬鳥下的貪神周身,還能裂開空間紋路,短暫脫離禁錮!

  它的九尾一豎,如同某人張開了五指。

  仲元子遙遙望著,莫名感覺這一幕好熟悉,接著便見九尾之上各自亮起了毀滅性的力量:

  白炎、劍念、圣力、空間波光、罰神刑劫、丹藥清香、圣株能量、圣帝龍血!

  九尾一攏。

  九大能量,粗暴糅合。

  ——圣·九尾紋種之術!

  “不好!”

  魚老呼出此聲時,再也來不及了。

  那道狂暴的能量,如天災降世般,以摧枯拉朽之勢,轟向了玉京城。

  “咔!”

  “咔咔!”

  “咔咔咔——”

  玉京城覆城的水膜,發出了固態物體才有的龜裂聲,其上更多了蛛網般的裂痕。

  “不……”

  “不可能,吧?”

  城內人臉上的戲謔,一點點定格,旋即快速化成駭然與尖叫:

  “啊!”

  “跑啊!”

  “京都大陣,要破了!”

  “道!璇!璣!”

  方問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雙目怒睜,漫天殺意降下。

  他一拍腰間血影銅錢。

  九大銅錢,傾巢而出。

  在高空組成九銅血陣,于京都大陣破碎之時,艱難迎上那九尾紋種之術。

  “噗!”

  方問心被震得一口血噴出。

  這般能量,太粗暴了!

  以吞噬之體糅合了諸圣之力,其中還有圣帝之血,這般宣泄開來,只純粹是為了破壞,沒有半分道理可講。

  僅憑他一人,怕是扛不住。

  “看我的!”

  仲元子就知道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他方才消逝于指尖的爆破源種,再行跳出。

  他直接跳向血影銅錢和能量沖擊的交匯點,在方問心欲言又止的一臉驚容下……

  “去去去去去去去!”

  一道又一道的元素能量,以雜糅狂暴、以毒攻毒之勢,被仲元子甩去,轟上了九尾紋種之術。

  玉京城的高空,若是炸開了璀璨的煙花。

  “轟轟轟轟轟轟轟……”

  下方各地各樓,長街商鋪,宮殿府邸……

  若無靈陣護持,僅僅是那狂暴炸響,便能蕩碎一切,打得城內人仰馬翻。

  “啊!我的腿!”

  “災難!這是災難!”

  “大劫將至啊,道殿主在干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哇!”

  哀嚎四起,慘叫八方。

  葉小天看得都眉頭一皺,于心不忍,腳下便旋開了空間奧義陣圖。

  “萬界之主!”

  他一揚手,層層空間界域嵌套,短暫護住了玉京城內的居民,將戰場和觀戰場分割了開來。

  “轟轟轟……”

  沖擊還在繼續。

  世界像是發癲了一般,只剩下爆破的璀璨在還以虛假的安寧顏色。

  “唉。”

  梅巳人終究一嘆,他本不想出手。

  只是徐徐提起了劍,毀滅般的災難中,便有妖艷的紅梅翩然而落。

  “梅花……”

  “這是,怎么會有梅花?”

  雪天香紅梅,玉京無傲骨。

  城內的人愣住了,有的指尖捏住這罕見的梅花,嗤的一下給劍氣割裂皮膚。

  但傷害性不強,反倒給這滅世般的爆破,平添了幾分溫柔。

  “刷。”

  劍道奧義陣圖展開,頃刻覆蓋整座玉京城。

  太城行天,梅巳人躍然而起,一劍就要斬斷那滅世的九尾……

  便這時,一道尖銳的啼聲響起,突破了爆破的重圍,落于世人耳中:

  “道穹蒼背叛圣神殿堂,逃離桂折圣山,私自損壞京都大陣,縱放鬼獸貪神,荼毒生靈!”

  “璇璣殿主悲天憫人,垂憐萬古,再起璇璣大陣,普度玉京!”

  劍道奧義陣圖的光,應聲被蒼穹繪卷覆蓋。

  玉京城上下忽而充斥起繁復的天機道紋,這些紋路勾勒成了全新的圣級天機大陣——璇璣大陣,護住下方。

  “此道,禁法。”

  淡漠的女聲降下,璇璣大陣隨之探出黑色的道則鎖鏈,拘住了九尾貪神。

  “此道,破空。”

  轟然一聲,萬界之主在毫無防備中,被由內而外給璇璣大陣擊穿。

  葉小天不可置信地回頭,卻只能悶哼一聲,狂噴鮮血,身形倒飛。

  卻在同時,同樣帶著禁法屬性的黑色鎖鏈,如蟒蛇纏繞般,卷上了他的身體。

  “不!!!”

  葉小天滿眼驚恐。

  空間屬性再快,快不過背刺。

  他的身上,順著鎖鏈,密密麻麻爬出來了禁武令,粗看不下三十枚。

  這,教人窒息!

  我,何德何能?

  “我是在救人!我是在救人!道璇璣你個傻次啊……”

  “此道,噤聲。”

  嚯的一下,璇璣大陣蕩開水幕般的波紋。

  城上的爆破聲,與被禁錮住的葉小天的痛罵聲,再也無法傳進玉京城。

  “此道,無劍。”

  隆隆聲中,黑色鎖鏈順著劍道奧義陣圖,還延向了南城門口的梅巳人!

  “心劍術,般若……”

  梅巳人本來太城劍對著高空九尾,聞聲只能急忙轉移方向。

  當這劍一轉,竟是對到了玉京城數以千萬計的人類時。

  饒是梅巳人平日里老好人一枚,這一刻,亦不由得怒火攻心,幾乎被氣得吐血。

  我在對外!

  葉小天也在對外!

  沒有一個人在幫鬼獸,所有人都在想如何解救玉京城。

  這璇璣大陣,又怎可是非不分,降臨后直接攻擊自己人?

  這心劍術,又如何、如何能對準玉京城?!

  此時此刻,怒發沖冠的梅巳人,真想一劍蕩平玉京城,順帶著將那漠視蒼生、心狠手辣的聲音,完全誅清。

  只是目色猩紅一閃,專修心劍術的梅巳人,就知曉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他收住了狂躁。

  一劍般若無,只斬天道鏈。

  在粉碎了同葉小天一樣的慘淡結局過后,梅巳人卻也無力再進璇璣大陣去救人。

  他只能壓下激進之心,忍著顫抖的劍、顫抖的手……

  忍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有人忍不住!

  曹二柱看怒了。

  怎么能有人這么壞?

  如若有能力,早就可以出來,何至于在這關鍵時刻,偷襲葉半圣和梅老神仙?

  二柱紅著眼,周身罰神刑劫炸開漫天雷海,以海浪呼嘯般的滔天氣勢,一拳轟向了覆蓋玉京城的璇璣大陣。

  “回來!”

  這一瞬的爆發,梅巳人都嚇一跳。

  隔著遙遙之距,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都感覺周身一麻,短暫反應不過來。

  待得回神之際,曹二柱的拳頭,已經瀕臨璇璣大陣!

  “二柱,不可!”

  梅巳人腳下一旋,天邊紅梅翻飛。

  他沒有出手阻止,只是小小使用了一下幻劍術。

  “啊?老爹!”曹二柱嚇得軟倒在地,“不不,我沒想打你的……”

  “此道,無念!”

  這聲音似是怔了一下,旋即黑色鎖鏈洶然探向南城門。

  梅巳人一咬牙關,咽下逆血,踏空一抄,將曹二柱抄進懷中,調頭就跑。

  以古劍修孑然之力,對付圣級天機大陣和道璇璣、方問心、魚鯤鵬、仲元子……

  怎么打?

  這一波,道璇璣機關算盡,以玉京人命,斷圣奴和天上第一樓天命!

  “得救了!”

  玉京城內,無數民眾抬眸而望,歡欣鼓舞。

  便見高空之中,迎著雪與桂,飄下了真正救世主的身影。

  她一身高貴的星紋天機袍,手持拂塵,眉宇間藏著三分傲意。

  在掃了南邊一眼后,她沒有窮追,回眸睥睨玉京,聲音仿高在云端之上:

  “璇璣大陣,將再佑玉京城百年。”

  “本殿,道璇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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