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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秦桓

  凌畫并不知道蕭枕被她氣走后,竟然深更半夜跑去了端敬候府找宴輕,她心很大地回屋后洗洗睡了。

  第二日,吃過早飯后,她一邊翻弄著堆積的帖子,一邊對琉璃說,“今日約秦桓,我有事兒找他。”

  琉璃看著凌畫,“還用以前威脅的法子嗎?怕是不管用了。自從秦三公子被您嚇了一回又一回,心態崩潰后,也跑去做紈绔了,大有那么點兒不管不顧的架勢,如今安國公府老夫人的家法都不太管用了。”

  凌畫好笑,“就直接問他,想不想悔婚?若是想,就來凌家找我。”

  琉璃差點兒噎住,扔了桂花糕,喝了一大口水才順暢了,“小姐,您要來真格的?”

  “嗯。”

  琉璃憋了一會兒,“昨日二殿下很是生氣,不同意小姐您嫁宴小侯爺。”

  凌畫嗤了一聲,“這么多年,我慣的他,為他做牛做馬不說,連我的婚事兒也插手管了。我欠他的是命,不是婚。”

  琉璃:“……”

  好吧,小姐說的也有道理。

  她咳嗽一聲,“要請秦三公子來家里嗎?他怕狗。”

  自從知道秦三公子怕狗,小姐將府里各處都安排了狗兵,前院、后院、花園等等,一頭頭狼犬,高大威猛,一起叫起來時,震耳欲聾。

  幸好凌家占地面積大,養這么多狗也不妨礙街坊四鄰,否則小姐養這么多狗擾民早就被人告到衙門了。

  秦三公子自從被嚇了一回,已有一年不敢踏進凌家門了。

  “我竟忘了。”凌畫有一年沒見著秦桓了,他也不敢往她跟前湊,巴不得她想不起來他,她改口,“聚賢樓吧!約在中午。”

  琉璃點頭,派人將帖子送去安國公府給秦桓。

  秦桓也在昨日程初請客之列,他酒量不太好,喝到一半便喝多了,被隨從抬回了安國公府,半夜渴醒了,起身灌了一氣涼水后,忽然想起了他的未婚妻,郁悶的睡不著了,直到天亮,才又迷迷糊糊睡去。

  凌畫的帖子一如既往地很規矩地送去了安國公老夫人處,老夫人見凌畫派人送帖子來,很是高興,拿了帖子親自去了秦桓的院子。

  秦桓還沒起榻,老夫人看了一眼天色,動怒,“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沒起?去叫醒他!”

  伺候的人立即進屋把秦桓喊醒。

  秦桓后半夜沒睡,如今剛睡著被喊醒,精神不太好,給老夫人見禮,一副困倦不已的樣子。

  安國公老夫人伸手指著他,“你呀你,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像什么樣子!”

  秦桓規矩地坐著,面上恭敬地聽著,心里猛打瞌睡。

  安國公老夫人本想訓斥他,但覺得他這副樣子去見凌畫怎么行?怕會被凌畫嫌棄死,怎么也要給他時間讓他好好拾掇拾掇,于是,將訓斥的話壓下,將帖子遞給他,“凌畫剛剛派人送來的帖子,約你今日在聚賢樓用午飯,你趕緊收拾收拾,別讓她久等。”

  秦桓聽到凌畫,脊背瞬間挺直,瞌睡一下子醒了,“凌畫?”

  她她她……約他做什么?

  “你好好表現,爭取今年讓凌畫吐口,把婚議了。”

  秦桓激靈一下子徹底沒了困意,“我不去!”

  安國公老夫人一拍桌子,中氣十足,“你敢!”

  秦桓梗著脖子,“祖母,我不要娶她。”

  “再說這種話,我抽爛你的嘴!”

  秦桓不甘心,“二哥和四弟都沒議親呢,您換個人娶凌畫就不行嗎?”

  “不行。”安國公老夫人道,“她娘當初與你娘指腹為婚,沒定下別人,豈能更換?你說換就換,凌畫樂意嗎?你以為如今我們安國公府還有資格跟凌家討價還價?”

  秦桓快哭了,“我怎么這么倒霉。”

  “你閉嘴!”安國公老夫人恨鐵不成鋼,“你倒霉?你問問滿京城的所有人家加起來,有哪一家不想和凌家結親?就你這副樣子,若不是陛下看在咱們安國公府以前的功勛上,給面子的沒提讓凌畫悔婚,凌畫沒準就成了皇子妃了,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桓頹喪,“她養狗,好多狗,好兇好兇的。”

  “你一個大活人,怕什么狗!”安國公老夫人腦瓜仁疼,“你多帶些人在身邊,再說了她今日約你在聚賢樓,怎么會帶著狗去?”

  “我不想見她。”

  “由不得你。”安國公老夫人站起身,吩咐左右,“趕緊給你們家三少爺好好洗吧洗吧收拾收拾,伺候的干凈整潔點兒,別誤了時辰,早點兒出門,出了差錯,拿你們試問。”

  伺候的人齊齊應是。

  秦桓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下人們拖著拽著他忙活起來,比大姑娘上花轎,皇帝寵幸妃子還要隆重緊張。秦桓幾次都想暴走,可惜,他走不了,在這個家里,老夫人的話就是天,只要老夫人下了命令,就沒人聽他的。

  秦桓覺得自己脫了一層皮,就在他琢磨著凌畫那么愛美,愛一切美好的事物,他是不是把自己這張臉刮花了,她就不會嫁給他了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秦三公子,我家小姐說了,問您想不想悔婚?若是想,就去聚賢樓找她。”

  秦桓猛地轉身。

  一個黑衣人立在他身后,木著一張分外俊秀的臉。

  這人叫云落,也是秦桓的噩夢。自從凌畫十三歲那年敲登聞鼓告御狀后,聽說他家沒趁機悔婚,就派來了一個人,這人是經過了他祖母同意過了目的,作用是日常盯著他別鬼混,比如,沾染丫鬟,流連青樓紅粉之地等。

  天知道他那時也才十三,還什么都不懂呢,就被未婚妻看管起來了,而且,他祖母還沒意見。

  這一年,不知道凌畫是對他放心了還是怎地,將人調走了,他才能喘口氣,今日又出來了。

  不過……

  他盯著云落,后知后覺的一臉歡喜,“你是說,她找我商議……悔婚的事兒?”

  “嗯。”

  秦桓激動了,“走,現在就走,我提前去等著她。”

  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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