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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蹊徑

  凌畫坐在窗前,看著秦桓拿著銀票離開,露出些許笑意。

  琉璃有點兒搞不懂了,“小姐,您不是要與秦三公子悔婚嗎?”

  怎么一個字沒提悔婚的事兒?反而承認是在耍秦三公子,且給了他十萬兩銀子?

  凌畫點頭,“是啊,我是要悔婚。”

  琉璃看著她,“那您這是…”

  什么操作?

  凌畫搖著團扇,“我若是主動提悔婚,秦桓自然是一口答應,但這婚事兒是指腹為婚,兩家長輩當年做的主,不是秦桓自己答應就能行的,安國公老夫人那里不答應,也不算數。安國公老夫人可不是個軟和的人,這幾年乖覺,那是被我壓住了氣勢,一旦我要悔婚,她眼看著無利可圖了,沒準會使出渾身解數死纏著不放,我雖不怕她,但鬧騰大了,我還真嫌煩。不如,另辟蹊徑。”

  琉璃還是不懂,“您怎樣另辟蹊徑?”

  凌畫輕笑,“從宴小侯爺那啊!”

  琉璃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小姐這是打算要算計宴小侯爺?

  凌畫笑容明艷,“你說,秦桓聽不聽我話?”

  琉璃想了想,“聽的吧!”

  秦三公子看起來真的是有點兒蠢,小姐給他挖一個坑,他就跳。不知道宴小侯爺那里怎樣,給他個魚鉤,他咬不咬?

  她誠懇地說,“宴小侯爺雖然喜歡酒,但非好酒不喝。六萬兩銀子雖多,但真喝貴的,還真喝不了半年。”

  凌畫抿著嘴笑,“誰要他喝半年了?我就是想……他鉤住宴輕就行,幾頓也夠了。”

  琉璃:“……”

  她看著凌畫的神色,忽然有點兒為宴小侯爺擔心。

  秦桓揣著十萬兩銀子出了凌家后,站在風里讓自己醒了會兒神,雖然他不覺得拿了凌畫的銀子有什么不對,畢竟,這些年他受的傷害比十萬兩銀子高價的多,今天他又受傷害了,但還是覺得十分燙手。

  大約這就是他的良心吧!

  凌畫那個女人……應該是天生就沒良心,就算有,也早就被狗吃了,他的良心自然是一直都在的,所以,才覺得渾身不得勁。

  他矛盾地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順從著凌畫的理由,前往端敬候府。

  凌畫說了,還錢,再請宴輕吃酒。

  就這么辦吧!

  他順利地來到端敬候府,此時已天黑,敲門后,門童說小侯爺今日沒出去在家,他點點頭,走了進去。

  宴輕依舊在訓鳳頭鸚鵡,鳳頭鸚鵡看起來已破罐子破摔,用翅膀把自己的腦袋埋住,縮成了一團,給了宴輕一個鳥屁股。

  端陽看著自家小侯爺,已不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了。

  秦桓找來后,解救了鳳頭鸚鵡,也解救了端陽,鳳頭鸚鵡聽到人聲,抖著翅膀站起來,撲棱撲棱在籠子里亂飛,東一頭,西一頭,南一頭,北一頭,羽毛都撲棱掉了兩根。

  秦桓嚇了一跳,“宴兄,你這鸚鵡……”

  “它高興時候就這樣!”宴輕轉過身,看著秦桓,“秦兄,你這是錢不夠又來找我?”

  秦桓看著高興的四處亂撲棱的鳳頭鸚鵡,神色有點兒微妙,他高興時,也想蹦想跳想伸開手臂飛。

  他咳嗽一聲,立即搖頭,“不是,我是來還錢的。”

  “嗯?”宴輕看著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找他借錢,當日就來還的。

  秦桓拿出四萬兩銀票,遞給宴輕,“這是四萬兩,宴兄你收好。”

  宴輕驚訝了,“我若是沒記錯,我借給你的是兩萬兩吧?”

  “是的,另外兩萬兩是利息。”

  宴輕震驚了,“秦兄,你沒傻吧?別說我沒找你要利息,就是要,半日的利息也不能這么高吧?”

  “總之宴兄收著就是了。”秦桓將銀票塞給他。

  宴輕有點兒懵,懷疑地看著他,“你發財了?”

  “嗯。”

  宴輕好奇了,“什么財路這么賺?”

  秦桓張了張嘴,不想說出凌畫那個女人來,他今日被耍被折騰,實在窩囊,他閉上嘴,“宴兄你就別問了。”

  宴輕上下打量他,似乎才重新認識他一樣,刮目相看的嘖嘖,“秦兄,你厲害啊!”

  秦桓有口難言,干脆地掏出剩下的六萬兩銀票,一股腦的給他看,“還有這些,我請宴兄吃酒。”

  宴輕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厚厚的銀票,“兄弟,你這錢來路正吧?”

  “正!”

  有門有路,未婚妻給的!

  宴輕又多看了他一眼。

  “這些,所有,都請宴兄吃酒。吃完為止。”秦桓又肯定地補充了一句。

  宴輕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秦桓,你不會是要害我吧?”

  秦桓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要報答宴兄,這一年來,我總是跟著你蹭吃蹭喝。如今有了錢,自然要請回來。”

  反正是凌畫的錢,他拿在手里燙手,給出去也不心疼。

  宴輕懷疑地看著他,“我怎么覺得你不太對勁。”

  秦桓舉手發誓,“我就是為了報答宴兄,若是有害宴兄之心,就讓我天打五雷……”

  宴輕立即擺手,攔住他的話,“別,發什么誓?這也值當發誓?我信你想報答我就是了。”

  只不過,他還真沒見過秦桓這樣報答的。

  不過也沒關系,還利息就還利息,喝酒就喝酒,這兩件事兒又不犯法。

  宴輕接受很快地同意了,“行。”

  秦桓高興,“走,咱們現在就去喝酒。”

  宴輕搖頭,“今天就不喝了吧,今天心累,明天喝。”

  畢竟他訓了一天的鸚鵡,心累。

  秦桓從善如流,“行,我明天來找你。”

  他想了想,又把手里的六萬兩銀票給宴輕,“你給咱們保管著,以后喝酒錢就從這里扣除,喝沒了算。”

  宴輕:“……”

  他誠然的覺得秦桓的腦子是有點兒問題了,錢是隨便這么給人的嗎?若是程初,他也就不多想了,程初有錢,家里有一條街的商鋪,坑他點兒也沒關系,但秦桓,他家可沒有,安國公府如今就是個空殼子,都敗沒了。

  他哪兒來的大方?還這么慷慨地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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