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自然不知道凌畫在今日又要算計他,他整顆心都撲在與程初的大元帥斗會上,山大王與大元帥足足斗了一個時辰,最終,以宴輕的山大王落敗慘死而結束。
程初又是興奮又是震驚,“宴兄,我的大元帥竟然真贏了你的山大王?”
宴輕點頭,抹了抹額頭的汗,剛剛喊的太用力,嗓子有點兒喊劈了,輸了倒沒有不高興,“嗯,你的大元帥贏了。”
程初原地蹦了兩下,高興的不行,“宴兄,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他也沒料到,他新得的大元帥這么給力,當真是贏了宴輕戰無不勝的山大王,“宴兄,你沒讓著我吧?”
“你憑本事贏的,我生什么氣?”宴輕轉身回了包廂,“我的山大王陪了我一年,如今死了,我瘋了才讓著你。”
程初高興地拎著傷痕累累的大元帥跟上他,“宴兄,如今你該告訴我,你押的是哪家賭坊的暗注了吧?”
“八方賭坊。”
“押誰贏?”
“你!”
程初:“?”
他有點兒懵,“你沒押自己贏?”
“沒有。”
程初震驚了,“你押了多少暗注?”
“五十萬兩。”
程初快速地數若是一賠三的賠率,八方賭坊得賠宴輕多少,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啊啊啊啊啊,他險些叫出聲來。
他懷疑地看著宴輕,“你還說你不是故意讓著我?”
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夠買頂頂好的蛐蛐一萬只了。
他一副你不說我也懂得你奸詐的表情,誠心誠意的豎起大拇指佩服,“宴兄,你不是人!你知道多少人押你贏嗎?多少人的內褲這回怕是都給賠沒了。”
宴輕不置可否,死不承認自己奸詐,“這天下,根本就沒有什么常勝將軍,我的山大王老了,江湖代有新王出,一代新王換舊王。”
程初:“……”
他拉起宴輕,“走走走,我們去八方賭坊拿你的賭銀,你也太相信我了,也真敢啊,我自己都沒敢押我自己贏。賠了十萬兩進去。”
“出息!”宴輕鄙夷地看了程初一眼,“你斗會奪冠,不該去見那個彩頭嗎?”
“你說芍藥姑娘啊。”程初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壓低聲音小聲說,“據說太子對芍藥姑娘很有興趣,我可不敢去見,還是回頭給太子殿下送去吧!興許看在我孝敬的份上,對我妹妹好些,你知道的,東宮內眷搏殺太慘烈。”
宴輕無語。
二人一起去了八方賭坊。
趙全正等著宴輕上門,見他來了,十分小心地拱手,將押了暗注的賭單交給他,“小侯爺,真對不住,您下的暗注實在是太大,咱們八方賭坊沒敢兜底,只能動用了從來沒用過的轉手規矩,以一倍的價錢轉了出去,加上收了您的五十萬兩,咱們又搭出去了五十萬兩。這是分了五份的賭單,您收好。”
宴輕挑眉。
“什么?”程初不干了,“你們八方賭坊,還有這個規矩?”
“是,咱們賭坊在設坊之初,便設立了這個規矩,在賭坊門面的墻上,第一條,寫的十分清楚。只不過這么多年來,沒有人玩這么大的賭注,所以從來沒有動用過,今日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咱們不能讓八方賭坊關門。”
程初轉頭看著宴輕,“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
宴輕也不知道。
程初看著掌柜的,“那……你們轉出去后呢?我們宴兄去找誰要賭注?”
“賭單上都有賭局的名字,因小侯爺數目太大,一家兩家都吞不下,在下只能找了五家,這五家一聽是小侯爺的暗注,十分樂意接手,小侯爺拿著賭單去找他們就是了。”
程初:“……”
宴輕瞇了瞇眼睛,將賭單塞回給掌柜的,“八方賭坊不經本人同意,便私下轉手,這也是規矩?”
掌柜的垂下頭,“當時情況特殊,小侯爺已在擂臺上,沒法知會……”
“我不聽你這個廢話!”宴輕坐在了椅子上,“你們的規矩是規矩,我的規矩也是規矩。這暗注,我只認你家。沒經我同意,轉手去別人那,是你們的事兒。”
掌柜的就知道宴輕不是好惹的,若宴小侯爺是好惹的,那么京城這十里八街名利場他就算一心一意混,也混不出名堂。
他按照凌畫的安排,做躊躇狀,“小侯爺,這事兒小人做不了主……”
“那就讓你家主子……”宴輕話說到一半,臉色忽然難看,“你家主子是凌家?”
他險些忘了,他本來就是沖著凌家的賭坊來的,想讓她虧一筆大的,誰讓她得罪他了?沒想到,凌家的賭坊真是狡猾,搬出了從來沒動用過的規矩。
掌柜的點頭,“我家主子是凌家。”
“凌家哪個?”
掌柜的賠笑,“沒有凌家哪個,就是咱們家如今唯一的小姐,八方賭坊是夫人當年的陪嫁,夫人去后,由小姐主事兒。”
“原來是凌畫!”程初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比宴輕,是真不知道這八方賭坊的背后主子是凌家那個厲害的能跟太子打擂臺的小姐。
“那就請她來!”宴輕咬了咬牙,五十萬兩銀子的暗注,穩贏一賠三,拿回來便是一百五十萬兩,不是三瓜倆棗,他自然不能吃這個虧。
掌柜的應了。
凌畫坐在里間的茶室里等著宴輕找上門。
她篤定五十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宴輕即便多不想沾染她,也不能白讓五十萬兩銀子打水漂。誠如掌柜的說,他又不傻。
果然不出她所料,掌柜的來請,“主子,宴小侯爺請您一見。”
凌畫勾了勾嘴角,“請宴小侯爺進來,只準他一個人來。”
掌柜的點頭,去帶著宴輕來見。
程初十分不放心,小聲對宴輕說,“宴兄,那凌小姐厲害的要死,你對付的了她嗎?”
宴輕沒好氣,不說話,站起身,由掌柜的領著去見凌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