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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耍騙

  秦桓帶著婚書和信物與安國公老夫人一起踏出安國公府時,凌畫便得到了消息。

  她笑,“秦桓倒是聰明了一回,我讓他帶著婚書和信物來找我,他把安國公老夫人一起帶來了。”

  琉璃看著凌畫,“小姐,安國公老夫人一起來了,您該怎么應對?”

  凌畫搖著團扇,“安國公老夫人將當年的婚約抓的死,不放心秦桓,肯定跟他一起來,也不意外,只要我表現出不想悔婚,跟她商議婚事兒的心思,她也就不會再死盯著秦桓了。只要她不再死盯著秦桓,不再關著他,秦桓就能去找宴輕喝酒了。”

  琉璃懂了,“您不打算提前知會秦三公子一聲嗎?他滿心期待地來與您一起解除婚約,若是親眼瞧見您與安國公老夫人核對完婚書和信物后商議婚事兒,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才是被欺騙的那個人,怕是會崩潰。再也不相信您想悔婚了。”

  凌畫要的就是這個,“他不再崩潰一次,怎么跑去找宴輕哭?他不哭?我的憫心草怎么看準時機成熟給宴輕用上起效果?所以,他若是想擺脫我,只能再辛苦一次了。”

  琉璃:“……”

  她竟然無言反駁。

  半個時辰后,秦桓與安國公老夫人來到了凌家。

  凌畫見到了安國公老夫人后笑容滿面,眼前的薄紗透出她的熱情歡迎,“老夫人今日怎么來了?您該提前讓人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親自出門迎接您。”

  安國公老夫人雖然看不到凌畫的臉,但一看她這個態度,也跟著笑容滿面,“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

  凌畫笑著將人請進報堂廳,坐下身后,親自給安國公老夫人倒茶,“老夫人今日來,可是有要緊事兒?”

  “也沒什么要緊事兒。”安國公老夫人回頭看了一眼始終抱著匣子不說話的秦桓,只能自己說,“是桓哥兒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當年的婚書,不好意思自己來找你,拉了老身一起來核對一番。”

  凌畫“哦?”了一聲,疑惑,“怎么?是當年的婚書有問題嗎?”

  “沒!沒有!”安國公老夫人生怕凌畫誤會,立即解釋,“當年是指腹為婚,婚書和信物已保存了十六年,如今你們二人也到了年紀,婚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桓哥兒便想核對一番,他著急了!”

  秦桓不說話,他是著急了,但著急的是悔婚不是大婚。

  凌畫聞言沒意見,笑著點頭,很好說話,“凌家已沒什么長輩,我身為小輩,婚事兒還是要靠老夫人您做主。”

  秦桓猛地抬起頭看著凌畫。

  安國公老夫人笑逐顏開,高興的不行,“應該的。”

  凌畫轉頭吩咐,“琉璃,你去將我保存的完好的婚書和信物拿來,與三公子核對一番,也好讓三公子放心。”

  琉璃立即去了。

  秦桓盯著凌畫。

  凌畫不看他,笑著對安國公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嘗嘗,這是今年的新茶春竹韻,采摘于幾千里外的霧蒙山,今年量少,總共就采了四斤,我給陛下送去了一斤,給太后送去了一斤,拿去做人情打點漕運用了一斤,還有一斤,我本來要自己留半斤再派人給您送去半斤,正好您今兒來了,稍后正好自帶回去。”

  安國公老夫人受寵若驚,連連說,“這可是好茶,怎么舍得?老身喝不了多少,給我二兩就夠了。”

  凌畫十分和氣,“您留著慢慢喝,喝不了送人也可以,您自便就是。”

  安國公老夫人見她這樣說,心下大喜,“那老身就厚顏收了。”

  “自家人不必客氣。”

  秦桓震驚地看著凌畫,越看心越沉,越看臉越黑,手里的匣子幾乎抱不住。她不是答應退婚嗎?怎么如今與他祖母依舊其樂融融?難道她又騙耍他?

  不多時,琉璃也取來一個匣子,打開后,里面妥善地放著婚書與信物。

  當年的婚書一式兩份,凌家一份,安國公府一份,三年前凌家出事兒時,婚書已早到了凌畫手里,凌畫沒入獄,她的院子沒抄沒,所以,并沒有遺失與破壞。

  凌畫對秦桓努努嘴,“喏,都在這里,你過來核對吧!”

  秦桓走上前,比對了兩份婚書和信物,凌畫手中的信物是他娘當年給的一對上等水頭的翡翠鐲子,是她娘最值錢的東西,他爹娘比凌畫爹娘去的早,是外出上任時遇到山洪雙雙遇難,那時他剛八九歲。

  秦桓瞧著眼睛發紅,張了半天嘴,還是說,“沒有錯。”

  安國公老夫人松了一口氣,試探地問凌畫,“你看看你們的婚事兒,咱們是否趁機商議下?畢竟你們二人也到了適婚的年齡。”

  凌畫笑著點頭,“好啊,都聽老夫人的。”

  秦桓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凌畫。

  安國公老夫人聞言笑的合不攏嘴,“你看看你可有什么要求?要多少聘禮,規格幾何?你都提出來,咱們安國公府雖然不及以前,但這些年桓哥兒娶妻我一直就在準備著,定不會比別人差了,只要你提,一切都好商量,風光大辦也能做到。”

  凌畫笑著說,“我知道老夫人待我和善,定不會委屈了我,風光不風光,我倒不在乎,畢竟……”她頓了頓,笑著看向秦桓,“我看重的是三公子的人。”

  秦桓這一刻終于待不住了,死死地瞪著凌畫,“你不是說……”

  凌畫轉向他,眨眨眼睛,笑而不語。

  她雖然沒說話,但眼中神色卻似乎在說,“秦桓,你太天真了,若是我想悔婚,早就毀了,我就是看你被關著可憐,救你出來罷了,咱們的婚約是你我父母生前定的,我是不會毀的。”

  秦桓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你又耍我?”

  凌畫點頭,是啊,就是耍你呢。

  秦桓怎么看她的笑怎么覺得邪惡,通紅著眼睛大吼,“凌畫,你還是不是人?虧我一次次地相信你,我以后再相信你,我就是豬。”

  他吼完一句話,徹底崩潰,轉身跑出了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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