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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拒絕

  因柳夫人來見,太后沒了好心情。

  又因凌畫來見,太后的壞心情一掃而空,捧腹大笑。

  孫嬤嬤在一旁瞧著,心下十分嘆服,不愧是凌小姐,無論什么時候,她都能讓太后心情好起來。

  太后笑夠了,對凌畫問,“你們的婚事兒,你打算怎么辦?宴輕是個什么意思?他也不樂意來見哀家,哀家只能問你了。”

  凌畫溫婉地說,“我昨日問過小侯爺了,我們商量是盡快辦,因我二人府中都沒有長輩做主,所以,想勞煩太后娘娘做主。另外,我想辦的繁復些,小侯爺答應了,說可以,不會讓人看我笑話。”

  太后樂起來,很高興,“好好好,我樂意操持你們的婚事兒,我一會兒就將禮部的人喊來,讓禮部一定給你們風光大辦,再找欽天監,選最近的好日子……”

  凌畫笑著點頭,“一切都聽太后娘娘的。”

  太后心情好極了,“孫嬤嬤,拿黃歷來,哀家先瞧瞧日子。”

  孫嬤嬤應是,遞來一本黃歷。

  太后翻著黃歷,對凌畫問,“你看哪個月好?咱們可以自己先看看日子,再問問欽天監,還有你們的生辰八字,昨日我就讓人去合了,是天作之合……”

  凌畫湊上前,笑著說,“臣想在家完今年的中秋節,大婚的日子可以選在中秋節之后。”

  太后“哎呦”了一聲,“這樣一來,也就三個月的時間。是快了些。”

  凌畫點頭,“若是禮部三個月不夠,可以再延長的,就是秋天的時候不冷不熱,穿嫁衣正合適,若是等到冬天了,太冷了,來年春天,是不是慢了些?”

  “是是是,來年春天太慢了,哀家也等不及,就讓禮部加把勁吧!”太后連連點頭,“等禮部的人來了,哀家好生地催催他們,一定要辦好了,且還要辦的快。”

  凌畫點頭,“臣與小侯爺都不缺銀子,等您見了禮部的人,臣便與小侯爺將銀子抬去禮部,禮部的人手若是不夠,臣和小侯爺派人去幫忙,銀錢到位,人手到位,應該不會太慢。”

  “好好好,哀家就這么一個侄孫,哀家也出一份銀錢,陛下也要添些,不說比照太子大婚來,也一定不能差了。”太后等了多年,就等著這一日了,“孫嬤嬤,你現在就去傳話,讓禮部的王愛卿來見哀家。”

  孫嬤嬤應是。

  太后拍著凌畫的手,“你也別走,等王愛卿來了,你與哀家一起跟他說。”

  凌畫頷首。

  于是,這一日,凌畫陪著太后在長寧宮待了整整一日,商議大婚事宜,午飯和晚飯都是在長寧宮吃的,直到天快黑了,才出宮。

  她離開后,太后也累癱了,閉目在榻上休息。

  孫嬤嬤心疼,“太后娘娘,您讓禮部操持就是了,怎么還親力親為上了?”

  太后閉著眼睛說,“哀家高興,宴輕好不容易娶妻了,哀家總想著做些什么,你知道的,哀家一直以為哪怕到死,都瞧不見他娶妻,誰能想到,他能娶凌畫啊!”

  孫嬤嬤知道太后喜歡凌畫,一直就喜歡,以前常說,若是凌畫沒有婚約,該多好,她總要一力促成說給宴輕,沒想到,惦記了這么久,竟然心想事成了。

  她給太后揉著肩,笑著說,“先不說小侯爺喜歡不喜歡凌小姐,奴婢看來,凌小姐是真喜歡咱們小侯爺,提起小侯爺,眼睛里都是亮的。”

  太后點頭,“就是,喜歡一個人啊,是藏不住的。”

  孫嬤嬤試探地問,“那柳夫人那里……”

  太后沉下臉,“哀家以為她是個明白的,沒想到是個糊涂的,她真以為宴輕娶了一個,就能再給他硬塞第二個?若是能塞,哀家這些年豈會不塞?更何況凌畫早就明說了,就喜歡宴輕身邊這份干凈,她也不是苛刻,安國公府的秦桓,不就被她派人看管了三年嗎?若非如此,即便有酒后的婚約轉讓書,她也不見得會答應嫁進端敬候府。她雖在哀家面前自貶說太厲害沒人樂意娶的話,但是哀家清楚,想娶她的,大有人在。”

  孫嬤嬤點頭,“京中有許多夫人們,就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太后繼續道,“這么好的侄孫媳婦兒,哀家喜歡的很,哀家一直覺得自己的侄孫好,但也不能昧著良心覺得宴輕好過她多少倍,無論誰看,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知道,凌畫配宴輕,是可惜了她這個人了,可是哀家看她,半分不樂意沒有,反而說不求夫婿覓封侯多出息,這樣就很好,如此哀家可不做這個惡人。”

  “您是對的,若是真讓柳小姐橫插一杠子,凌小姐一定不樂意了。”

  “正是這個理,哀家記著她的那份恩情,可以由得她應在誰的身上都行,就是宴輕這里不行。”太后不糊涂,“端敬候府的男人,一輩子只娶一個妻子,這是從祖宗那輩子就遺傳的癡情種,柳蘭溪是也不錯,但太一根筋鉆死胡同,她不及凌畫多矣。若是柳家倒了,她可做不來凌畫的本事能把柳家救活。孰輕孰重,哀家還沒糊涂,不能讓凌畫對哀家冷了心,她除了宴輕,又不是真沒人嫁了。若是哀家敢跟她提一句,以她的脾氣,就敢推了這門婚事兒。哀家再去哪里給宴輕抓一個這樣好的媳婦兒?”

  “娘娘睿智。”孫嬤嬤真心覺得伺候了一個好主子,該通透的時候,絕不糊涂。若非幾十年前端敬候府軍功太盛,主子也不會為了安定軍心而入宮。

  柳蘭溪原本以為求得柳夫人入宮見太后能有一絲希望,卻沒想到,柳夫人回到府中,對她搖頭。

  她一時絕望地看著柳夫人,“娘,真不行嗎?您沒騙女兒嗎?你真與太后娘娘提了嗎?”

  “提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明知道這事兒糊涂,但我依舊為你做了。”柳夫人無力地看著柳蘭溪,“太后一口就回絕了,說娘當年救和敏公主的恩情,她記著,若是想讓她懿旨賜婚,你選誰都行,哪怕是太子皇子,都能做主,唯獨宴輕不行,她不做這個主。”

  這已經是太后最明白最客氣的話了,連太子皇子都搬出來了。

  柳蘭溪一時間沒了聲。

  “太后也隱約知道你心儀宴輕,但太后娘娘說了,你心儀了他幾年,都沒能讓他娶你,他就是不喜歡你,還是罷了吧!緣分這種事兒,求不來。”柳夫人發了狠,“娘生你一回,能為你做的,都為你做了,你不孝也就罷了,別做尋死覓活的討債鬼,你若是尋死,我也不攔著你,就當沒生過你。”

  柳蘭溪默默流淚。

  柳夫人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

  凌畫回到凌家,也累癱在了床上,覺得今日這一日,辛苦極了。

  琉璃大夏天的抱著個湯婆子走進房間,小臉白慘慘的,見凌畫一臉累癱相,她還是好笑,“還沒嫁給宴小侯爺,您就這般辛苦,等嫁入了端敬候府,會更辛苦的。”

  千方百計找個紈绔夫君,不辛苦鬧心才怪。

  凌畫瞅著琉璃,“你這宮寒之癥,怎么越來越嚴重了?”

  “練的功夫到了瓶頸期,沖破瓶頸就好了。”琉璃唉聲嘆氣,“我都在瓶頸期待了兩年了,沒有絲毫突破,怕不是要再待上幾年?”

  “要不你回玉家一趟?家中長輩也能指導你一二。”凌畫出主意,“你從跟了我,就沒回去。”

  “不要。”琉璃搖頭,“我要自己琢磨,若是我回去,就出不來了。”

  “行吧!那你慢慢琢磨吧!”凌畫也舍不得琉璃,若是可能的話,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才好,就給她找個身邊人嫁了。

  站著太累,琉璃抱著湯婆子坐在矮凳上,問凌畫今日在宮里發生的事兒。

  凌畫簡略地說了說,提到柳夫人,她問琉璃,“柳夫人見了我,神情十分奇怪,她一早進宮找太后,我在想著,不會是關于宴輕吧?畢竟,柳蘭溪喜歡宴輕。”

  琉璃眨眨眼睛,京中的消息她一日都不會落下,誠然地說,“小姐您還真猜對了,您與宴小侯爺賜婚后,柳小姐大哭不止,求了柳夫人,也想嫁入端敬候府,說小侯爺能開口娶一個,也許就能開口娶兩個,為奴為婢,她也樂意。”

  凌畫:“……”

  她氣笑,“她怎么這么想不開呢。”

  “估摸著太后沒答應,柳蘭溪今晚連飯都沒吃。”琉璃道。

  凌畫放心了,太后幸好不糊涂,否則,她真要手撕了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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